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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富家之女
书名:经理难做作者名:风铃雪花本章字数:33751更新时间:2024-12-27 17:52:43
这个少女是镇上的有钱人家女儿,蓝村长大女婿的侄女,因为她在高桥镇曾经见过蓝晓明本人,比较欣赏这样的男人,当蓝村长表面要把蓝晓明介绍给她做上门女婿时,她高兴得像是摘了月亮的孩子一样。这次她被蓝紫琼设计而邀请过来,骗进房间里,想来个特殊的见面方式的。
她比起农村里的人是大胆一些,她望着蓝晓明结实的胸肌,两块腹肌十分性感完美,刚想坐下来替他盖上一层被子的。
谁知道这时候,睡梦中的蓝晓明忽然往前一抓,他感觉眼前的美人就是陈曼雅,他告诉自己,这次千万不能让陈曼雅离去……
这个女子也不知道蓝晓明会来这样的动作,她先是一惊,失声叫道:“哎呀!”她一只脚踢倒了那盆热水。
哗啦的水响,惊醒了蓝晓明的梦,吓跑了那个近在眼前的陈曼雅。可是他分明感觉到手里有一双温润如玉的小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脑袋昏沉沉的蓝晓明诈尸般坐了起来,他慌忙松开手,拍着脑袋问这是什么地方?
当他看见这个陌生女孩时,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忙找到衬衫往身上一套,连连道歉。然后就穿鞋冲了出去,开门的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门外,呀的一声,吓到了贴耳偷听的蓝紫琼。她想把表姐介绍给蓝晓明认识,可是表姐被安排进房间后,竟然发现蓝晓明不吃那一套,等了很久不出来,心急的蓝紫琼便去偷听。
重心不稳的蓝紫琼一个打跌,撞了前去,扑向蓝晓明的怀里。
蓝晓明知道是自己在村长家住了一晚,觉得很出丑要去道歉,他哪里知道自己现在是衣衫不整,乱发飞蓬呢。
谁知道这个时候,陈曼雅来了,她是跑来的。后面跟着的是一路小跑的蓝村长,他伸长一只手大喊:“小姑娘,别冲动,听我说呀,听我说呀——”
这事太巧了,比芝麻掉入针眼里还巧。
原来,这些时间,陈曼雅躲在蓝晓明的姑姑家里,她还真有勇气呢,一个人找到了他姑姑,而且还保密得很好,有原因的。
事实上陈曼雅偷偷跑出来,并不告诉蓝晓明,目的是看看蓝晓明在这段时间,事业有没有长进。
陈曼雅这次来是告诉蓝晓明,那些钱她父母不稀罕,她是自己跑出来的,她出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想落个坏名声给人心里。可是她今天悄悄来到蓝寨村时,发现蓝晓明的父母去走亲戚,家里的家禽家畜是蓝村长在安排……
聪明的陈曼雅看到蓝村长来这里,觉得不对劲,便要去蓝村长家看个究竟,谁知道她真的看到了蓝晓明从房间里跑出来,头发凌乱,女孩子蓝紫琼刚刚挣脱他的双手不知所措,然后钻入门缝里,关起门来——
女人本来就是天生敏感,多疑的。陈曼雅这么一看,自然就心里难受,她看到久别的心上人竟然是这个摸样时,顿时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她捂着嘴巴,勉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留下来,她分明清晰听到,浑身的血液涌上大脑的声音,如高速列车震耳反馈。
她后悔极了,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撞见这一幕!
不善于解释的蓝晓明说这是误会,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实在不明白,女人的心,海底针,真没有说错。
毫无疑问,陈曼雅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经历过多的风雨,听过过多的传闻,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乖巧,可以心平气和地处理这些事情,这回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伤口上又被捅了一刀子。
她只想离去,她想躲避,她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她跑得飞快,蓝晓明都没有追上她,因为她跑上山里去了。
山上古木参天,枝叶茂盛,路上杂木丛生,谁也不知道陈曼雅哪里来的勇气和技巧,土生土长的蓝晓明就是没有把她追上。
半山腰石壁旁,陈曼雅坐在悬崖上,任大风吹过,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她内心的委屈。她很想跳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未出世的骨肉,心里又不甘,为什么要让蓝晓明误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她不住回头看,怎么还不追来?
大多数农村女人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要跳楼跳海,真正实践起来,却很困难。她跟大多数人一样,她也是女人,她不住回头看,就是想知道,蓝晓明究竟追来了没?难道就这么一跳了之吗?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她再次回头瞧瞧后面,瑟瑟的风声伴随着轻雾涌来,心乱如麻的她陷入回忆……
阳春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树林里的鸟兽非常活跃,历经残冬的折腾,再也按捺不住那份寂寞的心了,如今傍晚的树林,鸟鸣声,流水声,风声,野竹林里发出的磨牙般的叫声。
蓝晓明早已跑到了山顶,在四处张望,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如怪兽般,露出了狰狞面目,巍巍莽莽的树林,像是一个大迷局,哪里有你!他大呼:陈曼雅——
山谷里发出了阵阵回音,迂回曲折,越传越远。
情急之下,他掏出手机,无奈这里海拔太高,风太大,没有信号,或许正如老农民说的,信号也被风吹走了吧。
终于看见了那块兀自耸立的巨石下,悬崖上有个海蓝色的斑点。眼睛锐利的蓝晓明看出来了,那就是陈曼雅。
事不宜迟,他拔腿就跑,快如发现兔子的老鹰。他边跑边喊不要寻短见,然后又唱起了方言山歌,示意叫山间的乡民尽快朝那个地方阻拦陈曼雅。
山林间,浓密的灌木丛,荆棘和竹子划破了蓝晓明的衣服,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淋湿了衣服,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因为他只想到陈曼雅。
当他出现了陈曼雅后面时,像是个衣服褴褛的花脸鬼。他刚开口喊了一声:陈——
悬崖上的陈曼雅闻声一惊,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的她就飘了下去……
眼前的人一闪就不见了,蓝晓明奋力一搏,急冲前去。
太阳滑下山脊,晚春的风吹来阵阵倦鸟入林的声音。
天色暗了下来,蓝晓明的心就沉了下去,他站在悬崖上,竭斯底里大呼:陈曼雅——你在哪里——
喊声在山谷回荡,回答他的只有扑棱棱的惊鸟乱飞。
望着悬崖峭壁,蓝晓明喊破了嗓子。他也想跳下去,他也知道这样双双坠崖很壮烈,很有男子汉气概。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还爱着陈曼雅,他要亲手为陈曼雅送行,并为她葬在自己的祖坟里,这算是给她的名分,然后再安顿好两家的亲戚,这样无牵无挂后,了却自己的一生。
天黑了,蓝晓明要找到陈曼雅坠落在什么位置,他摸索着长满树木的山林。他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隙,世界变得很窄,然后就模糊不清了。耳朵突然失去听觉,世界很安静,渐渐飘远了,消失了……
世界里一片漆黑,恍惚中的蓝晓明又看到了陈曼雅,陈曼雅正在被一条毒蛇追赶,他想去帮她,可是浑身动弹不得,他想大喊救命,可是尽管使尽全力,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急的满头大汗——
他在梦里比现实中,更加的难受,因为梦里的他已经动弹不得。
山下有火把,手电筒的亮光盘山而上,弯弯曲曲的像条蜿蜒的火蛇。这些是蓝村长带领大家来寻找蓝晓明的。因为此刻的蓝晓明对他是有关系的人物了,这条公路到镇上,还差一半的经费就靠蓝晓明去上门女婿这个环节。
所以,蓝晓明的决定成了村民的焦点,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大伙大喊着蓝晓明的名字,猎户带着猎狗在路上开路,终于在岔路上的一棵松树下,找到了体力不支昏过去的蓝晓明。
老猎户是个百事通,他年轻时曾经独身打死一只两百多斤的野猪,还把六条野猪崽子抱回了家,他曾经在山里独立生活了半年,懂得一些草药。当他看见晕倒的蓝晓明时,立刻抓来些草药捣烂贴在蓝晓明太阳穴上,然后取下腰里的酒葫芦,给他灌上一口药酒,再揉揉蓝晓明的手心。
在大家的呼喊声中,蓝晓明醒了。
他睁开眼睛,便望见了天上的星点。他伸手去摸,他以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为何星星那么亲近,似乎触手可及。“这是升天了么?”
