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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怎么样

第八章 怎么样

书名:九宗罪案作者名:陈嘉俊本章字数:6488更新时间:2023-12-27 20:20:32

  又过去了一天。

  星期三下午,系里开会做小结。章早又姗姗来迟。

  门推开时,一阵寒风席卷而入,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他。可能是外面风很大的原因,他的头发已吹成了一只大刺猬。他穿着臃肿的棉袄风衣一下面是一条宽大的灯芯绒牛仔裤,脸上胡子拉碴的,嘴唇上还烧起了几个水泡——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他有四十岁我也会相信的。他一进来就嘻皮笑脸地打招呼:对不起对不起啊,让各位久等了,要是早几分钟来,你们就见不到我了——他说起健康路上大风刮倒了一棵树砸伤了几个人,解放路上大风刮倒了一块广告牌又砸伤了几个人——你们没注意吗,我们这座楼今天被吹歪了好多啊,这么大的风,完全有可能将它吹倒啊,你们感觉到没有?

  大家面面相觑,看看窗外,又看看四周,好像没感觉到什么。

  你们在房子里当然感觉不到什么,你们要跑出去看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这时主任凛然道:你放心,倒不了的,倒下来我负一切责任!(听了这话大家都笑起来。主任更来劲了:)这房子是解放那阵子砌的,质量好得很呢,哪像现在的那些商品房,推一推就要倒的样子。这房子啊,就跟意大利的比萨斜塔一样,我看啊再保持个50年到100年都不会倒。

  大家笑着点头称是。章早说:有你主任担保我就放心了。我可就坐下来了。万一这楼倒了,我到黄泉路上再找你算账吧。大家又笑。这时早早脸朝我转了过来:蓉蓉,今天我请客,跟大家说过了吧。

  我说还没有,等你来呢。我说章早老师准备请大家看场电影。

  什么电影?大家一致问。

  美国电影,《魂断巴黎》。

  大家一听就泄了气,说一听名字就晓得是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事情,说美国电影总是搂搂抱抱,朝鲜电影哭哭笑笑,印度电影蹦蹦跳跳,苏联电影飞机大炮,中国电影新闻简报,没有什么意思。说中国的电视也是,也就看个新闻联播,有的说我新闻联播都不看的,最多看看足球。扯来扯去就扯远了。

  主任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也去看那个搂搂抱抱的电影吗,不如请我们撮一顿的好,十几个人,吃一顿火锅,二百元钱就够了。

  有人说二百元钱能吃什么东西,连根肉丝都吃不到,四百元还马马虎虎。

  这时章早傻乎乎地接过去说:我有五百元呢,还怕吃不到肉?

  大家顿时起了一阵欢呼。

  有人说章早你今天大放血,是不是想叫我们评你优啊?今年评优的有四百元奖金,还要晋升一级工资。

  这时主任正气凛然地说:这和年终评比没有什么关系,不要混为一谈啊!你们眼睛光盯着优了,我们系还有一个中标的名额,还是先解决这个难题吧。

  大家忽然都不开口了。主任于是提示说:去年的中考是评的谁啊?

  ——是我吧?这时早早有点不肯定地说。今年还给我吧。他很肯定地说。

  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别处或者自己的脚尖,不发出一点声音。

  主任却笑了,他说了一句很辩证法的话:这不是给不给的问题,你不够条件,要也要不到,你够条件,想不要也不行,是吧?

  这时候我很小心地提醒大家说,按学校文件,评良两次可晋升一级工资,评终不得晋升工资。其实我这句话是专门提醒给章早听的。看主任的脸色,我知道我这句话说的不是时候,但我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冒险说一句。

  谁知章早却大大咧咧地说:一级工资,一级工资是什么?不就是十几元钱吗?反正也是吃不饱又饿不死的,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反正不是你就是我,不是我就是他,总要有一个人拿这个中不是吗,我拿和别人拿不是一样吗?那就我拿了,这是我的专利,你们谁也不要来抢。——你们讨论吧,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我正好要去图书馆借本书。

  谁也没有回答他。他也不等别人回答,站起身就飘飘然地走了。他走路的样子还是七年前的味道,显得那么轻松、弹性十足,像是行走在太空中,所以我老得用“飘飘然”这个词来形容他。也许,这也是他平时追求的“仙风道骨”的一部分?

