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原委

齐欣醒了时就看到索着眉头的秦征，她慢慢眨了下眼睛，“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晚上。”他说。

齐欣想动一下身子，却被他按住，“别动，许神医要你卧床三日，我本是要将你送回齐府的，但是许神医都不许动你，你忍一下，好么？”

齐欣听着，转头看向秦征，“案子如何了？抓住的那个人都招了什么？”

齐欣紧紧盯着秦征，秦征没回答她，却看了她好久，随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欣儿，你才醒过来，就要问这桩案子么？你对自己好些，行么？许神医说你这次受的伤，是在内脏，内脏损坏了定是要好好养一养。”

齐欣也知道秦征是担心她，“你也知道，那个人是我抓的，我如果不知道个结果，你说我能安心休息嘛。”齐欣说着，看向自己袖子上的血痕，“也对不起我吐的血。秦，你告诉给我，我听完就睡，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乞求，秦征听着就知道自己拗不过她。

“你抓的那个人是凤仙楼里的。”秦征说着，看看齐欣。齐欣握了下秦征的手，“你别说，让我猜这段，被抓的男人是凤仙楼里，按理说，他应该是拉胡琴的，应该还有个女人。但是我在想，后来回来的男人是做什么的呢？”

秦征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你是很聪明。”

齐欣这次倒是没说开了天眼之类的话，而是实话实说：“我看到第二间房里有妆奁，用妆奁的应该是女人才对。”齐欣说着抬头看着秦征，等着他为自己解惑。

秦征道：“你抓住的那个人名唤潘涛，别人都叫他潘桃。他是在凤仙楼里拉胡琴的。至于跑的那个，潘桃也交待了，跑的叫刘景，凤仙楼里唱曲的。”

齐欣的眉毛都扬起来了，“唱曲的可以是男人么？”

齐欣说完，看到秦征的表情有点怪异，她忽然眼睛一张，“跑的那个该不会……男扮女妆吧？”

见秦征点了下头，齐欣就觉得古人也真是会，她以为只有她愿意改装换性别，没想到巴特教的人还玩这套巴戏。

齐欣的脑子转了转，“不对，那个任五是不是也常去凤仙楼？他去凤仙楼不会是不知道刘景是男人的事吧？或者是……他知道他是男的？”越说越炸裂，齐欣觉得CPU都干烧了。

秦征这才给齐欣讲起来，“刘景男扮女装在凤仙楼唱曲，除了潘桃，大家都不知道他是男人。所以他常用两个身份切换着，你这次看到的他是以男人装出现的，如果他换成女人，我们又不好抓了。”

艾玛，裂开的不只是她的内脏，大概还有她的三观。

“这些男人都忍住了？”齐欣挑着眉毛，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点肮脏，“他们就都没发现？对了，刘景和潘桃都是巴特教的？”

“对，他们都是巴特教的，潘桃招了说，是刘景出面扮女人勾引的任五。”

齐欣将眼睛一闭。

没拉上手，也没动上手？一个大老爷们装女人，哄另外一个大老爷们，还让这老爷们为自己卖命。不得不说，装女人的刘景，够齐欣这个真女人学一辈子了……

“有一天抓到刘景我要取取经，我连一个男人都拿不下。”齐欣叹口气。

秦征在一旁看着她，“你所谓的拿下是什么？不然我也可以为你充充数。”

“不用不用。”齐欣心虚的笑了下，“我就是觉得任五啊，到死都将心错付了。对了，咱们继续说，还有什么？”

“凤仙楼那边也是任五去报的信，所以潘桃和刘景才提前逃走的。他们俩也分工明确，由潘桃去大理寺门前盯着，刘景去见大护法。”

齐欣马上问：“大护法是谁？”

秦征摇摇头，“潘桃并不知道大护法是谁，只有刘景知道。”

齐欣很是吃惊，“这么严密？巴特教还挺有纪律的。那么潘桃和小兰吵起来，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和小兰会从大理寺出来？他们又怎么会认识我？”

“其实他们并没对你和小兰从大理寺偷溜出来有计划，也就是说，是临时发现你和小兰溜出来的。”秦征将齐欣的手放回被子里，“潘桃原本也是不想招的，可是他受刑不过。他是认得你的，他和刘景都在暗中认过你，这是他们护法要求的。”

我擦，这是什么护法，让教众认得她做什么？

看齐欣紧抿的嘴唇，秦征就知道她大概是想骂人痛快一下。

他将被子给她盖好，“别气，他们也暗中认得过我，这也是他们护法要求的。当潘桃看到你之后，他就想到这个主意。你也知道任五是去迟府送信的人，所以迟府的人才会来大理寺闹。而潘桃偶然看到你从大理寺出来，他就假借着和小兰发生纠纷让迟夫人发现你，所以迟夫人才会后来针对你。这是潘桃临时起意。”

齐欣捋着这条线想明白一件事，“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巴特教是知道迟嫔和迟府与我不对付？”

“对。”

这个巴特教真是厉害，无孔不入，实在是高！

“知道我和迟府不对付，那么可能就是宫里的人，宫里这个人，潘桃知道么？”

“他不知道。”

想想也是，潘桃连大护法是谁都不知道，可能就是等级比较低的教众。

“那么你呢？”齐欣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那你进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圣上是如何说的？”

秦征望着齐欣伸出的手，一脸无奈，“你呀，就像个不爱听话的孩童。我进宫后，将迟顾展的死因禀告给圣上，圣上震怒，要我们七日内务必查出这个巴特教。因此事涉及到迟嫔的娘家，圣上似乎很不高兴，倒是也没说什么。”

“没处罚你就好，其他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还有什么想问的？”秦征问齐欣。

齐欣想了想，“没什么了。”

“既然没什么了，就睡一会儿吧，睡眠是最好的良药。”

齐欣合上眼睛，“那好吧，我睡一会儿。”她任由秦征把她的手臂重新放回到被子里，又将被角给她掖在身侧。

他说：“欣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懊悔，你不知道……”

他懊悔什么，她是知道的。

她合着眼睛，“别让我不去大理寺做事，这就是我眼前的底线。”

他良久不语，终是叹口气，“睡吧，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