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完美的欺骗

齐欣一句话叫秦征愣了住，他眉头快拧成一团，“你说什么？”

身后的清扬眼见不好，急忙隔到两个人中间，“在大理寺门口呢，二位都先别气，有什么话在马车里说不了呢？快，都上马车。”

齐欣没说话上了马车，秦征见她上去，回头看向清扬，“刚刚是出了什么事了？”

清扬也着急，低声道：“大人，小的真是不知道啊，我去时就见齐小姐正和监牢王六张五说话呢，我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大人，您快快上马车好好问问，别是您和齐小姐中间存了什么误会。您放心，我叫同香先在大理寺等着。”

秦征想着有理，挑起帘子坐进马车。

齐欣见秦征也坐进来，先倒了杯茶自己喝起来。

秦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是怎么了，他看着她端杯，又看着她喝茶，待她放下茶杯时，他才问：“你刚刚为何那般说我？现在又为何不说话了？”

见她还没说话，他自己拿起另外一个茶杯，自己倒茶来喝，抬头见她正在想着事，他便道：“可是后悔刚刚太过冲动了？”

“是后悔了。”她握着茶杯，并不看她，低头看着杯中微动的水纹，“你想帮我，却不肯说出来，叫我以为自己脑子有多灵光，现在想想，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他皱起眉来，“何出此言？”

她这才肯抬起头，“就是之前，你是不是故意让我遇到孙小四的？是不是事先教了孙小四去监牢里怎样说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拿起杯子继续啜了口茶，“是监牢那边的人和你说的？”

她将茶杯放下，“我都知晓了，你说不肯帮我，又暗中叫小四来帮，明明都做出来了，还不承认。我也是真傻，只当自己运气好，其实这运气都是你暗中帮的。”

坐在马车外的清扬听清里面的对话，心里一直在叫自家大人该借着这个机会表达些自己的情愫，就那样一点点的说给齐小姐，将他的关心、他的在意、他暗中帮她的那样，讲给她听。

可是马车里的他只将茶杯放了下，并未看她，而是将脸转向窗口，“案子破了才是最要紧的，我并非帮你，我是在帮自己。”

“我知道你在帮你自己。”

她的话音一落，他抬头看向她。

齐欣忽然笑了，“别把气氛搞得这么压抑，”她说着拍了拍秦征的肩，“你好我好大家好嘛，挺好。你以后有什么想帮我的，你直管帮，我不会多心的。当然了，如果你需要我帮，你也直接说。不过，我也欠你句‘谢谢’！”

马车里的秦征呆了住，马车外的清扬也呆了住。

是应该这样的么？难道她真没听出自家大人是故意叫她心里舒服些才那样说的么？

后面的事不是应该齐小姐感谢自家大人，还直接说出大人的苦心，再借机夸奖下大人的细心。

可是这位，这位齐大小姐怎么不是按套路来的人？她竟然真以为自家大人是为了帮自己？谁有大病这么细心的安排？又是找孙小四，又是掐着时间，自家大人可是让孙小四那孩子在大理寺门口溜达好几圈了才等到这位小姑奶奶的。结果就……就这么？就完了？

毁了，自家大人大概喜欢上个神经大条的姑娘……

“我说你骗子时，你是不是吓坏了？”齐欣哈哈笑了起来，“我是故意吓你一下的，谁叫你暗中安排，还装得人五人六的。禽，怎么样？刺激么？”

真刺激……

后面马车里都是齐欣在说话，讲的都是唐小姐案子的事。等到了唐家，秦征先下了马车，转回身要去扶齐欣，齐欣已经从马车上自己跳下来了。

清扬一闭眼，您倒是表示的娇弱些啊，我家大人好有机会表现，您可好……

清扬替自家大人表示深深的担忧。

唐家老爷听到秦征要查案子，还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齐欣，便面带不悦，“秦大人，小女是暴毙，并不需要大理寺来查，这一点，我已经告之府尹衙门了。来人，送客。”

秦征并未动，他伸手，从清扬那里拿出状纸，甩在唐老爷的面前，“红儿告你们唐府残害家奴，窝藏影儿的尸首，已经告到大理寺了。”

唐老爷微怔，拿起状纸仔细去看，看罢将状纸摔在书案上，“这……这是一起刁奴！她竟敢状告主家，我朝可是有律法，她这般定要先受刑棍！”

秦征不以为然，“红儿即是报官，我们就必要查下去，影儿的尸首现在何处？”

“早丢了！”唐老爷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一个丫头死了，我还要向你们大理寺去报备。”

“自然是不必报备，”秦征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完全没有唐大人放在眼里，“不过现在有人报官，我们就要查。唐府务必要交待影儿是几时死的，在哪死的，又是谁去埋的，埋在何处？有一点不对，就别怪我们大理寺按律办事。大人也要记得，唐家已在风口浪尖上，言官们的舌头，也不是好惹的。”

面对秦征的夹枪带棒的威胁，唐老爷的脸色阴沉着。好半晌，他才向外喝道：“把管事给我叫进来！”

没一会儿唐府管事就来了，秦征将问的话又说一遍，唐府管事看着自家老爷的脸色，小心答道：“影儿也是暴毙……”

秦征只看那管事一眼，“何病？”

管事早有准备，“请人查了，是女儿痨。”

“埋到哪了？”

“在城郊府里庄子旁的山上。”

秦征一摆手，清扬走来，“谁去埋的，现在就在和我们一道去将尸首挖出来。”

管事看向唐老爷，唐老爷道：“大人即要查，就叫人跟着管事一道去查吧，不知秦大人还有何事？”

秦征并没动，他看向唐老爷，“影儿是唐小姐的贴身丫鬟？”

唐老爷皱着眉看秦征，“是。”

“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了。”

唐老爷直看向秦征，“秦大人什么意思？若是来唐府做客，自是欢迎。但是府上小女刚离逝，正乱着，无暇招待大人。若要查的是影儿，我已叫人跟着你去查，还要如何？”

秦征抬头看向一脸怒容的唐老爷，“女儿痨，分为两种，一种是传染的，一种是不传染的。影儿即和唐小姐都是女儿痨，难免不会继续传染下去，那么京城中就会迎来一场瘟疫。我已叫人封了庵堂，现在就是你唐府了。唐大人，得罪了。来人，将唐府看住，不许出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