  其实他内心非常清楚:他一走,这件事立刻就会定下来,而他也乐得偷走一个小时泡图书馆。他总是将时间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好像是生活在未来的,而不像我们就生活在此时此地,生活在眼前伸手可触的地方,生活在眼前小恩小惠、小打小闹、小快小乐、小财小色之中。

  可他“仙”得起来“道”得起来吗?我很怀疑。在同龄人中,他生活的是最差的,房子也住得最差,年年夏天都淹水,今年夏天据说淹了70多公分——我们只是事后听他说了一句。好多人并不相信:70多公分?那还能住人吗?(但我相信。)他们对他说,校长动不动花几十万为自己买房子买车子,你为什么不盯着他要房子?学校里有好几个人都同校长闹翻了,有的还掀了他的桌子。他说:这叫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得的多就失得多,失得多就得的多,等等等等,不着边际,弄得别人都没了趣味。

  还有他的职称,“老助教”,最让人想不通了,现在找遍全中国还有七七级的本科生当老助教的吗?以前有名额搞评比时他从来不争取,后来没名额限制要考外语了,他又不肯花时间去复习科技英语。他说:我从来不为钱去学习。还说:我这水平能当个助教就不错了,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你知道人家背后都说你什么?——十三点。少一点。大脑不清爽。二五郎当。

  现在就已经开始了。有人表扬他说:反正他有稿费拿,不在乎这十几元钱的。有人说他的稿费恐怕比他的工资还要多。有句话我没有敢说:他的稿费十有七八不是都给你们吃掉了吗?

  这时候主任说话了:他写小说,搞第二职业,也确实影响了本职工作,请假也比较多,该来的不来,比如昨天考他那门课,考场上出了大问题,学生反映他考卷出错了,我们到处找他也找不到。后来我们开学生座谈会,征求各门课的教学意见,结果学生对章早的课反应最差,说他有一半时间在课堂上讲故事,考试前也没有跟学生好好复习象他这样下去,就不是中的问题了,恐怕还要打到及格、不及格上去。

  气氛于是一点一点地凝固起来。办公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呜呜的风声。

  突然,不远处咣隆一声巨响,接着是什么东西碎裂、倒塌的声音,大家全都吓了一跳,全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我注意到主任的脸都吓白了,他站了好几下才勉强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像声音就是从我们这座大楼里发出的。靠门的小华刚将门拉开,就听见走廊上有人高喊:

  不好啦——楼要倒啦——大家快逃命啊——

  那天的电影几乎没有看成,楼当然也几乎没有倒——只是风刮脱了一扇窗子,震碎了几块玻璃,至于那声恐怖的叫喊也只是这几年来若干次恶作剧中的一次罢了。但经过这场虚惊,大家看电影的心情也像脆弱的玻璃一样被粉碎了。《魂断巴黎》几乎变成了“魂断歪楼”。

  那天的火锅也没有吃成,因为我故意说:汇款单还没有拿呢,要不谁先垫一垫?谁也没做声,后来主任说垫有什么意思,要吃就要吃原汤原汁才过瘾呢。评了优的主任当时显得心情很好。于是大家说下次吧一下次说好了,我们事先也有个准备。

  事情后来又有了一点转机——我是指看电影的事情。因为我说:电影票已经买好了,十三张。我注意除了小华以外,幸好没有谁发现我这句话的破绽。当时只有小华盯着我看,暧昧地挤了挤眼睛。有人说把票退掉好了,打九折,电影院肯退票的,还说这种电影现在电视里多的是,经常可以看到的。我说看电视和看电影有不一样的。你知道,我是实在不愿意放弃一次《魂断巴黎》的机会。我知道这种机会不会常有的。

  有什么不同呢?那人说,一个大点一个小点,还有,一个要钱一个不要钱。他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就是不一样嘛,我显得有些固执地说,看电影和看电视就是不一样嘛。

  (他们哪里知道,看电影和看电视怎么会一样呢?何况是这部缠绕了我七年的《魂断巴黎》。)

  小华在一边一直静静地盯着我看,这时她话中有话地帮着我说:最重要的是气氛你们懂吗?进了大大的、黑黑的电影院,气氛就出来了,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说着她又朝我挤了挤眼睛。是的,我们之间确实是太了解了。再说我们集体宿舍又没有电视看,她说,我们不看电影看什么?

