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鬼使神差
书名:爱情故事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名:木星人二本章字数:8761更新时间:2023-12-27 20:20:39
包里有一串钥匙,这串钥匙正是宛茹的,包括大门钥匙和房间钥匙。怎么会在杨坚的包里呢?是他上一次故意偷的吗?不是,是无意留在了包里的。
这个包是上次春节前买的,品牌皮包,原价五百多,打了五折,对于男人来说,背在身上的包也是挺重要的。这个包里有大小五个口袋,其中中间的那个口袋底部的布料有破口,他在买了几天后才发现的,当时也觉得没什么,只要包外面的皮质没有问题就行。春节时他陪她的那几天,他们外出时,她刚开始是把钥匙放在自己的包里,后来就喜欢直接放在他
的包里,由他锁门开门,而最后走的前一天,她觉得钥匙应该放在自己包里了,门也是她锁的。那几个晚上他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因为是冬天,房间里又没安空调,她穿着毛线裤和毛衣,两人之间也没产生不可控制的局面。
杨坚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看了电影后回来,宛茹找不着钥匙了,她说记得是放在了自己的包里,杨坚也照旧往自己的包里找了找,也没有发现,宛茹想起看电影的时候往包里来回拿东西,然后包包就随意放在身上,可能是里面的钥匙漏出来了。但也不可能返回电影院去找,她只好打电话给那时便常常不回来住的表姐,表姐才特意回来送钥匙给他们。当表姐开了门后,还用特别的眼神盯着杨坚看,似乎是在怀疑什么,或者是觉得他这样的男人真够
衰的,女人跟着他居然进不了家门。但这实际上又能怪他什么。开了门后,她咕噜房间的门只好找锁匠开了,她今晚就和表姐睡,那他就去旅馆睡吧。她表姐说不用,她还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那个房门。
第二天上午宛茹就用表姐的钥匙重新配了一套,而下午他就要去火车站坐车回省城上班了。下午宛茹送他到火车站,他非常的依依不舍,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这次分别后,下次相见便是个未知数,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变化,本来他是想在这次春节期间完全同她确定终生关系,可是他说不出口,自己什么基础都还没有,自己既不能来这边工作,就算来了也无济于事,而这时的宛茹也不可能跟他回省城,两人毕业都才半年而已。
杨坚一个人坐在候车室里,心里就孤独得难受,仿佛自己的主心骨还留在宛茹那里。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宛茹会折一些小东西给杨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这种情调了,不过她送了一串佛珠给杨坚,那佛珠是木头刻的,据说木头有治病功能,所以佛珠的价格也不菲,要三百块,而每个佛珠上面她都刻了一个字,总共刻了三十三个字:此去前路多辗转劝君直往莫回头两心有意总递情相思不只书信寄宛如赠杨坚。这首诗杨坚以前并没见过,刚开始宛茹说是她自己写的,后来她说是从网络上看到的一首无名诗。
杨坚在候车室里的这一刻想把这串佛珠拿在手上,便从包里翻找,翻了几个口袋都没找
到,他一阵心慌,他再次摸索中间的口袋,碰到了几个圆珠子和一个硬物,是佛珠溜
进了布料的破口里,而硬物就是其中的一片钥匙,原来那串钥匙通过布料破口卡在包包的死角处并和佛珠缠在了一起,杨坚拿出这串钥匙,握在手上,仿佛宛茹就被自己握在手里一样。钥匙居然被宛如无意中放在了他的口袋里,这是一种养成的习惯吧,那串佛珠也是宛如帮他放在口袋里的。
在回去的火车上,杨坚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拿着钥匙,勉强支撑自己空洞失落的心,他也没有告诉宛如钥匙就在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后来他也一直把钥匙放在包里。
