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回家

秦征没回头，他径直走出监牢去。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去看看齐欣。

秦征想着，走出大理寺，走到齐府门前叫开门，下人都认得他，将他往里让去。

秦征走向内院，在齐欣院门前停了住。

院里面，正房的窗子敞开着，齐欣卧在临窗小炕上，书架到敞开的窗间，她正伸着手指轻轻翻着书页。微风似乎与她作对，她才翻了一页，就被风轻轻吹起，她身子不动，手指探出按住书页，待风静时，她才松开。

也不知道她看了什么书，没一会儿，她就轻轻的笑起，似乎笑书里故事的荒诞，又似笑微风的调皮。

她的声音从窗子里面传了出来。

“小兰，我就不能坐起来么？这样卧着，也很不舒服的。”她气鼓鼓的说道。

“小姐您且忍忍吧，神医都说了，养好这几日，您才能坐起，不然会落了病根儿。”

“有病根就有嘛，什么了不得的事，正好将来成个残疾人士加入要饭行列，咱们可在要饭业中有熟人，加入也简单。”

“小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看把你吓的。”她说着继续翻她的书，“将来我是要把你许给个厉害的人家，看你还有没有时间来管我。”

屋里传出笑声来。

秦征注视着窗子里的她，就算她受了伤，还是这样乐观。这样美好的人，他想被她感染，想拥有她的一切，想陪她笑，看她笑。

那么自己那个家，会是让她能这样笑着的地方么？

秦征蹙起眉来。

“秦大人。”秦征的身后传来同香的声音，秦征连忙回过头来，同香带着两个丫头拿着许多水果站在身后。

“您是来探望我家小姐的？”同香说道，心里却想着，您不是刚刚来过的么？

“嗯……”秦征点了下头，就要走，又想起什么，回身来到同香面前，把刚刚路上买的点心交给同香，“点心铺子新出了一款点心，我给她买来尝尝。”

“多谢秦大人，那您不进去亲自交给小姐了？”

“不了，大理寺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征说完就走。

同时望着离开的秦征，转身回到正房里，见齐欣正在看书，便将点心放到小几上，“小姐，刚刚秦大人来了。”

齐欣放下书，“他不是刚走么？怎么又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刚刚取了果子回来就见秦大人在院子门口站着朝里看，奴婢请他进来，他将点心交给奴婢就走了。”

“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不管他了，把他拿来的点心给我拿块尝尝吧。”

“要不奴婢去请秦大人回来？”

“请他干嘛，有事他就直说了。”

“奴婢总觉得秦大人好像有事要和您说，不然刚刚来时，他不就应该拿点心了，何至于再买一次点心？”

“那就是他没想好，他想好了自然会来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同香懵了，“让……让啥飞一会？”

“让点心飞一会儿，快让点心飞到我手里来，我饿了都。”

同香无奈，将点心拿给齐欣。

……

秦征将众犯的口供拿给徐大人，徐大人带着秦征一起进了宫。皇上看完这些证据及供词，将那供词摔到地上。

“真是我信出来的好臣子！”皇上的脸色铁青着，“于景岩呢？把他给我拿了，他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信他撇得清干系！”

秦征知道，皇上必然会生气，当初是皇上亲赞过于勇，而于勇贪了赈灾的银子，等于直接打了皇上的脸。

徐丰连忙躬身道：“陛下，大理寺已将人押了，正等您的示下。”

“于勇可再招了什么？外面传他疯了？”

“倒不至于疯了，但是动了刑，问他的话，他不再回答，只招了刘家的事。”

皇上沉着脸，“刘家已发配，这个于勇还真会咬。将于勇给我斩首，于景岩革去尚书右丞之职，将其及家眷发配塞北去！”

皇上又道：“工部尚书和侍郎你们都要给我查一查，工部是要反了天了！”

天子盛怒之下，徐丰和秦征都不敢说话。

“好了，你们下去吧。秦征，你留下来。”

徐丰得了皇上的话退出御书房去，只留秦征一人。

“我刚刚看了奏折上写着，你也受伤了？”

秦征躬身回道：“陛下，臣受的伤并不严重，大理寺此番去的官差都有挂彩。”

皇上“嗯”了声，“我还听说你们大理寺的女巡捕在山州求了雨了？还说把于勇吓得招供，也和她有关？”

秦征也没想到这些话越传越神，他道：“陛下，倒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她现在确实受了伤在休养。”

“如此神女，看来不只是大理寺，此后还会有人请她去的。”

秦征已经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他道：“陛下，齐巡捕一心为朝廷，虽受伤却没有怨言。”

“如此甚好，一会儿你回去时，朕让他们给你拿些补品回去送于这位女巡捕，就说朕知晓她有功劳，只望她继续报效朝廷。”

“是。”秦征说完见皇上并没让他走的意思，他继续站在那等着皇上发话。

过了会，皇上说道：“工部侍郎许万青的夫人在年轻时就进宫陪你娘读书，那时候朕也还小，只记得她与你娘常常结伴而行，关系很是要好，这一晃，过去有二十几年了。”

秦征马上跪倒道：“陛下，许万青是许万青，他夫人与我娘关系再亲厚，万没有亲得过陛下去，臣一定竭力去查，若是那许万青有作奸犯科之事，定不会徇私！”

“起来吧。”皇上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个性子倒是像你祖父，正直得很。而且也知分寸，你祖父教导得不错，将朕的外甥养得极好！好了，你也许久没见你娘了吧？又是受了伤，也该回去叫你娘给你做些好吃的补上一补。”

秦征答应着，退出去。

出了皇宫，秦征骑马回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也没想到秦征会忽然回来，待下人禀报时，长公主又惊又喜，“还不把大公子迎进来！”

看着儿子走进来，长公主说不上心头的滋味，“征儿，你回来了！娘听说你去山州，十分惦记你，却不能给你写信扰你办案子。案子办得如何？你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