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高级进修班

第二天，秦征离开京城时开才蒙蒙亮起，他在排队出城的百姓中牵着马。待出了城门口时，秦征翻身上了马，挥起马鞭，马如离弦的箭奔了出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人群中，有人穿着灰布粗衣正遥望他的背影。

在他一抬脚时，在他催马扬鞭时，在他的身影一点点缩小、直至看不到时，齐欣都注视着，痴痴的。生怕错过他一个动作。

秦征的身影消失不见，齐欣在城墙下面，已泪如雨下。

不让他知道自己相送，是怕他心里有了牵绊，马儿不再疾，沉迷于温柔乡里。她只能默默目送，将心里的不舍化成泪水。

晨光中，他走远了。

晨光里，她的心空了。

……

秦征走之后，齐欣在齐府里养起了身体，不出府，也不去别人府上拜访。

偶尔有大理寺的人来探望她，说是秦大人吩咐过的，问齐欣有什么需要帮忙。

直男心细起来，没别人什么事了。

齐欣也是一一谢过人家，她想让人帮她找看一看他，却不能说出口。

半个月后，齐欣收到秦征第一封信。

信上说已经到了宾州，一切都好，还让人给齐欣捎了套宾州那边的话本子。

收到话本子时，齐欣不由得哑然失笑。某人怕自己太过无聊，连休闲方式都帮她选好了。

又过了四天，大理寺的官差再次登了齐府的门，这次是请齐欣去大理寺一趟。

“是出了什么事么？”齐欣问送信的官差。

自己目前是工伤，不是应该等到秦征回来时再去大理寺的么？

这官差也是齐欣的熟人，他道：“是徐大人请你过去的，我也并不敢问是什么事，不如齐巡捕亲自问问徐大人吧。我看徐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像是坏事。”

那能有什么好事？

齐欣带着小兰去了大理寺。

等见到徐丰时，徐丰将话说明给齐欣。

“最近在圣玉书院新设了一个班，这个班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等处抽出一些年轻有为的人去学习，圣上的意思是研究分析一些例案。你在巴特案中功劳显著，所以大理寺准备让你去学习。”

“我？”

徐丰点点头，“不过你放心，你因伤未愈，可以带上丫鬟前去，其他各处也会有女官去，并非你一人。齐巡捕，我觉得这个机会不错，正好你可以和其他各处同仁一道学习，掌握些新的办案手段。再有就是，你年纪尚小，认得多些人，对你将来办案也有好处。”

这是公职进修呗？

“那要什么时候去？”

“五日之后。”徐丰将一张纸递到齐欣面前，“这是入学的要求，你仔细看看。”

齐欣接过那张纸，向徐丰施了一礼，“多谢徐大人了。”

从大理寺出来，坐上马车，小兰就低声说：“小姐，圣玉书院是皇家书院，去读书的都是皇亲，您去了可要小心啊。”

“没有公主吧？”想到胡搅蛮缠的成惠公主，齐欣就心里堵得慌。

“那倒是没有，圣玉书院去学习的，大都是皇族或是有亲王家的男子。”

齐欣托着腮，“一群男人，要我几个小女子去做什么？男女搭配，学习不累？”

小兰也不解，“会不会就像徐大人所说，让您就是去学习一下？”

齐欣展开徐丰给自己的那张纸，看过后又把纸叠好，“看来可能是我想多了。这里面要求即使是女官，也要男装打扮，不许化妆。”

“那可能真是学习的了。”

齐欣问小兰，“你从前听说过有这个学习班么？”

小兰想了想，“好像知道，秦大人当初也去过。不过往常都是一些男人去，奴婢还是第一次听说也让女子去的。是因为女子犯案的人多了么？”

齐欣将头靠在马车车厢上，“大概就是因为从没要女人去学习过，所以女犯人并不好管了。”

“也是。小姐，那日您还要早些呢，这个圣玉书院在京城旁的方县，出城要走近一个时辰呢。您看看，他们要求几时到那里？”

齐欣已经将要求记了下来，“让辰正时分到书院。”

小兰掰着手指算道：“卯初时分开城门，路上可能走一个时辰，咱们若是快些，会在辰初时分到圣玉书院，时间上挺紧的。”

“那我们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吧。”

齐欣主仆回到齐府，列个清单，准备起东西来。

在第四天时，齐欣特意请来许世长再给自己把次脉。

许世长拈着胡须，微合二目把着脉。片刻功夫，他收回手来，“伤是好多了，不过还要养一养。你师父听说你要去个什么狗屁班，怕人加害了你，特意让我给你准备些药。”

许世长拿出一个小瓶来，“这是解毒的药，里面一共两丸，若是你真中毒，只须半丸就能解毒。”

齐欣接过小瓶拿在手里瞧了瞧，“半丸就能解任何毒么？”

“不错。”许世长对自己的药表现得胸有成竹，“只要半丸，若是小毒，只能叫人头晕的那种，连半丸都不用吃到。”

牛掰啊！

许世长将药箱背到身上，“还有你自己的药，即使去那个什么班，药也要再吃上五日。”

“那我的药和这个解毒丸能一起吃吧？”

许世长转回头来，“怎么你才去就有人想毒死你？你怎么就那么招人恨？”

齐欣干笑两声，“问问打个提前量呗。”

“无妨。”

齐欣这才放下心来，“多谢老神医。”

齐欣送许世长离开。

第五日，齐欣早早起床，她换了衣服，用过早饭，出了齐府大门。

从齐欣回来住以来，大房那边的人一个她也没见到。大房的人就像集体失踪一样，没人来探望齐欣。好在月例照常有人送过来。

今天出了齐府时，难得看到大老爷从外面回来。

齐欣一见大老爷上前施礼，“大伯父。”

齐大老爷看看停在门口的马车，也懒得多问，摆摆手自己进了府。

齐欣和小兰坐上马车，马车跑向城门口，齐家主仆是第一批出了城的人。

小兰认得路，她坐在马车外指挥着车夫。

齐欣坐在里面，吃着早上同香新蒸出的包子。

同香的包子蒸得是越来越好了。齐欣吃过三个包子，又喝了些热水，只觉得早上也并不怎么冷了。

齐欣靠在车厢上正昏昏欲睡之时，他们的马车后面传来马蹄声。离得多远，就听到有人声音宏亮：“前面的马车让让，快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