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蒋深的用处

审齐欣一案，意外频出，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审下来不但要找新物证，还要找新证人。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蔡先生和蒋深纷纷来到堂上。

蔡先生见到谭岩青和徐丰也并未跪下施礼，只是拱了拱手。谭岩青和徐丰也知蔡先生身份不同，在看他走来时，便欠了欠身。

谭岩青将案上的衣服拿起来，“先生请看，这件可是圣玉书院的衣服？”

蔡先生看了看那衣服，“正是。”

谭岩青极客气的问蔡先生，“先生，圣玉书院每个学子有几身衣服？”

蔡先生回道：“一身。”

蔡先生的回答令谭岩青的脸色变了变，他看向徐丰。此时的徐丰将眼皮一垂，仿佛这桩案子与他无关了。

谭岩青忍着气，看向地上跪着的袁英，“袁英，你还有何话可说？！”

袁英将牙一咬，“大人啊，我明明是看到那主仆将人推下去的啊。开始我还不知道被推下去的是谁，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后来才听说，原来推下去的是孙荣。小人与孙荣也有几面之缘，小人并不想孙荣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啊！”

袁英的话说完，一旁的蔡先生忽然说了话，“二位大人，不知这孙荣的尸首在何处？”

谭岩青见蔡先生问话，连忙道：“放在后面了。”

蔡先生指了指蒋深，“这是我们书院验尸成绩最好的学子，不如把衙门里的仵作和这位学子一道请来给孙荣验尸，岂不是好些？”

谭岩青对蔡先生说：“先生有所不知，我们的人已经验过尸了，人确实是溺水而亡的。”

蔡先生看看跪在地上的袁英，“大人既然想证明是不是被推下去的，不是应该有更多证据的么？平白有人被推下桥，总有些证据在。正好我们这里的学子也在，叫他学一下也是好的。”

谭岩青还想拒绝，坐在一旁的徐丰开了口，“谭大人，蔡先生所言极是，不如让两下人再验验尸，也好给大家一个交待。特别是现在，两边口供都不同，定是有一方在说谎，到底是袁英还是齐氏，总要有个定论，也好向圣上交待。”

谭岩青差点将牙咬碎。刚刚问你你不说话，现在说起验尸你叭叭说个没完，回护齐氏也没回护到这个份上的吧！

“好，既然二位都说再验尸，那就请吧。”

蔡先生示意蒋深，蒋深退出大堂，在大堂外和京城府尹衙门的一位仵作一起验尸。

尸体被抬了来，就见蒋深拿出手套戴上，对着尸体拜了拜，才掀起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蒋深和另一个仵作分别查验两边，蒋深一点点卷起尸体的衣袖，又持起尸体的手，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之处。

待查过一边，两个人又换了位置查另外一边。两边都查完，二人一起到堂前回话。

京城府尹府衙门的仵作躬身回禀，“大人，这人是溺水而亡，而且他在水里还不停的挣扎过。”

几个人又看向蒋深，蒋深拱了拱手，“几位大人们，学生刚刚验过尸体，发现此人也是溺水而亡。但是，他不只是溺水。在他的后颈处，还有极大的一处淤青，依我看，这淤青是被人打的。”

另外一个仵作说道：“这位学子，此人大概在水中挣扎，指缝间有草痕，那么淤青也可能是撞到湖里的石头而落下的痕迹。”

蒋深马上否定了仵作的说法，“后颈处的淤青绝对不是撞到石头而落下的。因为浅湖是先帝挖里来，只为观赏荷花和戏鱼之所，那里在挖出来时，只有淤泥，绝对没有回填石头。”

仵作脸一红，“此事小人并不知晓。”

蒋深摆摆手，“没事。刚刚我也看了那处痕迹，那道痕迹不是特别重，依我看，应该是被人用手劈打在后颈造成的。”

谭岩青看向小兰，“齐氏有一名丫鬟就会功夫。”意思就是说，小兰是打人的那人。

蒋深笑了笑，“大人，刚刚那小太监不是说死者在死之前扯过齐氏的衣角么？我刚刚仔细挑出死者指甲看。里面干净得别说衣物细丝，连泥土都没有，就是被打晕丢在水中的样子。而且，”蒋深重新出了大堂，走到尸体旁，抬起尸体的两只手臂，“大人们请看，如果真是被齐欣主仆推到水里的，依照那小太监所说，几个人定有撕扯。这具尸体的手臂上出现的只是正常的尸斑，没有一点淤青痕迹。”

谭岩青听了蒋深的话，眉毛立了起来，“袁英，你还敢不讲实话么？！”

袁英只哭着喊冤。谭岩青让人上刑具，袁英被打了十板子后，依然咬死看到的是齐欣。

案子正僵在这里时，有几个人走了来，为首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梁公公，他身后跟着的是秦征。

梁公公一进来就笑着打断了审案，“咱家是来宣读圣上的口谕。”

在场的人都跪下来听旨，就听梁公公说道：“圣上着少卿秦大人一同审案。”

谭岩青让人搬来椅子，示意秦征坐到那里。

梁公公宣过口谕并没有离开，他问谭岩青，“谭大人，不知案子现在审得如何了？”

谭岩青原来只以为有一个徐丰，没想到又来个秦征，他现在不可能一人独大，只好讪笑道：“还没审出个结果来。”

梁公公笑笑，“那么，现在齐巡捕的罪可定下来了？”

“这个……”谭岩青看看跪在地上的齐欣，一时语塞，他正措辞，蒋深在一旁说道：“尸体都验过了，明明是被打晕扔湖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撕打推下去的，哪里还有齐欣的事？”

梁公公回头看了眼蒋深，“原来是蒋公子。”

蒋深向梁公公施了礼，梁公公重新看向谭岩青，“不知蒋公子所言可属实？”

谭岩青只好承认，“倒也不能说齐氏有罪。”

梁公公点点头，“即是这样，圣上还有个口谕还要咱家说一下。圣上说，早闻齐巡捕有通天本事，着令齐巡捕用知天命的本事调查小太监孙荣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