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宠妾

典型的宠妾灭妻。

齐欣心里有了数，又和几位大妈聊了会，就此离开了。

等回到祖宅，张妈妈急忙问齐欣，“小姐查得如何了？”

齐欣一面把道袍脱下，一面对张妈妈说道：“现在还在查，您老别急，也别把此事说出去。”

张妈妈连忙点头，高着嗓门说：“小姐放心，此事我谁也不告诉！”

就您这嗓门谁也不说等于谁都告诉了。

正在这时，有衙役找到祖宅来要见齐欣。

齐欣不知道出了何事，匆匆将衣服换好来见那衙役。衙役道：“齐巡捕，您快去衙门一趟吧，张林他招认了。”

齐欣以为自己听错了，“张林？招认了？他明明还在喊冤呢！”

“可不是嘛，就是刚刚他嚷着要招认。大人知晓您和张林有些关联，叫我来请您了。”

齐欣顾不了什么，带着小兰和如墨就去了县衙门。

徐大人正在等着齐欣，见她来了，紧走几步，“齐巡捕，事情您也知晓了，现在您去问问这张林吧。”

齐欣点头，带人去提了张林。

张林一进来和刚刚的神情完全不同，他的头都不曾抬一下，齐欣问他，“张林，你一直没招认，为何现在又招了？”

张林的声音很低，“小人原本想抵赖，后来想到我家老爷待我确实不错，我便认了，要打要杀随便吧。”

齐欣观察着张林，“你家老爷是不是来过？”

张林动了一下，他道：“没有。”

“那你可知你认了罪是什么后果么？你可想到你的妻儿和姐姐了么？”

张林还是没抬头，“我认了罪也与他们无关。”

“会无关么？”齐欣道，“你的孩子一辈子会背上父亲是贼的恶名，你叫孩子此后如何做人？！”

张林半晌不语，齐欣正以为张林不会再说话，就听张林轻声说：“那是他们的命。”

齐欣皱起眉来。之后再如何问张林，张林都一口咬定自己偷了银票。齐欣撬不开张林的嘴，让人把张林带了下去。

齐欣问押张林的衙役，“今日有谁来探望张林了？”

“张林旧家，那个邵家老爷来看过张林。”

难道这个邵老爷和张林说了什么？

“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衙役摇头，“我将人带到便去了一旁。”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齐欣也懂，一定是邵老爷使了银子，衙役才避出去的。

齐欣去找徐大人，“徐大人请留些时间给我，我去查查，此事很是蹊跷。”

“好好，齐巡捕若是需要本官帮忙，尽管说。”

齐欣从县衙门出来，带上小兰和如墨以大理寺查案子的齐巡捕身份去了邵府。

邵老爷听说是京城大理寺的巡捕大人来了，急忙迎了出来，一见是名女子，他虽笑却有几分轻慢，“这位大人快请里面坐。”

齐欣带着人跟着邵老爷向里走，齐欣看向邵老爷身边的小厮。

邵老爷也注意齐欣的目光，将那小厮叫到面前来，“大人，这是我的小厮。”

“青山？”

邵老爷没想到齐欣会认识青山，他连忙点头，叫青山过来给齐欣见礼。齐欣端详了青山会，“你这帽子倒别致。”

青山闻听，连忙抚了下帽子，笑道：“这是我家老爷给奴才买来，老爷的恩情奴才不敢忘记，便整日戴着这帽子。”

齐欣问青山，“张林偷银票那日，是你和他一道去饮的酒？”

青山躬身回道：“正是和小人一道去的，往日小人和张林关系就不错，不瞒大人说，也是称兄道弟的，没成想一道喝酒，我们就都喝多了，我比他好一些，还算清醒，带着他回了来的。”

齐欣没再说话，转眼看向邵家的院子。

邵府院内装饰并不比京城的大户人家差，那邵老爷见齐欣看着自己的院子，不无得意的炫耀，“这是我特意请了京城的匠人造了这院子，大人是有见识的人，看看我这院子如何？”

齐欣见这位小人乍富的嘴脸，只笑避而不谈院子，而是问起张林来，“我听说刚刚邵老爷去见了张林？”

一提到张林，那邵老爷的脸一下就垮了下去，“我是去见了，想必大人知晓我们家的案子了。我就想问问他，他偷了银子难道还不敢认么？他被我说了一番，无言以对啊。怎么？他出了何事？”

齐欣没回答邵老爷的问话，几人已经走到正厅里坐下。

这时，万氏扭着腰肢走了来，一见齐欣在，她的脸上堆起笑来，“哟，女大人来了，女大人可是为了我家那关了的铺子？女大人啊，奴家请您开开恩放了奴家吧，奴家可都指望那小铺子呢，咱们可是一场误会啊！”

邵老爷一听万氏这话，马上问她，“你和大人认识？”

“可不是嘛，大人这人实在不错，老爷啊，就是奴家无心得罪了大人，您快帮奴家和大人说一说。”她说着，双手搭在邵老爷的肩上轻轻晃了晃，那邵老爷的眼神都变了，“好，只是你不许再胡闹了。”

“是，奴家全听老爷的。”万氏说罢便退下去了。

齐欣看着消失的万氏，转脸看向邵老爷，“邵老爷，我现在想问你几件事。”

“大人只管问。”

“邵老爷几个儿子？”

“小人一共两个儿子，长子十七，在看着小人的铺子，幼子十岁，还在私塾学习。”

齐欣直接开门见山，“我听说，邵老爷更喜幼子？”

邵老爷的脸色僵了那么一下，马上笑道：“没什么喜不喜的，都是我的儿子，老大呢，总要扛着家里的事多些，幼子尚小，自然得我关注就多，其实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邵老爷说到这里，还故意笑了起来，“我将来的生意是要交于我长子的，所以对他要求严苛些，也是为了他好！”

齐欣道：“两位公子何在？不如请来见上一面。”

邵老爷皱了下眉头，碍于齐欣的身份，只好打发人叫回两个儿子。

当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走进来时，齐欣就发现不对来。长子一身灰布衣裤，上面磨得发白，而幼子一身华服，圆脸大耳，一看就养得极娇贵。

两个儿子都向齐欣见礼，邵老爷看看大儿子，皱了下眉，故意笑着对他说：“知道来见大人，怎么连衣服都没换？实在太失礼了。”

长子低头称“下次不会”，多余的话并没说。小儿子看看齐欣，又看看自己的父亲，挠了下胖脸，“这位大人怎么是女人啊？”

如此失礼的话叫一个十岁且入了学堂的孩子说出来，显得极没礼数。那邵老爷佯装生气，训着幼子，“不许胡说，还不快给大人赔罪。”

见自家幼子只是撇嘴将脸扭向一边，邵老爷连忙道：“大人莫怪，我这儿子年纪小，不懂事。”

“再不懂事，总知晓不该乱插话吧？学堂里的先生难道没教过他道理？”

 见齐欣沉下脸，邵老爷连忙吼向幼子，“还不快给我出去，别在这里丢人！”

幼子大概没想到父亲会吼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坐在地上不住的蹬着胖腿，和他娘的撒泼姿势一模一样。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邵老爷脸上实在挂不住，高声叫人把小少爷带下去，他回头还要向齐欣赔罪，齐欣已经站起身来，“邵老爷，我今日没什么话可问了，告辞了。”

“大人莫走，留下来一道用过便饭如何？”

“多谢，不了。”齐欣走出邵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