难道,在当初这串钥匙丢在他包里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今天的命运吗?这串钥匙为什么会让杨坚激灵呢?因为他想到了独自去宛如住的地方,把那张信纸放在宛如的床前,当宛如惊讶地看到了这张信纸,知道他来了,他便可以回复宛如:宛如,我看你还是别选择了,我选择放弃了,我很累,我配不上你。这样可以给两个人一个完美的结局。如果宛如问他是怎么进自己的房间,他可以说上次你的钥匙放在我的包里,被缠在死角里而没有发现。
杨坚现在不想再亲眼见到宛如了。就永远也别再见她了吧。如果宛如要求再跟他见一面,吃一顿分手饭呢?那也同样不去见她,就回复她:不用了,见了面会更难过,就这样分别吧,也许多少年后,等我们各自的生活都幸福稳定了,还可以见面叙叙旧。如果宛如仍要求见一面呢?他便直接说已经亲眼看到了她和一个男人很亲密地在一起。
杨坚止住自己这些略显得阿Q式的幻想,他返回丢掉化妆品的那个垃圾桶,拿出那套化妆品,外包装并没有因为丢进垃圾桶而弄脏。把礼物放在宛如的房间里,也算是表达心意,而这串钥匙,离开的时候就放在信纸上。
杨坚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分。他坐公交车去宛如的住处,他还清楚记着那个地址和附近的公交站点,刚好这里有直达的公交车。
不知道宛如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今晚都不会回来了。他这么想,使得自己又一阵心痛。他越来越不想见到宛如,便怕自己恰恰会撞见宛如,再说也许宛如的表姐恰好呆在家里,那么白天她的表姐也有可能在家里休息呢?不过按常理推断,她的表姐肯定早有金主给的高级住房了。也许宛如也没有住那里了。那个男人同样也给宛如找了更好的住处。
杨坚麻木地在那个熟悉的公交站点下了车,在那个站点下过好几次车,每次都是有宛如陪在身边的。
杨坚走到那依然老旧的小区门口。他找到一个比较隐蔽又能看清小区门口的地方蹲下来。才感到自己很累了。他现在的意图是想确信宛茹还有没有住这里,站在这里望不到宛如所住的那栋楼。如果宛如回来,是要经过小区大门口的,那个男人肯定会开车送她回来,说不定就在这个大门口下车,然后两个人又热吻一番。那男人也许还会跟宛如回家。也许宛如今天不会回来了。
杨坚迫使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毫无意义的揣测。
杨坚打算在这里守侯一会儿便离开,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再来这里吧,直接进那房子看看,把化妆品和信纸留在宛如的房间后就离开,并且也离开这个大都会。
二十多分钟后,不到九点钟,当一辆车驶过杨坚眼前的那一瞬间,他才一阵心跳地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痛处又被狠狠地击中了。
正是那辆雷克萨斯,车牌号AD789,车牌号在车尾灯的照射下显得得清晰。车开进了小区里,杨坚尾随着走进去了,有点身不由己。
宛如住的地方没有换。那个男人和她一起进了那栋楼。杨坚折身返回了,站在小区门口,想走又不想走,十几分钟后,看见那辆雷克萨斯开出来了,他才略微吐了口气,心里有点平衡了。毕竟,自己也和宛如亲吻过,而且自己还和宛如在一张床上睡过好几晚的。某种似乎是代表男人的自信重新在他心底升起。
在这样的大都会,男女约会亲吻一下又有什么呢?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因为心理暂时的平衡就忘乎所以了。自己没必要也没资格去争抢,那样只会使宛如难过,或者使宛如开始厌恶自己。自己只有以保持男人自尊的方式离开宛如了,才能让宛如一辈子都觉得很亏欠自己
。让一个彼此相爱过的美女一辈子都觉得对自己是有所亏欠的,这一不失为一种感情上的埋德。
杨坚意识到自己还是在阿Q式地想着这些。不管怎样,明天把东西放进了宛如的房间便离开这个城市。
杨坚回到旅馆房间,躺在床上,此刻离昨天的此刻只有一天的时间差别,可对他来说,一切就很不一样了。感到肚子很饿了,东西还是要吃的,但他就是不想起来,直到凌晨过了他才起来,走到街上通宵卖小吃的摊点,点了几样烧烤,和着一瓶啤酒吃了起来。
杨坚忽然觉得作为男人,应该挥去自己心中那些阴霾的感受。而现在,实际上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与她的缘分就当作是一场梦幻吧。离开这里后,等工作稳定了,马上就找个看得过去的女孩谈恋爱结婚吧。现实,苦逼的现实。
