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提议，我们合唱一首《祈祷》。”宇妹立即起身她不能让嫂子停留在这悲伤的情绪里了。

　　“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期待在心中……”林宅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丁俊丰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舅妈的歌声如此动人，唱得自己的眼泪哗哗直流。他心里一边想着，手上一边悄悄地收拾着碗筷。刚才他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音乐厅，或是到了明星演唱会的现场。后来到老婆她提议唱《祈祷》，丁俊丰当然无条件服从，尽管自己五音不全，但是，林吟宇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老婆你们再玩一会儿，我累了去歇息了。”林啸宇回了房间。

　　“去吧，下午醒来先把头剃了，再逛个胡子。”静雨心疼地说道，眼里满是疼爱。

　　“快去睡吧，宇哥你别问我们，我们姊妹三个没事坐这玩玩。”林啸宇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想着老婆刚才说的话，再回想老婆刚才唱的《领悟》，真让他唏嘘不已。老婆啊，这辈子是我林啸宇负了你，可你还这样对我，地上有个窟窿我就钻进去了。

　　他脱了衣服躺在大床上，哎呀，真的太舒服了。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林啸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活在人世上。他凝望着天花板，徐雅彤的形象再次出现在眼前。

　　“雅彤，你在天国好吗？”

　　“啸宇我很好，你瘦了。怎么头发这么乱，我的男人怎么能这么邋遢呢？”

　　“下午我去理发洗个澡。”林啸宇说，“雅彤，我想你了。”

　　“啸宇，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对我的好！”

　　“为我把命都搭上了，你值吗？”

　　“值！”徐雅彤坚定地说，“啸宇我们约定好，当你想我的时候，你就来清明园看我，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嗯。”

　　“睡吧。”徐雅彤淡淡地随风去了，林啸宇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还是因为恋上了这张床，林啸宇睡饱了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黑了。他穿好衣服出来了，开了门进客厅一看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醒啦？”何静雨笑着问。

　　“嗯，”

　　“你看你睡了将近五个钟头，”慕容插嘴说。

　　“是的呢。”林啸宇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林吟宇也笑了，她笑的是宇哥还活着，她笑的是现在一切都理顺了，宇哥否极泰来真是太好了！

　　到了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把脸，林啸宇先刷了一下牙，然后用吉列剃须刀刮胡子，镜子里的自己立马年轻了十几岁。他又摸了一下头，我去理发，不然雅彤都嫌我了。

　　“我去理发，宇妹你们先聊着。”说着就开门出去了，身后三个女人深情地目送着林啸宇，直到他关上了门。

　　小区外有一家叫做靓丽理发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风骚女人。林啸宇经常在这理发，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

　　“哟，林老师你这阵子上哪野去了，到现在不来妹妹我这？”老板娘一见林如宇如此性感，她马上献殷勤。

　　“最近有点忙，没来得及，这不刚……”

　　“你的事都上电视了，洪队长说的是真的吗？”一边给林老师披上外罩，一边打听着小道消息。

　　“他说什么了，我也没看什么电视。”

　　“他说你没干那坏事，是你弟弟做的，是这样吗？”

　　“当然是的，要不然你给谁理发呀？”

　　“林老师，你千万别吓我，我们姊妹不错，别别别……”女理发师吓得赶紧做事了。

　　“老板娘手艺还是这么牛。”林啸宇一看镜子很满意，碎发精神！打开支付宝付款１5元。

　　“帅哥，８８.”

　　理了发，这身上有点发痒了，他马上向温泉浴室走去。大约二十分钟来到了林啸宇的定点浴室，眼前这个温泉浴室。好久没做保健了，他打算让自己那个８号给自己好好保健一下，不然男人那点根本恐怕就废了。脱了鞋子，拿上钥匙进入男浴室。林啸宇一看还是老样子，浴室是个小社会，这里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手牌还在里边呢。他用钥匙一靠感应锁区一闪烁，继而发出一声门开了，即刻抓紧脱衣服，下大池好好去去晦气。