  最后有四个人表示愿意看电影(都是住集体宿舍的,除了我和小华,还有两个男的),主任半开玩笑地说好吧,你们看了电影下次的火锅就别去吃了,还嘎嘎嘎地笑起来。我觉得他的话一点也不好笑,可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家笑了笑。

  这时章早在一旁说,不不不,这次退票的钱还给你们,你们以后自己去看。

  有的老师说算了这怎么好意思。

  章早说这是应该的你们还是用它来看电影嘛。

  大家就没有再说什么,便心满意足地各奔东西了。

  可接下来又出了个小小的意外。章早听说电影是下午四点的,便抱歉地说他恐怕不能奉陪了,因为他五点钟要去小学接他的孩子,他如果不去接,小孩子会在学校门口呆等的——天气又不好,风这么大。

  我听了一下子做声不得。

  那两个男的表示无所谓,说你不去我们自己去好了,反正我们自己认得回家。

  这时候小华又站出来帮了我一把,她暧昧地捏捏我的膀子,冲着章早说,今天是谁请客啊,主人都不去我们做客人的起什么劲啊,钓鱼的不去我们背鱼篓的着什么急啊,你到底是真请客还是假请客,你怕我们十元钱一张票买不起啊,要不要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你的太太呢?

  章早被她说的竟然一句话都回不出来,只是在最后故作惊讶地指着她说:好啊好啊,小华,你刚谈了几个月对象就恋出来了,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将来肯定是个妻管严。

  大伙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华已经走上去两手揪住他耳朵嘬起嘴在他腮帮上来了一下——那儿顿时被烙上了一个很明显的红唇印儿。

  两个男的在一旁拍手大笑起来。

  我也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我在某些方面很佩服小华,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我知道她心里也一直喜欢早早,正如她暗暗洞悉我心里的秘密一样。但渐渐地她放了下来(正如人家说的,拿得起放得下),这我知道。她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章早这种人只能做朋友玩玩,不能在一起过日子的。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她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却没能够说服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她找的那个对像是城管大队的一个小干部,腔调模样儿有点像我们那个四十来岁的系主任——这种事情多少有点让我恶心。你不妨设想一下,当他在被窝里或者其他地方摸你舔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什么呢?你浑身不起鸡皮疙瘩才怪呢。

  当然,我不能把我这个古怪的想法告诉给小华。

  下雨了,海伦将自己的雨伞给了查尔斯,说:我会叫出租车回去的。但是海伦没有钱叫出租车。她在大雨中跑回了家。她感冒了,住进了医院。

  病床边,查尔斯怀着深深的内疚和感动握着海伦的手,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海伦的身体就要在他深情的目光下融化了。

  查尔斯:对不起,宝贝,我拿走了你的雨伞,我不该拿走你的雨伞。

  海伦:是的,你不该拿走我的雨伞,你知道吗,你拿走了我的一切。

  查尔斯:亲爱的,你听我说。我知道我没有钱,我没有,可以说,我什么也没有,可是我想娶你,我只想娶你,假如你现在头脑还清醒的话,你就摇摇头,说一声不,我就会远远地走开,远远地,永远也不再见你。

  海伦摇摇头:可是我现在的头脑不清楚,很不清楚,你难道不知道,我正在发烧呢,你瞧,我的身体是滚烫的,我的嘴唇也是滚烫的。

  病床上,查尔斯和海伦忘情地吻在了一起,他们用嘴唇寻找着嘴唇,寻找着对方的眼睛、鼻子、头发、颈子,寻找着对方的一切,如痴如醉,如胶似漆。

  旁边的小华悄悄地转过脸,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我佯装不知,坐直了身体一动不动,任泪水从脸颊上往下流——我觉得这是很美好很过瘾的事情。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痛痛快快流上一次泪的。

  我偷眼瞧瞧身边的早早(感谢小华的安排),在银幕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的眼镜后面也是湿乎乎亮闪闪的一片。下面,我的手和他的手之间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我们臂膀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悄悄地靠在了一起,可是我现在的头脑却十分清醒(这是最要命的事情),清醒得就像银幕上的玛丽――

  玛丽眼看着心上人和自己的妹妹肌肤相亲,形影不离,她甚至连一个向他表白的机会都没有,查尔斯丝毫也不知道另一个女人正为他经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煎熬,当玛丽清醒而匆忙地选择了克劳蒂作为处理自己的对象,查尔斯还满怀欣喜地祝福她——当他将祝福的嘴唇贴向玛丽的脸颊时,玛丽冰冷着脸向后让了让——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一时让陷入幸福的查尔斯感到迷惑不解。

  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爱得有多深,有多么绝望,她正在为他放弃自己漫长(而短暂的)一生的幸福!

  6新娘喝了种子酒会怎么样呢?

  走进“梦巴黎”火锅城是整整两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一上来我就连喝了两大杯酒。一次是全桌满堂红,一次是早早作为东道主敬酒。看这样子,我是不准备走着回宿舍了。坐在我身边的小华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在早早给我倒第三杯酒的时候,她甚至将我杯里的酒倒了一半在她的杯里。她的手在桌子下面捏我的腿,轻声在我耳边说:蓉蓉,你冷静些好不好?