这么想后,杨坚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被解构着,被解构得只剩下一小部分了,然后向远处的天边放飞而去。当他吃饱喝足了,站起身来时,他觉得有些轻松。这也归于他良好的素质吧,换成别的男人,肯定早就对宛如死缠烂打了,甚至不干出什么令人吃惊的事绝不罢休。
杨坚觉得,对于人来说,人永远没有资格去埋怨现实,人只应该也只能行使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而那个权力是什么呢?便是选择的权力。或者是放下的权利,放下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来这个大都会的第三天。杨坚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真正睡着的时间就一两个小时。今天中午之前要退房的,他打算等会儿直接退房,现在不是什么节假日时期,去南方城市的火车票随时可以买到。
十一点过几分时,他退了房,背着包,那台旧电脑也放在了包里,包包显得有点鼓。先坐地铁,宛如的住处离最近的地铁站有一公里的距离。出了地铁后,他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点,站牌上有直达宛如住处的公交车,等了五六分钟,那路公交车来了,他上了车。两站后他下了车,往宛如的住处走去,经过昨晚所蹲下的地方。生活的奇妙就在于不断地变化,不断地物是人非。
杨坚一点也不恨宛茹,他现在采取的这种不辞而永别的方式,对宛如也会形成很大打击的,那样两个人之间的爱才能永远刻骨铭心吧。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从爱情的深度来讲,自己和宛如都将彼此镶嵌得很深吧。他依稀想起两人曾经的那些难忘的记忆,但此刻他不打算去具体地回忆与重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去北方,去辽宁吉林那样的地方旅行一趟,一路上可以回忆自己和宛如曾经的一切,而在这一路上,宛如也肯定会与自己沟通一阵子的,那或多或少会令两个人的记忆有一些真实感。
杨坚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五分。他住的小旅馆和宛如的住处其实很近,是地铁的速度快吧,实际距离也有二三十公里。十二点零三分,他走到了宛如住的那栋楼,这里都是一些小高层,宛茹住的这栋楼总共十层,宛茹住在八层,他按下旧电梯按钮。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按下数字8。今天是上班日,小区里基本上只有老人和小孩,几个驻点的保安也没盘问他什么,这种普通小区一般也是开放式的。电梯在八楼停了下来,足足三秒钟后电梯门才缓缓打开。杨坚走出电梯,往略有些熟悉的右侧通道走去,右侧有两个门,便是两套房,左侧也有两个门即两套房。他看见了门牌号802,这个数字他很熟悉。他的思维慎密,所以他先敲门。足足敲了十分钟,仍没有什么反应,他便从包里掏出那串钥匙,拧了一下,门没有反应,他很快意识到是方向拧反了,当他试图往另一个方向拧时,门便被打开了。
屋子里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很快清醒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温馨的气息就是一种温柔的残酷。
客厅里还是摆放着那台旧式29寸的彩电和影碟机,一张玻璃桌和一张木桌子,几把皮座椅子,两只鞋架,他发现靠近她表姐房门前的那个鞋架上没有什么鞋,应该是没住这里了,而宛茹房门前的鞋架上摆有各种各样的鞋十几双,其中高跟鞋有五双,运动鞋四双。宛茹其实是个很节俭很爱惜的女孩,她用过的东西一般都不容易坏掉,并不是她喜欢买很多东西。
杨坚走到阳台上看了看,晾有十几件衣服,其中一件米黄色的棉质衬衫应该是她昨天穿的,另有两件休闲衬衫是她去年夏天来这里上班之前买的,当时他要付款,她执意不让。她也喜欢穿裙子,穿裙子时很有公主的气质,穿长裤则显得优雅。
现在对杨坚来说,宛茹越来越远离他昨天傍晚所看到的那种轻浮形象了,她在他心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那种亲切感。杨坚颇有些紧张地用另一把钥匙插进宛茹房间的钥匙孔里。同样他不确信该顺时针还是逆时针转,他选择了逆时针转,门一下子就被转动了,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阵温馨的香味扑面而来,似乎宛茹就在房间里。杨坚回头看了一下客厅,感到自己有些尿意了,他抽出钥匙,走向洗手间。洗手间里放着宛茹的红色内裤和红色胸罩,他拿起来看,内裤上有些斑污,他用鼻子嗅了嗅,又嗅了嗅她的胸罩,似乎有一些乳香。他把它们放回原处,然后小解。接着洗了手,走出洗手间。他走进她的房间,把房门关上。
