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碰碰运气

　　第十七章

　　顾芝这几日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自从那日从沈辞口中得知了田嬷嬷事情，她便和书里的人物对上了，这几日，她一点一点也田嬷嬷暗示，虽然田嬷嬷还没有表示，可是她知道，田嬷嬷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只待疑虑渐深，田嬷嬷自会开口相问。

　　这日晌午，顾芝和田嬷嬷前后脚来了花厅，刚要开始今日份的课程，就有小丫头前来通报，“夫人，门外有个许夫人求见，说是您娘家的姨母。”

　　顾芝怔了怔，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是谁，原身的记忆里，这位姨娘的面容早已经模糊，她不由看向田嬷嬷，“请嬷嬷稍待片刻。”

　　田嬷嬷自然应下。

　　顾芝这才让小丫头将人带去偏厅，她则领着春晓慢慢往偏厅走。

　　“夫人，这位许夫人与您娘家嫡母虽是姐妹，但感情并不亲厚，与顾家来往也并不多，您出阁那日她也是没有来的。”

　　顾芝说知道，“这时候找上门，只怕是有求于人。”

　　“那夫人可得小心应着，毕竟……”

　　春晓的话还未说完，偏厅就在眼前了，顾芝止住她的话，“放心，我心里有数。”

　　许夫人许李氏站起来迎顾芝，冲顾芝行了个礼，“都督夫人。”

　　顾芝也回了一礼，“姨母见外了，许久不曾见姨母，姨母近来可好？”

　　普通的客套，却暗暗让许李氏心惊。

　　她有两年未曾见到这位顾二姑娘了，印象里的顾二，是个瘦得快脱相的女孩儿，虽然五官并不丑，但她看人的眼神却是透着死气儿的，与眼前的人完全不一样，眼前的女孩儿，目光坚定、耀若星子，看着人的时候还隐隐有些压迫力。

　　之前她也曾隐隐听说，顾二姑娘鬼门关走了一遭性情大变，如此看来倒不是虚言了。

　　“都好都好。”许李氏客套的笑了一下，对上这样的顾芝，她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出此行的目的才好。

　　许李氏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掩饰尴尬，顾芝也不催她，静静等着她开口。

　　过了一会儿，许李氏终于说话了，“那个，侄女啊，姨母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

　　顾芝一点也不意外。

　　当初原身在顾府过得那样惨，不曾有人援助半分，如今她才嫁进都督府，求她办事的就来了。

　　“姨母但说无妨，若我能帮必定相帮，但若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请姨母恕我无能为力了。”

　　顾芝这话说得很客气了，大历朝以孝治国，如今田嬷嬷就在府上，若是处理不好，只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就够她受的了。

　　她只想安安稳稳在都督府待上两年，不想给自己惹一身臊。

　　“夫人说得是，”许李氏姿态放得很低，是求人办事的模样，她躬了躬身，“我今儿来是为了我那小儿子，我们许家好好的文臣之家，却不想出了个不爱文墨却偏好舞刀弄枪的孩子。”

　　顾芝不说话，静静听她说。

　　“前两年，他爹拗不过他，托了关系将他送进了军营，这本也没甚可说的，可是侄女你也知道，现在太平盛世的，军营里没有军功很难升迁，他这两年也没混出个名堂出来，这本也没有什么，可是坏就坏在，这孩子到了议亲的年岁，从去年开始我就给他相看人家，可是到现在了，也没一家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进来，我想着，能不能求都督大人提携一二？”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她小儿子升官，好说门好亲事。

　　顾芝听明白了，她端起茶盏，撇去上面的浮沫，良久才叹了口气，“姨母可知我的处境？”

　　许李氏一怔，来之前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毕竟儿子前程和婚姻大事与她来说才是最要紧的，所以她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听顾芝问起，她还是点了点头，“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顾芝打断她的话，“姨母既知我的处境，就该知道这事儿我多半是办不成的，不是吗？”

　　许李氏赧然笑了下，她其实是想到的，但她不死心，想来试试，万一成了呢？

　　这两天她也想得明白，顾李氏那日去找她，话里话外都是替她小儿子着想，又暗示她来找顾芝，她明知道顾李氏没安什么好心，可她还是来了。

　　她不傻，有自己的打算。

　　“我都明白，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左不过还存着一丝侥幸，”许李氏说得可怜，她惨然一笑，“前两日姐姐去我府上，我才知晓你竟嫁进了都督府，这才有了今日一行，事儿办不成也不打紧，只求侄女能在都督面前提上一嘴，成与不成的，我都不怨的。”

　　许李氏走了，春晓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解，“夫人，这许夫人既知没有结果还过来是为何？”

　　难道真像她说的，过来碰碰运气？

　　春晓看不穿，顾芝可能看明白了，她微微一笑，“这位姨母是给我示好的。”

　　“示好还有求于您？”春晓不太明白，她又问：“那夫人会替她递话吗？”

　　顾芝点头，“她小儿子许胜我见过，品性还行，且当初来顾家做客的时候替我说过话。”

　　原身的记忆里有这件事，当时顾家宴请，她当众被顾芨欺负得灰头土脸的，唯独这位小表哥出声相帮。

　　他说：“三妹妹，都是自家姐妹，二妹妹如此没脸，三妹妹脸上就有光了吗？”

　　只这一句维护的话，原身记到了现在。

　　受过的恩，她替原身还，至于那些欠了原身的，她也会替原身一一讨回来。

　　见她答应，春晓心里却有些顾虑，“夫人，刚刚许夫人也暗示是顾李氏让她来找您的，只怕这事您应下了，改天顾李氏也要上门来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