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驸马

“我不会纳妾！”秦征果断的答道。

长公主还是耐心讲给秦征，“这不就是了，我也知晓你不会，所以这个正妻就必然担着秦家的未来，首要是开枝散叶。”

秦征抬头看着他母亲，“秦家还有二弟。”

长公主被秦征的话气得变了颜色，“你二弟是次子，他的孩子岂能和你这边的比？”

秦征也不想因齐欣和母亲闹僵，也耐着性子道：“母亲，若是齐氏不能生育，我便和二弟弟妹商议，若是他们舍得，他们的孩子我就当我的孩子养，若是他们不舍得，我就将掌家的事交于二弟。母亲，大理寺的事也确实忙，我也分不开身。不过，娶妻是一辈子的事。”

也就是说，他不准备让步。

“你！……”长公主气得站起身来。

秦征撩衣袍跪了下去，“母亲，我认定了齐氏，今生只要她一人，还望母亲成全！”

长公主气得浑身乱抖起来，“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是回来逼着为娘的么？这就是你的孝顺么？”长公主越说越气，不由得红了眼眶，“还没成亲，你就为齐氏和娘闹得母子失和，若是成了亲，你眼里还有为娘么？”

秦征抬起头，“母亲，是儿子的不是，儿子只想向母亲表明，儿子的心意已决。母亲莫气，母亲请想，二弟已定了亲事，只差儿子这里，长幼有序，儿子不成亲，二弟也难和温小姐成亲。若是找个人草草成亲，两下并非真心，终是成了怨偶，这又何必？”

“你二弟的事不劳你费心。”长公主冷冷的打断秦征的话，“我也将心里的话告诉给你，谁都可以，就是这个齐氏，不行！”

母子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两边都僵了住。

这时，丫头挑起帘子来，“驸马爷来了。”

秦征的父亲秦宏义已年近四十，虽近不惑之年，秦宏义的相貌却如同三十几岁的人，他个子不如秦征高，却也是极挺拔，面色白如良玉，眉眼是清秀儒雅的。也就是因此，当年先帝才为长女选其为驸马。

秦宏义一进来就觉察出气氛不对，他看了眼长公主着恼的脸色，又见长子立在房中，母子俩没一个人说话，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边僵持着。

秦宏义向长公主施礼，“长公主。”

夫妻一世了，从成亲那天起，秦宏义就在跪长公主，说得好听是驸马，可是到底是臣子，这一跪，秦宏义就跪了二十年。

“起来。”长公主脸上的余怒未消，也不看秦宏义，只看秦征。

秦宏义站起身来，秦征这才向父亲施礼。

秦宏义受了一礼，问秦征，“可用过晚饭？”

秦征回答了，秦宏义偷眼看向长公主，清了清嗓子，“征儿，刚刚我回来时，遇到张伯，他说你祖父正在找你。”

秦征低头向上方再次施礼，“那儿子先去祖父那里了。”

“去吧。”秦宏义向秦征摆了摆手，秦征退了出去。

见秦征走了，长公主没好气的对秦宏义道：“都是你纵得他，现在越来越不听我的了，刚刚和我说非要娶那个齐氏！”

秦宏义把下人打发出去，坐到长公主身边，“哪个齐氏？”

“还不是那个在京城里风言风语颇多的齐氏？”长公主将身子转到一边去，将后背对着驸马秦宏义，“我看你这儿子是越来越像你了！”

秦宏义想了想，“就是在大理寺行走的那个？她不是治好了你的病么？”

长公主背对着丈夫，“虽治好我的病，我也不想让她嫁给征儿。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娶进一个叫人非议已久的媳妇进门，哪还有脸面在？他们非议的，也是齐氏用手段接近咱们儿子。若是真娶了她，不是做实了此事？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况且那个齐氏身子也不好，娶进来不能为秦家开枝散叶怎么办？我们膝下只两个儿子，当初我就已想好了，不能给儿子立下纳妾的家风。若是齐氏不能生下孩子，那岂不是要害了征儿？我一这样说，他倒急了，说必是要娶齐氏的。你瞧瞧吧，他哪里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长公主说着，身子微微抽动起来，“当初，他还小，又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喜欢得紧。母妃也知道我疼他紧，特意打发嬷嬷来照顾征儿。可是父亲说，不能让他在脂粉堆里养着，说是秦门将来要有人支撑，就是那么点的孩子从我身边便抱走了，我心里疼着，不能忤逆父亲，结果到头来他只认得父亲，并不认得我这个娘……”

长公主说着，抽泣起来。

秦宏义轻轻扶住长公主微抽动的肩膀，将她身子板过来，拿出帕子为她拭泪，“平儿……”这一声“平儿”唤得又低又柔，止住长公主一半的眼泪。

“我知晓都是我的不是，你心里的苦，我都知晓。可是，那到底是父亲，他为的是秦家的长久，其实我心里也难受，你表面风光，内心里的苦，只有我知晓。我也怨过父亲，叫你们骨肉分离……”

长公主听了这话，连忙抬手遮住秦宏义的嘴，“万不能如此说父亲！”

秦宏义将长公主的手从嘴上拿下来，“你看你就是如此识大体，到底是我的命好！我那两个儿子，哪个都不如我的命好，娶到如此贤惠知礼的娘子！”

长公主脸上一红，甩开秦宏义的手。

秦宏义顺势又拉住长公主的手，拍了拍，“你看父亲也非那不通情达理的，父亲就没要驰儿过去，驰儿也养在咱们身边。长子背负的东西多，次子就不一样了。你看就像我，我身为长子，背负的不就是由你和我一道扛着的嘛。”

秦宏义的一番话说得长公主心里暖暖的，心里的怨气也散去一多半，“我倒不是埋怨当年的事，只是心里不舒服。夫君，齐氏确实不适合咱们秦家。”

“平儿你放心，回头我去找那小子说一说，我看看他到底认准到什么程度。若是说得好，他听了便罢。若是说不好，我也不能让他这样欺负了我的娘子。我视若珍宝的娘子，岂能让别人欺负了？我打了他给娘子出气！”

长公主心里舒坦多了，听着丈夫要教训儿子，她又有些后悔，“夫君，你也别说得太厉害了，他这个执拗的性子就要慢慢规劝。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若是再打他，他回大理寺也是没了脸面。”

“我晓得了，你就放心吧。”秦宏义说着，看向桌上，“我有些饿了，在外面虽用过饭，但是还是觉得平儿这里的饭菜香，让他们给我下碗面吧。”

长公主红着脸，啐了秦宏义一下，“都是要当公爹的人了，还这般没个礼法，看叫人笑话了去……”

虽然埋怨着丈夫，长公主还是扬声叫下人去做碗面。她不忘叮嘱道：“给驸马爷加些青笋丝，他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