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碰我逆鳞

“传什么太医！诩之，你来诊治！”程墨烈黑着脸错过了身子。

常封和袁羽影就是一怔，谁都知道袁夫子是九离王的御医及智谋，只对程墨烈的身体健康负责，从未给第二人看过病。

袁羽影心中复杂翻腾，也容不得多想，只好应了一声是，赶忙走上塌前，能亲自为水悠凝诊治，他最放心不过了。

“烦请陛下回避一下！”袁羽影解衣之前说到。

“不，孤就在这里看着，你诊治就是！”

“那你要答应诩之，定要制怒！”袁羽影说着了一声，开始解开水悠凝的衣服。

衣服的碎步，有的已经完全和伤口融合在一起了，要不是水悠凝已经重度昏迷，恐怕疼也会把她疼死。

当整件衣服被一点点的退下来时，水悠凝就像一条斑马，只不过花纹确实血红的。那条条血口子触目惊心的展露出来，绕过了玉颈胸锋小腹和大腿，遍布全身累累伤痕，而她完好的肌肤也白如薄纸，要不是胸前微微起伏着表明她还有生命特征，那她已经是一部被折磨致死的尸体。

不知不觉程墨烈的眼睛已经血红了起来，周身散发出来莫名的戾气。

袁羽影却没有感受到身边的怒气，因为他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躯体，止住心中陡然的心疼，开始给水悠凝上药诊治。

整整忙到傍晚，水悠凝才被缠好纱布光着身子躺在龙榻上。

把被子给她盖好，袁羽影才站了起来，看着依旧在旁边坐着的程墨烈说：“陛下，一天了，你没有休息……”

“不要说废话，把真实情况告诉我！”

“外伤相当严重，但更严重的是精神，她脉象接近虚无，这二十天狱鞭已经伤筋动骨，恐怕必须调养多日。还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按照平常人这种情况，必死无疑，可是她虽然意识游离，可是心脏却跳动的厉害，周身冰冷血液却循环正常……”

“我不想听分析，告诉我她会不会有事！”

“暂时不会！”袁羽影洗了洗手说道。

“什么叫暂时？”程墨烈不满的哼了一声。

“如果在承受这么一次，就算她是金石铁造也撑不住的！”

程墨烈怒意十足，抬手就要啪碎桌面，余光扫到龙榻上的水悠凝却又把怒意压了下来，直接袍袖一抖袍袖说：“好了，你回去吧！”

袁羽影真想亲自守在水悠凝的身边，只是他知道那又怎么可能，只好取了救治药箱说：“如果她醒来，千万不要再在精神上刺激他，不要逼迫她，还有饮食注意吃一些流食为好！如果陛下觉得她还有用处，就请修养康复之后再给予折磨吧。臣告退！”

袁羽影离退了出去，程墨烈望着那抹月白身影心中没有来一阵翻滚。

好像说的孤要置她于死地一样，我又怎么知道贺忆茹那女人会突然跑到行歌来。

程墨烈就是一怔，他不是把她当做羞辱凌致宇的工具么，怎么看她遍体鳞伤躺在面前，心从未有过的不安了起来。

“可恶！贺忆茹那个恶毒的女人！”程墨烈低骂了一声，完全不记得他自己的手段了，转身就要去发泄心中愤懑。

“我是刺客，求你把我放出去……”

龙榻上传来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程墨烈噌的窜了过去，赶忙俯身观看，就见水悠凝锁紧眉头，根本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这天狱间果然让你害怕了么，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痛快的意思，反而心乱的紧，程墨烈索性坐在了榻前，侧目凝视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不由得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凉，从指间一直凉到了他的心理，却化为了丝丝柔绵。

“陛下，贺谦正跪在殿前，请您发落！”常封轻声说道。

“告诉他不必跪了，他难逃一死！”

“是！”常封抬头看了看主子的脸色又问道：“南疆边陲各地镇守将军差人来报，请求觐见。”

“让他们去见诩之，不要再烦我！”程墨烈脸色更沉了下来。

“是！”常封诺诺的退了出来，心理更摸不清这主子的心思了。

到了殿外，看到已经包扎好的贺谦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那左臂断裂处依旧渗透着点点血迹。

看得出来，贺谦脸色疼的已经发青，如果不是久经历练的人，现在哪里还有毅力跪在此处。

“回去吧，恐怕你这次难逃一死了！”

“多谢常大人！”贺谦并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不再多说一句。

知道这贺谦也是条汉子，更是遵从王后的旨意办事，哀叹之余更多的也只是可惜了。

程墨烈没有授意昭告天下，可是王妃被囚承受天狱鞭的消息竟不胫而走，一时间广袤大地城镇乡园传的沸沸扬扬。

南疆荒原中原人聚集地，漯河小镇。

哗啦一声，桌子被掀翻了，上面的酒菜洒落满地，凌致宇眼角撕裂的站在窗口，拳头仿佛要握出血来。

“主子，保重身体……”尚重小声的提醒道。

“来人，通告三军，即日出兵，征讨九离！”

“陛下不可！”申广泰赶忙站了出来，“我们现在的实力相比九离简直是以卵击石，陛下千万不以一时之怒乱了大计划啊！”

“你知道悠凝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么！”凌致宇猛然转过身，“天狱间，他们九离最高级别的王家监牢，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受得了！你说的要做的，孤都默许了！可你明明知道很难刺杀程墨烈，却依然派人前去，行刺未成，那个混蛋还是把怒气全撒在了悠凝的身上！”

“没试过又怎么知道，陛下息怒，没想到请出江湖侠出马一样不能杀了九离王！”

“三军可以不动，但孤要带着三千护驾卫去救她！”凌致宇说着一挥衣袖就往外走。

突然一个身影闪在面前，亮银剑身直指凌致宇。

“主子！”尚重的刀也及时出鞘。

“步大侠休伤我主！他是安国国君！”申广泰赶忙挡在了凌致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