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急中生智

　　就在这紧要关头时刻，蓝颜风举起拳头，碗口大的拳头，抓得血管都要蹦出来了。

　　“小蓝，回来！”后面一声喝道。

　　蓝颜风迅速回头，乃是领导办公室刘主任，他见蓝颜风刚才口口声声答应说学会了，却私自走去洗手间没有打招呼，原来刘主任刚才趁蓝颜风打理办公室时，是在假装看包装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小子，挺浮气的，在我老刘眼底下也耍滑头？”

　　蓝颜风心想报复揍这个谢朝荣一顿的，发现自己的领导在身边，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要是留下坏印象可不好，还会连累钟局长呢。于是他连忙舒展拳头，装作抓头挠痒。嘴里道歉道：“对不起，主任，我这就马上回去。”

　　就在刘主任指责蓝颜风的时候，要上厕所的谢朝荣突然转头发现是刘主任，翻了一下他的蛤蟆眼。

　　刘主任见后徒地一震，脸涨得像猴屁股似的，低头哈腰问候：“谢局长，不知道您也在这儿……您继续、继续……”他竟然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在城市高官圈里，一般都是用眼神交流的，如果一个下属看不懂领导的眼神，那他就升迁无望。

　　刘主任是谢朝荣副局长的手下，他比谢朝荣还要早进入文化局工作，但是因为他的为人比较死板，不善于拍马屁，所以到四十岁了还是小小的主任级别。而黑白通吃的谢朝荣来了文化局才两年不到，就因为工作突出升为副局长，表面是文物，博物馆，影像市场，书馆方面的副局长，其实另外的三个副局长都有他来操作，倘若不是钟艳萍有老公在市政府撑腰，恐怕也要乖乖让位了。

　　被领导叫住，即使是想上厕所也要停下来，那是一种尊敬，要不然穿小鞋是常事。这些话都是钟琴在路上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为了长远打算，蓝颜风当然要先忍下气来，不能当着领导的面打人。于是他被叫回了办公室，等候着刘主任的批评。

　　刘主任在洗手间被上司谢朝荣局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心里很压抑，便把责任全部划分在刚来报到的蓝颜风身上，他怒气冲冲地走回来，拉长脸往凳子上一坐，道：“小蓝，不是跟你强调过了吗？都说没有经过我同意，不许乱跑，现在好了，居然敢跟局长抢洗手间！”

　　“嗡！”蓝颜风脑里一震，感觉到另一种可怕的声音传来，那是中伤的响声，明明是自己走在后面，一会儿被领导说成是跟局长抢洗手间，这个莫须有的理由也存在？可自己偏偏无法解释。因为自己是最小的一名，连公务员考试都没有的。

　　他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刘主任，下回不敢了。”

　　“啪！”的一声，刘主任一巴掌打在桌子上。玻璃钢里的小乌龟嗖的一下把头都躲在壳里去了。

　　蓝颜风心里一颤，这个老家伙果然厉害，下马威都那么猛，看来得提防点才行。

　　“还有下次！”刘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请刘主任息怒，多多包涵。”蓝颜风发现自己脚底都冒着热汗，好像那巴掌就扇在自己的脸上一般，火辣辣的烫。

　　“小子，看你的嘴巴还是可以的。这样吧，我看谢局长也是知道你刚刚来的，你看着办吧，要不然把他惹火了，你别想在香江市混了。”刘主任一本正经地说完，拿起当天的南方都市报看了起来。

　　半响，才咳嗽一声，道：“小蓝，替我泡杯茶！”接着又是走马观花地翻着报纸，弄得哗啦啦的响。

　　蓝颜风一看这个倚老卖老的主任，心想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要跟他计较，计较的话自己四十岁又是他的位置，他便点头连忙答应道：“好咧，主任吩咐的，马上到。”他的手脚还算是麻利。

　　在他加茶叶的时候发现有顶级乌龙，碧螺春，云南滇红红茶，还有一带的茉莉花与人参片。他毫不犹豫地将乌龙茶打开挑起一勺子，放入茶杯里冲洗一道，然后添加两片人参片，两粒茉莉花捏碎，注入开水盖上，端来前去，轻声问：“刘主任请慢用。请抽根香烟。”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上一根。

　　心不在焉的刘主任抬起眼皮，瞟了一下勤快又老实的蓝颜风，嘴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冷冷地说：“无缘无故散烟给我，是不是想上洗手间呀？”