现在,杨坚并不是很害怕宛茹或者宛茹的表姐突然回来。他并不是来做亏心事的,只是想把东西放在这里后不辞永别。
房间里的摆设居然和上次来时完全不一样了,似乎是呈九十度发生了改变,原先床身靠着落地玻璃窗,现在是床尾对着玻璃窗,电脑桌则靠着玻璃窗,电脑换成了新的,看起来还不错,外壳上面贴着几张照片,其中两张就是她和昨晚那个男人的合照,她笑得很开心,照片上的男子也很儒雅,并很有精神气,眼睛非常有杀伤力,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那种,所以应该是个典型的凤凰男。另一张是四个人的合照,她那狐狸精表姐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笑得花枝乱颤,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就是这个凤凰男,不过这个凤凰男正斜视着宛如,似乎把宛如的表姐当成了空气,另一个当然是宛茹表姐的金主,那粗俗的金主敞开着长袖衬衫的纽扣,胸前挂着粗长的金链子并坠着一只几两重的金佛,总重估计有好几斤,他怎么就不怕被人抢劫呢。
这几张照片的背景是鲜花开放的山野,所以应该是四五月份的春天。那么她和那个男人相识也有好几个月了。一只呼啦圈靠放在床尾,可以想象宛茹在上班前用腰臀甩一会儿呼啦圈,然后就把呼啦圈顺手靠床尾放着。房间的另一侧是两个衣柜,现在她的衣服真不少啊,不过其中一个衣柜被锁住了,他打开没锁住的衣柜,这些衣服都没见她穿过,都是新买的吧,就连春节给她买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可能放在另一个衣柜里了。但杨坚看到了一件深蓝色的呢子外套,它有好几年的历史了,因为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个冬日傍晚她就穿着这件衣服,显得朴实而又清纯靓丽,不过仔细一看,这件衣服的纽扣全没了,是她把它们拆下来钉到别的衣服上了吧。
杨坚寻看着整个房间,想找出一点与他有关的东西。可却是徒劳的,也许都被放在那个上了锁的柜子里,看来宛茹是铁下心来要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锁起来。不过总算有一样东西是与他有关的,是那张放在床头抽屉上的苏州刺绣,一幅山水田园双面绣,春节时他和她去苏州逛街,当时进了刺绣店,她觉得这些刺绣都有点贵,不过很快她被这只幅山水田园吸引住了,她说有点像小时侯去一个远房亲戚家看到的景色,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放下了,要价一千多,杨坚也很喜欢,便想帮她买下,但她还是抢着自己付钱了,因为此前他已经为她买了几千块钱的东西,她不肯让他再破费。那时的她都还是喜欢什么东西而不舍得买吧,她家里的条件一般,父亲是机关单位里的厨师,妈妈是个普通工人。
杨坚在宛茹的床上坐了下来。床单的颜色是蓝白相间并印满卡通图案,枕头是抱抱熊,一条鹅黄色的毯子叠放在抱抱熊的下面,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杨坚拿开毯子,放好抱抱熊,把自己的头枕下去,身体便也渐渐躺下,顺势用双脚相互蹬掉了皮鞋,便躺在床上了,闭上眼睛,似乎宛茹就在自己身旁。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能随时满足自己的一些小幻想。可是这些小幻想对杨坚来说是不可能的。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亲眼见到宛茹了。
杨坚侧了侧头,从头下拿起抱抱熊,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有淡淡的香味吧,那是宛茹的味道。这次过来,杨坚的许多东西都没有带上,来之前他对前景并不感到明朗,宛茹曾经送他的一些东西,两人一起拍的照片,他和她产生共同记忆的某些东西,几乎都没有带上,包括那串佛珠,除了手机墙纸是宛茹的图像以外。
