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穷

　　一路无话，海棠闷着声跟着走，也没有人搭理她。

　　她也知道自己是被卖进韩家的，不是嫁过来，待遇方面可能会差很多。

　　走到烈阳高照了，才进了韩家村，韩家正处在一个山坡坡上。

　　几间泥巴房子被木棍围起来，院内院外都站着不少人。

　　“这就是韩风家买来的冲喜婆娘？”

　　“这，这样子也太瘦了点吧，一点福气样都没有，还冲喜。”

　　“跟个棍子一样，屁股都没有，娶回来有啥用？”

　　几个妇人指指点点。

　　“可不是，听说花了好几大两银子咧。”

　　“抓药的钱都没了，还花银子买个累赘回来。”

　　“我听说，韩风快不行了，清姐儿她娘……”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

　　尽管如此，海棠还是听清她们说的话。

　　在众人目光下，海棠被带到里屋。

　　一个看上去略显苍老的妇人正坐在床边。

　　“娘，我们把嫂子接回来了。”韩云喊道，就见妇人眯着眼看过来 。

　　还是个眼睛有问题的。

　　海棠心里嘀咕一句，手已经被妇人握住。

　　“这是你婆婆，叫人啊。”接海棠的妇人林家婶子推了把海棠。

　　海棠僵硬的喊了声，被拉在床边，将她的手跟韩风的手握在一起。

　　韩风十八九岁的样子，苍白的脸，五官格外好看。

　　海棠略惊讶了下，没想到韩风的模样会这么俊朗。

　　交代几句，简陋的筵席开始。

　　海棠闻着饭菜香狠狠咽了咽口水，在原主记忆里就没吃过一次饱饭。

　　她手里握着韩风的手，刚想松开，外面脚步声响起。

　　海棠立马一脸乖巧的坐着，手握着韩风的手。

　　“哼！”清姐儿进来看了眼海棠俩人握着的手，冷哼了声，手里端着碗饭。

　　不知她对海棠那来的敌意？

　　“你最好老实听话，不然我把你卖到青楼去！”

　　“青楼？”海棠冷道：“你一个未出嫁的闺女，把青楼挂嘴边，还要不要嫁人？”

　　“你管我！”清姐儿翻白眼将碗放下：“我们家买了你，你就得听话！不然……”

　　“那我也是你嫂子。”海棠打断道：“叫一声嫂子来听听。”

　　这清姐儿表面上对她凶巴巴的，海棠却觉得她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是怕她对韩家做什么？

　　“哼，等我哥醒了，我才叫你，叫你……”清姐儿推了下碗道：“娘让我给你送饭。”

　　顿了下补充道：“我娘可心疼你了，碗里的肉，我跟小云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那替我谢谢你娘。”海棠也没客气，松开手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饭。

　　“反正，你敢让我娘难过，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清姐儿威胁一句就出去了。

　　海棠叹了声，嘴里大口咽着。

　　侧头看了眼韩风，只有他不死，她暂时就松口气了。

　　韩家人看上去不能相处。清姐儿也只是表面上的凶。

　　筵席结束，海棠同韩母林氏聊了一下午。

　　到夜里，她当然是跟昏迷不醒的韩风睡一间屋。

　　好在人不是清醒的，海棠也没多尴尬，趴在一旁睡下。

　　“咯咯～”鸡鸣声响起。

　　海棠翻了个身，“怎么还听公鸡打鸣的声音了？”

　　好一会，海棠才坐起身来，侧头看了眼韩风，他依旧闭目不醒。

　　屋内都是药味，她犹豫了下伸手在韩风额头上探了探。

　　“温度有点低啊。”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低温。

　　可惜，海棠知道些医学常识，却不是医生。

　　韩风的死活，她也没办法。

　　穿衣出门，林氏两母女早就起床了。

　　“怎么不多睡会？”林氏问道。

　　“娘，她一个新媳妇本来就该早起做饭伺候公婆的。”海棠还没说话，一旁的清姐儿先说了。

　　“清姐儿说的没错 。”海棠接道，她也没打算吃白食。

　　同清姐儿进厨房，准备大展厨艺，却发现没有下手的东西。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早饭还是清姐儿做的，一种粉做的糊糊，没什么味道，好在透着杂粮的香味。

　　饭桌上，海棠清姐儿林氏，韩云加一个只有十岁的韩文，五个人只有大半碗的浆糊糊。

　　海棠碗里还是分的最多的，见韩家几人比自己多不了几两肉。

　　将碗里倒了一小半的浆糊糊倒给最小的韩文碗里。

　　“海棠，他人还小吃不了那么多，你自己吃就好。”林氏劝道，嘴角透着笑意。

　　海棠此举，韩家人无疑是满意的。

　　至少知道，海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清姐儿看海棠的神情也柔和了些，见海棠看过去，立马龇牙咧嘴的瞪她。

　　见屋给韩风喂了半碗糊糊，一出来，清姐儿就将针线跟帕子递给海棠。

　　“会绣花吧？”

　　“这个还真不会。”海棠摇头。

　　“你，你连女红都不会做？”清姐儿不信她。

　　在屋里，将原主经历讲了一遍，清姐儿才信，嘀咕道：“那我们家不是买了个吃白食得回来。”

　　海棠当没听见，守着林氏看着她眯着眼睛刺绣。

　　林氏尽管眼睛不好使了，手上刺绣细致入微，没有一丝瑕疵。

　　“真好看，就跟真好一样。”海棠笑道。

　　“我娘绣的花，能比别人贵一文钱呢！”清姐儿骄傲道，她同样也在刺绣，只是比不了林氏的刺绣。

　　海棠点头，看了看林氏眯着的眼，大概她的眼就是没日没夜赶刺绣伤的。

　　一家人现在就靠她刺绣过活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待了一会出门，院里韩文在坐地上玩。

　　“小文，你哥哥呢？”海棠过去蹲下。

　　韩文略警惕的看着她，“哥哥上山砍柴去了。”

　　海棠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韩文，韩文尽管只有十岁，却也不多说，对海棠还是陌生人的态度。

　　好一会，韩云背着柴回来，十二三岁，还没有柴高。

　　海棠看的莫名心酸，上前道：“小云，嫂子跟你一块去背柴火。”

　　“不用了嫂子，娘没让你干活。”韩云腼腆道。

　　“走吧，干活还怎么能让娘开口呢。”韩家人对她好，海棠又怎么会不知好歹。

　　同韩云往外走去，早上没吃饱，好在背柴火不算太累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