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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解释

书名:穿越是道高数题作者名:不吃饭本章字数:3288更新时间:2023-12-27 20:23:27

  秦栗用手压着宣纸,抄写了一会医术,便不耐烦撂下笔,恹恹托着腮帮子思考人生,陆老的话在她耳畔边唰唰越过。

  “你们也见过苏娘娘和秦皇爷了,也不算太失礼,过几日请陈庙师替你们择个好日子,必须赶在年前,把婚事作实了,”语声凌厉,不容置疑。

  她正愁容满面,挠了挠发髻,哀叹一声。

  庙师探进屋里,“你不赶紧抄,偷什么懒。”

  他拿着一张红笺进屋里来,“我刚刚问了鸣公子的生辰八字,给你们占了卦。”

  庙师伸手捋了捋胡须,一副神算子模样道:“风雨飘摇,坎坷不顺。”

  “鸣公子一听,面上不好看,我也就不愿讨他不喜,来你这要杯茶喝。”

  秦栗敛了眼睑,心里不是滋味,他当然不开心了,他已定亲怎可因她的缘故,负情薄幸,让他未过门的妻子苦苦等着他。

  她收拾了下桌上杂乱无章的物件,走到桌前替庙师煮茶,漠然道:“你放心,这婚事成不了。”

  庙师眼底掠过一抹笑意,略带得意道:“你这丫头,可别消沉,旁人可没这么大面子,我给你们算了个好日子,就定在明年年初,若是成了,便能长鼓琴瑟,和和美美。”

  秦栗瞪圆眼珠,“你疯了吧。”又猛然想起什么似捂住嘴巴。

  “这日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了,是万不能错过的。”

  庙师扫了秦栗一眼,阴阳怪气道:“怎么?外头可传着,你两好了挺久的,怎么这会子你不想对人家负责了。”

  秦栗微囧,顿时觉得语塞,只得用眼神挖了庙师一眼,“我那是权宜之计,我这次也是在你的地盘遭罪,你不帮我搪塞过去,反倒偏帮着陆老看我玩笑。”

  “你平时挺机灵,这次却着了道。”庙师盯着正在做茶的秦栗,打趣道:“快别心不在焉的这盏茶都咬坏咯,我看那小子成,你对他挺上心的。”

  秦栗手下一顿,把茶盏取下,讨好似双手奉上,“看在我平日替你抄了不少医书的面子上,把这个日子延后如何。”

  庙师接过茶盏,小口微抿,“作假我是办不到,拖几日再给倒还是可以,就说我老咯,一看卦相就头疼。”

  秦栗低喃道:“哟,还挺有职业素质。”

  他伸手把手掌拎到她面前晃了晃,“不过呢,再多抄五本。”秦栗咬咬牙,应承了。

  薄暮即将来临,天空渐渐擦上一层黑,秦庄别苑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丫鬟,好似争分夺秒般忙前忙后,进进出出。

  秦栗正蹙着月眉,满脸黑线,看着秦庄里这一派景象,一人站在廊沿下风中凌乱。

  仲婶子畏冷,这个时节身上就搭着鹿裘,捧着大红色喜礼服,笑吟吟问道:“秦主,裁缝铺里最新的样式,我瞧着很衬你,你要试试吗?”

  秦栗一脸苦笑,“婶子,你快别忙活了,这事还没定,没定呢。”

  仲婶子勾唇笑着:“你三叔公不在,这里外都得弄妥帖我才放心,陆老吩咐了要近日呢,你做亲娘子只顾开开心心,其余的我来安排。”

  秦栗微拂了拂袖口,指着一众丫鬟女使:“不急不急,得看庙师卦相,你快叫他们别走来走去了,闹得我胸口闷。”

  倏忽,一位穿着翠绿袄裙的女使落在后头,急忙迈大步赶上,走得太急,直接摔了一跟头,手上端着的绿蓝釉瓷光“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仲婶子脸色立马变了,“这大好的日子,怎得这样不当心,万一惹了晦气。”

  秦庄里这样的宝物要多少有多少,下人偶尔摔了几个也是不碍事的,只是庄上有喜事或者办席面时,摔了东西便是凶相,不好的预兆。

  那女使这跤可摔得不轻,又被仲婶子说了一嘴,头埋得低低,隐约可以听见抽泣声。

  秦栗见状,忙插嘴:“婶子没事,我向来不信这些。”又对女使道:“别哭了,快些把这收拾好了成,不扣你月银。”穿越而来的她,见到都是花骨朵般年纪的女孩子却要伺候她,委实心里有愧。

  又想着事情瞒不了多久,苦烦得连晚膳都没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榻上冥思苦想如何才能收场,懊恼的使劲捶了下床,结果手疼得眼角沁出泪,在做了无数个决策和心里建设之后,她起身出门。

  鸣珂正在桌前伴着摇曳的烛火练字,虚阖上的门被风推开一条缝隙来,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门边关门,手指刚碰到门沿的一角。

  秦栗的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她压低着声音道:“别关,是我。”鸣珂抬眸看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好笑道:“你这是来找我私会。”

  秦栗脸微僵了下,“呵呵”了几声,“先前起的馊主意,如今都闹成这样了,你还笑。”

  鸣珂侧过身留了条缝让她进屋,她气鼓鼓似受惊的小猫。秦栗刚进门二话不说就去旁边紫楠木柜子取出一块包袱皮来,摊在桌子上,急冲冲开始拾掇整理,“现在这个时候,你实在不宜呆在秦庄了,趁现在天黑人不多,我带你出去”

  “你不是说过,不赶我走。”

  她一双清亮眸子浮动,很是摄人,手里还不停的忙活着,“此一时彼一时,你赶紧走吧。”

  鸣珂见她一本正经的,一只手覆在她飞舞着的手上,示意她停下来,带着宠溺的笑道:“我不会走的。”

  秦栗猝然停下来,提嗓子道:“为什么!”

