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绣品

郎中看过魏依浓的药，又让魏依浓拿过药方对了下，他连连摇头，“那犯人中的毒不是这个。”

那么也就是说，大理寺里面有人对杨旋下了毒。

可是，就是这么一会儿，大理寺是谁下的毒？

徐丰急忙问郎中，“那这犯人还能不能救过来了？”

郎中摇头，“此人必死。”

徐丰大怒，“给我查，大理寺竟然混进来这等贼人，将犯人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毒杀，好大的胆子！”

秦征答应一声，徐丰甩袖离开了。

魏依浓看看秦征，“大人可用我帮上什么？”

秦征道：“不必了，魏小姐还是回去养着吧。”

魏依浓并未多说什么，向秦征施了礼便离开。忽然，秦征在魏依浓身后唤住她，魏依浓回过头来，秦征问道：“我想知道魏小姐是如何知晓杨旋藏在黄家浦的？”

魏依浓说，“因为我去了杨旋家，再次询问他家娘子和孩子。是他小儿子对我说，杨旋有时回家，并未抱他小儿子，小儿子闹着让他抱，杨旋说他身上尸味重，抱不得孩子。京城除了各家的祖坟外，大都葬到西郊的乱葬岗，问过杨旋的娘子，他娘子说，杨旋有时候会带些果子回来。经过西郊并没有果园，但是经过东郊却有，我猜到可能是东郊，又怕自己想得不对，于是就带了五个人前去。也是侥幸吧。”

秦征听得魏依浓的分析有理有据，他没再说话。魏依浓见秦征不说话，她施了一礼离开了。

秦征折身回到杨旋这边，看着已经死去的杨旋，他皱紧眉，“请汪老仵作吧。”

汪老头来后，给杨旋验了尸。

秦征将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给汪老头，“师父，现在犯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我们竟然不知，此事很是蹊跷。”

汪老头检查一番，将手一伸，“叫人把打他的鞭子拿来。”

秦征有些疑惑，还是按照汪老头吩咐的去做。

有官差将鞭子递到汪老头手上，汪老头仔细检查着，低低嗅着鞭子上的味道。

他将鞭子一放，“就是这鞭子，鞭子梢上有毒。这种毒，可以通过鞭打出来的伤口进入身体里。”

秦征皱紧眉头来，能接触到这鞭子的人也有很多。

汪老头摇着头，“不好查啊，女婿，看来你们大理寺也不是铁板一块，你可要小心，我可不想我那徒儿没过门便守寡。”

秦征谢过汪老头，命人将他送回去。

这时，清扬匆匆而归，“大人，黄家浦那边有发现，您快去看看吧。”

秦征骑马跟着清扬来到黄家浦那边。

黄家浦后面有座山，山不算高，却寸草不生。清扬将秦征带到山岩间，一指其中，“大人您看，那里有个缺口，我们发现里面有东西。”

秦征将马交给官差，跟着清扬上了来。

走进那道缺口中，秦征不由得皱起眉来。

一进缺口，入目的便是一块天然大岩石，岩石上面漆黑一片，岩石中间被人凿出一道小小的缝隙，缝隙下面有个石盆，石盆下层还有空隙，空隙下面架着许多烧得没了形的木屑。

清扬禁了下鼻子，“大人，我看这里就应该是炼丹的地方，有尸油的臭味，还有朱砂味道。我记得朱砂应该是炼丹用的吧？”

秦征看着那最大的岩石，“他们这里比从前道观那边炼丹还要残忍，他们用的孩子更小，甚至不会说话不会表达，连母亲都没见过。”

纵是清扬这样经历了许多次生死的人，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打个激灵，“可是他们炼丹为的是什么？难道他们真信用人炼出的丹能长命百岁么？”

秦征的眉头拧成一团，“有些人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他们只想着自己活。清扬，你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道尸油滴下，就有多少个孩子的命啊，他们为了银子已经变成了魔鬼。”

清扬握紧了拳。

秦征道：“快找找这里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是。”

秦征认为，杨旋那样的人难道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么？还有，他说自己对付不了的人，到底是何意？

“大人，您过来一下。”秦征正想着，清扬忽然唤他，秦征走过去，就见清扬正蹲在那玉盆旁。他见秦征走过来，指着玉盆上，“大人，您看这里是不是一个什么符号？”

秦征仔细看去，见那里有个像圆圈一样的图案，是人工刻意雕上去的。

“这像是什么？”

清扬看了好一会儿，“好像个圈，又有点像是几根草呢。”

秦征将那图案记在心里，命人再找线索。可是再找下去，什么也没有了。

秦征带人回到大理寺。此番进出京城，待回来时，已是黄昏了，秦征换去衣服，去了齐府。

齐欣正在府里跟着几个丫鬟做女红，见秦征来了，她向他招手，“她们都说我做的丑，你来看看，我这里绣得如何？”

秦征早知齐欣女红不好，他坐到一旁，望着花绷子上的歪歪扭扭的图像，“你绣的是山？”

齐欣哼了一声，秦征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为了讨得佳人欢心，他再猜：“那就是水了？”

“依！”

还不对？

“是草地？”

齐欣终于忍不住了，“草你的地。”

话一出口，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齐欣也知说错了话，丢掉花绷子起身就想跑，被身后那人一把擒住，将她从身后抱了住，“小小年纪，学的是什么话？！”

小丫鬟们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齐欣被秦征按着趴在了小炕上，秦征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她屁股上，齐欣尖叫一声，“禽兽你敢打我！”

“说出那等污言秽语，还不该打么？”他说着，又打一巴掌。

齐欣大叫一声，“我不是故意的！”

“说些好听的！”

“秦哥哥，我真错了，我真不是故意说脏字骂人，我是……”

“你是什么？”

“顺口溜达出来的。”

“那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再不敢了啊，求哥哥饶了我吧！”

秦征这才松开齐欣，齐欣瞪着眼睛，“我绣的明明是一团团火苗，你竟然没一次猜到，该打的人是你！”

秦征听了齐欣的话，怔了下，“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绣的火苗啊，因为上面我还绣了只烤鸡！”

秦征………………那是烤鸡么？一面的一团团的，像某坨。

“那是可以绣出去的么？谁家把烤鸡绣上？”

齐欣表示不服，“绣什么都是自己愿意的，我就觉得绣上烤鸡好，至少有食欲的样子。”

有食欲，你确定么？

秦征望着向一旁的花绷子，眉头慢慢蹙起来，他沉默良久。

齐欣以为他生气了，晃了下他的手，“我可真不是要骂你的。”

秦征抬起头，“你说，火苗会是什么意思？”

“嗯？火苗？”齐欣看着正在沉思的秦征，轻轻坐到他身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谜团了？”

秦征缓缓抬起头，他握住齐欣的手，“明日我要带你去看一个东西，我觉得，也许你会能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