可是旁边的声音告诉他,还活着。
人活着就是最好的,比什么都好。
蓝晓明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陈曼雅呢?”
有人凑过手电筒,问:“晓明古,你昏倒在这里,知道么?”
“哦。”蓝晓明睁大眼睛,坐了起来,问:“这是什么地方?”
“仙人洞山谷呀。”有人告诉他。
蓝晓明左顾右盼,怎么刚才在昏迷的时候,发现陈曼雅就在身边呢,他问:“那陈曼雅呢?”
“不是跟你一起吗?”
“得问你自己呢?”
大伙劝他回去,蓝晓明发疯的野兽一般跳了起来,朝黑暗里奔去。
颇有经验的老猎人快速追过去,抓住蓝晓明劝他不能前进,里面是古洞,古洞里有毒蛇,有蝙蝠,有陷阱,有许多野兽出没。
上次,蓝晓明就是来这里抓蝙蝠的,那时还是中午时分,走了十多米便没法前进,因为里面的蝙蝠凶得要命。
他这才告诉大家,陈曼雅就是从上面的石壁上跳下去的。他一直以为陈曼雅是跳崖的,他说:“如果陈曼雅跌入洞里,恐怕还有一丝希望。”这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有种侥幸心理的。
老猎户告诉他,龙虎崖,高百尺,下面怪石突兀,就算是只蟑螂掉下去也必死无疑。
所以他劝蓝晓明别再枉费心机了,就算是跳崖的,晚上也无法找到人了。何况大伙对这个地方都很熟悉,这里有一条曲曲弯弯的小溪,小溪两岸全是怪石嶙峋的石壁,稍不留神就会浑身碎骨。当蓝晓明听到大家灰心失望时,他从心底凉到了脚底,脖子以上犹如雪上加霜结了冰。
对着黝黑的石崖,蓝晓明好像望见了一尊沉睡中的巨兽,他心理焦急地喊破了无数次,仍然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看到这举动,几个有家庭的村民都感动了,他们低着头,默默不语,生怕过去劝说会让蓝晓明越来越伤心。最后爬上来的牛七见状,喘着气说:“幸好还没有过门,要不然就难搞了,晓明老侄,等会若挖到一坛子银子的话,再娶个漂亮的女人不是难事——”
“别说了,死老牛七!”有人止住了他的话。
“闭嘴,死牛七!”一旁的老猎户发火了。
火光映照下,大家一片沉默,只有晚风在吹,树叶沙沙作响,树枝摩擦的声音好像是鬼磨牙,昆虫鸣叫的声音被风吹得远远的。
一声犬吠,从古洞里传出,令得老猎户眼前一亮!
“有情况!”有人说,数十把手电筒朝洞口方向集中,漆黑幽深的洞口外树影摇曳,显得异常的诡异。
拔出腰里的短刀,老猎户神色凝重地凝视着古洞,眉头紧锁的他吹了下口哨,猎狗便狂吠起来。
“老二哥,什么情况?”有人问,几十个汉子累得满身是汗,这刻有提起了精神。他们可不是想到陈曼雅,而是想到里面有什么野牛野猪之类的,杀掉好卖钱。
“果然有怪物,走!”老猎户挥手,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前进了,边走边说:“古洞里有猎物,或许是野猪!”
