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域上京

　　两人出了岛，骑马一路向西疾行，一直来到南蒙境内，姚小八驾马时间久了，大腿内侧被马背磨火辣辣的疼，她嘟囔道：“阿栗，我好累。”

　　秦栗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门，道：“我也累了，等进了城，我们找个茶肆休息会。”

　　两人进了南蒙的一座小城，行人身上皆穿着风格迥异的服饰，类似于少数民族的百褶绸料筒裙，姚小八左顾右盼，新奇道：“阿栗，她们身上怎么都穿得跟我们不一样，好漂亮啊！”

　　秦栗用手把她的脑袋摆正，肃然道：“能不能别贼眉鼠眼地看个不停，惹人注目。”她们身上穿得本来就与人不同，又是女子，再不低调点，就怕引来什么坏人。

　　姚小八立刻低眉顺目，乖乖地跟在她后边，两人找了家休息的客栈，姚小八从自己包袱里掏出银票，小二拿起票子看了许久都看不出这是哪国的币种，跟看着傻子似的看着两人。

　　秦栗赶忙从小二手里抽回银票，用力把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取下，塞到小二手上，莞尔道：“我家小妹，这儿有问题，这些就是她平日里玩扮家家的，千万别见怪。”幸好她出门时，机智地抓了一包首饰。

　　姚小八：“………”

　　小二瞧了瞧手上细腻通透的玉镯子，掂量了下价钱，客气道：“哪里，哪里，两位里面请。”

　　姚小八把包袱扔在桌上，坐下揉了揉腿，“这外面也没多好嘛，连银子都用不了。”

　　秦栗走进去看了看环境，嘴角不由上扬，“等我们去了都域上京就好了。”

　　姚小八纳闷，“为什么是都域………”她转念一想，一脸嫌弃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去找心上人的。”

　　秦栗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你知道还说出来。”

　　姚小八眉开眼笑道：“不过我想去都域上京，我看书中的描述，对都域向往已久呢。”

　　两人歇息了一日，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便抓紧出发了。

　　两人驾马经过了一片胡杨地，秦栗瞧姚小八累得慌，便提议下来休息会，她跑至月牙泉边舀了泉水坐到姚小八身旁递给她。

　　姚小八急急地喝了一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这到底还有多久才到都域。”

　　秦栗见她满头大汗，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谁让你偏要跟着出来的，就快到了。”

　　话音未落，她就听见姚小八的尖叫声，她警惕的站起来，“怎么了。”

　　姚小八指着前方，嘴里飘出几个“啊啊啊”，身体一直往后退，秦栗转过身，心猛地一惊，只见两人正前方一匹马上驮着个人，马儿失控飞快地往她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她侧过身躲过，反应过来后，连忙冲上前轻拍马头抚马，马儿渐渐平静了下来，马上的身形硕长的男子从马背上滑落下来，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秦栗连忙蹲下去，用手探了探男子的气息，抬起他的头来，“还有气，小八，还不快过来帮忙。”

　　姚小八慢半拍地跑过来，“还有救吗？”

　　秦栗挖了她一眼，嗔怪道：“就好的救死扶伤呢？胆小鬼！”

　　姚小八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吓懵了嘛。”

　　姚小八走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脉后，微皱着眉头把男子的外袍扒了下来，秦栗看她干净利落的扒拉着，打趣道：“你…这人还没死呢，你这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啊！”

　　姚小八手上不停扒着，解释道：“他中了毒，”她撩起他的衣裳，男子小腿内侧有一道深红的咬痕，“他被毒蛇咬了。”

　　姚小八从身上荷包里掏出一枚药丸，和水喂她服下，秦栗看着她的施救手法，怀疑道：“这样就好了，不用把毒吸出来什么的吗？”她以前看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不是一般都得用嘴吸毒才能好吗？

　　姚小八嗔目，“这不是什么要紧的毒，吃点药排出体外来就好了，估摸是中了毒，又吹了风才会晕的。”

　　秦栗仔细端详着男子，相貌堂堂，年纪应当二十出头，倒不应当不是什么奸邪之人。

　　是夜，月牙泉被月色映衬着波光粼粼，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打乱了行程，两人决定在胡树林凑合一晚，秦栗去树林地里捡了些木柴，坐在一旁生火，微风轻轻扫过，把她刚起的微弱火苗吹熄，她费了几番功夫才生起了火。

　　那位男子仍在一旁昏睡着，姚小八怕他冻着再着凉，把自己的粉桃花绣纹的披风盖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的不搭。

　　姚小八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马儿背上的包袱，朝秦栗征求意见：“阿栗，我看他马上驮着包袱，应当是有干粮的，我饿得慌！不如拿来吃就当诊金了。”

　　秦栗伸手过去烤火，低低道：“不问自取不好，等他醒了，你再管他要，还有这人晕了怎么久都不醒，我都怀疑你的药是不是放久了，变坏了。”她发现这里的人对保质期的概念太弱了，过期的东西吃了也是要死的好不好。