杨坚看了看时间,12点22分,他进这个房间已经有了一刻钟。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呢?呆上一个小时也不算多吧。中午她应该不会回来吧,上班的电台大厦离这里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还是先办正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兰蔻化妆品,放在床头的抽屉上,又从包里的小袋子里拿出那张信纸,他打算把信纸用钥匙压着,表示钥匙也归还了,不过杨坚想再读读这张信纸,可能还需要加几个字。
杨坚重新躺在床上,以现在的心境重读一个星期前就写好的这段文字:
宛如,我来了,我蛮着你辞了职来这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或一个惊恐吧,我打算在这个城市一面兼职一面考研,你会等我吗?要知道即使能顺利考上研,也至少三年后才能谋上好职位,但刚开始的工资想超过五千都不容易吧,不过我会在读研期间非常用功,尽量让自己在研究生时期就弄出一些专利技术,这不到一年的工作经验,使我觉得很多东西并没有想
象的那么难,只要去用心争取,就一定能实现梦想的。
当然,宛如,我也做好另一种准备,至少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藕断丝连,如果你现在能遇到好一点的人,只要我见他一面,能让我放心的话,我立马主动退出,你不必不忍心,我知道我的确是个很普通很平庸的人,主要是身为男人,我不能马上给你有安全感有归属感的生活,我能享受到你的爱,这便已经是命运对我的恩宠了。
宛如,之所以我未和你商量就作出这么大的决定,就是为了帮你做出果断的选择。在现实面前,我们也并非要一直坚持那高贵的爱,只要曾经爱过就行。但是,如果你愿意继续选择我,那么我会永远全心全意地爱你,并永不气馁地去奋斗,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创造美好的未来生活,因为,我也知道你是一个用心生活而不是用欲望生活的人。
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我们可以在两三天或一个月的时间里共同决定下来,亲爱的,你一定要坚强面对,也许你对我的放弃,将是使我获得解脱,我也可以找个平庸些的女孩,开开朗朗地过自己平淡的一生,而你对我的坚持,将使我一辈子都享有着轰轰烈烈的爱,我同样会开开朗郎地过自己充满奋斗和追求的一生。
杨坚现在重读这段文字,觉得有些幼稚和苦涩了,其实也是一种纯情吧,他觉得现在有必要再加上一些话,他往自己的包里翻找笔,却没有找到,他看到宛茹的电脑桌上有笔筒,里面有几支笔,便拿出那支黑色的笔,在信纸的这段话后面加写上:宛如,上面的话是我来这个城市之前的想法,来这里后,我很快发现自己是多么天真幼稚了,显然我们之间是不再合适的,刚好我手上有你的钥匙,上次你的钥匙其实是丢在我包里的一个破洞里了,当时我也没发觉,所以现在我选择了不辞而别,我知道这样的方式可以使我们曾经的爱永远保持生动的,就永远把它珍藏在心里吧。祝你以后一直幸福着。我也会去南方的城市寻找简单一些的幸福。永远爱你的杨坚。
他不禁眼睛湿润了,泪水滴到信纸上。这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反应,是因为自己作出了这样的牺牲,觉得很委屈吧。其实这也没必要去埋怨现实,他知道很多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甚至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而且绝大多数的人也不敢想象能够找到宛如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应该知足了,只怪缘分的鬼使神差吧。他把笔放回笔筒里。他再次看了一眼信纸,便把信纸
放在化妆品下面。把钥匙放在旁边。
杨坚站起身来,再次环视房间。现在应该离开这里了。他决定去东北那边旅行一段时间,如果能在那边找份工作,不管待遇怎样,就先做到年底,现在他没心思去管什么现实和前途了,他也没有了较劲地一定要混出人样的念头。
