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斧刀

第二天一早，齐欣草草吃了两个虾饺就去了京城府衙门。

京城府衙门里的人很多都认识齐欣，一见齐欣就问她因何事而来。齐欣将自己的来意道明，衙门上的人直皱眉头，他将齐欣拉到一旁低声道：“齐巡捕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大人被连夜叫进宫里，圣上现在有话，任谁都不能去探望秦二爷了，我实在是帮不了你，齐巡捕莫怪啊。”

看来皇上也知道此事，不让人见秦驰，防的大概也是秦征。

见不到秦驰，齐欣总放心不下来，她还要再让他们通融一下，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谁不让我徒弟进？”齐欣听到这个声音喜出望外，她连忙回头看去，汪小老头甩着袖子走了过来，“我说孙头，你不该啊，我徒弟她可不是大理寺的人，她是跟着我的，我去问问牢里的犯人，可不是去问秦驰，这个总没错吧？”

那差人愣了下，马上笑起，“汪仵作说得是，您老当然有权利去问问了，那快去吧，莫要耽误时间了。”他说着，又小声道：“您老可快点，叫别人看到，我的饭碗也要不保啊。”

“放心吧。”汪老头一扯齐欣的袖子，师徒二人朝着里面走去。

京城府衙门关押犯人的地方在西北角，汪老头轻车熟路的带着齐欣来到牢门前，有牢头的话，两个人很快进了去，直接被带去见秦驰。

齐欣冷不丁的看到牢里的人，着实吓了一跳。秦驰哪里还有往日谈笑风声的模样，只见他被脱去外衣，穿着白色囚服，头发也披散开来，隐隐可见脸上有些伤痕。

齐欣紧走几步，“秦驰，你怎么样？谁打你了？！”

汪老头站到一边，假意去看其他犯人。

坐到墙角里的秦驰听到齐欣的声音，从地上站起身两步来到牢门口，“姐姐，你怎么来了！”

齐欣看到秦驰脸上伤了一块，她不由得皱起眉来，“脸上是如何受的伤？”

秦驰摸摸脸，自己先疼得直咧嘴，“没事，姐姐，这是抓我时受的伤，不是他们对我动了刑，姐姐可千万别告诉给我大哥，我大哥会着急的。”

到了此时还在想着不让秦征着急，这样的人你说他会杀人，齐欣是不敢信的。

“好，我不说。不过你要告诉我，这个张老三平日有没有仇人？还有，你在戏园子里写戏本子，当真没一个人知晓么？”

秦驰将头一低，“姐姐，我在写戏本子，真的没一个人知道。至于那个张老三，他是卖蛐蛐的，卖蛐蛐的总共有三个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只是在庄稼地和杂草里找蛐蛐，他还在野外找蛐蛐。所以他的蛐蛐比其他两个人都好。”

同行之间是冤家，那么就是说，其他两个卖蛐蛐的人也可能会想杀张老三。

“那两个卖蛐蛐的人是谁？”

“一个是王虎，一个是李玉。不过，我听清扬来时说，我大哥好像是找过他们了，应该是没什么有用的线索。”秦驰说这话时，有些垂头丧气。

“秦驰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人证明你写戏本子了？”

“没有了。”秦驰马上说道，“而且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姐姐，你别惦记我了，你来这里久了叫人看到也不好，你快快离去吧。”

齐欣并没走，她问秦驰，“温小姐能不能证明？”

秦驰犹如被蛰了下，“姐姐你说什么呢，那是晚上，温小姐如何证明？”

“那如果让她证明你写戏本子呢？”

“那她也不知道那个时间我有没有写戏本子啊。”

这么说也有道理。齐欣觉得因为事关秦征，她的分寸有点乱了。

“那么你和张老三打架也是真的？”

“是。不是旁边人拦着，我们就动手了。”

问了半天，齐欣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她只好道：“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就让人找汪仵作，他老人家是我师父，他在京城府衙门行走，他会把话递出来的。”齐欣指了指不远处的汪老头。

“好，姐姐，我记得了，你快走吧。”

齐欣和汪老头离开牢房，汪老头把齐欣送到衙门口，停住脚步，“徒儿，你且放心，虽是不让人探望，但是秦驰到底是皇上的外甥，他们也不敢轻易给他动刑的。我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我一直在想分尸的工具，我总觉得工具不对。现在尸块在停尸间，你若是有空，让秦小子来一趟，仔细看看那些切口，也许就能找到什么线索。圣上不让你们见秦驰，可没不让你们去停尸间啊。”

齐欣会意，对着汪老头一抱拳，“多谢我师父。”

“行了，快去吧。”

齐欣没回齐府，而是去了大理寺。

秦征正在查案卷，见齐欣来了，他便将案卷放下来，“你怎么来了？”

齐欣把汪老头说的话对秦征说了遍，秦征马上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两个人又重返京城府衙门，秦征这次直接去了停尸间，被分解的尸体被存放在那，秦征戴起手套拿起一个仔细查看。

“这个伤口确实不是普通工具，很像我看过的斧刀。”

“斧刀？那是什么？”

“是鞑靼人使用的一种武器。”秦征说着，又查看另外一块。看了一会儿，他把尸块放下来，“我在书上看到的斧刀是一种特殊的武器，有些像斧头却两头有刃，一头刃很快，另外一头的刃上有些带锯齿状。普通鞑靼人也不用斧刀，书上并没说明到底是什么样的鞑靼人用这种武器。”

“那我们去碎月那问问她吧。”

“也好。”

齐欣和秦征从停尸间出来，坐上马车。

看着秦征紧锁着的眉头，齐欣对他说：“其实，我总觉得秦驰好像有事瞒着咱们。”

秦征看向齐欣，齐欣又道：“去过秋水轩，我还想去温府打听一下。”

“温小姐？”秦征的眉头皱得更紧，“你觉得秦驰是因为她？”

“对，我今天提到温小姐时，我觉得秦驰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应该是有些话没说。”

秦征的手拍在一旁的茶船上，“这小子实在不像话，到了什么时候他居然还把事瞒着！”

“你别生气啊。”齐欣按在秦征的手上，“好好说说你就劝怒，难怪秦驰怕你，长兄如父，我想大概你们父亲都没有你对秦驰这般严厉。”

“我是怒其不争！”

齐欣拍了下秦征的手，“那总要查清事情再说吧，我的话也不一定就准不是？你别生气，我有办法打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