　　姚小八冷得打个哆嗦，双手抱着胸，“不可能，肯定是他身子太羸弱了，可不关我药的事。”

　　其实，司徒晟醒了有一会了，但他微觑看着自己身上的粉色披风以及两位装扮奇异的女子，下意识的佯睡，想打探些什么。

　　一听姚小八说自己身子弱，他就有些忍不住想起来了，有忽觉腹痛甚剧，有些不管不顾弹起身来，朝姚小八快速地喊了句：“马上有干粮，姑娘尽管拿去食用。”然后，匆匆忙忙地往旁边的一片树林地里跑了过去，颇有诈尸的意味。

　　秦栗还在狐疑，这是怎么了？被她俩吓着了？

　　姚小八倒是乐呵从马背上取出烙饼，朝秦栗晃了晃饼，咬了一口才道：“看吧，我的药多神，这不就排出来了吗？”

　　秦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去，没好气道：“给我留点。”

　　良久后，男子脸红耳赤地从树林中出来，微拱手，讪讪道：“多谢两位姑娘相救。”

　　姚小八咬着饼，勾唇笑了笑道：“不谢，不谢，这饼好吃，你再哪买的。”

　　秦栗无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泼就是个吃货，对着司徒晟，莞尔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我们也吃了你的干粮，”秦栗看着满脸沾着饼碎末的姚小八，好像还吃了不少。

　　他看着地上的粉披风，带着几许不好意思地拿起来，拍了拍尘土递给秦栗，“在下司徒晟，两位姑娘从哪来，是去都域上京吗？”

　　秦栗默想，他怎么知道？心里警戒，接过来道：“嗯，我和小妹前去都域上京寻亲。”

　　司徒晟似乎读懂了心里的困惑，轻声道：“这儿是去上京的必经之路，在下也前去都域上京，如今都域与东羌正在打仗，路上土匪流民甚多，既然我们是顺路，不如由我护送两位吧，以报姑娘的搭救之恩。”

　　认真吃着饼姚小八打岔道：“你还不够秦栗打的，还是我们保护你吧。”

　　司徒晟清隽的脸上微僵，自己竟被质疑了，好歹他也五岁习武，是个实在的练家子，不就是一时没注意，被毒蛇咬了。

　　秦栗察觉到他脸色的不好，缓和气氛道：“公子，我家小妹说话直来直去的，你见谅。”

　　司徒晟这下脸完全沉了下去，这直来直去的意思是说他真的很弱，士可杀不可辱啊！

　　秦栗赶紧试图挽救，支吾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路上多人相伴总是好的，麻烦公子照拂了。”

　　司徒晟内心深深叹了口气，仍有礼道：“姑娘，客气了。”

　　秦栗道了两人姓名，又向他打探了些都域上京的情势，司徒晟好似很了解上京人，又似刻意隐瞒着些什么。

　　三人一路相伴，在快要靠近都域国时，司徒晟告明自己有要事，不便与其一同进城，秦栗乐得自在，满心欢喜相送。

　　一入上京城，映入眼帘的是都域的繁华，看着美轮美奂的屋舍，两人都皆惊叹不已，她们一路沿着街道游走，集市上热闹非凡，两人吃着路边小摊上的美食随着人流走去，姚小八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街头卖艺。

　　等秦栗掏出包袱里的一条红玛瑙珠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花了多少东西，看着姚小八手里拎着的东西，要剁手啊！

　　自己这一路上花了不少首饰，她赶紧翻了翻自己包袱里面所剩无几的东西，赶紧阻止正打算买字画的姚小八。

　　秦栗赶紧进了家当铺把剩下的东西都当了，换了些碎银两，找了家客栈歇息。

　　秦栗在摇曳的桐油灯下足足数了好几遍银子，嗟叹道：“就我们俩花钱的速度，不出半月，我们就得去睡城头的破庙。”

　　姚小八没心没肺地摆弄着桌子上淘来的玩意，打哈哈道：“瞧你说的，我们都是有手艺的，明天我就去医馆做工，就以我这本事，还怕养不活你，你功夫好，去街头卖艺也成。”

　　秦栗无语，难道她真的要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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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秦栗琢磨了一晚上自己要谋生，只能重操旧业，她毅然决然地决定去街头卖画，一大早便起来置办了一些笔墨纸砚，等她回来姚小八才慢悠悠地起床，准备找医馆，两人兵分两路。

　　秦栗换了一身男子的衣衫，在上京街头摆起了地摊，等她拿起狼毫准备画景，不由得举目四望，嘀咕道：“这条街上买画的文人也太多了吧，双手托着下巴，摇头道：”供过于求，这生意不好做啊！

　　她旁边一个买菜的老翁盯着她道：“又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盘缠喝花酒花光了吧。”

　　秦栗摸不着头脑，老翁却一脸鄙夷，哼哼道：“但凡逼不得已把墨宝拿出来买的，便是一到上京便去逛了勾栏瓦市，想着一日看尽长安花，身上的盘缠都被扒拉干净了，还读书人，不害臊。”

　　秦栗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