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正的贼

齐欣主仆在狱里过了一夜。

同香一直睡得不好，齐欣睡得倒踏实，如果不是被人推醒，齐欣还在睡着。

“怎么了？”齐欣睁开睡眼，发现同香一个劲朝她递眼神。

齐欣转头一看，不知何时狐狸眼已经站在她身边。

“大人这么早？”齐欣精神了。

“早么？”狐狸眼看看外面，“都辰正时分了。”

“都这个时候了？”

“不然你要睡到掌灯时分么？”狐狸眼揶揄着齐欣，“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在狱里睡得好的人，可见你是没心没肺。”

“这叫什么话。”齐欣起身正正衣襟，“我是睡眠质量好，你知道多少人需要银子抓药也达不到我这种境界。”

狐狸眼向齐欣俯下身，“那咱们现在走？”

“走就走。”齐欣拍掉身上的草。

齐欣跟着狐狸眼出了来，狐狸眼的马车直接将二人拉到客栈。

客栈的厢房早被官府封了起来，再次走进客栈厢房，齐欣先站门口看了一番。

齐欣问狐狸眼，“陈成说他将装银票的箱子放在哪了？”

狐狸眼走到多宝格旁，“放在这了。他说你们兄妹在这里坐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你‘拿’走人家的银票。”

“那个装银票的钱匣子呢？”

狐狸眼让人将那个匣子拿了来，齐欣仔细看了又看，转头对狐狸眼说：“我知道银票是谁偷的了。”

狐狸眼挑了下眉，“你知道了？”

齐欣晃着头，“毕竟我是开天……”

“好好说话。”

齐欣不晃头了，她又看了看那个匣子，“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一下。有劳秦大人帮我请下我舅舅来，我要问问他。”

狐狸眼深深的看了齐欣一眼，让清扬去请陈成。

出了丢银票一事，陈成虽然不住这个院子，却还住在这个客栈。

不多时，清扬带着陈成进来。

陈成一进来，看到齐欣在，脸立即沉下来。他看向狐狸眼，“大人是大理寺的官差老爷吧？只是人犯怎好带来与我相见？不知这又是哪条律法？”

面对得理不饶人的陈成，狐狸眼只抬了抬眼，“你不是也想找到你的银票？所以有事相问，人犯和苦主自然都要带到。如果你觉得我徇私，自然可以向京城府尹那边或者更高的地方鸣鼓告我。若是想这案子有个头绪，你就坐下来，全听我安排。”

陈成立在房中半晌，才闷闷坐下。

齐欣见状，问陈成，“舅舅，说来此事有许多破绽，这匣子的钥匙在谁那里？”

陈成道：“自然在我这。”

“其他人再没有钥匙了吧？”

“当然。”

齐欣笑了笑，“那么舅舅的钥匙是什么时候忘在厢房的？”

“就是案发那天。我因在厢房换衣服，便将钥匙解下来放在这里了，后来我便把钥匙忘在这了。”

齐欣又问：“那舅舅怎知不是下人偷进来的呢？”

陈成冷笑起来，“下人？我出了这厢房看着人把门锁上的，直到你们兄妹来才叫人开的锁。”

齐欣点点头，“既然这样，舅舅，我知道是谁偷了银票。”

陈成马上看向齐欣，“你知道了？是谁？”

齐欣向守在门口的清扬说：“你出去，我有话说。”

清扬颇为不满，正待开口，见自家主子向他摆手，清扬这才不情愿的退出去。

齐欣看着皱紧眉头的陈成，“舅舅，是你自己拿了自己的银票吧？”

陈成从椅子上猛然站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哦，我懂了，你是看我说你偷了我的银票，现在在大理寺的大人面前反咬我一口，是也不是？！”

和反应极大的陈成比起来，齐欣自然了许多，“舅舅真会以小人之心度别人啊。自然不是，舅舅难道不知道我家先人是国师？先知这个身份，现在传在我身上。”

陈成怒极反笑，“好好好，来装神弄鬼这一套了？倒像你们齐家人！你说我拿了银票，证据呢？”

齐欣一手按在桌上的匣子上，另一只手向陈成一伸，“舅舅，这匣子的另外一只锁，还是拿出来吧。”

陈成明显怔了下，“你说什么？”

“别装了，这匣子不是两只锁的么？眼前是一只，另外一只不是你为了陷害我们兄妹准备好的么？舅舅，不防拿出锁吧，叫人真搜出来，当着大理寺大人的面可就不好看了。”

陈成的脸色变了变，他看向齐欣，“你现在竟然连我都诬陷了，实属目无尊长，陷害他人，定你的罪都够了！”

齐欣笑了起来，“舅舅真会说笑话，您折腾这一番不就是为了定我和我哥哥的罪嘛。”

“胡说！”

“你当然会否认了。”齐欣看向狐狸眼，“秦大人，我现在向您申请搜查我舅舅房里的东西，包括下人房里的。”

狐狸眼扬声唤进清扬，“去，让人好好搜搜陈成他们的房。”

陈成脸色顿变，堵着门没让清扬出去，嘴里还在嚷着，“你们这样岂不是帮着犯人么？我真是不懂你们大理寺是如何办案的！”

清扬哪里会听陈成说什么，将他推开转身走出厢房。

陈成再没刚刚那般镇定了，他眼睛望向门外，头上慢慢渗出汗来。

“舅舅，”齐欣说话了，“我之所以叫人都出去，就是为了舅舅的体面，舅舅如果真不顾体面叫人搜出些什么来，只怕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陈成张了半天的嘴，终于说道：“先别……别搜……”

狐狸眼扬声唤清扬，清扬回了来，狐狸眼看向陈成，“你要想好搜还是不搜？”

“别……”陈成的声音极小。

狐狸眼示意清扬出去，才问陈成，“现在就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成面色如纸，“我……也是一时糊涂了。”

“此话怎讲？”

陈成叹口气，“自从嫡姐出嫁之后，陈家茶园大不如从前，偏偏家族人口众多，花销极大，往年的规矩定下来了，传到我这里时，家底已经很薄了。本来，我想以此次面圣的机会将茶生意缓上一缓，可现在宫中都是先垫银子，我带的银子全部拿出来只怕都不够，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陈成看向齐欣，“外甥女儿，舅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齐欣望着陈成，忽然笑了，“只怕舅舅还不只是这样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