　　赤条条地林啸宇拿上毛巾就进了大池，温泉浴室男大池面积真大，感觉上足有一百多平方，中间偌大的大池墙壁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男人们有的在大池里泡着，也有的在池边睡着，还有的在小池里烫着，当然还有人在擦背。在进门东边的墙壁上是十个独立的沐浴头，林啸宇什么也不想就直奔沐浴头去洗头。这里的洗发水是免费提供的，会做生意的都这样精明。

　　沐浴头开得很大，水冲击着林啸宇的头他感到一阵发懵。他连忙开小点，拿起洗发水挤了点开始洗头。哗哗直流的水声让林啸宇真切地感觉到这一切并不是梦幻，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林啸宇匆匆赶回了家，一进门看到宇妹、慕容正陪着老婆说着话，他连忙说：“不好意思，理过发我去洗了把澡，没曾想一倒下睡过得了。”

　　“啸宇，你太累了！”何静雨微笑着看着林啸宇，她发现男人和刚才判若两人，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又回来了。

　　真帅！慕容灵丽动情地看着，身体里涌动着一股难以压抑的热情。

　　“那嫂子，我们就回家了，慕容和宇丽跟我一块回去。”宇妹就是善解人意。

　　“你叫俊丰车子开慢些。”静雨叮嘱道。

　　“宇妹，你们慢走。”

　　“干妈再见，爸爸再见！”

　　“何姐，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慕容灵丽与何姐打招呼。

　　“嗯。”

　　2018年3月21日林啸宇回到了久违的家，亲人们热情让林啸宇倍觉温暖，当然，最让他感动的是老婆何静雨。儿子已经睡下，林啸宇坐在老婆的身边，深爱着彼此的有情人十指相扣，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林啸宇回到了光明中学的课堂，他的传奇经历也吸引了他的弟子们。当然，同学们更渴望的是得到他化学真传。化学是林啸宇的专业，放下一段时间算什么，就是放下一年，他还是拿靶就开枪，依然是百发百中。

　　正在芙蓉小区的慕容灵丽正在化装，突然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董事长的连忙打开接听：“董事长你好！”

　　“慕容经理，你的提案经过董事会讨论，大家认为非常好！所以我现在宣布董事会决定，任命慕容灵丽为星美丽电器有限公司N市分公司总经理。慕容祝贺你，希望你不要辜负董事会的重托，拓展苏北市场，把星美丽电器变民苏北人民的首选。”

　　慕容听罢激动地说：“董事长请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慕容灵丽太兴奋了，最近自己是交什么好运了？男人沉冤得雪，何姐做媒与林啸宇牵手五一成婚，如今董事会接受自己的提案同意成立苏北分公司。感谢何姐姐，是你的仁爱给我带来了一切的一切，何姐，妹妹祝你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啸宇我不用回上海了，董事会已经任命我为N市分公司总经理，负责苏北市场的拓展。”慕容兴奋地把这天大的好消息与男人分享。

　　“太好了！”林啸宇回复了，“下午我们碰个面，为你庆贺一下。”

　　林啸宇的回答正中下怀，晚上男人必须在家陪何姐姐，只有白天的时间留给她和啸宇了。慕容想到这里，脸上红云飘过。她看了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于是点开168全国连锁酒店定了位子，和啸宇相约下午3点在那里欢聚……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来到了四月，这不后天就清明了。林啸宇在老婆的提醒下提前去上坟，何静雨身体不便，所以何静雨就让慕容妹子代劳了。

　　告别老婆，林啸宇拿出手机打给慕容灵丽，他觉得这必须带她们娘儿俩去认下自己亲人了：“慕容收到信息没？”

　　“收到了，我和宇丽上了的士向你小区去了。”

　　“好的！我等你们！”

　　“我还有半小时这样，你别急啊！”

　　“好的。”林啸宇坐在小奔里，打开音乐后拿出手机有一种写点什么的冲动。他上了QQ空间，开始酝酿《祭我的母亲》：

　　上个世纪我的母亲身患食道癌卧病不起，六口之家从此失去了笑脸。放学到家听到母亲的轻喊，直奔母亲床头，宽慰她痛苦的身心，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家中一贫如洗，连吃饭都上顿不及下顿，没有钱给母亲治病，我可怜的母亲只能在床上呻吟。多少次让我想起电影，洪湖赤卫队中的歌词：“没有钱泪汪汪，撕块破被做衣裳。”

