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信仰

齐欣扬声叫进来清扬，“去，给你家大人备药，伤药小兰那就有。”

清扬痛快的答应着出去，心里还在想，只有齐小姐才能治得了自家大人。想到这里，清扬喜滋滋的备药去了。

待清扬把药拿来，齐欣盯着秦征把药喝下去，才要去见霍老三。

霍老三是重罪，被关在监牢最里面。等蒋深也来了后，清扬才将霍老三提了出来。

霍老三被绑着跪在几人面前，他的眼神从散落的头发间投来，一一略过几人，终是将头扭向一边。

“霍老三，依你之前对我说的，蔡先生是受你胁迫的，你是如何胁迫他的？”

霍老三只看其他地方，并未说话。

齐欣继续问，“那么，是谁安排你进圣玉书院的？”

霍老三听了这话竟然笑了，“需要谁去安排？圣玉书院难道不需要人手？”

“不对。”齐欣说道，“圣玉书院与别处不同，选人不会轻易拉个人就可以的，你若是没有引荐，如何能去厨房做事？难道书院不怕厨房的人给书院里的人下毒？”

霍老三转回头看了齐欣一会，合上眼睛，“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见霍老三冥顽不灵，蒋深吼了起来，“你别以为你是死罪，我们就不能让你受些活罪了！”

霍老三连眼睛都没睁开，“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不过你们记得，我们巴特教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齐欣微微一笑，“霍老三，你说得再好，口号喊得再响亮又怎么了？你不还是被我们绑在这里么？你说不说什么要紧，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了，你就是个手下败将，我们看到你被绑起来，心里欢实着呢。”

霍老三睁开眼睛，瞪着齐欣，“别以为你说了这些话，我就会说什么了，我不会上当！”

“我都说了，你说不说都不重要，我们会将你去游街示众，并把你们巴特教本次失败讲给百姓们听，你觉得大家会觉得你们巴特教如何？”齐欣的笑意更加耐人寻味，“在百姓眼里，你们只是乌合之众，上不了什么台盘，更不值得百姓去信任吧？”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霍老三的怒火，他扬起头，瞪圆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我们上不得台盘？我们不值得信任？明明是你们！”

“我们行得正，哪里像你们巴特教，做些狗狗碎碎的事，装成帮手在圣玉书院对我下手，你们就是不敢当着我面对付我！”

“当着你面？”霍老三冷冷一笑，“在你们大吴朝，我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我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什么目的？你们巴特教如果真是那样令人信服，蔡先生为何要脱离你们教？你们在胁迫他之后，他依然不肯伤我，而是警告我离开，此事你不知道吧？”

霍老三的脸上有刹那的僵硬，他马上又道：“蔡以想保你，但是最后动手的还不是他？而且他算什么，他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杀了！”

几个人听了霍老三的话神色皆是一怔，齐欣先回过神来，“那是因为你们逼的，若不是你们逼，他哪会对我下手？说来你们还不能让人信服，说什么巴特教，又是勇士的意思，连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看不上！”

霍老三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不许你污我圣教！”

站在霍老三身后的狱卒按住了他，霍老三目眦欲裂，“我们巴特教的勇士们有勇有谋，岂是你一介女流能懂的？你以为神圣的圣玉书院又如何了？连院长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叫人拿住把柄了，你们书院又会教出什么来？不错，我就是要胁蔡以了，我告诉他，他是巴特教的事我都知晓，他若是不杀你，我就将他是巴特教的事公布于众，没想到就是这样说，他仍不肯去杀你，我就拿全院的学生要挟他，他才去杀你的！他怕的不过是他被皇上问责，这里面毕竟有皇子在！”

蒋深两步上前，提起地上的霍老三，“我舅舅不是这样的人！”

霍老三的眼珠子都瞪得通红，“他不是谁是！当年加入我们巴特教，是在神像前发过誓的！为了荣华富贵，他离开我们教，又为了保住他的富贵荣华而动手杀学生，讲出去他蔡以的满门都该被斩！”

“你！”蒋深将手高高举起，齐欣却叫住他，“蒋深，别听他的话。”

蒋深转回头，齐欣示意他回到座位上，蒋深沉着脸重新坐下来。

齐欣望着喘着粗气的霍老三，“蔡先生离开你们，不是因为富贵，而是看清了你们的真面目。你刚刚也说了，你是以全院学生的命才能要挟得了蔡先生，如果你不是在厨房，你以为蔡先生会害怕么？”

看着还要张嘴说话的霍老三，齐欣又道：“不错，蔡先生确实很在意曾是巴特教教徒的身份，那是因为蔡先生以此为耻，而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就已经想好了以死谢罪，给我一个交待，给书院一个交待。不然以我丫鬟那一脚，根本不可能踢死蔡先生的。”

齐欣看着霍老三，“蔡先生曾定亲的女子是你们巴特教的人吧？她应该叫莲。”

霍老三的眼神一动，“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也没必要告诉给你。霍老三，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想听了，等待你的就是大吴朝律法的严惩。来人，把他推下去吧。”

霍老三被人推出去。

齐欣转头看向呆呆发愣的蒋深，“蒋深，我还没告诉你一件事。”

蒋深抬起头茫然的望着齐欣，齐欣说道：“我在蔡先生东厢的机关里就是摸到字条时，还摸到一个字，那字就是个‘莲’字。蔡先生将那字刻在最隐蔽的地方，且那里被摩挲得极为光滑，我就知道，那是蔡先生最在意的名字。大概因小莲是巴特教的人，所以蔡先生在爱到深处时得知真相，才对小莲下的手。也是因此，蔡先生之后都未定过亲。蒋深，别怀疑蔡先生，他是有情有义且将学生看得比谁都重要的人。若他真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们，早就死在那天了。”

蒋深红了眼圈，将头转向一边去，片刻，他用袖子抹了把脸，“我知道了，你让我看的大概就是这些吧小齐？我很感谢你，我舅舅在我心中还是如从前一样。”

蒋深说完起身就走出去了。

一直沉默的秦征看着蒋深的背影，握住齐欣的手，“你倒很会安慰人。”

齐欣起身扶住秦征，两个人朝着后院走去。许是许久没这样在庭院中信步了，他们慢慢走着，扣紧了彼此的手。

齐欣望着庭院中幽深的小径，缓缓说道：“有时候，心中的偶像如同信仰，若是崩塌，那是件很可怕的事。”

秦征握紧了齐欣的手，“有你这个朋友，蒋深也是有福的。”

“有蒋深那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