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新曲

齐欣从戏服房间出来，朝后面走去，她很快在后面找到厨房。齐欣小心翼翼的向厨房里面看去。

已经过了饭点，厨房里只有一个婆子在烧水，厨房另外一面隐约传来呼噜声，大概是厨房的人在睡觉。

齐欣蹑手蹑脚的向厨房的后面走去，厨房后院堆着许多柴火，齐欣正愁着不知道如何运走楚贯楼时，就听前面厨房传来喊声，“泔水桶什么时候倒了出去？”

“牛二说一会儿他将几个桶拉出去，车都套好了！”

齐欣听到这里，有了主意，她悄悄回来找狐狸眼，“厨房要倒泔水了，将楚贯楼放里面带出去正好。就是他不会醒了吧？也别把人淹死了。”

狐狸眼点头，“眼前只有这个主意了，放心，我这就把他弄醒，不会让他淹死在泔水桶里的。”

齐欣想想那场景禁了下鼻子，催促着狐狸眼，“也算他贩卖儿童罪有应得。那你就快点离开吧，现在时间正好，别晚了就不好带人走了！”

狐狸眼点头，来到一直清醒的赵栓面前，低头对他说：“你现在马上回家，关起门，我会派大理寺的人盯着你，如果你敢随便出门，别怪大理寺的人对你不客气。”

赵栓早吓得三魂跑两魂了，哪里还敢不同意，他只剩下点头了。

狐狸眼解开赵栓的绑绳，赵栓连忙小跑着出去了。

“那你快带着楚贯楼走吧，去后面厨房，我这就去前面找人看着赵栓，赵栓这个人也不能完全相信。”

狐狸眼有些不放心，“你找谁看着他？”

齐欣一笑，“我的帮手多着呢，你放心就是。”

看着狐狸眼把楚贯楼拉起来时，齐欣才发现，楚贯楼虽然是个男子，身高却并不高，比狐狸眼矮着一个头，和自己竟然差不多。

“名角就这么矮啊？”

狐狸眼将楚贯楼扛在肩头，“你难道不知道楚贯楼是唱花旦的么？”

原来是花旦啊！

“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你留下来。”狐狸眼对齐欣说。

齐欣差点炸毛，“我留下来做什么？当名角啊？我也不会唱戏啊，你这不是难为人么？不行不行！”

狐狸眼扶住肩头上快倒下来的楚贯楼，用下巴示意齐欣，“我衣服里有张银票，你拿去吧。”

衣……衣服里啊！艾玛呀，自己活了这么些年，还没摸过男人的衣服里面呢，这是穿越的特殊福利么？！就是对象是狐狸眼，这要是换一个，该有多好啊！

“你傻乐什么，动作快点！”狐狸眼皱着眉。

齐欣轻咳一声，手伸向狐狸眼的衣服里。

这个男人的衣服里面啊，还挺暖和呢……不对不对，是不是因为紧张自己的小手冰凉啊？

齐欣摸了下，嗯，这胸肌不错，看来日常是有练的。

她又向里面摸了下。

“你……你快些。”

这人怎么还结巴上了？

齐欣一抬头，发现离狐狸眼很近，而此时，狐狸眼的脸红得跟猴腚似的。再看看自己的手，还伸在人家衣服里不曾拿出来，这样着实有点不雅观。

齐欣快速向里摸了下，终于摸到银票，她将银票抽出来展开一看。哟，狐狸眼可真有钱，一百两银票呢！

“一百两呢！那我……收下？”摸完型男，还给钱……

“收下吧。”狐狸眼扛着楚贯楼，身子一飘，从窗口消失不见。

看着狐狸眼离开，齐欣低头又看看银票，她将银票揣好，跑去梨香苑的前门。

来到前门，孙小四正等在那里，孙小四见齐欣出来，急忙迎上去，“姐姐，我刚刚看到赵栓从里面跑出来了，我让常宝跟上去了！”