  又瞟了他一眼,肃然道:“不行,你会名节不保的,你已然定亲了,与我这般已是不对。”

  他眉头一皱,转而靠着桌沿坐下,“按你如此说,你是女子又是这岛屿上的少主子,比我更该注重名声,你为何不惧。”

  秦栗也学着他坐下,眼神闪烁,“这世上大多人都活在嘴皮子低下,看我笑话的人是很多,但也总有在意我的,所以我何必去在乎那些不想干的人劳费心力。”她通透机敏,入她心门的,她才会去在乎,否则,她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簇亮的眸子看着她半晌后,才嗯了一声,又答道:“我来这里许久,也听了不少关于秦皇爷和苏娘娘的事,很是羡慕,从前我处事只计较得失,就连自己婚事也是为前程谋划的,从不曾向现在只愿余生得一双人足已。”

  秦栗狐疑的一双眸子看着他,显然是不知道他说这话想表达什么。

  “你大概不知,我从前是武将,曾与南蒙国公主定过亲,是都域天命帝亲赐,我不曾反对,是因当年的想法浅薄,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可愿意听。”他说话不疾不徐,恰到好处。

  秦栗在藏书阁读过不少关于都域国的传奇,这个曾统一中原的强国,而南蒙则是靠近仙岛地区,她更是熟悉,只是了解的所有,均是从书本上得来的,她微点了点头。

  “南蒙与中原都域相争数年,这几年天命帝穷兵黩武,民生多艰,南蒙逐渐被驱逐出都域边境,天命帝希望两国交好,便定下我与南蒙公主的婚事,并要我亲自前往南蒙送聘,我仅带了数十名亲信,结果我一入城便被数万士兵围攻,殊死搏斗,最后不幸坠涯,后来就被你捞上来了。”他说这些时,脸上波澜不兴,仿佛那是与他不相干的事。

  “彼时,我方才得知自己一直马首是瞻的天命帝早已忌惮我身后数万士兵,借此来卸掉我的兵权,而南蒙更是记恨我数次带兵征讨,欲除之而后快。”

  他略带迟疑,柔声问道:“我同你说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栗听了他的境遇,颇为同情,愤懑道:“你的处境确实很艰难,那狗皇帝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兔尽狗烹。”

  鸣珂无奈道:“你抓错重点了,我想说的是,我与南蒙公主婚事早在她父兄带兵围剿我便已经毁了。”

  秦栗心中带着恍然,又似懂非懂,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是被毁婚了,现在属于孤家寡人一个。

  “在遇见你之后,我觉得自己从前有多么糊涂,从前盘算、谋划的那些权势,如今看来却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我对外头的功与名早已不在乎了,呆在这儿有你相伴,我觉得甚好。”他说着脸上浮着清浅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秦栗楞了许久,才听明白他说什么,刚想开口,“咕噜咕噜,”肚子发出了几声肠鸣声,她低头盯着这个的绣花鞋面,脸上窘迫,低低说道:“我没吃晚膳,现下饿得慌。”

  鸣珂面上微凝滞了一会,随即低低笑出声来,很是体贴道:“我也饿了,吩咐人送吃食来。”

  秦栗咽了咽口水,眼瞳里亮晶晶,“这会子都睡着了,我们自己做,我厨艺很好的。”

  夜色似墨黑浓重,两人轻手轻脚的溜到厨房,秦栗上一世爱吃宵夜的毛病改不了,她晚上是时常会偷偷来厨房找吃的,今天身边跟着一位,倒让她生出几分做贼心虚,明明这是她自己的地盘。

  秦栗熟稔从柜子取出食材,鸣珂主动请缨烧火,他少年贵幸,锦衣玉食,如今却对这种过日子的烟火气吸引。

  秦栗炸了蛋卷撒上葱花,烙了几张猪肉饼,把前些日子做的泡椒凤爪从小腌缸里盛出,没过一会儿,后厨的矮桌就摆满了,不擅生火的鸣珂,脸上被熏得黑乎乎,秦栗倒是很给面子,看着他狼狈样很厚道的忍住不笑出声来。

  秦栗咬了几口饼,肠胃终于舒服了,深思半晌后道:“你既然想留在这,我自然也是欢迎的,只是如今闹腾着我们的婚事,我觉得实在不当。”

  鸣珂拿着筷子的手微一顿,低头给她夹了一个蛋卷,自己也送进嘴里咬了一口,柔声道:“你对我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