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飞来横财

　　沈放掏出那张恐怖的尸体照片，在这个高大的男人眼前亮了一下。

　　男人只看了一眼，立刻变的面色惨白，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沈放和周宇飞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告诉周宇飞，这人的表现不像是装出来的。

　　“知道你们老板老家的地址吗？”周宇飞抬了抬下巴问。

　　男人半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按照周宇飞的吩咐，找了张纸写下了地址。

　　“这厂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沈放看着空荡荡的操作间问道。

　　“我们这种老屠宰场，还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现在都是自动化加工了，根本不给我们留活路。而且我们老板这几个月整天跟丢了魂似的，厂子的人早就跑光了，前些时间就是因为有员工突然跳槽，跟何老板要工资发生纠纷，最后老板还被那小子给打了。”

　　男人好半天才从尸体照片的阴影之中缓了过来，结结巴巴地回答沈放。

　　“老板怎么会死的这么惨啊？都说干这行损阴德，看来真是……”

　　“不该问的别瞎打听！”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宇飞厉声打断。

　　见他被吓得一哆嗦，周宇飞接着问：“你们老板平常都爱去哪娱乐，你知道吗？”

　　男人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可是眼中的心虚，却没能逃过周宇飞这个老刑警的眼睛。

　　“少来！别人都不想在这干了，你却一个人还留在这，何老三肯定没亏待你，我就不相信他没带你出去快活快活？”

　　“你不说也行，等我们回局里查查你家庭住址，跟你老婆聊一聊这个事情，看看她知不知道。”

　　男人立刻摆手，结结巴巴道：“老板经常去江边，一个叫做金冠的酒店，酒店顶楼有暗门，有专人负责接待。”

　　沈放和周宇飞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准备分头行动。

　　沈放去死者老家打听情况，看看他生前是否真的回去过；周宇飞则负责去金冠酒店查查底细。

　　傍晚5点左右，沈放才开着一辆租用的共享汽车，来到死者老家。

　　沈放把车停在这破败不堪的老屋前，却有些傻眼了。

　　这倒塌的墙壁和一人多高的荒草，明显是多年没人来过了才对。

　　“小伙子，你找谁啊？”

　　沈放正想着要找人打听打听，就听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放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位老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老人提着个编织到了一半竹篮，似乎是何老三家的邻居。

　　沈放立刻笑着走了上去问道：“大爷，这是和老三家吗？”

　　“何老三？”大爷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才回忆起来。

　　“没错，是何家，不过这小子已经好些年没回来过了。你要找他啊，得去市里。”

　　“那除了他意外，家里就没别人了吗？”沈放蹲下身子问。

　　老头微微眯起眼睛回忆道：“何老三爹娘死的都早，好在死前给这小子说了媳妇儿，可谁知道这小子不争气，成天在外头吃喝嫖赌。”

　　“特别是赌博，一天输不少钱！他还嫌弃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不能传宗接代。他媳妇儿也是命苦，孩子刚刚小学毕业就得了肺结核去世了，村里人都说是被这何老三拖累的。”

　　“那他女儿呢？”沈放继续问道。

　　“女儿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后来村里有人从东莞回来招工，何老三二话不说，就谎报了年龄把孩子给送过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可是啊，就在我们以为这小子，没了妻儿老小养活他，迟早自己饿死的时候，他却一下子飞黄腾达，还搬到市里去了。”大爷叹了口气继续道。

　　沈放皱眉不解地问道：“怎么就一下子发达了，难道他中彩票了？”

　　“跟中彩票也差不多！”大爷掏出一支烟继续道，“这小子有个远房表舅，在市区有一家屠宰场，当年生意不错，可一家也是多灾多难，唯一的女儿出车祸走了。算来算去，家业最后居然落到了何老三的头上……”

　　“大爷您看，这是何老三吗？”沈放掏出档案里的照片，递给大爷。

　　大爷拿着照片瞅了半晌，却出乎意料地对沈放摇了摇头：“虽然十几年没见了，但也不至于胖成这样啊！当年这小子瘦高瘦高的，村里小姑娘见了都脸红呢，你确定这是何老三？”

　　沈放倒也是被大爷问的一愣，不过转念思考了片刻，他还是觉得刑警支队不可能查错人，而且先前去的屠宰场，显然和大爷说的对的上。

　　沈放收回照片和大爷告了别，随后拨通了宋心慈的电话。

　　“宋法医，一个成年人的容貌，会在十年之间改变如此之大吗？”沈放问道。

　　“你是说死者的容貌和之前差异很大？”宋心慈一下子就猜到了沈放想问什么。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死者脏器肿大脂肪多，患有很明显的慢性新陈代谢肥胖症。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他应该是五年前开始发病的，所以体型样貌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沈放听完宋心慈的解释，心里有了底，立刻开车赶回市区。

　　沈放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沈放刚进门，就见周宇飞正好从审讯室里出来，他便上前询问情况。

　　“这小子身上戴着死者的东西”，周宇飞晃了晃手中一条粗大的金链子。

　　“最近严打，金冠酒店的场子早就撤了，只有这小子一个人在酒店门口单干拉皮条，一个月前死者本来是想去酒店顶层的场子玩儿，可却被这小子在门口截胡了，然后整了一出仙人跳，不光打了死者，还抢夺了财物。”

　　周宇飞顿了顿，“不过后来，死者再也没来找过他，所以排除这小子杀人的嫌疑。”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周宇飞刚想听沈放讲讲死者老家查到的情况，却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周宇飞掏出手机，就见是法医宋心慈打来的视频电话。可视频接通之后，画面里并没有出现宋心慈的身影，唯有一个硕大的猪头，在镜头里晃来晃去。

　　“宋法医，您这是把法医室给装修成菜市场了？”周宇飞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