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习武之人

　　第十九章

　　另一边，许李氏刚从都督府出来，远远的就有小厮将消息送去了顾府。

　　顾夫人顾李氏正在和顾芨说话，收到消息，她脸上笑意更深了。

　　“母亲，女儿还是没明白，这许李氏与您向来不对盘，为何明知您算计她她还是去了？”

　　“你还小，”顾李氏摸了摸顾芨头顶的发，“有句话说得好，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做母亲的，都盼着儿女能过得好，为了他儿子前程，我的这点算计算什么，她心里也清楚，不过即便再清楚，为了她儿子，这个坑她也跳得心甘情愿。”

　　顾芨偎在她怀里，“女儿让母亲操心了。”

　　春晓服侍顾芝躺好，正要出去，又被顾芝唤住了。

　　“沈辞还没回来？”

　　成亲这几日以来，沈辞每日里傍晚必定回来，今儿却托人带了口信，说不回来用晚饭了，眼看着这都快亥时了，还不见人回来，顾芝不免就多问了一句。

　　春晓说是，“奴婢一直派人在二门那里守着呢。”

　　春晓退了出去，没有看到顾芝上扬的嘴角。

　　成亲这么些天，每日里都与沈大佬睡一张床，说实话，顾芝心里总觉得毛毛的，生怕哪一天，大佬忽然兽兴大发就把自己给办了。

　　今儿他不在，真好！

　　春晓事先用汤婆子暖好的床，哪里都是暖的，顾芝心安理得的往床中间挪了挪，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

　　人一高兴就不太容易入睡。

　　顾芝也不例外，本来都已经困极了，可眼下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还是一点儿睡意也无。

　　不知躺了多久，就在顾芝终于有了一丝困意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春晓原本睡在外间，听见动静起来，低低唤了声，“都督。”

　　沈辞应了一声，“夫人睡下了？”

　　春晓说是，看了眼更漏，“亥初睡下的。”

　　这会已经过了子时了，按理该睡熟了。

　　“你下去吧。”

　　顾芝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不一会儿，又是一声开门关门声，她知道，定是春晓出去了。

　　片刻后，有脚步声接近。

　　今晚月色正好，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隐约可以看清房里的物事。

　　沈辞没有点灯，静静在床前站了片刻，“这个时辰夫人还未曾入睡，可是在等为夫？”

　　这黑灯瞎火的能看出来装不装睡？

　　顾芝没有动，她觉得沈辞肯定是在诈她，她才不会上当。

　　站在床前的人唇角微微勾了勾，一面解外衣一边说道：“睡着的人和装睡的人气息是不同的，为夫是习武之人，对气息的感知较常人要敏感一些。”

　　顾芝：……

　　这还怎么装。

　　索性坐起来，“倒叫夫君一下子看穿了。”她笑得腼腆，“夫君没有回家，我这心也落不到实处，便怎么也睡不着。”

　　反正是没睡着，理由还不是由着自己说嘛。

　　顾芝暗暗赞了自己一句聪明。

　　她暗暗得意，却没有注意沈辞因她这句话，解外衣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不过即便她注意了，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

　　过了好一会，沈辞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来，“往后不必等我。”

　　顾芝嗯了一声，正准备要说些什么，沈辞却走开了。

　　等他再回来，手里多了一床被子，“把你的被子往里面挪一点。”

　　这是……不和她睡一个被窝了？

　　嗯，好事儿啊。

　　顾芝赶紧往里挪了挪，给大佬空出大半个床。

　　见她动作这么利索，沈辞眸光沉了沉，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顾芝心里高兴，可终究敌不过天光，时辰太晚了，见大佬躺好，她也躺下，没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了。

　　沈辞翻了个身，将背对着顾芝。

　　他不过是觉得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凉，怕冻着她，可她不主动叫他过去呢？

　　大佬心里不高兴了。

　　成亲这么些天，每一个晚上他都要极力克制自己才能做到美人在怀而不乱，可是今晚，小妻子和他不在一个被窝里， 他身体的反应也没那么强烈，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坦呢？

　　纠纠结结，刚打了个盹，又该起床上朝去了。

　　小妻子规规矩矩的躺在她的那条被子里，一夜过去，睡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照这么看，睡相倒是真的可以。

　　哼！

　　沈辞重重呼出一口气，越看自己睡的那条被子越碍眼，抱起来又塞进了柜子里。

　　众所周知，沈都督之前已经娶过三任妻子，一个比一个短命，京城中人人猜测，按惯例，这第四任妻子在都督府活不过十天。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都督府却并未传出任何消息来。

　　正因如此，这没有消息的消息，才惊动了京城各处府邸。

　　一时之间，各府后院都在议论，到底该不该结交这位第四任的都督夫人。

　　都督夫人，一品的诰命夫人，在京城这个权贵多如牛毛的地方，仍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本应是众家夫人小姐们争相结交和艳羡的对象，可坏就坏在沈都督家情况特殊。

　　这可为难死了京城一众名媛。

　　其中最为难的当属英国公夫人袁老夫人。

　　“老夫人，咱们到底请不请那位都督夫人？”

　　今年的赏梅宴设在十日后，今儿就该下帖子了，可袁老夫人犹豫了好久还是拿不定主意。

　　袁老夫人也是一脸为难，看向一旁的老姐妹，“你说呢？”

　　老姐妹也是摇头，叹了口气，“咱们哪里摸得清都督大人的心思，实在不好办呐。”

　　“年年都有赏梅宴，往常都不似今年这样难办。”袁老夫人也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