“不可能吧,野猪无法上去,石壁太高。”有人当场驳倒他的假设,大伙爬得又累又饿,埋怨的声音开始出现:“别去了,多半是山老鼠,抓住了也卖不了钱,还是回去吧。”
“可能是乌梢蛇呢?猎狗只有遇到大敌才会吠得这样凶的。”老猎户不肯回去,他心疼那条猎狗,要是猎狗遇害,他就真的成了名符其实的孤老头啦。
“会不会有古董?”屠夫胖老三说,他早年就听过蓝寨村的传说,有古代留下来的金银财宝之事。
“胖老三,你哪门子心思,就想着发财!”瘦猴样的牛七坐在石头上喘气,道:“我先说明,今天你们要是发现了金银财宝,可不许少我那份,我可等着那钱去娶个老婆来摆酒呢。”
“去去去,你就想着老婆。”大伙纷纷指责牛七发花痴。
然而,牛七却霍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摸摸鼻子神气地说:“牛皮不是吹的,风车不是推的,想当年我牛七也是个风流人物,女人嘛,啧啧啧……”他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色。
一听到说女人如何如何,蓝晓明的脸上滑过两行凉凉的液体,他竟然落泪了。
牛七劝蓝晓明要想得开,女人嘛,可以换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蓝晓明没有心思驳倒他,因为他知道,牛七这一辈子是打光棍打定了的,他已经四十挂零,就知道打下王寡妇的主意,遗憾的是连少女的手都么有摸过。
整个蓝寨村,都受蓝村长的影响,对陈曼雅是很排斥的,当大家看到蓝晓明还在,陈曼雅不见了时,无比幸灾乐祸的。
现在几个人壮着胆子,举着火把走入古洞。
突然,里面传来呼呼的声响。
大家立刻竖起了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老猎户举起了手里的短刀,几十年的打猎经验让他发现不对劲,但是对于这个古洞,他还是十分忌惮的,此刻他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果然,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就箭一般地蹿了出来。
黑乎乎东西撞到了老猎户的脚上,倒头栽了,吱吱叫了两声,便不动了。
敏捷的老猎户猛然一跳,举起手电筒一照,竟然是条血淋淋的狗。他心里一急,豆大的泪就啪嗒滚了下来,他声音都变了,弯下腰抱起那条浑身是伤痕的猎狗,悲伤地念着:“大黑,大黑——”这条猎狗是他相依为命的伴儿,不论是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他都会带着大黑去狩猎,几回他遇到野兽攻击,都是大黑护住他的命,在他心里,大黑好像是他的亲人般。
看到老猎户老泪纵横,几条汉子心里都很难受,大家猛然举起手里的火爆和木棍,怒吼一声:“兄弟们,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慢着!”老猎户哽咽着,他说出了一个故事——
他刚刚结婚时,他的老婆就是追一只黄猄到这个古洞里后,突然精神错乱,疯疯癫癫,后来再次进洞就死了,所以他一直不敢进里面,就是怕里面有什么机关要害的,他年少时听祖辈说古洞里有古董黄金,那是古代人将黄金埋藏在洞里,而设计了机关的……
大家听了又惊又喜,同时又害怕那要命的机关,想到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为什么要为那些古董而送命呢。
大家等着老猎户表态。
沮丧的老猎户一言不发,抱着他的大黑猎狗,摇摇晃晃走出了山洞,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中了邪。
春夜里,山风吹来,吹来泥土的芬芳,百虫鸣叫。
蓝晓明见老猎户悲伤的样子,他心在滴血,他忽然明白了生离死别的难受!深深呼吸了一下,他忽然有了力气,支起身子大喊:“各位子叔兄弟,今天是我连累了大家,我赔你们。”他一把拍打在胸膛上,叭的一声响,令得大伙热血沸腾。
他夺过一把火把,一根粗实的枣木棍,毅然冲入石洞里去。
牛七听到有赔,突然想去讹他一顿,他知道蓝晓明卖了个惠多多,袋子里有粮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便尖着嗓子用太监音叫道:“兄弟们,蓝晓明是条汉子,说到做到的,我们进去瞧瞧里面的究竟!”
胖屠夫早就想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古董黄金了,他也耸动着肥猪一样的肩膀,费力地蹒跚着身子跟随了进去。大伙看这样子,不禁掩嘴而笑,说他去找古董,去找寡妇还差不多。
回过头,蓝晓明叫住了他,说:“三叔,你有家庭了,还是不用来了,我一个人去够了。”
胖屠夫很想去,可是听到洞里面吹出来的冷风嗖嗖,猎猎飘动的火焰,呼呼的像是令他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他退缩了。
蓝晓明只带着牛七进去。
因为他知道,盗墓入古洞就是需要他这样的人。以前小时候,听过一个路过的算命先生说过,盗墓入洞,是门很玄的江湖路子,一般干这有损阴德活的人会没有后代,因而选择牛七是最好不过的了。再说,古洞之谜从未破解,里面若有什么怪兽伤人,也不会连累家里的人,牛七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牛七不是当年的牛七,当年他最喜欢台湾的费翔,穿着一条直筒裤,尖头皮鞋是招牌,唱歌的时候又是抖脚又是扭屁股,嘴里唱的永远是那一句“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在蓝寨村算是一流人物。可是他却因为追赶一个少女而失足摔下山坡,被竹头戳破了鸟蛋,落个假太监的后遗症。
人们常常笑他是不是太监,牛七却说他的单枪比大多数人幸运,最起码不会半夜憋得难受靠手解决。而他的名字渐渐地从牛七叔叔成了牛七哥,哎!无钱辈分跌价呀,这就是蓝寨村的悲哀之一。
可是,蓝晓明却不是讨厌他,只因为他有个性,因为他的确很可怜。
牛七是个喜欢模仿的人,每次都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听见刘德华的歌好听就模仿刘德华,见到谢霆锋出名就学他扮酷,近来发现《流星花园》好看,又开始蓄长发扮酷要跟朱孝天比帅,今天听到凤凰传奇的高音犀利又去吊嗓子,说要跟她学高音,这么一整他却成了四不像,最后连农田荒废了,果树越来越少了,房子摇摇欲坠,目前四十挂零了,还是光棍一条,问他有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他竟然说梦里搂着香港玉女掌门人睡觉,好像是现代版的阿Q——
石洞里不断有蝙蝠飞出来,蓝晓明好像吃了雄心豹子胆,只想着这里有什么机关。他左右舞动着火把,将蝙蝠驱赶走。后面的牛七被蝙蝠欺负的哎呦哎呦叫着:“老侄,等等我——”
石洞弯弯曲曲,地上许多腐烂的树叶和小石头,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蝙蝠粪,那股霉腐味熏得人要吐。
细心的蓝晓明仔细看看地上有没有进去的足迹,发现只有一行凌乱的出来方向的足迹,毫无疑问那是猎狗的奔跑的足迹。前面是甬道岔口,蓝晓明停了下来,问:“牛七哥,我们到这里停了吧,前面越走越小,地上也潮湿,你就这里等我吧。”
牛七心里有些怕鬼,却有不好意思说,便拍拍胸膛说:“老弟,你把老哥当什么人,既然是兄弟,有衣同穿,有饭同食的!”
听他那么仗义,蓝晓明又问:“前面两条路,走哪一条呢?”
牛七心里没底,望着神色凝重的蓝晓明,突然开腔唱了起来:“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莫非呀头——”他的手一指,道:“往前走,往下走。”他嘴上这么说,却不敢踏步前行,非要等蓝晓明带路,才拎着一个悬乎乎的心前进,此刻他的背脊上冷汗直流。
突然,蓝晓明蹲下一看,大叫一声:“慢!”
石洞里传出昏沉的回荡声音,惊动了头顶掠飞过一群尖牙利齿的蝙蝠,叫着吱吱吱吱,听得人心里发毛。
后面的牛七飞也似的往外面撤去,听到蓝晓明没有动静,待蝙蝠飞出去后又折回来。
只见蓝晓明蹲在地上仔细瞧瞧这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脚印上有个大鸟嘴巴图形,他皱起眉头,思忖着:怎么如此熟悉?那分明是安踏板鞋的足迹?
