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宛茹的蜕变

　　宛茹是个善良的女孩，表姐彩霞说她最多的几句话就是：“你呀，太老实了，你是美女是超级美女，看你穿衣服，走路，和男人打交道，都没有一点大美女的自信，找那么个男朋友，帅也不帅，要口才没口才，脑袋没有商人的精明，没有博士的聪明，有姐姐我在你身边把关，只要你听姐姐的，一定帮你找个好男人过好日子。”

　　表姐这么说宛茹，她也不生气，表姐的确教会了宛茹很多东西，才中专毕业的表姐，出来闯荡快有十年了，吃了不少苦头，把什么都看得很清楚很现实，宛茹也知道，现在这个物质社会不现实是行不通的，那只会让自己不好过。

　　来这个大都会工作快有一年了，宛茹觉得自己的确变化了很多，自己再也不是大学时那个羞涩土气的女孩，那时穿着高跟鞋都不自在，现在自己穿吊带，穿长丝袜，穿超短都自在得很，走起路来也动感十足，拿表姐的话说，“呀，宛茹，我发现你有个特点，你很有潜力。”

　　宛茹当时挺认真地问表姐是什么特点，表姐一直都不停地奚落宛茹，宛茹也知道表姐的确是为自己好，从来也不会生表姐的气，但宛茹还是希望能得到表姐的夸奖。

　　表姐彩霞钓足了宛茹的胃口，便说：“我发现啊，你骨子里其实挺有风情的，你那步子一迈，屁股一扭，扭得很到位很好看，很有那种节奏感，还有你那眼神，你那嘴唇翘起来的弧形啊，你骨子里就是个风骚的女人嘛！”表姐彩霞哈哈大笑起来，宛茹拍打着表姐的屁股，说：“我还不是跟你学的啊，我还特意观察了你在这些方面是怎么做的。”

　　宛茹和表姐住在一起，房租宛茹只承担水电费，表姐彩霞现在月工资一万多，做电台主播有几年了，以前的工资没现在这么高，她跳槽到现在的电台，日子过得风光后才想起和宛茹联系，此前表姐和宛茹有三年没联系，而小时侯两人感情是非常好的。彩霞已经和温州的富商订婚了，订婚时富商就给彩霞爸妈五十万，结婚时还会直接给聘金一百万。现在彩霞基本上很少回来和宛茹住，宛茹经常一个人呆在这两室两厅的房间里。宛茹也跟着彩霞出入过几次高档场所，全由那个富商买单，男人都是虚荣心重，身边跟着两个美女何乐而不为，宛茹也渐渐发现这个富商人品还不错，出手阔绰，为人豪气，但对外人又常常显示出精明和老谋的一面，宛茹跟着他们出去玩，常常有富商的朋友见宛茹是单身，要结识宛茹，要约她出去玩，富商会告诉宛茹怎么识别和应付那些人。

　　这个大都会有钱人很多，宛茹在电台工作也认识了几个有钱老板，宛茹是不会单独出去跟那些人约会的，这个大都会美女也非常多，有钱人往往只图新鲜，不会真心对宛茹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女孩好吧，所以若要找个有钱人，还得是个心肠好的有钱人，或者要把自己练到像表姐那样精明强悍，宛茹觉得表姐能让那个富商死心塌地对表姐好，还愿意娶她，的确是因为表姐功力深厚。

　　去年的下半年来这里上班后，宛茹心里还牵挂着男朋友杨坚，但宛茹也没多想两个人的未来，春节时杨坚过来陪自己，宛茹感到两个人已经有了差距，而且是很明显的差距，其实宛茹也不是嫌他没钱，而是那种彼此的感觉已经不符合宛茹的口味了，说白了宛茹现在需要一个能在感情和物质上给她双重安全感的人，杨坚在物质上不用说，在感情上他那样的文质彬彬和一本正经，再说他那精神气质，都已经不符合宛茹的口味了，是宛茹自己变化太大吧，宛茹承认自己不再是学校里的那个纯情女人，自己也不是非常在乎房啊车啊，但是没这些东西，自己能有多嗨，每次出去玩，嗨过之后再回到租房里，心里就空荡荡的，宛茹把这种感受说给表姐听，表姐很来劲地对她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总算觉悟了，我总算没有苦煞心机，你这是内心里要求有高品质的生活啊，没有一点根基，在这个城市能有归属感吗，能不心慌吗？你放心，我一定要给你物色一个钱色两俱的男人，像你姐夫，他的色是好色，而不是秀色可餐的色，我已经注意到了几个事业有成又有长相的男人，那样的男人也挺适合你，我会帮你物色的。”

　　情人节的时候电台在酒吧包场举行派对，邀请了几个广告商，其中有个男人长得比较帅，看样子应该不是老板，是跟着老板来玩的，宛茹的表姐左看右看就觉得那个男人强点，然后去打听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很快知道了他是一家外贸公司的业务经理，现在年薪近百万，算是公司的二把手了，他们的外贸产品有好几种在宛茹她们电台打广告，这个男人很快也注意到宛茹，没想到他还蛮羞涩的，不过他应该是在等待时机，宛茹显然是派对中最出众的女孩，他则是钱色值最高的人，彩霞善于看透人的心思，她和宛茹跳舞，然后和宛茹坐到离男人比较近的地方，把自己的包放在座位上就上洗手间不出来了，这个男人见宛茹身边座位空了有几分钟，终于走过来对宛茹说可以跳支舞吗，宛茹高兴地答应他，两人跳舞后坐在一起聊起来，男人渐渐主动起来，应该是心里越来越认可宛茹了，之后男人主动约了宛茹几次，四月份的时候他正式向宛茹提出做他的女朋友，宛茹答应了，五一男人请宛茹和宛茹的表姐外出旅游，之间谈起了自己已经三十了，想早点结婚，宛茹的表姐倒替宛茹答应得很快，男人见宛茹还在犹豫，便说我不会没有耐心的，我们慢慢来。

　　现在是六月份刚到，宛茹还没有跟杨坚亲口说分手，在电话里说吧显得太突兀，去他那里跟他说只会令矛盾更加激化，或者更给他残酷的打击，只能现在对他冷淡一点，让他自己有所领悟，但宛茹总容易心软，一和他通电话，仿佛从前的宛茹又回到自己身上了，自己就是狠不下心对他残忍点。只因为在大学里宛茹和杨坚的确生出了很真切的感情，那种感情现在呆在这样物欲横流的城市是无法体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