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货郎

丫鬟琴芳走上前扶住快摇摇欲坠的魏依浓，看了眼大理寺的衙门口，声音并不算小着说道：“小姐您这是何苦，好心给他们做点心，人家连情都不领，白白费了小姐的一片心，还辱了小姐一番。”

魏依浓马上止住琴芳的话，“不许胡说，大人是有礼之人，还不快与我家去。”魏依浓说着，还不忘朝着两旁守衙门口的官差施礼离开。

魏依浓低着头坐上马车，待回到府里自己的房中，打发走丫鬟，她才将帕子握了紧。

琴芳上前，“小姐，奴婢刚刚那样的声调可是能叫人听到的么？”

贯爱低头的魏依浓此时已将头抬起来，往常脸上的温顺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自然是可以的，我们就是要让大理寺的人都听到、看到，我是有礼数之人，没礼数的只有秦征。”

琴芳捧茶上前，“小姐，奴婢不懂咱们为何要多次去过问此案？就算是王奶娘的儿媳妇，恩情您也不必记到现在了。”

“自然要做给人看。”魏依浓并未接茶，琴芳识趣的将茶杯放到桌上，魏依浓才又道，“而且还要让人知晓，我有多紧张此案，顾念旧情。并且，”魏依浓咬了咬唇，“我也要找个由头……”

琴芳立于魏依浓身边，“小姐，昨个夫人来，又提了议亲的事，您到底是怎样一个主意？”

魏依浓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说话，“她齐欣能将她和秦少卿的事添油加醋，满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最后做实亲事，我就也能用此法子。只是现在不好马上作势，叫人瞧着不好看。”

琴芳还有些担心，“可是我看秦少卿似乎对小姐您……并未有多喜爱，而且齐氏是个厉害的，看看她那师父也能看出，她并不好惹。若真造了势，奴婢只怕秦少卿不认。”

魏依浓握帕子的手按在椅背上，“我只剩下这一条路了，便是不能为正妻，为妾我也要嫁个好人家。长公主府是什么样的府邸我们都知晓，秦少卿又是多情、周全之人，看他待齐欣的样子，便知晓了。男子能如此亦是难得，良人难遇，若我此时胆怯，由着夫人将我许给他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下场。不如一博，所以，我定不会放手！”

小姐脸上的表情吓到了琴芳，琴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声音也低了些，“那……那您准备如何做？”

魏依浓慢慢松开手里的帕子，“我已经想好下面要做什么了。”

……

再说这边，汪老头和秦征进了大理寺的门，汪老头并没去验尸那边，而是站定看魏依浓出了门去，他才瞪起眼来，“秦小子，我可告诉你，我那徒儿不在这，我这师父可看得真真的。那小狐狸精来找你这只公狐狸，想到处播撒发情的种子，你可当心着点！”

这些混腌臜话叫秦征脸一红，“师父放心，我不敢。”

“最好不敢！此后那小狐狸精来了，你就不许见她，听到没？！”

“小婿记得了。”

“行了，我去办事，你好自为之。”汪老头说完就走。

秦征回到自己这边，才坐下，清扬就回来了，“大人，那货郎已经抓住了！”

秦征并未马上起身，“把人带去后面，我一会儿亲去审他。还有，刚刚魏依浓那边的记录拿来我看。”

清扬出门将记录拿了来呈给秦征，秦征打开仔细查看，看罢他将记录一放。清扬连忙问道：“大人，他这里可有什么线索？”

“并没有，不过是和魏依浓先前说的相差无几。”

听了这话，再糊涂的人也明白魏依浓三番两次来找秦征的用意了。清扬第一个怒道：“这魏小姐原本就是齐小姐的同窗，连点同窗之谊都不顾念了，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多说她什么，只是她自己也要要脸儿不是？也多亏汪老先生骂过她了，若是她再贴上来，便是不要脸了！”

秦征站起身，“我现在去审审那货郎。”

等秦征见到那货郎时，货郎已经吓得脸都变了颜色，看清扬他们都对秦征施礼，也知道秦征官职大，货郎腿一软，跪着哭道：“大人，小人可一件违法的事也没做过啊！”

秦征坐下问那瑟瑟发抖的货郎，问他的名字、家住何处，货郎一一回答。

“你往日可是几人卖货？”

货郎回道：“大人，小人只一人挑着担子卖货，偶尔去别处摆摆摊子，也全凭小人一人。”

秦征审视着那货郎，“没人帮过你？”

“没有啊。不，也是有的，偶尔会有一起摆摊的人帮我一把。”

摆摊的人？

秦征继续问那货郎，“你在平塔寺前摆过摊子没？”

“庙会时，小人会过去摆摊。哦对了，那时候也会有周围摆摊的人和小人一道帮着摆摊子，我们都互相帮着摆摊卖货惯了，并不当回事。”

秦征沉吟片刻，“你再想想，前几日，有没有个孕妇在平塔寺前去你的摊子？”

那货郎想了会，“小人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她没在小人这摊子上买东西，而是跟着其他摊主走了。”

“其他摊主？”

货郎点点头，“对啊，小人记得那天不是庙会，从前在庙会和小人一道摆摊子的那个兄弟便在那，他说路过平塔寺，来看看我的生意如何，小人就和他说了会话。就是这时，那妇人来的。”

秦征追问道：“那人是摆什么摊子的？他和那妇人又说了什么？”

货郎答道：“他是摆布料摊子的。当时他正和小人说话，那妇人来看针钱，那个兄弟就说他有些便宜的布料，不知该在哪里摆摊子卖得快，问我东角巷那边东西好不好卖。那妇人一听，说想买些布料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那位兄弟就说他的布料在平塔寺后面的巷子里，转过去便是，妇人便和那兄弟走了。”

秦征听得眉头皱得更紧。布行，布摊子，怎么哪一项都和布有关？

“你所说的那个兄弟只在庙会在平塔寺前摆摊子么？”

“就是上一次，那兄弟来庙会前摆的摊子，正巧在我旁边，之前我并未见过他。”

秦征算了下，“上次庙会应该是十五时，也就是十三日前，之前你并未见过他？”

“没啊，大人，正是十三日前，之前小人并未见过那兄弟。小人还问过他，他说他之前并不在京城，这是才来投亲的，结果亲没投成，他便拿银子买些便宜有瑕疵的布卖。大人，是那兄弟犯了什么事么？大人啊，小人只两次和他说过话，他做过什么小人可都不知晓啊！”

布、来京城时间不久，这两点已经足够可疑。

秦征摆手让人把那货郎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