他想起了以前陈曼雅说的一句话,她最喜欢穿安踏板鞋的。突然,他大胆做了个假设,陈曼雅就从这里跑进去了,或许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从前的推理电影上他看过大概相似的情节,里面有奇怪的东西吸引了陈曼雅,可是当她来到岔道口时,却出了意外,所以步子凌乱,再结合老猎户说的,他老婆曾经走入洞里后变得疯疯癫癫,洞里一定有神机……
石洞里的风在吹,阴森森的,上面滴下来的水滴,冷冰冰的,打在两人的脖子上,钻入衣领内。
突然。
“叭!”的一声。
一只手拍了过去,蓝晓明心里猛然抽了下,回头一看,却是牛七哥正在龇牙咧嘴笑着,问:“老侄有没有带烟?最好抽七匹狼。”
被他拍了一下肩膀,倒真的把蓝晓明提醒了,便大声叫道:“陈曼雅,陈曼雅——”他对着石洞里大叫起来,叫声引发了一场蝙蝠运动,成千上万的又肥又大的蝙蝠从洞里飞出来,犹如乌云般涌了出来,吓得牛七蹲在地上捂着头大喊救命。
蓝晓明见他那副怕死的样子,想起了电影里贪生怕死的汉奸,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可是他没有踢去,因为前面有了动静,他侧耳倾听。
叮叮,嚓……叮叮,嚓……
好像一个负伤的人在步履蹒跚,踉踉跄跄朝前走来般。
一会儿,那声音突然停了。
蓝晓明想起来了,那动物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手上的火把。他劝牛七唱歌,唱得越难听越好。
牛七不解,问:“为什么?”
“老哥,你想想,如果是活人的话,怎么能憋在里面,听你唱的歌曲呢?”
“我唱的歌怎么了?牛七哥唱的很烂吗?想当年还是——”牛七个说到唱歌,精神倍增。
“得了,得了!”蓝晓明给他打断了,说:“我想如果是送葬的话,你的歌还是挺有用的。”
牛七听了,突然发火了,一脚踢了过去,可是他的力道不足,踢到了蓝晓明手上的火把,飞了一仗远。
火光一映,两只绿色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芒,好像是传说中的鬼!
“鬼!”牛七喉结一动,好像被人捏住了般,他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脚一软,一屁股坐下去。
随手一抓,蓝晓明把他扶了起来,靠在石洞壁上,安慰他说:“老哥,别怕,世界上没有鬼的。”
他接过手电筒,拿起枣木棍,飞一般冲了过去,大叫一声:“什么东西?”
那动物不说话,退了一步,叮叮的声音听得很真切,那是铁链的声音。
蓝晓明曾经看过台湾的武侠小说,里面有写囚犯逃脱后戴着枷锁躲在石洞里,终年不见阳光而变成了野人,野人身怀绝技,野人会吃掉活生生的动物……
“不管了!”蓝晓明想起了老猎户的猎狗被吃了,突然冒出了一肚子火,他舞起枣木棍对着那对幽灵般的绿色眼珠子就猛砸。
听得呼呼一声,那绿色眼珠子动物突然掉头闪了。
“嗬!”蓝晓明大喝一声,他看清楚了,不是野人,不是鬼怪。而是一只庞大的动物!
他再回来看牛七,他脸色煞白,一只手抚着胸口在念阿弥托福保佑。
蓝晓明看出来了,他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一对绿色眼珠子就吓得半死,蓝晓明想把他留在这里,可是此处离洞口也有段距离,如果一个人行动,容易受到蝙蝠的攻击。于是,他拍拍牛七的肩膀,说:“老哥,出去了我请你吃顿好的。”
这话想是给牛七打了支兴奋剂,他猛然跳了起来,说:“里面有怪物,就一定有古怪。”
两人拾起火把继续前进,石洞又深又黑。蓝晓明建议两人开始唱歌,一个人唱着飞翔的歌,一个人唱着离别,蓝晓明心里念着陈曼雅,离别这首歌唱得十分凄惨,唱得他心都碎了。
这时,前面的蓝晓明听到了细微的响声,他就像发现了猎物的豹子,猛地冲了过去,舞起枣木棍猛捣一顿。
他嘴里大喊:“老哥,帮我照火!”
牛七闻声,用手电筒照了过去,豁然发现是一只庞然大物,一条野牛。
黑乎乎的野牛被袭击发飙了,野牛朝他攻来,蓝晓明慌乱中抓住了两只弯弯的犄角。
蓝晓明想起了乡村流传的一句话:打老虎靠胆,打野猪靠板,打野牛靠闪。就是按照村里的说法是打老虎靠的是胆量,而打野猪靠的力量和棺材板,所谓的棺材板就是指的随时准备好带棺材板,因为野猪跟野牛都是不要命的家伙。他想到野猪野牛都很野蛮,所以他想到要闪身……
牛七见蓝晓明抓住了牛角,犹如世界杯足球队的解说员般大喊起来:“老侄,往上跳,骑上去——”一会儿他就叫的热血沸腾,口水横飞。
洞里又黑又宅,空气也不好,蓝晓明双手握着这对锋利的犄角,任凭野牛使劲甩头,使劲顶着他朝石壁撞来。
急中生智吧,蓝晓明想起了以前体育课上的前空翻,一屈腿就翻上了野牛的背上,抡起坚硬的枣木棍狠狠地捣野牛的眼睛。
野牛发了疯,又是跳又是撞,野牛受了伤,它的后脚上还有只大铁夹,那是猎人埋在山里夹野猪用的,野牛踏上去后,连同固定铁夹的铁链都给扯断了,一直戴在脚上。
石洞里,叮叮嚓的声响不绝于耳,铁链甩在石壁上,火星四射。
牛七眼看不妙,找个凹槽处躲了起来。
蓝晓明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当然无法杀死野牛,只是把野牛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跑了。他被甩着地上,抹着额头的汗,然后找到了那把摔破了的手电筒。
“哎呦,老侄,我还不知道你有那么灵活呢。”牛七探出头,举着火把,四下瞅瞅,见不到可疑物事才走出来。
“别躲了,老哥,我们进去看看。”蓝晓明自己先走了。他寻觅着那脚印前进,里面非常潮湿,而且味道相当难闻。
火把快要烧完了,牛七又在后面唱起了送葬般的歌曲来,蓝晓明却止住了他,说:“老哥,拜托了,我还没有死,不用哀歌。”
“为什么刚刚要我唱歌,现在不要我唱了呢?”牛七不服气,好像他的歌声非要得到认可般。
蓝晓明嘘了一声:好,你的歌很牛逼,是牛身上的牛麻痹。(在蓝寨村牛麻痹就是指虱子)
听到这话,牛七停下来,嘟着嘴吹口哨,不料被蓝晓明拾起一块干牛粪扔了过去,恰好堵住了他的嘴巴。
蓝晓明这时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吱吱——
这正是他期待的声音,这个时候,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声音,他都不会错过,因为他深信陈曼雅就这里,而这个吱吱的声音就是陈曼雅所发出的,他恨不得点一把火将石洞里烤暖和,将石洞照亮。
他大胆地朝那个地方走去,就算是知道那是陷阱也会跳下去,因为他此刻满心满脑的就是陈曼雅。
而牛七却不同,他还惦记着蓝晓明请客和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藏呢,他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活生生的一个贼样。
突然,一个宽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左右都是一条小道,恰好能容下一个人过,谁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是这般构造,好像是人工建筑的一般。而上方则有石乳石林,看上去有苍苔,年数很久了。
蓝晓明这次证实了传说的存在,这个古洞或许就是老百姓说的《九驴十八担》宝藏洞吧?
