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一课

　　“新婚快乐！”聂小雨醉醺醺地拉着张行的手起身，对着罗大星和他那新媳妇笑道。

　　“学姐，你怎么喝这么多？”罗大星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聂小雨。

　　“开心啊，这么多老同学！”聂小雨看样子是真的醉了，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张行的怀里。

　　张行也没好到多少，突然他身体一僵，一股凉意从脚底贯彻到头顶，醉意全无。

　　他先是茫然地看一下四周，然后就直接和面前的罗大星对视上了。

　　察觉到已经倒在了怀中的聂小雨，头顶一阵发麻，玛德，怎么喝大了？

　　从刚才开始，其实就是他和聂小雨两个人干喝，菜还没有开始上，一瓶高度酒已然下肚。

　　桌上的众人看到了也没说什么，毕竟大多都是大学同学，对于张行和聂小雨的事都有耳闻。

　　此刻新人敬酒，桌上不一会儿就就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食，何相看着面前的美食，美眸中都闪烁起了光芒。

　　但因为张行一直没有动筷，她也没有动作。

　　此刻见张行和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搂搂抱抱在一起，她散去手上的微光，偏头看向一旁。

　　陆忠诚挠了挠头，看了看何相又看了看张行，心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人敬酒，怎么也得喝一杯，但是聂小雨这个模样，张行只得替她挡酒。

　　“她这杯我替了。”

　　“你是你，她是她，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怎么也得喝一杯学姐的酒不是。”罗大星看着两个人抱在一起，脸上虽无表示，心里满不是滋味，只是对着桌角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就要起身。

　　陆忠诚先一步起身道：“老罗，学姐的酒量你就不是不知道，意思意思就得了。”

　　“哈哈，老陆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张行和学姐也只是普通同学，哪有互相替酒的道理，罗哥喜事，我们就不要扰了兴致。”

　　“况且，老张这几年的情况我们就不是不知道，以学姐的条件，他……”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张行就已经面色一寒， 这无疑是在揭他的旧疤。

　　聂小雨已经从他怀中脱离，整了整衣服，对着张行吃吃一笑。

　　“喝，祝福你们百年好和，喜结连……”

　　“行了，待会儿我让陆忠诚送你回家，别喝了。”张行关切道。

　　聂小雨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微醺的双眸染了雾，刚要说话，罗大星那尖锐的声音就闯入了。

　　“学姐，我敬你一杯。”

　　于是乎，这个今天婚礼的男主角接连端起酒杯连续喝了三杯，他死死地盯着张行。

　　你不是替她挡吗？来啊！

　　新娘站在罗大星身旁，眼神飘忽不定。

　　张行冷笑一声，如果是刚刚些许还有些心虚，可刚刚那股凉意早就让他清醒起来，别说是三杯，就是五杯也不在话下。

　　“一杯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张行举起酒杯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第二杯祝你前程似锦，往事不念。”

　　“第三杯祝你……”

　　还没说完就被聂小雨一把抢了过去，这最后一杯酒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她面色红润，打了个小酒嗝，晃晃悠悠地晕倒了过去。

　　罗大星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抓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

　　“忠诚，将小雨送到车上。”

　　“得嘞。”

　　张行将车钥匙扔给他，这货还得意的在手中甩了甩。

　　看着那个对于罗大星来讲再熟悉不过的标志，嘴角一抽。

　　“他怎么开得起这样的车？”

　　没有人回答他，在座的诸位同学已经有几个眼神在看待张行和聂小雨的眼神不一样了。

　　罗大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现在是在他的婚礼现场上，他心中再是不爽，再是不快也要展现主人姿态。

　　张行拍了拍何相的肩膀，对着罗大星道：“第三杯祝你，别狗日的想屁吃。”

　　“你！”

　　罗大星当即就要发作，新娘拉住了他的衣袖，最终只能目送二人远离。

　　走出酒店门外，陆忠诚已经在车旁等候。

　　“你俩可真够行的。”陆忠诚对着张行竖了个拇指。

　　张行没理他，拉开车门，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聂小雨，身子靠得越来越来近。

　　“你要做什么！”

　　何相突然大喝一声，吓得张行一个激灵，猛一抬头撞到了头顶。

　　聂小雨突然大声笑了出来，除了脸有点红之外，哪还有一点刚刚醉酒的模样。

　　“学姐，你还是这么会演戏啊。”张行捂着头，幽怨地看着何相。

　　何相蹙着眉，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出声。

　　反倒是陆忠诚，表情变幻极为丰富，先是茫然，后是惊讶，再然后是原来如此的意味。

　　“时隔多年我们配合的还是不错的嘛，这不就帮你报仇了嘛！”聂小雨调皮一笑，“行了行了，你的小女朋友都生气了，我跟着小忠诚走吧。”

　　张行点点头赶紧给陆忠诚使了个眼色，对方知意就已经上了车。

　　独有轰鸣响起，不一会儿，就已经不见踪影。

　　“很疑惑吧？”张行转过头看着还在往后留恋的何相。

　　何相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他是你的仇人？”

　　“仇人？也算不上吧，只是有一点小纠葛。”

　　“可刚才那个女人说帮你报了仇。”何相面无表情道。

　　“报仇？也算吧，只不过可能和你认为的报仇不太一样。”张行哭笑不得，好像这一次课没上成，倒是给这位仙女误会的不少。

　　“报仇就是报仇，杀人偿命，道损魂伤……”

　　最终张行还是用了吃饭来转移这个报仇的问题。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吗？” 何相问道。

　　张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随后微微一笑。

　　“不能动手，不能用武，更多的是口头和面子上的争锋。”

　　“至于我和那个叫罗大星的人之间的恩怨，现在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等你对这个世界更熟悉的时候，有机会我会给你解释的。”

　　何相咬了一大口肉夹馍，一边的小脸被撑得鼓鼓的，一扫平常清冷孤傲，尽显小女生的可爱之色。

　　“这一次对于其他人来讲可能还有更多解决的办法，但不管是我也好还是罗大星也罢，我们说白了都只是普通人的一员，生活的好一些或差一些，都不能掩盖我们普通人的身份。”

　　何相咀嚼的动作一停，艰难的咽了下去，大得不像话的眼睛看着他。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就是这么普通的我，你还相信我能够帮助你回去吗？”

　　“师父曾经说过，普通人要安全得多。”

　　“哈哈哈，真想见一下你师父啊，肯定是个像我爸那样的老油条！”

　　“什么是老油条？”这一刻张行感觉到两人的对话又回到了在出租屋时的状态。

　　迎着江边的晚风，张行和何相并肩而行。

　　不管是张行还是何相，这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此刻都是一种心境。

　　而两个人要面对的苦难，在将来还会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