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距离

　　整个化妆过程中，程子易一直在偷偷摸摸的打量着面目表情的沈瑶，他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沈瑶就对着自己生分了不少。

　　他有点儿委屈巴巴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明明昨天一起煮奶茶的时候，还能觉察到沈瑶对自己若有若无的依赖感，到了今天，不过是过了一个夜晚，似乎什么都改变了，两个人的关系，突如其来的，就又降回到了冰点。

　　他当然也是想要去问一问沈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的，但是沈瑶一直没有和他交流的想法，哪怕视线突然撞在了一起，沈瑶也会飞快的移开目光。

　　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在避嫌的意味在里面。

　　发生了什么呢？程子易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程老师，您看看今天的妆效还满意吗？”沈瑶已经把最后一点红色颜料：抹在了程子易的脸上。

　　沈瑶的化妆技术向来是在虞氏经纪公司化妆部数一数二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公司特派过来，给程子易做专属化妆师。

　　程子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他恍惚了一下，说道：“很好。”

　　沈瑶点点头，冷淡的回应道：“好的，程老师，您现在可以去工作了。”

　　程子易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轻轻道了句“谢谢瑶姐”，便转身下了车。

　　沈瑶站在那里没有动，一直等到传来车门的响声，她才坐在化妆镜前年，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自己。

　　虽然是一名化妆师，但是沈瑶很少会给自己化妆，倒不是什么天生丽质难自弃，只不过是没有什么时间罢了。镜子里的女人，容貌尚可，勉勉强强也可以说是清丽可人，只是一脸的憔悴，熬夜过后浓重的黑眼圈以及眼角根本遮挡不住的，已经冒了出来的细小碎纹，怎么看都是中年人了。

　　程子易呢，偏偏是天生的冻龄，毕竟是明星，整个团队花着天价保养他的那张脸，到底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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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场的戏是一场纯粹的打戏，两个男主因为种种原因发生了争执，随后落入了坏人的圈套，等到两个人反应过来，都已经变成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这场大戏不太好拍，两个主演的状态也没办法长时间保持，所以只能分开拍。

　　一向敬业的程子易，今天的状态格外不对，简简单单的一场打戏，NG了三遍还没过。导演看的火冒三丈，偏偏程子易态度异常好，每次都乖乖的鞠躬道歉，以至于导演也不舍的骂这么乖巧的青年人。

　　NG到第四遍，程子易自己也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了，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走到导演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真的对不起，导演，我今天实在是找不到状态，能不能暂时调整一下戏份，让我找找状态？”

　　导演确实有些生气，但是，也知道程子易说的这个方法比较好，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你找到状态，我们再拍这一场。”

　　程子易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去补个妆，今天的妆花的太厉害了。”

　　导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去吧。”

　　程子易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沈瑶还坐在化妆镜前年愣神，听到车门拉来的声音，她猛的往身后看过去，和程子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问到：“你……你怎么过来了？上午的戏拍完了吗？”

　　程子易大长腿跨上来，说道：“没有，我今天状态太差了，一直在ng，我跟导演说我想休息一下，先补个妆。”

　　沈瑶想要问问程子易为什么状态不好，但是又觉得自己的身份问这种问题实在是尴尬，又默默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程子易盯着沈瑶，突然控制不住的流露出委屈的神情，他瘪瘪嘴，不太开心的鼓着脸颊，问到：“瑶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今天状态不好呢？”

　　沈瑶愣了一下，问到：“那你为什么今天的状态不好啊？”

　　程子易气鼓鼓的回答道：“因为瑶姐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啊？”沈瑶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她忍不住又问到：“我？我今天怎么了？”

　　程子易马上说道：“今天瑶姐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变得那么冷漠，我真的好伤心啊，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样不理我，我真的会很委屈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沈瑶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的是个小孩子…心性，为了点儿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会变成这样。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你……你就是为了这个？”

　　程子易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道：“嗯，就是的！我因为这件事，都没有办法好好拍戏了！”

　　沈瑶想了想，才总算组织好语言，说道：“嗯……怎么说呢，我觉得你真的不用这样啊，我毕竟是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的态度怎么样，对你来说影响不大的，何必为了不重要的人，再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呢？”

　　程子易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盯着沈瑶，反驳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在你看来，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吗？就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瑶的心猛的重重跳了一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了，她问到：“不然呢？我们是什么关系？”

　　程子易大声回答道：“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根本不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瑶又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她点点头，说道：“我们是朋友，好的，我们是朋友。”

　　程子易总算是笑了起来，他站起来，盯着沈瑶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啊瑶姐，以后不可以再随随便便这个样子了，我真的会伤心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