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没露面的证据

安广亮再是粗人也听明白了，齐欣就是在威胁他。宾州山高皇帝远，如果真传出安广亮不把皇上当回事，那么皇上会怎么想？他这个宾州的将军还做得做不得？

才回京里，他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威胁上了，这若是在军帐中，安广亮非抽她齐欣不可！

可是，这里不是军营，齐欣也不只是简单的圣玉书院学生的身份，话又说回来，进了圣玉书院，哪个学生会是简单的身份？

安广亮的火气压了压，神色都郑重了许多，口称“不敢”，将话又绕了回来，“齐小姐刚刚问我秦征一案，我自当把我知晓的告诉给齐小姐。”

“还要请安将军命人备了纸墨笔砚。”

安广亮命人准备来纸笔，齐欣坐下来持笔看向安广亮。

安广亮清清嗓子，“当初秦征带着人到了宾州，就开始查巴特教案子。不得不承认，秦征查起案子来还是很努力的。他虽不懂鞑靼语，也努力学习着亲自审问犯人。只是后来他通了敌，叫他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齐欣知道安广亮故意说出些秦征的好处来，免得落个和秦征争斗的印象。

安广亮这个人，根本就是粗中带细，他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粗人。

齐欣问安广亮，“安将军，我想问一下，你在案卷里有提到秦征通敌，却只有书信一件证物在，这似乎并不能证明秦征实质为通敌。而且，案卷上也没详细说明，秦征是怎样和敌国取得联系的？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被敌国收买？还有就是，就算他被收买，他是如何把城防地图画好交于鞑靼的？安将军想想，这些证据在哪？”

安广亮瞥了齐欣一眼，头扬了起来，“自然是有的，有件事，齐小姐你只怕是不知晓的。当初秦征传递城防图时，被我们守城的军士抓到过。”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广亮这才说起，“那天，是初七的晚上，我正在府中休息，就有兵士来报，说秦征在城上鬼鬼祟祟的，好像往城下放了什么东西。我一听并不敢怠慢，跟着去了城门上。果然见秦征在城上，因他是京城派去的，并没人敢抓他，还是我让人开了城门去城外找找，发现在河边上有一只落下的孔明灯，兵士将孔明灯拿回给我，我在灯下方找到一块羊皮，上面绘着的就是我宾州城的排兵图。至于秦征到底是怎样和鞑靼那边联系上的，我并不知晓了。”

“那么这张羊皮图呢？”

“我已呈给圣上了，圣上没给你么？”

齐欣没说话，显然是皇上没把羊皮图给齐欣看。

安广亮嘿嘿笑了一声，“那可能就是圣上不想给你看了，也许那羊皮图在徐大人或者谭大人手上了。”

面对安广亮的打击，齐欣似乎并没听说来，“安将军说得是，我自会去问问徐大人和谭大人。那么秦征可曾承认了？”

“他当然不肯认了，可是城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可是都看到了。”

宾州城城上的兵士都是安广亮的人，他让谁说看到了，就是没看到也是看到了。

齐欣眉头微蹙起来，“如果按照安将军所说，这张羊皮被你拿了回来，那么书信上所说城防图已将到他们手上，又当做何解释？”

安广亮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大的破绽，谁会看不出来？安广亮想陷害秦征，那么看过羊皮卷的皇上不可能也想陷害秦征吧？

想到这里，齐欣继续道：“安将军，还有没有其他的事了？”

“没有了。”

齐欣看了眼自己所写，拿给安广亮，安广亮接过去看过把纸交给齐欣，“齐小姐写得不错。”

问过话了，齐欣放下笔，将纸收起，“打扰安将军了，我会将此事于其他两位大人说一下。”齐欣站起身来。

安广亮也随着齐欣站起来，“那就不送齐小姐了。”

齐欣带着小兰坐上马车回到大理寺。

在路上，小兰就不住的骂安广亮，“这个安广亮实在可恶，哪有一上来就那么说小姐的？多亏小姐不好欺负，换成一般姑娘家早被他说哭了。”

齐欣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当然是夸小姐了。”小兰倚到齐欣身边，“我看安广亮就是没看得起小姐。”

“他当然看不起我了。”齐欣并不生气，“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他再怎么说都是皇后娘家的亲戚，而且还有兵权，秦征他都未必看得上，他眼里还有谁？我若是不敲打他一番，自然叫他更加目中无人了。”

小兰想到安广亮的模样，也跟着皱眉，“小姐，安广亮说的言之凿凿，咱们要如何为大人证明无罪啊？”

齐欣想了想，“我要去查一查，两日后就要三人一同会审了。”

……

两日后，齐欣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去了京城府尹衙门，她到了没多久，徐丰和谭岩青也到了。

审问的大堂设在后堂，审问也并非公开的，主审三人及差役才坐下没多久，就有差役进来禀报，“几位大人们，皇上已经到了衙门外了！”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后堂里的人都连忙起身去前门接驾。

到了门前，见皇辇已停到正门口，大门早就打了开，齐欣因年纪和资历都是最小的，她只跟在徐丰和谭岩青的身后。

一众人都跪下施礼，皇辇打开，皇上从辇上下来，“都平身吧，朕是想来听听你们怎样审案，大家不必在意，主审还是你们。”

谭岩青作为京城府尹衙门里的长官，自然要先上前，“陛下，臣等已将堂摆在后面，请陛下移驾后堂。”

“好。”皇上跟着谭岩青朝着后堂而去。

到了后堂，谭岩青忙让人设高座在正中，皇上却摆了下手，“我非主审，只坐到偏位置就行了。”他说着，看向齐欣，“齐欣不是主审官么？你继续坐主审上。”

原本齐欣并没坐到主审上，因在府尹衙门，由着谭岩青坐在那，她只坐偏座上，现在皇上发了话，齐欣改成坐到主审上了。

待众人坐定后，齐欣叫人先把秦征押上来，秦征戴着枷锁，上堂来后，他便跪倒在地向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