　　“正是，正是，刘主任真是火眼金睛呀，连我刚想开口的事情都知道了。”蓝颜风退开两步，方才缓缓抬起头。

　　这一切均没有避开刘主任的眼睛，他可是从蓝颜风进来的那一刻都在留意这个人的，这时候心里有些底了，这个小伙子还算是醒目，就差一些圆滑技巧了。他捏起茶杯盖子，一缕甘甜的人参味就弥散开了，不禁让让刘主任顿时一阵赏心悦目的爽呢。

　　他享受似的耸动鼻翼，心里颇满意地扬手道：“快点去吧，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上洗手间，记得别乱跑，见到领导要让路并打招呼！”他的叮嘱放佛是小时候第一次上学时妈妈倚在门框上说话一样详细。

　　“嗯，嗯，嗯。”蓝颜风应了三声后才轻轻走出办公室。

　　他心里暗自疑惑：来这里，什么上班，简直是来学习嘛。

　　比起百合模特公司来，这里轻松多了，因为这里服务的只有一个刘主任，而百合公司模特几十个，忙里忙外的让他团团转。一会儿弄道具，一会儿替模特搬东西，甚至是洗头按摩。

　　当他去洗手间的时候，一朵白云掠了过来，顷刻就拉住了蓝颜风的去路。

　　发若流云，衣如蝴蝶，青春的身影俏丽的外貌，不是钟琴会是谁？

　　钟琴走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叫道：“大明星，快点过来，我们去楼顶，我告诉你一件事。”

　　“好的。”蓝颜风会意径自上了楼顶。楼梯弯弯，钟琴穿着紧身的工作服短裙扭摆着挺翘的屁股，令得蓝颜风在后面望得遐想联翩。

　　楼顶上，有游泳池，有太阳伞，有花坛，俨然是个私家花园。钟琴蓝颜风到拐角上轻声说：“告诉你，我的上司今天出去玩了，我上班时候太无聊，要不你去我们办公室玩吧，怎么样？”

　　颇为紧张的蓝颜风松了口气，道：“这样呀，不行的，我的领导很严的，上厕所都要报告。”

　　钟琴捂嘴而笑：“嘻嘻，是不是大明星看到这样子就生气了呢？”

　　“呵呵，我才没有呢？”蓝颜风睨眼乜斜，“说实在的领导对我还是蛮照顾的，可以放自己半个钟的休息，不过这里有个人我倒是十分讨厌的。”

　　“谁？”钟琴的好奇心又起。

　　蓝颜风悄悄地说：“大胖子谢朝荣。”

　　“啊？”钟琴大眼一瞪，吃惊的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是让驴子给踢了？讨厌谢局长还来文化局上班？”

　　“他又怎么样？”蓝颜风见她紧张得如同见到了鬼一样害怕。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钟琴招招手，把他拉到角落里，耳语道：“以后小心一点他，即使叫他的名字也要分场合，要不然别想在这里混了。”她想起了上次有个人无意中念了谢朝荣的名字，当晚就出了车祸。

　　看她说得如此严肃认真，蓝颜风明白了这个仇家谢朝荣可是文化局的炙手可热的人物，幸好刚才没有一拳打去，要不然连钟琴姐妹也要受到牵连。心里暗想：得用计才行哦。所谓给他脸上吐口痰，还要让他叫爷爷，才是上策。那时候，害怕女朋友陈婷不回心转意？

　　“怎么了？哑巴了？心虚了？”钟琴话如连珠炮逼来，她正无聊的慌，玩过游戏玩过微博，就差个说话的人来吹吹水，要不然一个办公室一个人，如果打发这里无聊的时光。

　　蓝颜风望着钟琴的迫切疑惑的眼神，暗自好笑：“我今天好像要把刘主任给证明下，自己是有志向的。”

　　“哈哈，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说是有志向的，可是过了半个月后，个个人都是有目的的。”钟琴实话实说，对于崇拜的蓝颜风，从来不留半点东西的。要不然晚上休息睡个安慰觉。

　　“哦，原来如此。”

　　蓝颜风懂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来历，是互相利用而生存的。这让他想起了一条食物链：蚯蚓吃泥巴，鸡吃蚯蚓，狗吃鸡，人吃狗，细菌吃人，细菌死后变成了泥巴，最终还是喂饱了蚯蚓……

　　微风吹来，百合飘香，两人都没有想走的意思。

　　蓝颜风望着钟琴漂亮的脸蛋，映照在花丛中，阳光投射在游泳池里映出白花花的光斑，令她双眸凛冽如钻，十分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