　　还记得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七口之家的中饭，就是照见人影的稀菜粥。我是家中的老小备受母亲的照顾，我的中饭是稀菜粥里，小纱布袋中的米饭。上顿不接下顿的家，“米”是奢侈品，看着我吃着饭姐姐心里想着：“小弟啊，你怎么就都吃完了呢？姐姐多想吃啊！”

　　记得有一次放学回家，一看我的面前也是一碗清亮的稀菜粥，我愤怒地跑出了家门。母亲饱含热泪跟着呼喊……

　　多恨当时自己不懂事，惹得瘦弱的母亲心伤。母亲病倒了，家中的天塌下来了。放学回家听到母亲的咳嗽，立即到母亲身边递上毛巾，母亲瘦小的身躯饱受病痛的折磨，已瘦弱不堪，只有一双眼睛把我深情地凝望。母亲有多少话想说，却无力表达。

　　母亲奄奄一息了，家人连忙在堂屋搭上了门板，父亲含着热泪把母亲抱上了“灵床”，我们跪在母亲的脚下，望着瘦骨嶙峋的母亲泪流千行。就在那个黑色的凌晨，大哥去送前来探望的亲人。母亲突然有了精神，家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立即叫来亲人围拢在母亲的身边，瘦得脱了形的母亲，眼睛中尚存一点闪亮，伸出干瘪的右手，抚摸着每一个儿女。那场景植入大脑深入骨髓、梦断回肠。

　　母亲啊，你是多么不舍！四个没有着落的儿女，一个都没有成功，你不愿意都让父亲一人去扛。你是多么不愿离开人间，去那冰冷的天堂。母亲从头摸着我，我满眼泪光，哭泣声让天地也在悲伤。生我养我的母亲啊，儿多想替你痛、替你去死！可是你的目光，儿分明读懂的是热望，是母亲你告别人世前的向往。

　　眼看母亲就不行了，她的目光在寻找着，父亲知道那是母亲最不放心的老大不在身旁。

　　“快去喊你大哥，你妈在等他，快去！”时间一秒一秒在流淌，母亲的眼神透露出绝望，即将阴阳两隔的母子，彼此是这样渴望。门外急促的脚步，大哥赶回来了，跪倒在母亲身旁，母亲艰难地伸出颤抖的手，再次抚摸着老大的脸颊，似有千言万语却无力诉说。在场的每一个亲人，任凭眼泪在汩汩流淌。二十八岁的老大至今没有对象，母亲多想看到未来的大儿媳妇的模样，可病魔斩断了母亲的梦想。

　　突然母亲手一松，永别了她深爱的六口之家，在冰冷的天堂里神伤。父亲欲哭无泪麻木地绝望。一时间，全家人号啕大哭惊醒了周旁，寂静的夜里只有撕心裂肺的声响。

　　再也没有“妈妈”了！再也不能喊“妈妈”了！这天就像塌下来一样！五十三岁的母亲撒手人寰魂断天上！苍天啊，你为什么要夺走母亲的生命？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失去深爱我们的亲娘！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让我们贫穷、要让我们绝望！

　　苍天作证，我要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让母亲快乐地生活在天堂，我要用自己的力量，让母亲在天上看到，我们幸福地生活享受着欢乐时光。安息吧，亲爱的母亲！你永远活在儿子的心房，你临走时的眼神我们永远不忘。

　　每年清明，儿都会把你左思右想。我的生身母亲啊，你的儿女早已脱离苦海步入了小康。你的新家已迁入那绿色广场。亲爱的母亲，你每天都可以享受，家乡早晨那第一缕温暖的阳光，在梦里儿拉着你的手徜徉。

　　林啸宇写着写着泪水早已任性地流淌，昔日的情景不停地在眼前回放，苍天啊！为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让我饱尝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怆？！