然而他对宝藏不感冒,只想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陈曼雅就有可能在那个地方。
左手边的岔道里有动静,他快步冲去。
不料里面一只毛茸茸的手就扇了过来,蓝晓明吃了个耳光,撞到石壁上,眼冒金星。
这次,牛七不再喝彩,因为他往右手边岔道张望,发现里面有嗡嗡响声,好像有出口的风吹来。洞里如此复杂,他活了四十年也没有听说过的,所以他更渴望这里有大量的黄金珠宝,然后可以分到一半呢。
揉揉发麻的腮部,蓝晓明又拾起手电筒,操起枣木棍疾冲进去,对着黑暗中一阵猛捣。
黑暗中,听到吱吱声远去了,他用手电筒一照,发现了躺在地上人。
一个女人,这就是陈曼雅!
他激动地跳了起来,惊呼道:“陈曼雅,陈曼雅——”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陈曼雅,而让他兴奋的是,他的猜测是对的,陈曼雅果然没有死。
可是,地上的陈曼雅已经昏迷,没有听到。她平躺在石板上,脸色白的像是纸人,头上受伤流着血,鲜血淌过胳膊流下去,染红了蓝色的衣裳。
丢掉手电筒,蓝晓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抱起陈曼雅要朝外面冲。
黑暗中,一只毛茸茸的手又来了,它抓住蓝晓明的衣服不放。
蓝晓明回过头,看清楚这是只老猴子,老猴子很老了,满脸皱纹挤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它嘴巴张的老大,门牙崩了几颗,浑身的长毛发灰白一片,看上去样子如垂死老者很是吓人。蓝晓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老的猴子,以前只是听说过山上有猴子,现在他真的见证了蓝寨村的许多传说都是真实的。
在他记忆里,猴子是很凶很激动的动物,怎么这只老猴子看上去如此和善呢?
他身上的衣服被抓破了,他只想带走陈曼雅。
老猴子很有灵性,举起前臂向右方向舞动吱吱叫着,蓝晓明似乎懂了,因为老猴子指的方向是里面。
里面有风出来,给了蓝晓明一个正确的指引。
他曾经看过电影上的情景,有风必然有出口,他快步跑去。可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了洞里的牛七,对!女朋友固然重要,曾经一同进石洞的兄弟也不能忘,他回头大喊牛七哥,牛七哥,快点走!
话说牛七就在刚刚蓝晓明与他分道时,好奇的他踏进一步,就发现了个惊天秘密——
只见黑暗中划过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那分明是他连做梦都渴望的黄金般的颜色。他曾经听过老前辈说过,蓝寨村有黄金宝藏,而埋有黄金宝藏的地方必然有一种叫做“银鬼子”的东西出现,他认为这样闪过一道金黄色光芒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银鬼子。
——相传,银鬼子就好像是黄金家族的孩子,孩子会在大人不注意时偷偷溜出去玩耍。倘若你抓住了银鬼子,那么,黄金家族里的成员自然会现身,但是活人不可以徒手去捡拾,一定要用衣服或者是丝绸类的软物事去包裹,原因是不能见光,一旦见光,马上就变成一堆瓦砾。
于是,他脱下上衣,屏着气,蹑手蹑脚追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个垂直下去的地洞。
可是当他到了洞门口时,里面却却许许多多的利箭射了出来。开始,没有读过书的他以为是鬼在作怪,直到一把锈蚀的利箭刺到了他的脚踝,痛的他满地打滚方才明白中了所谓的暗器!
有了暗器,他就更加相信里面必然是宝藏之地。于是他又强忍疼痛,想下去看个究竟。
这会儿,蓝晓明在不远处的拐角处喊他的声音,如飘浮的鹅毛般传了过来。这时,他动了脑筋,心想,如果让很多人知道这里有宝藏,肯定会吓跑银鬼子的,于是他决定先保密,等脚伤好了再来,到时候带齐家伙还怕不发财都怪命了。
漆黑的洞里,牛七大叫救命救命,里面有毒蛇。
听到救命,搂着陈曼雅的蓝晓明马上又折回去,用手电筒找到了一瘸一瘸的牛七。
这时候,火把燃尽了最后一把火,灭了。手电筒也因电量不足而暗了下去——
牛七害怕蓝晓明滞留而大喊:“快走,快走,里面有鬼!”
黑暗中的蓝晓明真搞不明白,他受伤了还吵着要快点走,但是这时陈曼雅动了一下,她嘴里喊出了一丝微弱的呃——
陈曼雅的手垂了下去,情急之下的蓝晓明被她的手碰到了口袋上的手机,他知道了用手机照明。
于是,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咬在嘴上探照着前行。
没多久,果然见到了一个出口,浓密的草丛里钻出来,看见了灰暗的天幕上零星散落,高处流下的溪水,哗啦啦响着,下面是个大水潭。
他们终于出来了,可是情况不乐观,蓝晓明发现这里是个完全陌生地方,除了听得见水响,闻得到草木的腥味,水雾的清香,所看到的就是灰白不明的天空,天空就像是一定硕大厚实的锅盖,罩在他们头上。
伏在蓝晓明背上的陈曼雅还是昏迷不醒,她的呼吸很弱,只有出的气,令蓝晓明相当紧张,他大喊着有没有出路,可是手机内置手电筒像是旷野中的萤火虫那样的微乎其微。
牛七平时对农家活相当陌生,对于盗墓类的勾当倒是学过一些,他一生中最渴望的就是天上掉下馅饼,砸在他头上,这是他自认为与阿Q不同之处。他看这里的山形,分明是在一个两面高山的峡谷中,而这个地方正对着远处漆黑山顶的雪峰山顶,在他们记忆中,这里就是所谓的龙形山脉中的嘴巴部位。
这时候,起风了,吹散了浮云,月亮渐渐露出半个脸。
牛七眼睛很利,发现了月亮照下来,水潭里的光线就反射上去,山顶出果然出现着一个白斑。牛七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就是县里的首富朱家的祖坟!他大叫一声:“你看,那坟墓有情况!”
