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节先生

李中节依旧四仰八叉的瘫在值班室的沙发里，靠着暖气，身上裹着厚厚的棉大衣，正看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纸张已经泛黄，或是由于暖气烘衬的原因，隐隐约约的透着一缕缕的发霉的气息，是那种纸张放在地下室许多年不见天日般类似的霉臭味。

一束灯光急匆匆的从远处驶来，姜健一脚急刹，轿跑斜斜的停在大门口，占了学校入口大半的地方。姜健开门下车，并没有熄火，狠狠的关上车门，大步急匆匆的向值班室跑来。

李中节透过监控器，早就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动。这辆车他不算陌生，上次送那个漂亮老师回来的那辆，他本以为又是如此，但却见从车上下来个衣冠不整的年轻男子，向他这跑过来。

姜健来到值班室，在观察窗上轻轻的扣了扣。透过幕墙玻璃只见里面值班的人员懒洋洋的放下书，掀开棉大衣，趿拉着布鞋一步一步的蹭过来。

见窗户打开，姜健稳了稳急躁的情绪，礼貌的问道：“请问您知道李中节，李先生在哪里么？”

李中节眼睛微微眯了眯，左手上的花钱翻滚速度又快了几分，问道：“你找他干嘛？”

“人命关天，麻烦您帮忙联系下李先生”姜健略显得急促的说着拿出一沓软妹币塞进窗口。

“你找他干嘛？”李中节拿起软妹币甩了甩，塞进大衣口袋，依旧问道。

姜健眼神微红加快语速简述道：“我妹妹出事了，林先生不在滨城，林夫人说李先生在学院，所以来找李先生救救我妹妹！”

“师父？”李中节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

“你妹妹出了什么事？”李中节又问道。

见对方如此问，姜健看出对方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随即答道：“李先生，一个小时前，我父亲接到妹妹电话~~~”姜健把晚上的事情完完整整一五一十的全部叙述给对方。

李中节沉吟片刻，又问道：“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大城山，青山公寓！”刚在来的路上，姜健又拨打了几遍妹妹的电话，但一直是没有信号的状态，后来辗转打通了杨语珊的手机，得知妹妹去了大城山的青山公寓。

“大城山... ...”李中节思索片刻，左手花钱骤然停止转动，紧紧攥在掌心，向姜健说道：“稍等我一会， 我找人替我值下班... ... ”说着，随手带上窗户。

·····

“哒~哒~哒~~”一声声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由远及近。

姜欣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婴柠双手死死掐住田晓的胳膊，泪水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眼看就要低落到脸颊。

田晓被婴柠掐的有些疼，咧了咧嘴，刚要小声提醒下婴柠，嘴刚张开，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她余光瞟了下，是李三石，只见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嘴巴嘟出一个‘嘘’字。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他过来了！

田晓瞬间扭过头，望向门口，一个恍惚的影子从门底的缝隙中晃荡着，好像一个人在门外徘徊着。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越来越强烈，不，不是敲门，应该用锤门来形容更加恰当，一拳一拳的奋力锤击在门上，“砰砰砰~~”不绝于耳！

“你们听到了么？”姜欣和大家一样蜷缩在大书案的后面，忽然小声对大家说。

几个人一脸错愕，倾身仔细听了几秒，对视了一下，都摇了摇头。

“是那个女人~~~”李三石半靠在田晓的旁边，受伤的手臂耷拉着，一脸阴沉的说道。

“女人？”田晓惊诧的问道：“张扬？”

“嘭~~~~~”还没等李三石和姜欣回答，门忽然被踹倒了，一个单手拎着刀的人影慢慢走了进来。

“张扬~~~”婴柠尖叫出声。

张扬听见叫声，向书案后边望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一边走着，一边还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对！是尖锐的笑声，如同女人的声音一样尖锐！

姜欣张开双臂向后护住学生们，颤巍巍的向张扬喊道：“张扬，你醒醒~~张扬~~~我是姜老师~~~你先放下刀子，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张扬仿佛没听见一样，着魔般神经质的笑着，一步步走了过来。

在距离书案还有两步的时候，张扬癫狂般举起了菜刀向书案后的姜欣及同学们砍了过来，满是血丝的猩红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欣，嘴里还发出像中年女人般的桀桀笑声。

姜欣看到那双猩红的眸子，瞬间便触电般躲开，浑身如堕冰窟，动弹不得，这不像是一双人的眼睛，反而和鱼死后充血的眼睛很像，满是死亡的气息！

眼看手掌宽的菜刀就要劈到姜欣的时候，大壮一把把她拉开，大声喊道：“姜老师，快跑！！！”说着他猫着腰侧身上前抱住张扬的腰狠狠向后顶去！

“扬子醒醒，扬子~~~”大壮一边抱着张扬往墙上顶去，一边大声喊道：“我是大壮啊，扬子~~~你醒醒~~~”

田晓等众人一窝蜂的向外跑去，姜欣被大壮的喊声惊醒扶着李三石也向着房门处跑去。

张扬猩红的眼睛盯着要跑出房门的众人，发出愤怒的吼声，声音依旧尖锐刺耳！

他使劲挣扎了两下，却被大壮死死的禁锢在墙上，他的戾气再次暴涨，高高的举起了拿着菜刀的手~~~

·····

李中节两人的车转进小路刚一转弯，“嗷~~~~”的一声尖叫，姜健一个急刹车，脸色瞬间苍白，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李中节也随之下车，发现了一只纯黑色的猫躺在车的前边，嘴角有点血渍渗出，一动不动的，不知是死是活。

姜健刚要用脚踢开，李中节却上前制止，摸了摸小黑猫的胸口，还在跳动，便脱下外套把小黑猫一裹，抱了起来，努了努嘴，说道：“放车上没事吧？”

姜健愣了一下，急忙说：“没事~没事！”

李中节把小猫安顿到后座，然后从怀中内袋中拿出了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六神丸，给小黑猫喂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