　　“爸爸！”宇丽的叫喊打断了林啸宇的回忆。

　　他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强作笑颜地打开车门：“哎，我的乖女儿，上车！”

　　“啸宇，你这是怎么啦？”女人的心思全在男人身上，她看到男人脸上有过泪痕。

　　林啸宇什么也没有，把手机递给了慕容，灵丽接过一看是啸宇QQ说说，点赞的十分钟已经有200多了。她专心地看了起来，这不看则已，一看慕容灵丽泪如泉涌。

　　终于到了，林啸宇在路边停车，带上女儿与灵丽走向那绿色的广场。春季来了，这里生机盎然，到处是迷人的绿色。在高速公路的北排列着一个个坟茔，中间偏北边第三排是林家的祖坟所在。

　　慕容灵丽散开黄色的火纸，把那一张张冥币和元宝铺开。林啸宇一按打火机，摇曳的火苗对准易燃的火纸，火势借着风力蔓延开来，看着眼前青烟阵林啸宇悲从心来。

　　回来的路上，林啸宇的心情还是很沉重。虽然他心中也知道死者已矣，但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地始终难以释怀。回想自己和徐雅彤的一点一滴，他心里觉得特别地对不起她。早知道自己就对她好点，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后悔莫及。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了4月10日星期二。早上林啸宇是第一节课，所以昨晚定时在6点，闹钟一响，林啸宇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快速穿上衣服，下了床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何静雨在家休养了近二十天，每天晚上的悄悄话，林啸宇把老婆哄得特别开心。俗话说，女人是用来哄的，何静雨当然知道，但是她却特别开心，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身体的感觉比平常人恢复得快点了。然而，何静雨更知道自己下半身体只是有一点知觉而已，最终能不能奇迹般康复，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就是照眼前的状况，没个两三年恐怕不行。

　　林啸宇一边放水做早饭，一边快速地洗漱，今天早上还有一节早读呢。他习惯地打开微信在青涩六班群中发个早上好，咦，还有班长发的红包，雪梅时刻关注着自己创作的小说《挣扎》，这个让林啸宇特别地欣慰。他知道老童鞋们都有着各自的事情，难得有时间沉下心来读自己二十多万字的长篇呢？

　　二十分钟不到锅就开了，打两个鸡蛋。没有三分钟蛋熟了，林啸宇就开始下面条。查看时间接近6：25了，林啸宇开大火加速。

　　匆匆吃完面条，林啸宇把面条盛起来。然后来到了房间：“老婆起来，来洗脸。”

　　“噢。”何静雨已经习惯了啸宇二十天来的照顾，她顺从地先洗脸，然后再刷牙，收拾好了，接过温开水喝下清清肠子。

　　“老婆，我帮你穿好衣服就得走了，面条底下水果放进去了，你趁热吃。”

　　“好的，啸宇。”何静雨依赖的眼神看着男人，接过了面条，“啸宇，你走吧，别迟到了。我下午学生要到家来看我，你下午没课吧？”

　　“有课，我调一下不就成了？我走了！”

　　“去吧！”

　　开着小奔听着韩红《我爱祖国的蓝天》，林啸宇的心情特别地舒畅，跟着旋律唱起来：“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一望无边，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

　　林啸宇正惬意地听着歌曲，突然一个电话进来了，他一按接听：“你好，哪位？”

　　“请问你是林啸宇先生吗？”

　　“是啊！您是？”

　　“我是徐雅彤的代理律师，我姓张，她三个月前跟我约定，如果她不再人世了，那么她的别墅将赠予林啸宇。她说，定时邮件她自己会发给你的，里面就有赠予协议书，她已经签字了，具有法律效应。”

　　“啊？”林啸宇一听当即泪奔，徐雅彤，我林啸宇有何德何能，这辈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呀！

　　“你在听吗？”

　　“在。”

　　“上午10点我们别墅见。”

　　“好，好的，谢谢你张律师！”

　　心情刚好点，律师的一个电话又让林啸宇想起了徐雅彤，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对她不冷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