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实地调查

大理寺门外。

齐欣焦急的踱着步子，耳畔响的都是齐伽被抓走时的哭声，眼前浮现的也是齐伽委屈无助的眼神。

已经让人去里面禀报过了，可是，狐狸眼并没见她，只遣人出来说，秦大人在忙着。

同香轻轻拉了一下齐欣的袖子。

齐欣将牙一咬，姿态放低，“那就告诉你家大人，我有重要情况要报与他。”齐欣不忘朝着通禀之人塞上银子。

岂料那人根本不接，将银子推回来，他独自又进去了。

齐欣等了半晌没见有人出来，不免焦急起来。

大约有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出来叫齐欣，“这边走。”

齐欣跟着来人走进大理寺，她开始四处张望。

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有所觉察，回头瞪了齐欣一眼，“进了大理寺的人都要低着头，哪有你这样四下看的？！”

被人喝责一番，齐欣只好低下头，心里不住提醒自己：人在屋檐下，低头找金子。

金子没找到，他们倒是走到一间房前。引路人停下来进去禀报后，就让齐欣进了去，那人还不忘叮嘱齐欣，“将头低下去，免得惹恼了大人。”

齐欣低头走进房中，只见青石板铺地，她被带到极大的书案前，来人一撤，齐欣连忙向书案那边的人施礼。

“秦（兽）大人！”齐欣心里加了一个“兽”字让自己舒服了许多。

书案后传来一声极淡的“嗯”，齐欣偷偷抬起眼，看向书案后面。

今日的狐狸眼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么央的穿了件白衣服，搞得像只千年白狐似的。哎，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鬼鬼祟祟的偷看什么？”

行8，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大人，您拿的是我哥哥穿的衣服吧？敢问大人，我哥哥现在如何？”

座上的那人连头也没抬，“你有什么要禀报？”

你拽，我忍。

“大人上次在花鸟鱼那街上是要查案吧？”

狐狸眼依然没抬头，“有话快说。”

没屁我搁搂嗓子不可以？

“我哥真是被冤枉的，我想为案子尽些绵薄之力。”

狐狸眼终于把他那如同灌铅的脑袋抬起来了，“你？”

齐欣谄媚的笑道：“您看咱们也算合作过，我也当过好市民，现在我依然可以帮助大人。”

狐狸眼眼望着齐欣，齐欣弯出一对笑眼任他看。

狐狸眼看了好一会儿，“那你来说说，你是如何设计你堂兄齐弘的？”

齐欣脑子转得飞快，她没问为什么要问，直接回答：“我早就让人探听出齐弘极喜欢他那只八哥，最近时常去那里逛。我提前用中药加老蜂蜡制成丸，外面裹上鸟食，只要齐弘的鸟吃过外面的鸟食露出里面的药丸，药丸就会散发出吸引蜜蜂的味道，蜜蜂自然会追着齐弘跑。”

“你会得倒多。”

不知道狐狸眼是在贬损自己，还是在夸自己，齐欣也只得微微一笑，“在我家祖宅住久了，什么都要学一些来保全自己。”

狐狸眼深深的看了齐欣一眼，“没事了你就回去吧。”

“不，我还有事！”齐欣道，“我哥哥并不是凶手，他的样子大人大概也看出来了，他根本不可能杀人！”

狐狸眼定定的望着齐欣，“你懂些查案吧？那我来问你，仵作查过长锁死的时间正是两日左右，那个时间只有你哥哥见过长锁，你说你哥哥不会杀人，有人证么？你哥哥见长锁时谁在身边？”

齐欣自知狐狸眼一定调查过齐府的下人，硬着头皮说道：“没有。”

狐狸眼将手上的衣服提了提，“齐大小姐，你可看到齐伽衣服上这块油污？”

齐欣蹙着眉向狐狸眼手上看去。那里正是她曾看到的一块，齐欣不知道是什么，只当是齐伽不小心在哪蹭到的污渍。

“难道这块油污有什么特殊的？”

狐狸眼冷冷一笑，“这是制假银机器上特制的油，闻起来有些铁锈味，仔细看这块油渍，能辩出上面极淡的银粉，一般地方是不会有的。”

齐欣暗暗吸口冷气。

那么就是说齐伽牵扯的不只是命案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假银子案！

齐欣脑子转了又转，她将头抬起来，“大人，您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我哥哥和长锁相撞时，长锁身上的油污？”

狐狸眼不过瞥了齐欣一眼，“齐大小姐，我也不防告诉你，长锁的尸体被发现时，只穿着件中衣，外面衣服全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衣服都不见了，就是消毁证据。

齐欣急急道：“大人，会不会是凶手发现长锁沾了这种油污，才杀人灭口的？请大人一定要查明，还我哥哥一个清白！”

狐狸眼将手上的衣服随意放下，脸上的表情云淡风清，“我们自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齐大小姐请回吧。”

齐欣就被狐狸眼这样“请”出大理寺。

“小姐，咱们先回府吧？”同香说。

齐欣问同香，“那天三少爷去的书局是哪个？”

同香想了想，“好像离府有两条街的一井书局。”

齐欣加快脚步，“我们就去一井书局那边。”

同香紧跟着齐欣，“小姐，您是想办法证明三少爷是清白的么？可是，只怕不那么好找证据啊，三少爷离开书局时可是没人看到的。”

齐欣脚下不停，“我们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其他的，就看我们的运气吧。”

主仆两个一路小跑到了一井书局。进了店里，两个人直接找书局后门。

齐欣推门走出去。

这条街并不宽，并排能走四个人，街上的人也不多，两旁大都是哪个铺子的后门。自从出了命案，这里更没人敢走。

同香一面走，一面抱紧自己，低声道：“小姐，这里阴森森的，很是怕人呢。”

齐欣走在前面，她仔细看着地上和墙上的血痕。齐欣从地上看到墙上，又从墙上看到地上。

同香紧跟着直哆嗦，“小姐，这实在是太怕人了，奴婢都觉得瘆人……”

齐欣的目光一直盯在血迹上，她并没注意到已经深感不适的同香。

“同香，你不觉得奇怪么？这血似乎多了些，而且到处都是。”

“我的小姐啊，您……您居然还看得那么仔细？”

“不对。”齐欣说到这里，继续向前走。她挨个铺子后门的询问，几乎把整条小街问遍，也没人说看到过齐伽。

齐欣在街尾徘徊着。

没人看到齐伽，就等于没有人证，这对齐伽极为不利。

她抬起头，眼望天空。

忽然，齐欣将头低下来，“同香，咱们现在这里位置是什么？”

同香被问得莫名其妙，她道：“我们这里是小土街，前面也就是书局那里是胡山街，后面是池水街，出了这边街尾就离咱们府不远了。奴婢想着，大概三少爷就是从街尾出去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