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套话

整个医馆，看病的不看病的都朝这边望来。

齐欣坐得理直气壮，旁边跟着的秦征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红一阵白一阵。秦征身边的清扬等人恨不能隐身上线，假女主子说的话他们可是一句没听到，没听到！

医馆郎中死死捏着拔下来的胡子，尴尬笑了又笑，“这位夫人啊，也不能这样说话。不知您月信如何？”

清扬等人脸色都发灰，他们自觉向后退去，同时也替齐欣捏把汗。

未嫁的姑娘家和已婚的妇人自是不同，妇人嫁了人，虽然会忌讳郎中提到月信，到底还是能说上一二。可是一个姑娘家被提到月信，只怕要羞死过去。

齐欣眨眨眼，“我……还可以，很正常，流量也够。”

清扬几个一闭眼，恨不能把耳朵堵上。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虎狼之词？！流量是什么量词？听着像黄河泛滥似的！

郎中也如坐针毡，“这位夫人啊，我看您这病只怕是我这里看不好，不然您去别处瞧瞧？”

齐欣站起来对郎中点了下头，“那多谢您了。”

祖宗快请您移位吧。

秦征跟在齐欣身后，清扬他们几个觉得瞬间“残疾”了——他们是看不到周围人的目光、听不到他们的议论声。

就这样，几个人出了医馆。

坐进马车里，秦征的脸一直沉着，倒是齐欣吃着刚买的水县小包子分外开心。

“咱们俩配合得还不错。”齐欣边吃边说，将手上的包子向秦征递了过来，“你怎么了？拉着脸做什么？给，吃个包子开心开心吧。”

秦征并没接齐欣递上来的包子，“我不饿。”

“好心当成驴肝肺！”齐欣说着，狠咬一口包子。

马车很快到了水县的寺院，秦征先跳下马车，回头扶齐欣，齐欣连手都没搭过来，自己下了马车。

秦征伸过的手一空，他并没说话，转身走进寺院。

到了寺院，几个人先在大殿进了香，又施了香火钱，齐欣去找看守大殿的师父，“师父，我想求子？”

看大殿的师父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和尚，面对一点不会避讳的齐欣，他抬眼看看，又将眼合上，半晌没说话。

清扬：齐小姐，您看您把出家人吓成什么样了？！

齐欣正要询问，老和尚开了口，“施主，万事皆是因果而生，夫妻是缘，儿女亦是缘，缘若是来时，挡也挡不住。若是不该，求也求不得。”

齐欣的目标本不在寺院，听着老和尚如此说，几个人施礼从寺院出来。

秦征看了眼赶车的清扬，清扬将打听好的道观说了。

“水县最出名的道观有两个，一个是比较大的，大些的香火很盛。另一个是比较小的，香火没那个大道观盛。”

“先去大道观，再去小道观。”

得了秦征的令，清扬将马车赶去大道观。

大道观的香客果然很多，和寺院不同，那里有专门设的一处求子台子，有道士书写着求子人姓名及施舍的香火钱，台子后面排着许多人。

秦征让清扬在这里排队，他和齐欣在道观里四处转着。

齐欣见周围人少了，她低声说：“按道理来讲，大道观一般是不会将人押在这里，小道观相对更可疑。”

秦征没说话。

齐欣心道：这人破盘子要端到什么时候？不就说他不能不行么？至于不？一个大男人家！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在快到处院子时，被名小道士拦住，“施主，这里是云房，还请前面去坐吧。”

秦征见小道士年纪不过在十三四岁，便问他，“我夫人走到这里以为这里可以进去，既然是云房，不知有没有可歇脚的地方？”

小道士摇摇头，“来我们这里的都是水县本地人，外地香客虽然有，大部分都住在客栈，所以观中不备歇息的地方。”

齐欣笑得格外亲切，“我见小道长生得和我弟弟有几分像，所以就多说几句。小道长一定是苦修之人，相公，不如我们在小道长这里种种福田吧？”

秦征知道齐欣是何意，他拿出一块碎银交给小道士。小道士大概没收过什么布施银子，第一次见有人对自己出手大方，急忙接过银子，态度比刚刚热情了好多。

“施主真是有福之人，施主若是累了，我可以帮你们找个地方歇歇脚。”

刚刚还说没有歇脚的地方，现在又有了？ 

齐欣看向秦征，眼神里似乎在说：“你看看，有钱能使磨推鬼不是？”

秦征心道：“用我的钱你还很得意的样子……”

“既然道长有地方能让我们歇歇，那是再好不过了。”

小道士将两个人引到一座偏殿里，偏殿在道观后面，只他们三个人。小道士还殷勤的找了两个蒲垫让齐欣和秦征坐下来。

小道士似乎觉得怠慢了齐欣和秦征，解释道：“我师父在家，多有不便，若是我师父不在家时，我还能给施主拿些茶水点心呢。”

齐欣借着小道士的话问：“我看咱们观中香火极盛，不知道小道长的师父不在可是出去化斋？按道理来讲，以咱们的香火，不必去的。”

“其实我师父一般是在观中的，但是有时他会去山中闭关。”

齐欣也格外能聊，“山中多有猛兽，可要让道长的师父小心些啊。”

“那倒不用，”小道士笑着说，“我师父一般就去观中的后山，那山也不高，树木也并不算多，山腰上有我们观中盖的几间房，师父在那里闭关多则半个月，少则一两日就回来了。”

秦征问：“小道长，我也不懂，闭关需要那么久么？”

小道士四下看看，见没人才低声说：“我师父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我师父是去炼丹。”

齐欣和秦征对视一眼，秦征继续问：“能炼丹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了，不知这仙丹是做什么用的？治病的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这些了。”

齐欣笑着指了指后面的方向，“刚刚我看咱们观里的云房似乎不少，不知道观中有多少道长啊？”

“我们观中有二十九人，除了师父一人一间外，我们一共有七间云房，四个人一间房。其他是厨房和库房。”

“那住得还不错，挺松快吧？”

小道士一禁鼻子，“就那么回事吧，房子就那些，再多来些人只怕没了房间。”

齐欣连忙问：“再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没了。”

见目的已达到，齐欣和秦征起身向小道士道谢，“小道长日常在观中也该是忙着，今天还和我们说了半天话，我和我相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多谢小道长了。”

小道士也和秦征齐欣客气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