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采花贼嫌弃的女人

伙计将他们主仆引到后院入屋中并没走，齐欣以为他要小费，才要开口，伙计却对齐欣说：“公子，咱们店晚上门关早，您和您的人最好别出去。”

晚上不是应该刺激消费么？

伙计见齐欣不解，走进来关上房门低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县里最近出了个贼！”

齐欣脑子一转，“是采花贼？”

“您怎么知道？”

我是看你紧张和八卦欲喷涌的脸猜到的，如果是普通的贼，你一个和很多人打交道的小伙计根本不会在意。

“展开来说吧。”我满足你的八卦讲述欲。

“这贼人已经糟蹋了好几家的姑娘了，咱们县的有，周围县里的也有。几位姑娘都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生得还都周正。啧，出了这样的事，几个姑娘有的投井，有的搬家，现在县里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这贼人是因何选定这几人，现在啊，只要天一擦黑街上别说女人，连男人都不出门了！”

“你说这事出了时，难道姑娘们的家人没听到动静？”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呢，没人听到什么动静啊。”

齐欣一皱眉，“这事闹出多久了？”

“有两个月了，那贼犯了三次案了，也说不好隔多久犯一次。”

“既是闹开了，官府应该缉拿这贼才是。”

伙计一跺脚，“没有用啊。其实，苦主原是想瞒着了，毕竟是件丢人的事。可那贼人把姑娘的亵衣挂在人家门前叫所有人都看到，想瞒也瞒不住啊！县太爷着人天天又捉又访，连贼边都没访到。就是前几日，咱们县里又出这事了，大家猜那贼许是现在在咱们勤水县呢！”

“贼就是一个人吧？”

“应该是。”

“没采过男人吧？”

“那倒没听说过，糟蹋的都是大姑娘。”

齐欣思索片刻，“刚刚在前厅用饭、生着双狐狸眼睛的公子是什么时候来店里的？”

“您说那位公子啊，他是昨晚来的，他说他是带着下人游历的。公子，那人说话不中听，您可别生气。”

带着几名清秀男子游历，古代人还挺会玩。

齐欣摆摆手伙计才退出，听个一支半节的张婆子扯着嗓子说：“您放心，没人看得出您是黄……”

齐欣眼见已经退出的伙计身子一顿，她高喝：“没规矩的憋说话！”

张婆子住了嘴，伙计探进头，“那位妈妈刚刚说什么？”

“她说，额，我是黄……不、拉、叽。”

伙计懵了，“黄不辣鸡？”

齐欣规索性胡扯了起来，“我乳娘说我脸色不好，就是没休息好，脸上黄。”

“这样啊，那您早点休息吧。”

“等等，你给我准备点东西。”齐欣叫住小伙计。

……

齐欣将门一关瞪着张婆子，“你老官宣呢？全县通知？村口大喇叭？司法鉴定播报？通讯靠吼？”

张婆子一脸错愕，声音扬得更高，“声音大么？我很小声了啊！”

“行行行，你听不到不代表别人听不到好么？你现在就是管住嘴迈开腿，现在去打水。”

张婆子抿紧嘴，出去给齐欣打水净面，主仆用过饭，张婆子开始铺被。

齐欣起身来到窗口旁，上下看了会，转身俯在张婆子耳边低声道：“今晚妈妈睡床上，我睡临窗小炕。”

张婆子不解，才要问，想到自己的嗓门，于是点头。

齐欣将灯一吹，合衣躺在小炕上。

按理说她换了男装，装得也算像，但是她就是总有种预感，不祥的预感。

一慢两快的三声梆子响，齐欣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突然，她听到窗口有极幽微的声响。

齐欣慢慢坐起来凝神细看，就见窗棂纸上有块手指甲大的暗色，窗外似有什么贴着窗棂纸，很快，暗色一点点扩大，有人从外面轻轻一捅，窗棂纸无声的破个小洞，一根小竹管从窗外伸了进来。

齐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右手操起小几上的茶壶，伸出左手快速的捂住竹管口一转。

外面人也没想到屋里人会醒，震惊间，齐欣已经将窗棂纸上的洞口豁大。

齐欣一松手，竹管里冒出一道白烟的同时，她将右手一扬，茶壶里的东西泼出窗外。

就听外面“哎哟”一声，便是极力压抑着，这一声叫还是传出去。

唔！……

齐欣捂着自己的脖子，她竟然发不出声音。而且，她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双耳嗡嗡作响。偏偏，意识尚在，完全知道自己将经历什么。

齐欣当即明白，就是那么一瞬间，她中了药，还是不能说话的药，真是杀人诛心啊！

齐欣想起伙计所说受害人家属没听到动静的话，她还是大意了！

齐欣用尽力气将小几推倒，茶杯一掉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齐欣求助的看向床上的张婆子。

张婆子一动不动，还在有规律的打鼾。

你头子！……

齐欣努力从小炕滑到地上，抓起一块瓷片用力按在手里。

这时，房门也被人踹开，一道绿影进入房中。

这不是白天在前厅吃饭的“骚绿色”么？虽然和他斗过嘴，但是齐欣见他穿戴不俗，还带着几个人，以为不会是他，现在看来她是看错了。

男人走到齐欣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一会儿，才缓缓蹲下身。令齐欣震惊的是，来人脸上没有被油泼过的痕迹。

危险近在咫尺。齐欣越来越紧张，脑子却不争气的发沉。

她用尽仅存的力气抬起自己握了瓷片的手，扬手朝采花贼的脸上划去。

怎奈，药性发作，瓷片还没达到目的地时，就当的一声掉落。齐欣的手已收不住，白皙的指尖上沾着血的微凉贴着男人的下巴而过。

像极了调戏……

调戏采花贼……让雷劈死我吧！

黑暗中，男人身子一顿，伸手握住齐欣要滑掉的腕子，四目相对，那双狐狸眼半眯起来，“以为自己男扮女装别人看不出？愚蠢。”

竟然被他发现了？ 

齐欣努力瞪圆了可以支配的眼睛。

“我要你小心些，看来你并不懂。”

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

齐欣害怕极了，却抽不回自己的手腕。

要开始下面了么？

岂料，男人手一松，齐欣的手被甩在地上。男人冷哼一声，起身离开，留下呆若木鸡加一脸懵逼的齐欣。

传说不是这样的……

采花贼都开始挑人了？采都不想试采一下……

更主要的是，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采花贼嫌弃的人……嫌弃的人！啊！啊！！啊！！！

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更强！

还活么？出门就表演活埋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