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牵扯

齐欣猛然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蛐蛐卖掉了？”齐欣说完，又马上觉得不对，“如果真卖，张老三也不可能把蛐蛐全卖掉。那么是被人放跑了？或者，被人偷走了？”

秦征的眉头始终没舒展开，他思索着没回答齐欣的话。

大理寺这边把尸块收了，秦征对齐欣说：“我不能送你回去了，我刚刚让清扬和道爷师父说了，让他送你回去。”

齐欣并不想走，“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大理寺。”

“你别回去了，我现在还在想一件事。”秦征望着齐欣，声音低了些，“此事会不会引到秦驰身上。”

“啊？！”齐欣诧异的看着秦征，“不能吧？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但愿吧。”秦征拍了一下齐欣的肩头，“回去吧。如果真是和秦驰扯上关联，我大概都查不了这桩案子。”

秦征说得对，如果真如他所想，秦征确实要避嫌。

齐欣转身走出院子去找疯道爷，疯道爷和齐欣坐在马车里，老头还在抱怨：“今日这顿饭实在吃得不好，好好的大骨头都叫一截子手臂给搅合了。我说丫头，为师这有几张符，你拿回去贴贴，去去晦气。”

齐欣忍不住抚额，“师父，我早看过太多的尸体了，只是这次分得这么严重，我有点不适应，倒也不至于需要符来压。”

疯道爷才不管那些，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符塞到齐欣手里，“拿回去贴吧！”

回到了齐府，齐欣一直都在思索着今天的案子。

她在纸上写下“蛐蛐商，断肢，没有两个膝盖，秦驰”，然后在后面画个问号。

齐欣拿着纸看了看，将纸团成一团。

现在她只能等着，如果今晚没什么消息，明天一早她就去大理寺找秦征。

齐欣打定主意便看书等秦征那边的消息，一直等到二更天还没有消息，齐欣半卧在小炕上手上拿着书，却迟迟没翻一页，眼神也是跃过书，落到窗台的一角。

难道有什么变故？

忽然听得窗上轻轻被人从外面敲了一下，小兰警觉的打开窗子，秦征的脸出现在外面。

齐欣忙将书收了起来，“怎么到这么晚？外面冷不冷？要不要进来？”

秦征轻轻摇摇头，“不了，两位师父说得对，我还没定好和你的亲事，不该污你名声，隔着窗和你说说话，看上你一眼，就可以了。”

齐欣马上觉察出秦征情绪的变化，“案子交出去了？”

“对，交到京城府尹衙门去了。”

交出案子大概并不能让秦征显出疲惫之色，那么就是……

“事关秦驰？”

秦征深吸口气，“对。死的张老三正是从前卖给秦驰蛐蛐之人，和秦驰一起买过蛐蛐的人也能证明，秦驰曾因蛐蛐和张老三起过冲突，两个人差点打起来，后来被人拉开了，两边都说过狠话。”

狠话无非是要杀了对方、给对方好看之类的，这些话对秦驰确实不利。

齐欣倒吸口凉气，“那秦驰他人呢？”

“秦驰已被拿住，我母亲急坏了，却不能将此事说与圣上，只怕让人议成徇私枉法。”

是啊，长公主的次子如果杀了人，长公主再出头去求皇上，就算秦驰没做此事，也会被人认为做了，清白哪里还会有。而且，此事若是被有人心宣扬出去，对长公主、秦征都极为不利。

想到这里，齐欣急急的问秦征，“那秦驰那边如何说的？他有没有受罪？”

“他也该受些罪长长记性。”提到那个弟弟，秦征的脸色还是极难看。

齐欣知道秦征的压力不小，嘴上说着“让秦驰长记性”的话，私下还不是一样关注着整件案子的发展。

“你别生气，秦驰这孩子其实真不坏。”齐欣将手伸了出去。

秦征紧紧握住齐欣伸出的手，两个人从半敞的窗子间拉住彼此的手。

他说：“我不方便直接过去相问，让清扬去了一趟，清扬回来说，秦驰被关着，但他说昨日晚上他在戏园子里写戏本子。”

齐欣拉着秦征的手就是一晃，“那岂不是有人能证明他不在案发现场？”

秦征的拇指在齐欣的手背上按了下，“可是，他是从后门进去的，他说他去了写戏本子的房间，那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也没看到别人，没人能给他证明。”

这样就很遭了，如果不能证明，秦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相信秦驰不是这样的人，能把人切成那样的块，该有多强的心理素质，秦驰他做不到。”

秦征的声音很轻，“我也知道秦驰的性子，带点纨绔，但是他没那个胆子。只是我信也没用，要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

齐欣将手指收紧，拉了下贴着掌心的他的手，“明日我去趟京城府尹衙门吧，我和秦驰没有什么关系，我去看看他什么情况，再问问他的话，也许能想到什么呢。”

“谢谢你，欣儿。”他握紧了她的手，“你总知我在想着什么。”

齐欣被他说得脸红了起来，声音也柔和许多，“好了，你早些回去吧，有什么话等我明日回来和你说，可好？”

“好。”他将她的手放回到窗子里，将窗子从外面推了上，“欣儿，我想你……”

齐欣还在微怔间，窗外已经没有一点声音了。

他走了？

她轻轻吐出口气，如今长公主府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能看得出，长公主对秦驰是极喜爱的，秦驰被押起来，长公主知道却不能搭救，普通的当娘的还能喊声冤，而长公主连一声“冤”能喊不得，做母亲的心情可想而知。

家里乱着，案子又不能由秦征去查，秦征嘴上不说，心里只怕更加焦急。

这个该死的凶手，会不会是故意冲着秦驰去的？目的是对付秦征？

齐欣想到这里，不由得哆嗦一下，心跟着提了起来。

如果真是冲着秦征去的，那是要看秦征会如何断这个案子？现在看来凶手所做的都是有目的的。

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秦驰喜爱蛐蛐到癫狂的程度，死者家里恰好蛐蛐都不在了，这就对秦驰很是不利。此时就算秦征出面找到证据，在世人眼里也没有可信度，大概大家都会以为秦征捏造出的证据，为搭救他弟弟。

齐欣扬着头，看着烛火。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