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蔺大人味道也不错

　　“大人要出门？您是要进宫吗？”越灵溪见到蔺北眼神亮亮，仿佛昨日那些荒唐事与她无关，她满脸谄笑，“能否带小女一同前去？”

　　蔺北皱眉：“你去宫里做什么？”

　　越灵溪清脆道：“去找昨日宣旨的小太监呀，群芳阁的小倌实在没意思，那个小太监不错，我看上了。大人，你我就要成婚，我只剩这几日的自由时光了，您不会拦我，是不是？”

　　蔺北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眼里冒火：“你对男人就这样饥不可耐？”

　　越灵溪凑近他，闭上眼睛，深深闻上一口：“蔺大人味道也不错，只可惜还要等几日才能尝到。”

　　珙桐在蔺北身后，被越灵溪的大胆吓死了，他都不敢去看自己主子的脸色。

　　“越灵溪！”蔺北声音低恕，“别让我掐死你！”

　　越灵溪笑意更盛：“蔺大人想抗旨？”

　　蔺北怒气更盛，再不听她胡搅蛮缠，手下用力，越灵溪一阵窒息。

　　此时大学士府门外已经聚了不少民众，见蔺北手掐越灵溪，个个都捂住嘴巴不敢呼吸。

　　“大人，不可。”珙桐终于回过味来，赶紧阻止自家大人。

　　蔺北抬手一扔，越灵溪直接被摔到地上，声音怒不可遏：“送去越家，大婚前再出门生事，必究！”

　　越灵溪忍着疼痛拉住他衣角，想说话却喷出一口血，拉起手里的衣角擦拭。

　　蔺北嫌恶至极，抬手将被弄脏的暗纹金缠南离枝大氅抛却，转身回府，府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围观人群里的越雷和青子赶忙跑出来去扶越灵溪。

　　“小姐，您怎么样？”

　　越灵溪拍打拍打身上，看着紧闭的大学士府，道：“没想到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没舍得下手。”

　　她摸摸脖颈，那里还残存着手的余温，却没有疼痛。

　　“走吧。”越灵溪指着四周吃瓜的群众，道，“散了吧，今日没戏了，我收摊了。”

　　这！！

　　众人暴汗，难道自己来到这里不是自觉的？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越灵溪带着两个小弟大摇大摆走回越府，后面尾随着一串尾巴，尾巴越来越长。

　　眼看就到花椒树胡同时，越灵溪突然停下来，引得后面一团骚乱。

　　“黄记商行，我霸要去黄记？”

　　“谁能猜到呢，咦，你怎么叫上霸了？”

　　“昨晚我霸做了我就算死也不敢的事，太过瘾了！”

　　“你别说，我也想尝尝倌的味道，啧啧……”

　　“可惜，咱们怂，哪有我霸洒脱！话说回来，黄家最近太不地道，我霸不会是要出手吧？”

　　越雷也好奇：“小姐，您怎么不走了？”

　　“京华珠宝商行最好的是谁家？”越灵溪突然问。

　　“当然是咱越家，不过越家珠宝刚被官家抄了。眼下最好的属黄家吧。”越雷说着说着，好像有些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那走吧。”越灵溪抬步进入商行，越雷和青子陪着进去，一些反应快的人也跟着进去，将铺子里挤的满满当当。

　　黄家掌柜早见到越灵溪停在门口，他暗暗祈祷她不要进来，谁知事与愿违，见着铺子被挤满，他脸色哭丧起来。

　　“第一次来黄记真是长见识，原来做生意除了以笑迎客，还有以哭相迎的。”越灵溪看着掌柜，口气轻松。

　　越灵溪这话一出，掌柜更加哭笑不得，想笑却死活挤不出来，只好硬摆出他自认为最好的表情回应道：“越小姐，您说笑了，您来黄记，不知所为何事？”

　　越灵溪将摆柜里的首饰扫了一遍，遗憾道：“掌柜不知我即将与蔺北蔺大人成婚吗？我来黄记自然是置办嫁妆，只是，没有上眼的，真是扫兴！”