齐欣向孙小四挑起大拇指，“你真聪明，姐姐一会儿一定奖励你，我这阵忙会啊。”

孙小四得了夸奖也非常高兴，“姐姐，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

齐欣又折回梨香苑，这次她再次回到戏服那间房里。

拿人银财，为人消灾。自己虽然爱财，但是也是取之有道的人。

齐欣咬了咬牙，将心一横，拿起一旁的胭脂，照着一旁的脸谱慢慢化起来……

过了会，门外又传来声音，“楚老板，您好了没？前面可催您了。”

齐欣站起身，将换好衣服的衣襟正了正，“好了，不过，你不必在这服侍，去前面等我。”

前面的人还有些迟疑，站在门外没动。

齐欣的声音冷了些，“怎么？你敢不去？”

门外人连忙说“不敢”，这才离开。

齐欣听着人走远，这才打开房门，她向前面走去。

“楚老板，这边。”戏园子里的人看到齐欣出来，急忙将她向前面让。

齐欣只觉得有些别扭，却硬着头皮装清高。

上场帘一挑，齐欣看到楼上楼下黑压压的人，她深吸口气，小碎步走上前去，捏着嗓子道：“众位看官，今日某家改编一场新戏，看官们上眼喽~啊！”

齐欣一甩袖子，听着锣鼓点声起，慢慢唱起来。

“观山河斟晚秋，叹世道风流，千里雪倚云楼，残月如钩……”

文武场师傅原以为“楚贯楼”不过是出个噱头，没成想台上人唱的他们越来越不懂，弦完全跟不上节奏。于是大家都停下来，讷讷的望着台上人。

这时大家才看出来，今天登台上的并不是楚贯楼，这人谁呢？

众人面面相觑，再听台上人唱的曲就更为疑惑了。没了弦乐伴奏，台上人完全是清唱，但是声音却清澈优美，台上台下都安静下来。

当齐欣唱到“当楼空君未回眸，我为谁等候，旧光景恍然如昨，暮年春已锈，阑珊下的灯火瘦，映白谁的头，欲说还休”时，整曲也接近尾声，而余音似乎仍绕着房梁。

齐欣有点忐忑，这个时代大概听不得自己唱现代的歌。她望向台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过了会，有人在台下大着声音问齐欣是谁，是不是楚贯楼的弟子。

齐欣也想到大家早会认出她不是楚贯楼，只好点头称“是”，台下又是一阵吹嘘声。

“不然请再唱一曲吧！”有人忽然喊道。

很多人都附和起来，齐欣没想到古代人也能接受现代音乐。行8，再唱一首。

齐欣心里有了底，在台上又清唱一首，这次唱完大家鼓起掌来。

梨香苑外的马车上，狐狸眼听着里面传出的飘渺歌声，头转向马车窗外。

隔着层层人群，依稀能看到台上那人浓重色彩的脸谱。他不由得轻轻扬起头，在人群的缝隙中想要看清她此时的表情，却只看到她偶尔抬手、偶尔转着半身。

她曾，站在他面前和他争论；她曾，坐在他身后，一头秀发散在马儿身侧；她还曾，持鞋甩出去，像抛个莫名的武器一样追打着小叫花子。

她时尔远、时尔近，就如同现在，她在戏台子的中央，下面那么多人，却都是她的陪衬，她是如此秀美。

“大人，我们现在就走？”

清扬轻声问道，视线由着大人的视线转向里面。

狐狸眼急忙将头转回来，眉头皱了下，只道了个“走”，马车便缓缓驶开。

他低头望着茶船里的杯子，她曾笑话他只会喝茶，她还说他不近人情，她又说他事多难相处。

她似乎有那么多缺点，又似乎有诸多神秘之处。

她会唱特别的歌，清扬说她还会和小叫花子打交道，更会和贴身丫头一桌吃饭，那么她还会什么？又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