“什么也不管了,我们要想办法下山去!”蓝晓明背着陈曼雅觅路下去。
“老侄,别乱来,这里不是简单的地方,没有这么容易下去的。”牛七看到那山顶的坟,动了歪念,可是古洞里出现的金黄色的光,又令得他相当的振奋,他不顾得疼痛,想弄些宝藏才是正题。
水潭下面是浓密的灌木,杂木从里是巨大的石头,想下去是不可能的,真所谓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月亮从乌云里钻出来,蓝晓明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水潭上的光线反射到山顶上的空白位置上,非常的清晰,犹如一面雪白的影子般晃眼。他大喊起来,可是水流声太大,将他的声音淹没。
牛七说别白费心机了,然后用方言给他讲了个玄虚的故事——
相传,蓝寨村就有四座高山围住,而西北方向的龙脉山是做神奇的山,因为以前有算命先生看过这个山形风水,说这里可以出大官,纷纷将自家的祖先的坟地修建到这里,可是因为选址问题上出现了很多差异,有选眼睛的,有选择山腰的,唯独没有选中嘴巴位置的,因为嘴巴位置落窝,无法下去。有位姓朱的财主高价买通一个算命先生,相中了这个地方的“龙眼”穴位,千方百计地将祖父的尸骨葬在山顶上,那个位置恰好就是月亮出来时,映照在水潭里倒映的地方,算命先生再三叮嘱那个地方要随便葬,不可风光大葬,后来果然那个富翁家一代当了大官。
可是那个地主的孙子当官回来发现祖先的坟地如此草率,很是丢人,决定耗资千两白银风光大葬,将祖先的遗嘱给忘记了,他当时聘请的风水先生也看出来了那个地方是风水宝地,可是因为他对风水先生刻薄,刁难过风水先生。当时挖坟是个大工程,因为地质关系,每次到晚上大家回村后,次日上去就会神奇地变成原样。
怀恨在心的风水先生便给他出个坏主意,挖坟的时候要洒上白石灰,果然次日就不会再变回原样,几十个壮丁挖了六天后,才将那坛子世故挖出来,竟然成了金黄色!因为围着尸骨的是三条金黄色的蛇。后来方才明白,那不是蛇,就是地龙的神物,因为地龙见光沾了石灰,过了几天就死了。
朱家坟地修的十分漂亮,可是官职终究没有续传下去,后来渐渐就没落了,这个“龙眼”墓地的传说渐渐遗忘,只有整天想发财的牛七才记得这个玩意儿,他还异想天开掘开那豪华的墓地来看看有没有黄金白银类的陪葬品。
说到这里,蓝晓明想起了一样事,他问:“古时候的那些人是如何上去的,又是如何下来的?”他竟然联系起了川黔地区的悬棺来。
牛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穷人是走路上去的,财主是坐轿子上去的。”
蓝晓明讥笑他:“这不是废话吗?”
这时候,他想起了城市里面旅游区的缆车,不就是跨在两山间,靠一条铁索吊过去的嘛?
就着淡淡的月光,他在悬崖削壁的边沿上发现有很多的青藤植物,从下面爬上来,有些缠绕着树木,有些紧贴着石壁,长满了青苔植批。
蓝晓明拾起地上的一石块,朝黑暗的下面丢下去,听到沉闷的啪的回响后,料定下面是泥土,因为回音很沉,而且不会太高。
所以,他决定扯下一段青藤,将陈曼雅与自己捆住,好像是农妇背娃娃般扎牢,然后顺着石壁滑下。
胆子较小的牛七大喊,下到地上喊我。
蓝晓明说:“如果老哥不走,等着给老猴子陪葬吧!”
牛七听了陪葬,飞也似的拐着腿滑下石壁。
到了一片空地,蓝晓明与牛七大喊救命,然后将小石头朝下面山脊上有火光的地方扔去。
老猎户他们听到有声音,便教他们如何走,大伙从下面走上来迎接,费尽周折才把三人扶到了村里找赤脚医生。
老医生仔细给陈曼雅治疗,用了千方百计,终于让她起死回生,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住了。
苏醒后的陈曼雅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蓝晓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她好像回到了刚刚认识蓝晓明的时候,那样的天真,纯洁。
她话不多,可是她却很真实,很用心地过每一天每一秒,换句话来说,即洗衣服做饭也会脸带笑容了,满怀感激的她,看来是懂得生命的真谛了。
她想写诗,绞尽脑汁终于写出了一首:
前世今生的轮回
好比魔术师手里的风铃
几多山水阻隔
几多天地分离
依旧可见一颗星星
在发热发亮
感谢幸运之神
让复活的生命在春天里萌芽
二十多年的追寻
比起永恒的日月
不是我要的答案
……
笑了笑,蓝晓明把她写的诗收了起来,他说别学习写诗,劳民伤财的事,他早就不玩了,要把自己的生命用于事业上去,要将这些事业流传百世。
陈曼雅温情脉脉笑他说:“总算是认清了世事呐。”
蓝晓明对她的不死之谜很是奇怪,问了几次后,陈曼雅才告诉他:那天晚上一不小心从石崖上摔下去后,她吓晕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黑乎乎的洞里,她怀疑自己是到了地狱,可是她浑身疼痛,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摸到了手机,发现自己衣服破烂,身上流了许多血,再照亮周围,是个陌生的大石洞,是洞外是一棵大树,她料想就是那棵大树挽救了她的命。她想找出路,事实上根本没有可能,她很绝望,很害怕,然后突然遇到了一只大猴子,她就扶着可怕的大猴子一路走去……
一听就明白了,蓝晓明到老猎户家里,买了斑鸠,鹧鸪,竹鸡等野鸟,还有竹鼠,野猪等野兽给陈曼雅补身子,他老爸天天晚上去稻田里抓田鸡炖汤,陈曼雅的身子恢复的很快。
历经这场风波,蓝晓明对父母表明立场,非陈曼雅不娶。且说二老对陈曼雅的态度向来是反对的,因为那些传闻,如荆棘般抽打着她们的背脊,可是看着村里大龄青年越来越多,急着续传香火的思想仍然占了上风,看蓝晓明如此坚决的立场,关门念着孩子大了,脚跟硬了,随他吧。
第二天,她们发现这女孩子的确不错,渐渐就接纳了她。
自从蓝紫琼家里出现那荒唐对于一幕后,指望镇政府拨款的事情就没有了下文,眼看公路铺水泥工程项目就要变成烂尾,蓝晓明于心不忍,望着村民议论纷纷,公路上的拖拉机驶过后的尘土飞扬情景,最要紧的是陈曼雅的肚子渐渐隆起,他心焦如焚。
细心的陈曼雅看到了这一切,心疼蓝晓明吃饭不甜,睡觉不香,劝他别太心急。
