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是谁
书名:探案现场请严肃作者名:白日梦123本章字数:3182更新时间:2023-12-27 20:22:06
南山很少有这种一下午都耗在一件事情上的闲暇时刻,但听县衙中的同僚说,身为一方小官,忙里偷闲,自得其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有南山是个特例,日日过的像修行一般,对外物完全没有兴趣,不过今日一试,倒是别有滋味。
戏曲终于落幕,欧阳风开始还站在门口送别客人,残羹冷炙映衬着人去楼空,莫名的就有积分凄凉,南山和封修远站在一边不妨碍仆从收拾东西,一起站在水榭上吹风。
坐了太久不动弹,南山觉得自己浑身都痛了,在花园这儿勉强能看到欧阳风操持府内事务的样子,虽然略显生涩,但已经有了真正的家主气象。
而言雨秋被如书领着出来散步,正好看到欧阳风站在门口,就上前,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言雨秋很是开心的笑起来,拿出手绢给欧阳风擦了擦汗,而欧阳风神情温和,似乎不复当初的厌恶之意。
封修远在这边若隐若现的看着二人互动,有些惋惜的说,“其实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足够安详。”
南山不置可否,“这安详的背后,是多么残酷的真相呢。”
封修远叹口气,自然知道南山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很奇怪,“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犹豫吗?”
南山明白他是在问为什么能这么坚定,那天夜晚的反复思量又出现在脑海中,南山也看着言雨秋送完手绢就绪往回走,似乎整个人都很满足的样子。
“死者不能说话,不能申辩,很快就不会被人记住,我们就是唯一能为死者说话的人,假如我们都动摇了,死者就是真正的无路可去。”
封修远像是被震动,紧接着问了一句,“那又会有谁知道呢?”
南山抬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地方,神色中是极为鲜明的坚定,“我知道。”
封修远深深看着南山线条柔和,清俊端方的面容,脑海中有许多零散画面散过,女子的低泣在耳边反复萦绕仿佛梦魇,他却不知道说给谁听一样,声音极小,“你这样做,也只不过能帮助一个人,几个人,你不擅长官场,又这样秉直,怕是此生与亨通无缘。”
南山笑了笑,神情很是淡然,“我只要问心无愧。”
花园里的桌椅已经被陆续撤掉,客人也全部走光,整个欧阳府又恢复了之前清寂典雅的样子,欧阳风累了一天自然回去休息,等待晚上开宴,南山与封修远再次被请到客房。
南山盯着墙上的画看了许久,方才她和封修远之间还很融洽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又在这时变成了互相沉默。
时间迅速流逝,很快就有丫鬟来请两位赴宴,南山在出门之前和封修远对视一眼,封修远安抚性的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做你想做的,我会支持你。”
南山觉得自己心中瞬间有了底气,刚刚二人之间很是凝滞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南山紧了紧袖口,大踏步向大厅走去。
今日晚宴不比午时豪华奢侈,用心都在内部,封修远看到一条放在中间的,专做贡品的鲟鱼,炖的汤汁发白,隐隐能看到人参鹿茸的影子,暗暗咋舌欧阳风的认真。
南山和封修远在客席上坐下,欧阳风坐在主位,言雨秋坐在侧首,欧阳燕与欧阳磊都坐在下方。
看看人都来齐了,欧阳风端起酒杯,起身说道,“繁文缛节就不再赘言,欧阳风谢各位。”
话音刚落,南山的冷笑声就响了起来,她本是性格极为温和的人,没想到冷笑起来还有这样冷厉的气场,“你身为两起命案的凶手,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封统领,把他力毙当场!”
封修远诧异的一睁眼,瞬间起身拔剑朝欧阳风刺过去,虽然招式狠厉,却还是留了活口,甚至还能分心思考,本来还打算让南山喝两口汤,沧江鲟鱼专门进贡之用,私下交易是死罪,但欧阳家河运世家,自然有它的手段,南山身体孱弱,这是大补之物。
可惜这位急性子县令大人现在就发难,估计是喝不上这一口汤了。
虽然封修远的剑去势不及,但南山说的太过突然而封修远又太过配合,剑刺过去的时候欧阳风酒杯还没落下,眼看着雪白的剑锋就要刺破他的喉咙。
“不要——”一声凄厉的尖叫,却是言雨秋突然奔了出来,以身挡在欧阳风之前,神色惊慌但眼神沉稳,哪里有智力不足的样子?
