第七章 被迫的一天

　　女人认真的盯着我，我却心虚的朝着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瞧了一眼，这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像极了叶诗，越是像我就越心虚。

　　“有病…”

　　我甩开女人，朝着十足路口的早餐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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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叶诗，我是骨子里的惧怕。那个女人给我留下了一生都难以磨灭的阴影。

　　“该死的女人…”

　　早餐车前，我忍不住啐骂。

　　“爸爸，我想多加个鸡蛋。”小姑娘叫我爸爸，惹得卖早餐阿姨特意多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你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这看上去真年轻…”我是这阿姨的常客，她认出了我，有些惊讶。

　　“啊，这是…”

　　“奶奶，我才十岁，只是发育的早。这是我爸爸，他今年才二十九哦！”

　　“别，别乱说。阿姨…”

　　“爸爸，妈妈说撒谎不是好孩子。”

　　“……”

　　…

　　小姑娘的嘴‘叭叭’个没完，但这买早餐的阿姨似乎特喜欢她，还特意的给孩子多加了个蛋。

　　我无语了，也要了一份手抓饼，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掏出烟盒敲出一支烟。

　　四处环顾下，我看到那女人靠在车门上，那张极美的脸正在失神，看上去有些孤独。

　　女人或许真的有第六感，她在回过来神后下意识的朝我这边望了过来。我装作没有看她继续环顾，抽了口烟后，又对卖早餐的阿姨说道：“再来一份手抓饼。”

　　“用什么酱？”

　　“欧尼酱！”

　　“欧尼酱？”

　　“啊，正常放吧，不要辣的。”

　　“好。”

　　“谢谢奶奶。”

　　…

　　丫头这句欧尼酱，我这大老爷们都觉得想笑。但早餐阿姨显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不许乱说话。”我知道这丫头没有恶意，生活观念也有所不同，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去教训了一句。

　　之前跟这阿姨聊过天，她家有俩儿子，老大在北京上班工作，老幺是个低能儿，她都六十了，为了两个孩子风餐露宿。

　　“嗯。”被我训斥了一句，小姑娘瘪着嘴，但还是点头。

　　“没事没事，孩子嘛。”

　　“那也不行，自食其力的人，都值得尊重。”我骨子里，对这种事观念很重。

　　“爸爸，我错了。”小姑娘很委屈，但还是跟我道了歉，只是这句‘爸爸’，我总觉得心脏承受不起。

　　“算了，吃吧。”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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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将买回的手抓饼递给了女人。

　　她疑惑的看着我，并未接过去。我叼着自己的手抓饼，有些不耐烦的拉着的她的手将手抓饼塞给了她。

　　女人惶恐的挣扎了下，我却已经将手缩回来了。

　　“吃吧，没给你下药！”在我眼里这是个狗咬吕洞宾的主。

　　女人摆弄着手抓饼警惕性极高，她仍然在犹豫。

　　我盯着她，也有点郁闷了。

　　我开口道：“这女人都排队等着我下药，你这可倒好，居然还嫌弃老子？吃不吃？不吃就扔了。我还嫌你脏呢！”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女人的某一根神经，她用一种几乎仇视的目光盯着我，我以为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我傻眼了。

　　她死死盯着我，大口大口的吃下去。

　　我被盯得发毛，纠结了半天。

　　“咳咳…”女人吃的太快，一下子噎住了。

　　她弯腰咳嗦，十分难受。我急忙帮她拍两下，她却用手推开了我。

　　“你是真特么不知好歹！”我彻底郁闷了，这女人不正常。

　　“姐姐没事吧，姐姐，我这有水！”小姑娘的书包有半瓶矿泉水，她递给了女人，女人接过，小口的喝了些。

　　在缓和后，她对小姑娘说了声谢谢，紧接着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脸上。

　　女人的眼睛很红，应该是被噎的难受导致的结果。只是这看上去又有些不同，她像是哭过一样。

　　“你是噎住了？还是哭了？”我试探的问。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女人回击我。

　　“不知好歹。”

　　“别岔开话题，复印社开了，我们就填对赌合同。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女人在激我。

　　我又看向了纪宝宝，我心里面也没底。从最初的抗拒，现在我却更想弄清楚我跟这女孩的关系，还有就是知道她的来历。

　　我三下两口吃掉了手抓饼，稍作挣扎后我也正视了这个问题，我正色道：“正规医院需要手续…”

　　“我知道，我有朋友是医生，可以找她帮忙，三小时出结果。”

　　“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

　　“我最恨人渣！尤其是你这种人渣，见到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行行行，我们都不认识，你就确定我是人渣？还有，车是这孩子弄得，你…”

　　“别说话了，越说越暴露你的本质。”

　　“这特么的，还不让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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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签下对赌合同，又被迫去往医院的路上。

　　女人不让我坐在副驾驶上，我只能坐在车后座，这让我倍感憋屈，但我也想弄清楚这个纪宝宝的来历，也就选择了忍耐。

　　我不知道女人指的医院是哪家，只能在这听天由命。但这路上很无聊，于是我找了个女人绝对不喜欢的话题。

　　“亲子鉴定少说也千八百的，我可没那闲钱。”

　　“不用你。”

　　“哦，那好。对了张希然小姐，你什么星座的。”

　　“别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我的名字你应该记住了吧？我叫纪皓，纪是姓纪的纪，皓是皓月的皓，意思是如皓月般纯洁，明亮。”

　　“人渣也有纯洁的？你这个笑话真冷。”

　　“别一口一个人渣，那多生疏。你可以叫我皓哥，或者纪哥！”

　　车内后视镜中，女人憎恶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毫不在意，但也不再尬聊。

　　忽然的安静，我阵阵恍惚。在车子前进的途中，那不痛不痒死灰般的过去，被这或是楼房，或是街道，或是抽出绿芽的杨柳不断的牵扯着。

　　“喂，妈妈。”

　　“嗯嗯，昨天跟姐姐在车里睡得。嗯嗯，我很好。妈妈，我见到爸爸了。嗯嗯，爸爸说带我去亲子鉴定，嗯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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