　　越灵溪转身出去，一众人跟着垂头丧气出了铺子。

　　有人大着胆子建议：“我霸，俺知道前面有二巷子里有家二婆子首饰店，俺婆娘经常去，说那里的最好看。”

　　“陈二，滚犊子，你婆娘用的，我霸也能用吗？”

　　眼见提建议的人就要招来群讽，越灵溪开口道：“二婆子首饰店？走，去看看。”

　　那人兴奋地跑去最前面带路。

　　黄记掌柜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远，不禁松气，对小二道：“谁招了这个越小姐谁倒霉，你们记住了，都离她远点。”

　　小二深以为然。

　　这边越灵溪已经站在二婆子首饰店门口，这是间土坯房，店门低矮到怀疑人生，进去的人只有低着头不然就会被磕到，门框上歪歪扭扭写着二婆子三个字。

　　这里离花椒树胡同并不远，可是越灵溪这几次出来都没有留意到过，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越灵溪突然来了兴致，在前世她就喜爱去小众的地方淘不常见的小东西，她在门口稍作停留就进了铺子。

　　越雷和青子也跟了进去，还有两三个人跟着挤了进去，只这几人就已经是铺子的极限，一群人只好叭着门口和窗口看向内里。

　　整个土坯房上下都被人铺满，这奇异的举动很快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等越灵溪买完东西出来时，房子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

　　越灵溪指指越雷和青子身上背的袋子，向好奇的众人高声道：“各位亲人，大家都知道我越灵溪奉旨即将与蔺北蔺大人成婚，今日出来购置嫁妆，去了很多家铺子都不甚得心意，本以为今日会扫兴而归，不想二婆这里却件件精品，怪不得京华女子们都喜欢二婆制的首饰。今日我将二婆铺子现存所有的首饰全买了，接下来直到我出嫁的日子，二婆所制首饰我也已经全部买下。大婚那日，我也会佩戴二婆首饰，展我京华女子风采！”

　　带越灵溪来的汉子听着都要哭出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婆娘的品味竟然会同京华一霸相同，亏他一直嫌弃婆娘糟贱。突然他一抹鼻头，撒腿朝家跑去，他迫不及待想要好好宠宠自己婆娘，给她用二婆的竹簪挽上长发。

　　其他众人也是一脸感动，在他们印象里，京华一霸只会去那些最贵的地界花最多的银子做最不值当的事，却不想她竟然也和自己一般喜好。

　　越灵溪的形象一下子在众人心目中高大起来，不少胆子大的开始效仿刚才的汉子，纷纷向越灵溪建议着自己婆娘平日喜欢去的铺子。

　　越灵溪从善如流，他们建议的铺子只要不是太过偏远，一个不落每个铺子都去了。

　　直到天色渐黑，越灵溪才带着一群人回了越府，众人纷纷将肩上扛的手上拎的袋子放在府门口告辞而去。

　　越山川见到一院子的各色布袋子，很是好奇：“溪儿，这次出去了一天一夜，你可是收获颇丰啊！快和爹说说，这都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越灵溪回道：“爹，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嫁妆，有二婆的竹制首饰，四年家的水洗绸，牛大旺的脸盆和夜壶，喜娃的茶具，兴盛庄的锦被，都是京华女子最喜爱的。”

　　越山川愣住了，那些不都是破烂吗？溪儿何时将这些东西入过眼。

　　越灵溪捂着肚子，看向堂内早已摆好了饭菜，拉着越山川进了屋：“爹，快别看了，我饿了，快吃饭吧。”

　　就在父女二人吃喝正欢时，整个京华正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平静傍晚。再不见婆娘骂孩子，也不见汉子骂婆娘，换而代之的是黑幽的汉子看着婆娘插上竹簪傻乐，或是粗糙的汉子小心地帮婆娘铺着床单，还有婆娘用汉子新买的脸盘给娃崽洗着脚。

　　太阳跃下山脉，夜色被烛光映亮，更显处处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