封修远看到目的达到,回手一勾,将剑翻转了个身子,用剑柄敲了言雨秋的动脉,言雨秋立刻失去了行动能力,软软倒在地上,这一手反应无比迅速机敏,是武功已经进入见微知著阶段的征兆。
南山起身,在死寂的环境中一步一步朝言雨秋走去,封修远的力度非常合适,让言雨秋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又不至于丧失意识,欧阳风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场景,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山却微微蹲下身,看着言雨秋一脸惊慌。
“不是被河鬼吓疯了吗,二夫人。”
言雨秋身体抖如筛糠,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欧阳风脸色立刻沉下来,想将人扶起,南山点头,“也好,把二夫人扶起来,我们慢慢说。”
言雨秋盯着南山的眼睛看了一会,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消失了,而呆呆傻傻的样子也不再出现,整个人再次回归到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不再像曾经那样柔弱无助,但她现在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时只能轻轻靠着。
欧阳风一张脸上山雨欲来,“不知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请给欧阳风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山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对面的言雨秋姣好的容颜,“这位二夫人,才是欧阳风这上上下下死去的人,河鬼一案,欧阳磊付大山两起凶案的凶手。”
欧阳风还未做细想,一句胡说就已经脱口而出,南山撇他一眼,又回头看言雨秋,似乎在等她开口。
言雨秋却静静坐在位置上与南山对视,一言不发,似乎打定了一句话不说的主意。
南山笑着说,“装精神失常装过了,又来装哑巴了吗,放心,二夫人不想说,本官来说,一定不让夫人蒙受一丝一毫的不白之冤。”
欧阳风也重重坐在位置上,“假如大人是断错了案,还请小心后果。”他过于着急气愤,连好不容易压下的跋扈性子又再次发了起来,神色无比阴沉,已经用上了威胁的手段。
南山根本当做没听见他说话,看着言雨秋沉静的脸庞笑着说,“二夫人的确安排的十分完美,本官在案件的前期一直都被你牵引着走,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为了家主位置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南山环顾四周,看到欧阳燕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欧阳然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恍然不绝。
“因为你无论如何都是欧阳府的当家主母,这家中的荣华富贵不会少你一分一毫,你根本没有争的必要和动机,所以本官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南山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言雨秋的反应,发现她还是那副打定主意不开口的样子,继续说道,“但第一次明确怀疑你,是在付大山死的时候。”
她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付大山面孔惊异的神情被隐藏在厚重的人造毛皮中,那诡异可怖的动物下,竟然是一个人已经冰凉的尸体。
南山拿起一个茶杯转了转,“付大山直接隔着毛皮被捅死很是让我怀疑,毕竟你常年显得孱弱多病,又哪里会突然爆发出杀一个人的力气,虽然人面临生死关头有诸多神奇之事出现,但真正值得注意的地方不是这里。”
南山偏头,视线往言雨秋的喉咙移动了一下。
“付大山被穿过喉咙一刀致命,但那毛皮之厚连本官拿着刀都无法分辨哪里是哪里,夫人却能这么精准的捅穿那一层毛皮找到喉咙。”
南山微微一笑,满意的看到言雨秋的神情终于有所波动。
“除了夫人本身就熟悉这河鬼的伪装和伪装后的身形姿态,不作他想。”
欧阳风闻言,眉头深深皱起,“这样儿戏的证据,简直是荒谬。”
南山回首,看到欧阳风一脸不屑,摇头说,“不,怀疑只是一根引线,就像毛衫破了一个线头,照着它用力一扯,整件衣服都会被重新扯成毛线,只要确定了不妥之处,那整个案情,处处都是疑点。”
南山又与言雨秋一潭死水的眼神对视,“试想那河鬼的伪装如此厚重,又是用蜡封住,付大山一个人,在穿好衣服之后,怎么用蜡封上接口呢,这必然是有人帮助他才能达成。”
南山继续笑道,“所以是不是有人与付大山合谋作案,却在最后一步想要杀人灭口,因此在帮他用蜡封住接口的时候,留下了喉咙的一部分,这让付大山最脆弱的地方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因此二夫人在于付大山逢场作戏的时候才能真正一刀毙命,付大山对二夫人没有防备,二夫人又韬光养晦,最终付大山做了刀下之鬼。”
南山话音刚落,言雨秋婉转的声音就响彻大厅,她的声音一直娇媚柔和,此时却透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冰冷气息。
“大人这故事说的可真是精彩,但不知道,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