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分尸

汪老头这么一说，齐欣等人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黄的狗食盆旁边多了半支手臂，那是连着手的手臂。

再看看盆里的骨头，一股恶心之感直冲向齐欣的喉咙，她想吐，却听到汪老头叫她，“不许吐，快过来看看，仵作没那功夫吐！”

齐欣强压下去吐意，和秦征来到小黄这边。

汪老头的酒全醒了，他拿起断臂仔细查看，“是刀砍下来的，只是这刀好像也有点奇怪，好像有些钝了。”

秦征看向小黄，“小黄，这节手臂你在哪找到的？”

小黄对着秦征叫几声。

齐欣蹲下摸摸小黄的头，“小黄，你现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你带我们去找到这半截手臂的地方好不好？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小黄也好像真听懂了，它摇摇尾巴，向墙那跑去。

齐欣叫秦征和汪老头，“师父，大秦，咱们一起去，让道爷师父和陈伯在这里等着吧。”

“行啊，你们快去吧。”疯道爷朝他们摆摆手。

“我把那截手拿上！”汪老头说完，才向秦征和齐欣走过去。

他们三个人跟着小黄，小黄跑到墙边的狗洞旁，叫了一声。

齐欣会意，助跑翻墙，秦征一把扛起汪小老头，一跃而起，也跑过墙来。

小黄在狗洞外见三个人都出来，它在前面跑着，只是转个弯，小黄就停下来，朝着一处敞开院门的院子叫了起来。

这处院子离陈伯的院子很近，齐欣就要上前，秦征拦住她，“我先过去，你和汪师父先在外面等等。”

秦征说着，朝着院子里面走去，齐欣和汪老头站在外面等着。

不多时，秦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师父、欣儿，进来吧。”

齐欣和汪老头走进院子，就见院中的房门也敞开着，门里躺着一个人。也不能说就是一整具人的尸体，而是分尸。每一块离得都不是很远，地上血淋淋的，看着就触目惊心。

汪老头大步走进房中，齐欣紧跟着师父也进了来。

那场面大概是齐欣正式进入大理寺以来见到最凶残的一次。人的身体被砍开，一断一断的，看得齐欣不由得捂住嘴巴。

汪老头把手上的那只断臂拿放下去，将尸块拼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徒弟，“必须要学会面对，再可怕的尸体为师都见过，当年我师父就说过，他们曾经都是有生命的，要敬畏。每一具尸首，也可以告诉你很多事。比如他们的生活，他们曾经遇到过的事或人，还有他们死前的不甘，都会在尸首里体现出来。我们仵作就是个揭示答案的人，所以，这个答案要我们来告诉给世人。”

齐欣跑出来深吸口气，秦征也跟了出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齐欣摆摆手，扬头等了片刻，才慢慢回到汪老头身边，“师父，我没事了。”

汪老头赞许的看了徒弟一眼，仔细观察着这些个尸块，“少了半截手臂被补上了，但是膝盖那还是少了两块。”

秦征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重新回了来，“师父，您说会不会那两截也和这截手臂一样被野狗叼走了？我刚刚去院子里看了圈，院子里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小黄怪叫一声，但是没人理它。

汪老头唤过齐欣，“徒儿，你来验尸。”

齐欣走过去，仔细检查着每一块尸首，虽然有千种不适，想到汪老头刚刚的话，齐欣还是将不适感忍了下来。

“师父，尸首男，看骨骼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从目前的痕迹来看，他应该是种过地的。不过最近应该没怎么种，您看他指甲并没有土和泥。”

汪老头满意的点了下头，“不错，有长进。不过有一点，骨骼你看得不准，这个人应该是三十多岁。你还能不能再看出什么来了？”

齐欣摇摇头，“看不出什么了。”

汪老头却指着砍开的尸块道：“你看，这尸体看着切割得并不齐整，那就说明要么是很钝的武器，要么就是特殊的武器。还有，血干成这个程度了，大致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

齐欣对着汪老头一抱拳，“到底是师父，实在叫弟子佩服。”

汪老头看着那具尸体，对秦征说：“叫你们大理寺的人来吧，这是很严重的案子，绝不是普通的杀人案，是蓄谋已久的案子，没有哪个临时起意的案子会把人砍成这样。”

秦征道：“我这就让陈伯去大理寺找人。”

齐欣也说道：“我去邻居问问情况，就算是半夜，真出了这么大的命案，该有人听到声音才对。”

“很聪明。”汪老头对齐欣很是欣赏，“到底是我徒弟，行了，快去吧。”

分工完毕，齐欣就去找周围的邻居。左边院子的人说睡得早，并没听到什么声音。

右边院子的人说：“倒是听到声音了，不过只一声，我只当这张老三又喝多了摔个跟头呢。”

“是什么声音？”

“就是嗵的一声，好像什么倒了。”

齐欣皱起眉来，“没听到打斗或者呼喊的声音么？”

那人摇摇头，“没有啊。”

怪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人是不存在意识的？

“你最后见到这张老三是什么时候？”

“上午啊，他正好出去时。”

“之后就没见过他？”

“没有，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在这住了多久了？”

“哎呀，那可是有年头了，怎么说也有个二十多年了。”

“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个闺女，前年嫁到邻州去了，他婆娘死得早，从此张老三就自己过。”

“没有再娶么？”

“他拿着银子就会去找旁边巷子里的小寡妇，和人家不清不楚的熬了几年，也没将人家娶过来。”

齐欣越听越觉得不对，“那么这个张老三往日是做什么？”

“他啊，”邻居露出不屑的笑来，“从前有几亩薄田，后来不知道他在哪得了消息，竟然捉起蛐蛐来，他们美其名曰促织。姑娘你是不知道，靠着这个营生，那张老三还赚了一笔呢。这不，有了些银子就和小寡妇勾搭上了，那小寡妇仗着长得好看，可和附近的男人们都勾搭着呢。哼，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这时，清扬带着大理寺的人也来了，齐欣没再问出什么话来，就回到秦征这边来。

就见秦征正盯着房里看，齐欣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秦征皱紧眉头来，“你看，这房里多的是蛐蛐罐子。”

“这个我也看到了，刚刚也问了邻居，他们说这个张老三就是捉蛐蛐的。”

秦征的眉头皱得更紧，“可是你没发现么？这些个罐子里，没有一个有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