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吕丁家的酒楼

齐欣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她急忙转头去摆弄茶杯。

汪老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哈哈大笑起来，“行了，我都明白了，此事就交给为师吧。”

此后马车里只有汪老头一个人在滔滔不绝，齐欣一个劲喝茶，秦征一个劲看窗外。

到了大理寺后，汪老头还是兴致极高，和清扬说要几壶酒庆祝一下。

清扬耳力极好，早将马车里几人的话听得真切，他痛快的答应着放下案卷就去准备酒菜。

齐欣去铜盆那里假装洗手，秦征站在多宝格处假意找案卷，倒是汪老头独自坐在书案前拿起一卷来看了看，“哎，这两名死者是一个地方的人呢？”

齐欣一怔，她擦了手紧走几步来到书案前，“您老刚刚说什么？”

汪老头不明白齐欣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他指着清扬刚放下的案卷，又指指一旁放着的另一卷，“你自己看看，这不是都在山州么？”

齐欣仔细看去，王宝的籍贯写着“山州春县”，而吕丁的籍贯也写着“山州”。那么就是说……

秦征也走了来，他上前拿起两个案卷看了片刻，将案卷放了下来，对汪老先生说：“老先生，您又帮了我们。”

汪老头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也能帮到他们了，他呵呵笑着摆摆手，“这算什么，不过一句话，我能帮上我徒弟自己也高兴着呢，你们大理寺的饭菜，我是不算白吃了。”

小老头说着，乐呵呵的去一边喝茶去了。

齐欣看向秦征，“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人？”

秦征将案卷放好，“极可能。我觉得我还要把吕小五叫来再仔细问问，我们是不是落了什么事。”

汪老头在一旁道：“清扬不是准备饭去了？你俩难道不吃了？”

“此事更为要紧。”

齐欣见师父脸上不乐，便劝道：“清扬准备饭也要一会儿，不如这个功夫先问了吕小五的话。”

两个人都这样说，汪老头倒也识趣，端着茶杯去隔壁喝茶去了。

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官差就把吕小五带了来。吕小五一来秦征就问他，“你现在将你家老爷的事，你家老爷生于哪里，你是什么时候到你家老爷身边的，你定要一一讲来。”

吕小五不知道大理寺的大人们要知道什么，只好站在那里讲了起来。

“小人家的老爷据他说是山州人，小人是八年前被老爷买了去，老爷给改名吕小五，到了老爷身边就已知我家老爷父母都过世了，那时候还有夫人在，只是他们夫妻多年并未有一男半女的。”

秦征提醒道：“你家老爷和夫人感情如何？”

“从前看着还好，家里有几个奴仆，夫人待老爷也殷勤些。后来就不好了，除了小人和名丫鬟，夫人将其他奴仆都卖了。”

齐欣问吕小五，“你家老爷都做过什么生意？生意中可得罪过什么人？”

吕小五回道：“我家老爷从前听说是做过调料生意，赚了些银子，待小人到了老爷身边时，我家老爷就在做酒楼生意。大人们也知道，酒楼生意结交人多又杂，我家老爷是极和善的人，遇到无赖都会谦让，免酒免菜是常事，好在山州人都知晓我家老爷是个好人，我家酒楼生意才一直不错。”

秦征不免得问道：“既然你家酒楼生意一直不错，为何还改为卖腌肉生意了？”

提到这事，吕小五一脸的无奈，“哪是我家老爷愿意的啊，是我家酒楼出了命案。”

秦征和齐欣对视一眼，秦征问：“你家酒楼出了什么人命官司？”

吕小五叹口气，“说出这事都是怪事，死的人就是我们自己店里的人。”

“什么？”齐欣大惊，“怎么会是你们自己的人？死者是什么身份，哪里人？如何死的？”

吕小五将经过讲了起来，“死的是我们店里的伙计名唤张太，张太那年才十九岁，也是山州人。那天早上他和我家老爷说不想干了，老爷不解的追问他原因，他只说要娶媳妇去，可是我们朝夕相处并没见他说过亲事，哪里来的媳妇？大家都取笑张太，说他吹牛，张太一生气，说反正也要离开酒楼了，他还没认真吃过酒楼的好菜，他就点一桌子的好菜，出手大方的交了一锭银子，还说不用找了，一个人坐在那里吃。怪就怪在这了，他吃完酒菜没多久，人就倒下去了，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啊！”

齐欣问吕小五，“那时没有报官么？”

“报了，衙门上的官差和仵作都来了，来了一看人都快凉了。仵作查出张太是中毒而亡，还查了我们酒楼里的菜，说是张太点的一盘火盆鸡腿有毒，就这样，我们酒楼里的老爷和伙计都被押走了。”

吕小五抽了两下子鼻子，“衙门上将我们酒楼也封了，还在酒楼上下搜查一番，最后什么也没找到，将我们都关在监牢里。在监牢里对我们每个人都用了刑，可是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哪里能交待什么。”

“那你家夫人呢？”

“我家夫人开始还去牢里探望老爷，老爷叫她……”吕小五说到这里顿了住，不敢再说下去。

秦征就猜出个七八分来，“你家老爷是让你家夫人前去打点官府老爷们吧？”

吕小五缩了缩脖子，“是，是叫夫人去打点官府老爷，夫人也打点了，还将家里的仆人卖了许多。可是后来夫人她……一直不见老爷回来，就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听说是跟着一个卖皮毛生意的人跑的！”

“卖皮毛生意的人你们从前可见过？”

吕小五道：“倒是见过几面。”

情敌往往是最大嫌疑人，于是齐欣问吕小五，“你家老爷和这个人可有私仇？”

“哪有什么私仇啊，之前这人来吃过两次饭，就是这样算见过的。”

秦征看向垂头丧气的吕小五，“那么后来呢？如果没抓到犯人，官府是不可能把你们放出来的。”

吕小五用袖子蹭了蹭鼻子，“是，官府最后抓住常去我们酒楼里偷东西的小贼，在他家搜到毒药，没等到上秋，就将那小偷砍了头了，我家老爷和大家也因此被放了出来。可是从那次事之后，我家老爷灰了心，不想再开酒楼了，他将酒楼盘出去改做腌肉生意。酒楼的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我跟着老爷，直到这次上京城来，不想我家老爷他……”

吕小五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