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师父的心思

如果自己真这样说了，那就等于将汪老头的本事都给抹了去，只留下自己的名声了。原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齐欣断然拒绝，也是由衷的唤了声“师父”，“我不能这样说，我说了不是将您的付出都抹杀了嘛，弟子是常爱耍些小聪明，也知师父不曾弃我，所以我更不能那样对师父了。”

汪老头却不以为然，“你看你这孩子，为师都不在意你怕什么？”汪老头说着四下看看，见没有别人，他才低声道：“你有所不知，现在咱们大吴朝的人大多不畏活人但是怕死人，你已有开天眼的名声，如果再有验尸这本事，你就如虎添翼，对你是有好处的。”

汪老头自嘲的笑笑，“说顶天去，我也不过一个臭仵作，从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为了你，为师不会多说一句。”

齐欣还要说话，被汪老头抬手制止住，“你没有秦征那样的背景，又没有家族可依，在大理寺行走极有可能危及性命。就拿这次来说吧，虽不是下毒给你，但是你却受到波及，这就是危险。所以，你就打出开天眼的名号，让别人害怕你，对你有敬畏之心，指不定这招有一天就能保你的性命。”

“仵作这个差事，我是不希望你将来当的，它非官非吏，世人都觉得仵作身上阴气重而远离着。仵作注定一世孤独，为师不想你这样，你年纪尚小，有着大好前程，不要像为师这样才好。”

不只是教自己本事，还不计较个人得失，为自己着想，这个师父实在认得值。

齐欣心里暖暖的，眼中含泪，“师父，您没有儿女，我就是您儿女，弟子愿为您养老送终！”

小汪老头摆摆手，“哭着什么？我瞧着不喜欢，倒不如你死犟时瞧着招人稀罕。”

“师父您真像受虐狂。”齐欣抹着眼泪笑了。

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疯道爷的声音传了来，“徒儿啊，秦小子过来了！”

齐欣听着怔了下，她伸手扶住同香的手臂，同香也知自家小姐并不能躺着，拿过软枕垫到齐欣身后，将她扶坐在床上。

秦征扶着清扬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秦征本就肤白，因中了毒脸色更为惨白，他看向床上坐着的齐欣，神色温柔下来，“你，可好些了？”

“才醒了来就下床，你身子还要不要了？”嘴上嗔怪着他，齐欣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来了。

疯道爷看着相互埋怨、却在彼此关心的两个人，笑道：“行了行了，两个人多大了，说着心口不一的话，我听着都觉得假。秦小子你快坐下来吧，这不是看到人了嘛，你也该放心。”

秦征的嘴角露出笑意来，却并没接疯道爷的话。

齐欣也不好意思起来，她问清扬，“神医去做什么了？他是怎么说的？”

“神医说我家大人是因那纸条中得毒多些，他给大人加了药正写新方子，齐巡捕您放心。”清扬看了眼秦征，又道，“我家大人实在放心不下您，醒了就要亲见您才能放心。不过说来当时也是，您直挺挺的倒下去，我家大人脸上吓得都没血色了！”

齐欣知道秦征是害怕了，她听到秦征中毒时，也是害怕的，看着坐下来沉默却一直看着自己的秦征，齐欣有些不敢看他，“那我就要多谢秦大人了。”

“哎哎，什么秦大人，往常你也没这么叫过他，不是什么禽兽，禽之类的么？‘秦大人’这个叫法听着生分。”汪老头在一旁拆台一点不手软。

要说拆自己的台，还得自己的亲师父。

疯道爷见二人都不好意思，他站起身，“那个老剖尸，你刚刚不是说要出去？”

汪老头怔了下，“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了？！”说着，他看到疯道爷不停眨着的眼睛，后知后觉道：“啊，我是要出去了！那个，你叫清扬吧？你来帮我背着我的小箱子！”

清扬反应到底快些，马上会意，提着汪老头的箱子就走，疯道爷也不和汪老头吵，两个老头愉快的离开。

疯道爷还不忘回头看向两个丫鬟，“你俩还不快送送我们？”

同香没懂，刚要说话，被小兰扯了下袖子带出房间，自此，房里只剩下齐欣和秦征。

秦征看看齐欣，“那日你倒下去，我确实是害怕了。”

没有别人，齐欣也将头抬起，“我听说你也中了毒，也很担心，只怕你是因我中的毒。”

秦征急忙道：“我哪里是因你中的毒？是那纸条惹出的祸事，你可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揽错。”想到齐欣说担心自己，秦征的心情大好，“你不必担心我，我身子骨底子好些，很快就会恢复的。只是你……”

“我也没事的，好好养一下就会痊愈。”

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你……”

正在二人语塞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就听有人在外面说道：“齐巡捕，门外有工部的于大人前来探望您。”

这声音一落，秦征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清扬的声音也传了来，“谁让你来瞎禀报的？还不快快离了去！”

“可是那位于大人已经过来了……”

秦征看向齐欣，齐欣唤了同香进来，“你去告诉于大人吧，就说我身子不好不便见他了。”

“哎。”同香转身才走到门口，发现于勇已立于门口了。想到刚刚于勇大概是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同香不免尴尬起来，“于大人……”

于勇神色如常，“我是去了齐府才知齐小姐病了，特来大理寺探望。若是齐小姐不方便，于某也不便打扰，只是带了些补品送于齐小姐，还望齐小姐笑纳。”

齐欣在里面已经将于勇的话听得真切，她向门口道，“请于大人吧。”

同香让开路，于勇走进房里，同香不放心跟在于勇身后。

于勇一进房中，就和坐在一旁的秦征对视一眼。

“秦大人也在。”于勇笑了笑。

秦征坦然自若：“我是过来探望齐巡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