蓝晓明的老爸因为每年都要付出很多红包钱,在蓝寨村里,不论是红白喜事,都要摆酒,若是摆酒必然要送礼,刚开始时是每个红包二十元,一年后,最少也要六十元了,全村的事情还真不少,蓝晓明的老爸细细算了一笔帐,光是出去喝酒的红包,每年都要六千多元,他认为自己家里这样的处境,是有些亏了,他在暗中提示蓝晓明先摆酒再说,反正陈曼雅也有了身孕,若是中断他们的感情乃是一种罪过。
比较孝顺的蓝晓明建议摆酒席,先结婚再说,陈曼雅则劝他别着急,因为修路这等事情没有完成,突然就摆酒结婚,免不得有人会怀疑摆酒的钱,就是大伙去集资,去募捐得来的款子呢。
想想有道理,蓝晓明便更加的渴望那条水泥路修好,然后设法把消息放出去,好让人来参观,他知道这样偏僻的地方,即使三无手续,也照样行得通。
听到陈曼雅摔下悬崖的事情,惠多多的几个人可谓是真着急,周明与何海平匆匆赶来,提来了许多礼物,这些都是何海平的主意,因为他曾听讲过,蓝寨村村长的女儿可算是一枝花,虽然农村少女不如城里的风姿绰约,却清纯的外貌犹如山花一般的思想早已植入他心。
其实,跟他们同行的还有伍龙,胡三万,胡小蝶,她们其实也很想这条水泥路快些完工。这样好方便进蓝寨村去盗墓撅坟之事。
胡三万还在吃饭时,聊起了新佳乐超市的老板金荣昌,也谈起了金巧玲,大家都为她与伍龙无疾而终惋惜。
蓝晓明说到修路之事遇到了瓶颈,胡三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金荣昌,他说如果能把金荣昌找出来,骗到这里,一定能修路不求人,伍龙一拍大腿叫道:“太好,太犀利了,要奖赏你一番才行。”看他喜形于色的样子,胡晓蝶在桌子底下跺了他一下,他才收敛不少。
胡晓蝶知道大家再次聚会,一定有好多话要聊,他把家里的果品,点心,炒货都端出来,大家对陈曼雅跌下去的那个古洞十分关心。
陈曼雅就把这些经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可是伍龙与胡晓蝶几个人听起来,倒是很认真,她们对蓝寨村的传说更加相信了,决定住下来帮助蓝晓明修路。
最先发生的事情是伍龙在村里的小卖部里打牌时,遇到了牛七,因为牛七因为脚受伤后整天就窝在小店里,因为囊中羞涩只好看着那些穿着拖鞋套上山寨版耐克白袜子的人们打牌,因为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牌局里的紧张与刺激,只有那种亮牌时的兴奋的一刹,方能让他暂时忘却脚上的疼痛。
打牌往往是这样,带的钱少有怕输的人,往往输得最多,而裤袋里弹药充实的人往往都是赢家。伍龙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来这里并不是打牌,完全是为了套近乎,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打探蓝寨村的宝藏之事的。当他发现旁边这个牛七,总是伸手抽他的香烟时,不免的有些不悦,可是为了计划他几次将嘴唇口的话再次咽了下去。
伍龙请牛七打牌,他去外面转悠转悠,发现村里的人都很早回家了。等他回到牌桌上时,牛七果然手气不赖,赢了不少,正在得意地等着奖赏呢。
伍龙了解到了牛七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便想找他商量打听古洞之事。就在这个时候,世代经商的胡三万也找到了胖屠夫说古洞之谜。可是他却以为老百姓都是一样贪财愚昧,谁知道得到的胖屠夫的奚落。当胡三万悻悻而回时,牛七与伍龙已经达成了交易,牛七带路,可以得到了其中的一层。
可是,当晚这个计划发生了变化,胡晓蝶做参谋时发现了牛七不可靠,她认为太容易收买的人,不忠心,只能做做挡箭牌而已。于是她们决定秘密动手……
蓝寨村地形复杂,远远不如高桥镇上那么容易动手,当伍龙与胡三万爬上龙虎崖时,几次迷路,又遇上了野猪,侥幸的是他们懂得望而却步,退了回来。
牛七的伤势很快就好了起来,他记得上次在古洞里见到的奇特的光芒,一直记在心里,因为脚伤耽搁,现在他刚刚取下纱布就捏上手电筒,带齐了绳索,铁锹,铁杵,活鸡,破衣服,想上山去,可是刚刚到了山脚就遇上了屠夫胖老三。
胖老三刚刚卖完今天的猪肉,按照他以前的习惯,通常会把最后一块肉往最高一个房子去推销,那个房子是黄四风寡妇的。平时,黄四风若手头宽裕就会将那卖剩的一块肉买下,若是手头不便就欠账。
一次,胖老三来到她家天色一晚,碰巧就遇上了她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穿得很少,农村的妇女不像城市那么时髦,没有睡衣就套件短袖褂子,里面连罩子都没有。胖老三见到那个黄四风那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在的轮廓顿生杂念,便故意笑着说推销猪肉,一下不小心就扑了上去——
本来黄四风就要开骂他怎么如此鲁莽,谁知道胖老三是有意的把嘴巴就凑到了她的厚嘴唇上,让她想说也无法说出来,任由她在下面手舞足蹈发飙。
黄四风很火,无奈胖老三一脸坏笑说不好意思,摔倒你身上了。接着他把一本油乎乎的账本搬出来时,知趣的黄四风明白了,如果是来收债的话,恐怕连家里一窝小鸡都要卖掉呢。
胖老三一步一步走前去,问:“四风妹,我今天恰好到你这里看看有没有收账的。”
黄四风心里一惊,收拾了下表情,笑了笑应和道:“呵呵,刚好这几天孩子读书用完了。”
胖老三当然不听这话,就神神秘秘地把黄四风喊到房间里,偷偷告诉她说如果想不还钱就要跟他发生关系,久旱未雨的黄四风先是故作矜持,可是人非草木,这样就被胖老三干上了,让垂涎已久的他捡了便宜。完事后,黄四风千叮万嘱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胖老三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惦量着下次又会什么时候合适。黄四风见他不说话,狠狠地朝下体茅草深处一抓,惊得胖老三好像被蛇咬了一口,冷不防跳了起来,抬起黄四风的大腿,又是一阵狂轰滥炸,黄四风毫无防备,被这个动作撩拨得山洪暴发……
以后每逢赶圩日回来,胖老三都会把卖剩的为数不多的猪肉往黄四风家里送,同时也会送去一天劳累而拥着她滚到床上去,那个小屋子里,总会在这时候发出吱嘎吱嘎发出有节律又难听的响声……
