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反咬

“好了！”皇后喝住众人，她唤过人来，“快将此事禀报于圣上去！”

齐欣马上明白皇后的心思。

迟嫔的贴身宫女死了，而自己是最大嫌疑人。皇后大概也知道自己和秦征的关系，所以她即不想得罪秦征，也不想在迟嫔那落下口实，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皇上最好不过。

可是到了皇上那里，单凭皇上对迟嫔宠爱，自己的罪名十有八九会被作实。

要去报于皇上的宫人才走到正殿门口，从外面走进一行人来，打头之人叫住要走的宫人，朝着里面一边走一边说道：“皇上每日朝政都处理不完，后宫的一点子小事你们就要去烦他？岂不叫他更加劳心伤神？”

众人看到来人皆起身，口称“太妃娘娘”。

齐欣不敢转头，只低头跪在那里，这位太妃大概就是秦征的外祖母李太妃，也是长公主和当今皇上的养母。只是这个时候李太妃忽然来到凤仪宫，只怕不是那简单的事。齐欣第一个想到秦征。

皇后走上前去给李太妃施礼，扶着李太妃朝正座上坐。李太妃指了正座一旁，“在这给我设把椅子就行了，中宫之主到底是你，你坐在那吧。”

有李太妃在，皇后哪里敢坐，她亲自上前为李太妃捧茶，李太妃接过茶去，问皇后，“出了何事，你讲给本宫听听。”

皇后把刚刚发生的事讲给李太妃，李太妃听着，慢慢喝着茶，待皇后讲完，她把茶杯放了下来，看到地上跪着的齐欣。

“你是巡捕齐氏？”

齐欣见李太妃问话，给李太妃磕个头，“回太妃，正是民女。”

“宫女小春可是你所杀？”

齐欣将刚刚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如你所说，是小春子在你面前自杀的？”

“正是。”

李太妃道：“想证实这事倒也不难，来人，传京城府尹衙门的人来，叫他们好好查一查。”

齐欣听了这话稍放下心来，只要汪老先生来，小春是不是自杀就有定论了。

李太妃坐在那里慢慢喝着茶，齐欣偷眼看向迟嫔。

她发现迟嫔已站在一旁脸上的神色虽有悲伤，却未见一点慌乱。

难道自己想错了？不是迟嫔设计小春一事？不可能，一切肯定是迟嫔安排的，从小春说的那句“得罪了”，齐欣就能看出。

过了有半个时辰，京城府尹谭岩青带着一名青年仵作来向李太妃禀告。

不是汪老头，齐欣有些担心这个仵作的本领会不会不如自家师父，谭岩青跪下回道：“太妃娘娘，京城府尹衙门的仵作张冠辰已查明，请他向娘娘禀报。”

张冠辰跪下来给李太妃施了礼，才说道：“娘娘，经臣验尸已查明，那宫女是为自杀。”

凤仪宫的正殿忽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张冠辰。

就听张冠辰继续说：“臣已验得，死者伤口偏右，伤口向下略显勾，程度是由深至浅。而他杀的伤口是直下，程度是由浅至深。臣还验得，虽然死去的宫女手并未握着匕首，臣验得她是惯用右手的，所以她是自杀。”

齐欣终于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迟嫔忽然开口，“太妃娘娘，臣妾有一事要回禀太妃娘娘。”

“讲。”

“太妃娘娘，臣妾之前在圣上的暖阁里就听巡捕齐氏自己说过，她患一种痴病，在发病时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而且，臣妾本人也见识过她发病时的样子，确实与凡人不同，旁人也把她这种本事称为通天本事。臣妾在想，有没有可能是齐氏发病时，操控了小春，让她自杀的？毕竟这通天的本事，只有齐氏才有啊。”

齐欣没想到迟嫔把自己的“通神本事”说成杀了小春的操控，难怪迟嫔不慌，看来从前她还是小看迟嫔了。

迟嫔说到这里拭着眼泪，“到底是一条人命，臣妾从没苛待过下人，若是小春真因齐氏这痴病而丧命，臣妾心里实在难受。太妃娘娘，若是此等神通可以操纵人，臣妾看来并非好事，想想若是……”迟嫔说着，咬了咬嘴唇，下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

齐欣明白了，迟嫔是说齐欣如果真可以操控别人的行为，那么皇上就难保不被操控。李太妃和皇上的亲母没什么区别，听到有人能操控自己儿子，她的心里又会怎么想？

杀人诛心！

李太妃将茶杯放下来，“圣上是什么人？本宫又是什么人？若说操控，怎么不见操控别人？拿出这些话出来说，你要仔细。”

被喝斥的迟嫔俯下身去，“娘娘，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也是担心圣上。”

李太妃转头看向张冠辰，“你们仵作能不能看出死的人有没有被下了药？”

张冠辰连忙道：“臣刚刚看过死的宫女的血，看着并不是中了毒。但是若是说起别的，臣就不知晓了。”

李太妃会意，张冠辰不能明说的话是，如果真是被操控，他是看不出来的。

李太妃看向齐欣，“齐氏，你可有何要自辩的？”

齐欣将头缓缓抬起，“太妃娘娘，民女想说的是，民女确实有那痴症，外人都说民女会通得天意。刚刚迟嫔娘娘也说过，她见到民女发痴症时的样子，民女想辩解的是，如果那时民女都没趁机蛊惑迟嫔娘娘和小春，为什么民女在今日蛊惑小春自杀？当时也只有迟嫔娘娘、小春和民女在场，侍卫都是后来的。”

齐欣继续说道：“而且，后来也有侍卫看到民女发痴症时的模样了，民女没伤害任何一个人，请太妃娘娘找来那天的侍卫一问便知了。”

李太妃看向一旁的孔姑姑，“去，查查那天有哪些侍卫，给本宫带到这来。”

孔姑姑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齐欣以为自己说完这些话，迟嫔会害怕，没想到迟嫔依然只是拭泪不语。难道侍卫那里……她也准备好了？

不多时，孔姑姑带着几名侍卫来到凤仪宫的正殿。

侍卫一起向李太妃施礼，李太妃问他们，“昨日你们见到迟嫔和巡捕齐氏在小亭子那，是何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