  我的脸在臂弯里慢慢转过去,倚酒装疯地说:

  谁呀,是谁的手在捏我的腿?小华,不会是他的手吧?

  小华脸上顿时涌满了一层怜悯:蓉蓉,我看你是疯了。大后天你都要结婚了。

  是吗?我说。那我更要抓紧时间对不对?

  没想到这句话给抓着酒瓶的章早听见了,他立刻笑嘻嘻地附和说:是啊,马上就要做新娘了,还不抓紧时间锻炼锻炼?

  旁边的人也一致附和:对对对,蓉蓉应该换白酒!

  章早立刻将手中的红葡萄酒换成了白酒,说怎么样?蓉蓉小姐,你不想真刀真枪的、实弹演习一次吗?看好了,这可是种子酒,你想,新娘喝了种子酒会怎么样呢?

  一桌子男男女女顿时笑得东倒西歪。这种场合,章早总象个老顽童,嘻嘻哈哈的比谁都神气。

  小华在一边夺过我的杯子,用手盖住,说,今天到底是你请客还是闹新娘啊?

  章早立刻醒悟过来的样子:噢,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新娘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华,你也想实战演习一下吗?

  小华并不示弱,她从桌边站起来,笑着说:早,你想闹我们吗?那好,照我们闹新娘的风俗,我们吻你一下,你喝一杯酒,你敢不敢?

  章早立刻喜笑颜开,将酒瓶一丢,顺势端起一杯白酒举起来,说天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我想还想不到呢!我为什么不敢?大不了一个醉字——小华,你以为我怕醉吗?君不闻:人生难得几回醉,有酒不饮耐明何?还有,人生在世不称意啊,明朝散发弄扁舟——今天我就是醉,也醉得潇洒,醉得风流啊!

  这时候满桌子人都哄笑着站了起来,气氛过早地达到了高。潮。我感到各种表情的脸还有眼睛都粘乎乎地盯在了我们脸上。这时候小华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捏我的手,轻声说:

  蓉蓉,现在看你的了。

  我知道小华是在给我创造一个我朝思暮想的机会,她一定以为这样的机会既治了我的病又没有太大的危险性。何况今天主任又不在场。

  小华见我不作声,便自己带头上去,在章早的脸上连吻了三下。章早装出一副不胜陶醉晕晕乎乎要倒的样子,逗得在场的人捧腹大乐。然后章早咂咂有声地连喝了三杯酒。不用说,接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来了。

  蓉蓉,上啊,再给他灌三杯,他就没戏了!

  蓉蓉,现在就看你的了。小华再次这么对我说。

  章早嬉皮笑脸的闭着眼睛,已经夸张地把脸伸了过来。那张苍白的脸现在已泛起了一片桃红,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几分醉了。

  ——这确实是我朝思暮想的啊!……但我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一点也不神圣,不是吗。也许,我会有那么一点激动,但我清楚自己不会感动的,更不会流泪。而我的第一次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我应该流一次眼泪我还从来没有流过这样的眼泪我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我会流下这样的眼泪,我知道我会的虽然此刻我的头有些发昏,但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而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

  我站起来,我端起我的酒杯,酒杯里荡漾着半杯叫少女之春的红葡萄酒,酒的颜色真不错,同她美丽的名字一样,红得像透明的红宝石,亮晶晶的。

  加吧,把它加满,我说章早早,你不是想把它加满吗?

  章早给我加酒的时候,我听见酒发出咕咚咕咚如泉入深潭那样动人的声音,我看见酒杯里咕咚咕咚泛起一串串透明晶亮的气泡,芬芳而浓郁的气味就此弥漫开来,这气味也真不错,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诱人,我喜欢喝这样的红色酒,红色的葡萄酒,多好,那些新鲜饱满透明的葡萄能让人产生一些与青春、与少女有关的联想不是吗红酒与白酒碰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有情调,不是吗,你们知道碰杯的由来吗,在古罗马的时候,情敌们在决斗之前双方先喝一杯酒这是一种仪式,但他们又怕别人在自己酒里放毒药,所以在喝酒之前要把各自杯中的酒倒给对方一点,这就是碰杯的由来知道吗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酒的味道真是不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名不虚传,少女之春,甜酸适度而入口微涩,味感是那么浓厚、纯正而像柔和,柔和得象少女的呼吸,回味余香绵长。

  加吧,加吧,告诉你们,我想再来一杯,来十杯也行,有多少,统统给我加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