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参奏

三个人离开干水巷，假意又去隔壁巷子查了几家，见天色不早，才回了衙门。

秦征见齐欣回来，问道：“可查出什么了？”

“除了没开门的，有一户倒是可疑。”

秦征听着赞许的看着齐欣，“到底是当了大理寺官差的人了，已经能查出可疑的人家了。”

“去去，”齐欣横了一眼秦征，“不过，秦，我明日还要和那官差去一趟。”

“你要再查那可疑的人家？”

“对，我敢断定，那家一定有事。”

秦征同意下来，“明日衙门这边没什么事，你先把这件事办妥。若真是一个地下赌局，不知道那里会害了多少人，我们大理寺也不会不去管上一管。”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你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我还不好意思说破了。只是真抓到奸情时，自己该怎么和禽兽上司说呢？地下赌局的事又要如何圆过去呢？

齐欣有点头痛了，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齐欣的心理建设要塌。

齐欣带着小兰离开大理寺，小兰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问齐欣，“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胡闯有问题？”

齐欣点头，“对。我看他不像卖菜的。”

“为什么？”

“你仔细看他的院子了么？”

“看了，院子里放着几十棵白菜呢。”

“问题就出在那白菜身上。我记得上一次我去厨房问过，之前的白菜是三纹钱一棵，就算现在白菜贵些，说多是五纹钱。一天能卖出多少棵白菜，我们算他二十棵白菜，不过是一百纹钱，一个月下来是三两银子。”

“可是，他那院子里的挂着三块很大的腊肉，腊肉可不便宜，三块怎么也要二两银子，他们兄弟两个就剩下一两银子，你说够干什么的？两个大男人，又是正壮年，干着体力活，不是应该是吃得多的时候么？难道他们卖菜就只为了持平？没事赚吆喝？”

小兰是没想到自家小姐的脑子是真灵光，这一趟数算下来，她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会不会是他们几个月才攒一次钱买来的腊肉？”

“我看不像，他们那个院子白菜味很大，但是肉味也不小，可见他们家的伙食是不错的。没银子，哪来的钱买肉吃？而且我看胡闯穿得虽然普通，鞋子却是上好的，看鞋底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真是卖菜，起早贪黑的，哪里舍得穿那么好的鞋子。”

“小姐，那，会不会他们将菜卖给很多人？或者说京城里许多卖白菜的，都是在他家来买走再卖出？他们就算是一种批着数量卖？”

齐欣早也想到过，“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的大门就不会紧闭着，因为随时有可能会有人来取菜，敞开大门才对。”

小兰想了半天，赞道，“小姐您说得太对了！那您是不是怀疑那里是三老爷养外室的地方？”

齐欣摇摇头，“我倒是觉得那里不像。谁家外室会养在那么脏乱的地方？”说到这里，齐欣又将话拉了回来，“不过秦说过，他说许多案子都不是按照我们常理来的，许多犯人也是变态的，所以我们不能妄言。不过那里有问题是肯定的，我们明天再去查查看。还有几个没敲开门的，我们明天一道去瞧瞧。”

小兰笑而不语。

你看看，小姐现在心里常想的可就是秦大人呢。

“至于三婶母那边嘛，你回去后就去告诉她，马上就要有消息了，叫她放心。”

“好嘞。”小兰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齐欣去大理寺，却没看到秦征，也没见清扬。

大理寺里的官差告诉给她，“今日早朝，秦大人是去上朝了。”那人说着，看看外面的天，“不过往日这个时辰秦大人也该回来了，今日是怎么了呢？”

他们自然不知道，此时的秦征，正被监察御史刘自兴参了一本。

刘自兴当着文武的面，高声道：“陛下，臣得报，昨日大理寺少卿秦征大人手下的巡捕齐氏，着巡捕官服，带人去查干水巷。”

皇上听完淡淡道：“大理寺查人，自然是为了断案。”

“陛下明鉴，实则不然。”刘大人转向秦征的方向，“我已经查清，那女巡捕齐氏带人滋事，将一住在干水巷的老秀才打伤了。”

皇上看了秦征一眼，对刘大人道：“果有此事？”

“陛下，确有此事，那老秀才的头上都见了伤，干水巷的住户也都看到了。大理寺巡捕齐氏仗势只草草给了银子，以此了事，干水巷的百姓对为官、巡捕现在有很大的抵触。所以臣要参大理寺少卿秦征一本，臣参他治下无能，臣请免去齐氏巡捕一职，并治她的罪！”

满朝无人说话。

忽然，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大臣开了口，“刘大人怎么对昨日发生的事这么清楚？看来刘大人是有心了。”

刘自兴猛然抬头，看清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宰相郑恒。

刘自兴看向郑恒，“郑大人此言差矣。我们监察御史自要体察民情，知晓京城中的诸事，监督百官。可能郑大人觉得此事很小，但是在我们御史眼里，此事很大，它关乎着民心！想想一条巷子的人对朝廷不满，他们那里又多为商贾，自是会传扬出去，整个京城的百姓知晓此事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吧？”

郑恒看也不看刘自兴，“刘大人即是在意民心，为何只发现这一件事？是否在意针对？我曾听说，前不久因秦大人去刘府查案，和刘大人闹了好大的不痛快，此时参奏秦大人，怕是会被人怀疑动机吧？”

刘自兴的脸腾的红起来，他连忙跪倒，“陛下，往常百官及百姓就多有对大理寺办案方式不满，也有人告诉到臣这里，臣以为大理寺断案辛苦，也没发难过。可是昨日，大理寺竟然对一个无辜老秀才动手，而且身为一名女子，她不守妇德，手段凶残，实在令人发指！大理寺不知责问齐氏之罪，据臣所知，齐氏现还在大理寺衙门里行走，这叫民心如何能平？”

皇上看向秦征，“秦大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