忽然,杨坚注意到床头抽屉上有一本册子,是写真集吧。杨坚走过去,拿起这本写真集,果然是宛茹的,画面是那样的精美,唯美。一本册子有几十张相片,各种各样的风格都有,朴素的,复古的,萌萌的,非主流的,性感的,天真无知的等等。他觉得宛茹的这本写真集的确很不错,不如就把它借走吧,就借一辈子,是啊,这辈子就可以常常看这么美的宛如了,就算未来的老婆问他这个美女是谁,他也可以说这只是一个模特的写真集,他怎么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未来老婆肯定会相信的。
杨坚觉得应该给宛如说明一下,他又用笔在信纸上写下:宛如,看到了你那本漂亮的写真集,就忍不住拿走了,就做个永远的纪念吧。他把笔再次放回原处,把信纸放在化妆品下面,把那本写真集放进自己的包里。
那么,现在就应该离开这里了。从此就和宛如不再相见了。
但他还是有点不舍得,他觉得在这里想着宛如便会格外的真实。虽然宛茹现在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但他要回忆的宛茹并不是现在的宛茹,而是曾经那个和他一起开心的纯真宛茹,所以他重新坐在宛如的床上,想着简单回顾一下两人的经历。他干脆又脱掉鞋躺在床上,那样才能完全放松自己而沉浸在回忆里。
的确,宛如越来越真实,具体说是大学时间的宛如越来越真实。在他的回忆里,他主要让宛如的声音,宛如的眼神和一些动作真实地重现。尤其是大三时两人常常憧憬将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那时的宛茹有那么一点点为两人的将来担忧,但又还是很信赖他,也很自信,觉得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忽地,开门声响起了!
外面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杨坚一阵惊慌,赶忙站起来,脚放进鞋子里,慌乱得不知所错,容不得他多想,他已经听见了宛茹的声音,而且还有男人的声音。
“嗨!管他呢,那又不是很贵。”宛茹继续说着什么,好在她还没有直接开房门,似乎是在脱高跟鞋。
“你表姐不住这里了啊!”男人说。
“是啊,上个月就搬走了,这房租就得三千五,不过我表姐走时一次性给房东一万块,也让我赶快找个女孩合租。我先去下洗手间。”宛茹说。
“可以去住我那里啊,我空着几个房间也是浪费。把房间打开啊,我直接把东西放进去。”男人说。
“OK。其实放在客厅也没什么事的嘛。”宛茹说。宛茹在拧转房门手把了。
“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这在八楼,手段高明的小偷可以从楼顶吊绳下来,从阳台钻进来偷你的东西。”男人说。
宛茹的声音在拉长:“是啊,我耳闻过这种案例的,真遇见了就倒大霉了。”宛茹应该去洗手间了,现在这个男人独自走进房间来。
杨坚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宛茹倒霉还是他倒霉。在刚才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把化妆品和信纸,还有钥匙重新放进包里,整个人爬进床底,头部还用力把床稍稍往上顶了顶才钻进去,钻到床底后才把鞋穿好,他回想有没有在床底之外留下可疑点,化妆品,信纸,自己的包,钥匙,鞋,抱抱熊也放在了毯子上面,床单也大致整理了,屋子里的其他摆设也没有怎么碰过,唯一的可怕点就是那本写真集还在自己的包里,他在慌乱中只知道把化妆品和信纸往包里放,忘记了包里有东西应该往外面放的。由于头部不能自由探出床底,他也不敢再进行补救,如果床底高一点还是可以的,因为他钻进床底一分钟后,这个男人才推开房门进来。
这一本写真集会不会造成什么怀疑呢?这样的一件东西,随便放在哪里了然后想不起来,这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
头发之类的,或者床单不够整齐了,这只有细心的宛茹在单独进来时才可以发觉吧,现在这个男人先进来的,他还一下子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床上,所以就不存在这方面的漏洞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他所担心的这些不论对他自己还是对宛茹,以及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构成什么,而让他未曾预料到的炼狱般的打击,很快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