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死了一人

回到大理寺，秦征先审杨旋。

杨旋就是不招，刑也动了，人就是扛着不说话。

秦征皱紧眉来。

他招手叫清扬过来，秦征低声吩咐几句，清扬点头下去了。

不多时，清扬押着严氏而来。被押来的严氏一眼看到绑着的杨旋，她脱口而出，“赵郎中。”

秦征看了眼严氏，“他的真名叫杨旋，他确实有两间药铺，但是他药铺里的药并不全。严氏，你再想想，药都不全的药铺，是如何帮你给你儿子看病的？”

严氏紧抿着唇，看着杨旋，“我知道，他也拿我儿子去换银子了。”

秦征眼目光转向杨旋，“杨旋，你那药铺子里最多的药不是寻常人用的治风寒风热或是眩晕的药，倒是一味药，致人昏迷的药。而且，你将这些药包得也不同，有大包也有小包。我猜小包便是让婴孩昏迷的药吧？可是你一个没学过医的人，你如何知道给婴孩下多少的药呢？我拿着你那药问过郎中，或是下多了药，孩子便会死去。”

秦征说着，看向脸色发白的严氏，话对杨旋说道：“你第一次练手的孩子，就是严氏的儿子吧。”

杨旋没说话，瞪着眼睛看向严氏。

严氏的脸白得如同纸，“你……你不是说我儿子得了花柳病的么？不是说是因为我那死鬼相公得的么？！”

杨旋向地上呸了口，“我若是不那么说，你会将你儿子交给我么？我根本没给你儿子治病，我还将他给药死了，拿去卖银子，就是这样又如何？你没收卖你儿子的银子么？你不是花得倒很痛快么？贱人，你毁了我赚钱的喜善堂，你就是我的仇人！”

严氏想过自己儿子是杨旋卖出去，但是她总觉得，死了的孩子若是能卖出，也算是她得了笔安慰内心的银子了。可是，若是杨旋药死了她儿子，那就等于告诉她，她儿子原本是能活的。哪个当娘的能听得这样的话？

“你……你……”严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杨旋骂道：“若非你把官差们引到喜善堂，我的生意还做着呢，你活该没儿子！”

严氏骂着杨旋，越骂声音越小，最后哭了起来。

秦征摆手让清扬把严氏带走。

秦征看向杨旋，“有了严氏儿子试药第一次，于是你就有了后面的药量，所以才会将婴孩迷晕发不出声音。”

“你说得没错，我不要死的婴孩，我要活着的！”

“那么，你用活着的婴孩做什么？”

问到这话，杨旋只瞪着眼睛，将嘴闭上了，再不说一句话。

秦征见如何审问杨旋都不说，他向清扬摆了下手，清扬开始给杨旋上刑。

用过一番刑具，杨旋还是没招。这时，徐丰走了进来，“招了没？”

秦征连忙站起身，“回徐大人，此贼并未招认。”

徐丰转头看向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杨旋，“我看不如让魏姑娘来问一问吧。”

秦征并不想和魏依浓有太多接触，他道：“魏姑娘抓此贼时受了伤，我看还是让她养一养吧。”

徐丰却道：“我刚刚去看了魏姑娘一眼，她说她的手臂已由清扬给接好了，只是现在不能太过用力，我看拿药刑审问一事，她还是做得。”

徐丰这样说了，秦征还能说什么，他便点头，徐丰命人把魏依浓叫了来。

魏依浓进了来，先给徐丰和秦征施了礼，徐丰将让她用药刑一事向她说明，魏依浓欣然答应，命琴芳去取自己的药来。

将药拿了来，魏依浓命琴芳给绑上的杨旋闻过此药，不多时，杨旋额头的汗就滴落下来了。

徐丰坐到主座上，看着脸涨得通红的杨旋，“杨旋，你招是不招？！”

杨旋咬紧牙，瞪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但是，能看到他双唇颤抖着，整个人都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好，你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到底有多硬！”徐丰盯着杨旋，杨旋由嘴唇开始，慢慢变成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说！”徐丰厉声喝道。

杨旋却一直紧闭着嘴，眼看着他双眼变得血红起来。

终于，不到一柱香的时候，杨旋高喊一声，只是这一声，秦征就知道，杨旋的嘴被撬开了。

“我说，我都说，求大人给我解药啊！”

此时的徐丰并不着急，“你交待清楚，我就给你解药。说，你将那些婴孩拿去做什么了？！”

杨旋的牙齿间不停的相磨着，他缓缓抬起头，“炼……丹……”

“什么？！”最大反应的人是秦征，秦征马上想到另外一桩案子，他马上问道：“你为谁炼丹？！”

杨旋痛苦的摇着头，说了个“爷”字。

徐丰追问道：“谁是你所说的那个‘爷’？”

杨旋大口喘着气，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是……是……是……”

徐丰不由得站了起来，“是谁？”

杨旋不等再说出话来，忽然他张开嘴大口的吐出鲜血来。杨旋的反应和上一次张寻的反应相差很大，秦征也急忙站起身来。

徐丰急急的问魏依浓，“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魏依浓疑惑的摇摇头，“好像……不是药刑的反应啊。”

秦征连忙唤人，“快去请郎中来！”他来到杨旋身边，伸手在他穴位上点了两下，将杨旋呕血的状态抑制住。

秦征贴近杨旋，将他低垂的头扶了起，“你到底将丹药卖给了谁？”

杨旋抬起眼来，他失神的眼睛看了看秦征，“你斗不过的人……”

此时郎中已来了，秦征让出地方让郎中给杨旋诊治，他退到一旁去命清扬查黄家浦，“房子在那，我想炼丹要用的炉子应该也在那。我记得那边有山了。”

清扬已经明白了，“大人放心，小人这就去查。”

秦征回到审问室这边，郎中已为杨旋看过了，他对徐丰回道：“徐大人，这犯人中毒了。”

“中毒？！”徐丰不敢置信的望向杨旋，“人才回到大理寺，他怎么就会中毒？”

徐丰说完，马上转过头看魏依浓，“魏姑娘，你这药刑的药，是谁给你的？”

魏依浓连忙道：“是我从书院里配的，书院先生给我的药方。徐大人，您要相信我，我不会给犯人下毒的，若是想下毒，我早就该下毒了啊。”

徐丰知道魏依浓说得在理。

魏依浓为了自证清白，将药交给徐丰，“大人不如让郎中看看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