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训责

石茂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娘娘，此事如此损阴德，我哪敢做这等事来？”

太后凝着眉，“那石家的人并不曾沾染过么？”

“这……”石茂生有些犹豫，“娘娘也知晓家族中人口众多，臣实在不敢说此话。”

“那便回去仔细查！”太后露出不悦的神色来，“皇上本就多疑，此贼出现在石家宗祠，石家想脱了干系，只怕是不能够了。若是此事你是参与其中的，趁早早早打算了，莫让那秦征发现了告到皇上那里去，那时候便是哀家也护不得你！”

石茂生急着道：“娘娘，臣实在是没有参与啊，至于石家其他人，臣并不敢说，只是臣这一房皆不能做出此等事来。在皇上面前臣也说过了，只是臣看着皇上更愿意信那秦征小儿。”

“那是他外甥！”太后看着石茂生，难免有些心疼弟弟，语气软了下来，“就像哀家更愿意信你一样，起来吧。”

石茂生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太后看着头发花白的弟弟，叹口气，让他坐到一旁的小杌上，“石族一大家子，自然要成了别人的众矢之的，你是族长，自要好好规矩着大家，大不见小不见的，皇上自不会追究，只是这等炼丹之事，皇上是不可能不管的。”

“娘娘所言是，只是圣上总要顾念着娘娘的体面。”

“说这样的话你便是糊涂！”太后指了指西边，“那边和皇上不是亲得过哀家？上一次那边的妹婿抢了人的宅子，被皇上知晓了，将人打进大牢里。谁都以为那边会出面说情，可是谁成想，那边直接让皇上严惩她妹婿。皇上都是她养大的，有她做榜样，这宫里谁还敢以皇亲自诩？哀家虽是嫡母，到底没那边亲厚，做事万人瞧着呢，你莫要再生这糊涂的心思！”

石茂生被太后训得低下了头，“娘娘的话，臣都记得了。”

太后看看石茂生，“你将看守石族宗祠的下人都仔细查查，若是秦征所言是真，你定要查查石族中谁勾结了贼人。若是那秦征危言耸听，你也要查清楚有没有石族的事。唉，你们这辈人中不能有人出息，但是赫哥儿这辈人中却可以有出挑的，哀家瞧着赫哥儿前途正好，莫要给你儿子找出什么麻烦来！”

“是，臣记下了。”

太后又叮嘱一番，石茂生才和石起赫离开皇宫。

走在宫路上，父子一直没说话，等坐上马车，石茂生才问石起赫，“你去问问，秦征所说的勾结贼人的那石府下人，到底是谁？将这人的底细都给我查出来！”

石起赫连连点头。

前脚石家父子离开慈恩宫，后脚秦征就来到慈恩宫。

太后听说是秦征来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他进来吧。”

秦征进了偏殿，见太后歪到旁边的贵妃榻上，正拿着花绷子做女红。

“给娘娘请安。”秦征跪了下来。

太后将花绷子拿远了些，左看右看，才将眼睛抬起，“征哥儿起来吧。”

秦征并没起来，“臣是来向娘娘请罪的。”

太后并未放下花绷子，依然看着新绣出的花样，“是刚刚石茂生所说的事？”

“正是。请娘娘听臣解释一二，臣也是担心那贼人惊扰石家先祖安宁，所以才带人捉拿的贼子们。虽遣人来请娘娘示下，却未等到就闯进去了，请娘娘治罪。”

太后这才将花绷子放了下来，定定的看着秦征好一会儿没说话。

太后不叫起来，秦征自然不会起来的，他只低头跪着。

有一盏茶的功夫，太后才轻轻叹口气，“起来答话。”

秦征站起身来，恭敬的立在太后面前。

太后沉着脸，扫了秦征一眼，“你从来不是那莽撞的孩子，今日怎么做出这等莽撞之事了？你落的不是哀家的脸面，而是你自己的脸面。外面人会如何说你？哀家是你外祖母，别人只会说你不孝不忠，你可曾想过？”

秦征回道：“不曾，臣只想着快抓住那贼，免得扰了先人安静。所以等不得人就闯进宗祠了。臣只觉得落了娘娘的脸面，实在该死。”

“我这把年纪了，脸面什么要紧的，倒是你年纪轻，别人会如何说你？更会如何揣度哀家和你母亲的关系？若是那起心思矫情的人，指不定都要想一想哀家与皇上的亲厚上了。你一人做为，却要搭上这些个长辈的颜面，难道你就孝顺了？”

“娘娘教训得是，臣是想得太少了。”

“你我皆在皇家，我是你外祖母，难免叫人多关注了去，所以要注意一言一行才是，别叫有心人说了嘴。”

“是，都是臣的错。”

太后见秦征没再说话，长出口气，“罢了，我年纪大了精神头也不济，你就此离了我的眼去吧。”

秦征施礼就要离开，太后又叫住他，“你且站住。”

秦征心转回身来，太后让潘嬷嬷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物捧到秦征面前，太后道：“这是我给你娘做的抹额，她都是快娶儿媳妇的人了，自当保重自己的身子，你将这抹额给你娘带回去吧。”

秦征连忙跪下，“娘娘深疼臣母子，臣母子感激不尽！”

“好了，都是自家人，说什么生分的话，回去吧。”

秦征接过潘嬷嬷手上的匣子，又给太后深施一礼才离开的。

潘嬷嬷望着秦征的背影，“娘娘，这小秦大人如此张狂，您就此轻轻放下，是不是太宽纵了他？”

太后重新歪到贵妃榻子上，“你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那是皇上不想计较，哀家能说什么？做这个坏人？不能够。不过哀家也在想，这个炼丹的事到底是不是和石家没有一点关系？事出现在石家，皇上看在眼里，石家若是行错一步，只怕是不能善了的。”

潘嬷嬷怔了下，“怕是郡公他们不敢吧？要不奴婢去让人悄悄打听一下？”

太后摇摇头，“此事机密就算是做了，谁也不敢说出来。你再去叮嘱一下石茂生，此事一定要尽快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