每当这声音响起,胖老三的账目就会一次一次减少。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半,现在胖老三是轻车熟路了,他哼着调儿,跟着那条相当熟悉路途的黄狗往山下回去。因为牛七穿着相当夸张,那条黄狗早发现了藏在树木背后的他,因为心虚他被胖老三揪出来,一问竟然是上山去挖穿山甲。这个理由也他随机应变来敷衍对方的。可是眼利的胖老三一下就识破了牛七的谎言。
当牛七被问的理屈词穷时,只好道出了真相,胖老三便与他一起上山去看个究竟。无那那个古洞相当得奇怪,上次跑出了野牛,老猴子,这次又跑出一只老山羊和野猪,将胖老三两人吓得屁滚尿流。到半夜时分才摸到了那个垂直的甬道。无奈他们的运气有点背,什么光也米有发现。
凌晨时分,牛七将活鸡放下去,提上来时活鸡成了刺猬。看到那些都是生锈的利箭,让江湖经验丰富的胖老三也大吃一惊。他把鞋子丢下去,把破衣服丢下去,等那些暗箭都发完后,发现里面的确是个古墓。可是由于工程太大,那古墓都有巨石修建而成,胖老三看来,没有雷管炸药是无法打开了,于是两人又怅然回去。
山下分别时,牛七与胖老三约法三章,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事告诉第三个人。可是,牛七的生活不如胖老三宽裕,他是吃了上餐没有下餐的,他经受不住饿肚子的日子,第一次可以去蓝村长家里说是帮忙修路之事混饭吃,可是次数多了,蓝村长就不理会他。他又找借口去蓝晓明家里混饭吃,陈曼雅每次都能委婉地说牛七这样的恶心不好,需要改正并建议他种点粮食果树。可是牛七每次都是敷衍应答好,一转头就全忘记了。
这一天,他又碰上了刚刚从蓝村长家里回来的伍龙,伍龙给了他两根好烟,就把他的心里话给套了出来,然而,伍龙并没有说要跟他合作,反而请他吃的肥肥的,喝得醉醉的,大家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
牛七有吃有喝,还跟伍龙去镇上把马子,穿着一身潮流衣服,把头发染的黄黄的,说是香港谭咏麟校长的学生。
突然,伍龙她们几个人回去城里消失了,牛七又回到了从前,他决定非法购买炸药,单身上山去龙虎崖石洞里,将古墓炸开,可是他却没有回来……
意外的是,伍龙胡晓蝶她们又出现在高桥镇,说是对这里的旅游事业很关心,说是要帮助蓝晓明一臂之力。其实她们的目的,地球人都知道,上回倒卖了一些古董,现在尝了甜头,回来看看牛七完成的如何。
就在牛七没有回来的当夜,她们先捷足先登,在古墓里搜刮了一番,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金盆,盆里有十八个金黄色的罗汉,接着,她们悄悄制造了无人来的假象,到了村里就打听牛七的下落。
蓝寨村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有个陋习,农妇洗衣服时常常会夸大事实宣传小道消息,牛七的失踪,传的非常玄,后来竟然归纳为鬼带路,行阴差去了。
直到胖老三发现近来牛七失踪后,多疑的他又单身来到了古洞里,发现了牛七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样一折腾,他回来后大病了一场,一直以为是洞里有鬼!他再也不敢去黄四风家里推销猪肉,他再也不敢半夜出门打猪屠了,他夜夜都梦见牛七瞪着一双大眼,张开鲜血直流的嘴巴求饶胖老三给他完成挖黄金的梦想……
由于牛七米有亲戚朋友,谁也不记得他是否存在,当胖老三不说出去时,这也许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天天在公路上来来回回走动,想尽一切办法的蓝晓明发现很久没有了牛七的消息,他又看到了老虎崖山顶上的那个墓地,朱家大墓。他想如果把旅游区修建起来,这些大墓地的传说,古洞传说,便可以说是另一种广告,一定可以吸引许多的慕名而来的客人。
于是,他想建设旅游区的心便更加迫切了。陈曼雅不建议他去弄集资,她天真认为既然是胡三万胡晓蝶她们能来高桥镇,表示金荣昌父女也是有机会来的,不过是办法很少,唯一的办法是叫蓝晓明写书,用金荣昌的名字来写,或者用金巧玲的名字来写。就有机会让金巧玲看中,金巧玲准会联系作者,陈曼雅就设法将她給引过来,最后让金荣昌将吃掉的统统吐出来,不就有钱了吗?
蓝晓明笑着说,这主意比小说还虚构哦,简直是万分之一的几率。陈曼雅反驳他:我们的相知相识不也就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吗?
他的思绪太乱,心里盘算着哪里出了错?惠多多的变卖是亏了还是赢了。胡晓蝶她们的突然离去是为什么呢。修路为什么成了烂尾,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话柄。老爸老妈为什么会这样对待陈曼雅?如果写一本网络文章来,金巧玲就真的能出现吗?
他当然服不下这口气,他认为公路没有修好是因为少了个大股东,因此,他决定找个大股东来,不知不觉中,他也来到了龙虎崖的山脚下。
这会儿,寡妇黄四风正急急忙忙地走向村里,她提着个菜篮子,目的是怕路上的人闲话说她与胖老三有关系。她步子太快,在拐弯处差点摔跤,因为她看到了前面的那个胖乎乎的家伙屠夫胖老三。胖老三病的不轻,肥大的身子好像是纸人般的头重脚轻,他本来是想去黄四风家要债的,可是没有要到钱,反而遭到黄四风的指责,她说胖老三矛良心矛天理……
蓝晓明听到有人来,而且那么快速,他迅速闪入岔道上去,可这会儿他却看见了全部。
胖老三嘴说不过她,便设计说山上有鬼,他亲眼看到的。吓得黄四风脸色煞白,真想拿起扫把赶他走,可是胖老三咳出一口乌黑的血液,告诉黄寡妇说自己也亲眼见到上面有鬼的。黄四风认为不吉利,要下村去找神婆,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吵下来。
蓝晓明刚刚好就听到那一句——“胖老三,你别以为上了老娘的床就那么舒服,告诉你,你的老婆也要管的牢哦。我也去找牛七这样的人上你家去!”
“呸!老骚妇,大吉利是!牛七去你家还差不多。”胖老三越是越激动,他的确病了,又引发了强烈的咳嗽,咳出了一口鲜血。
“你说牛七去我家?我这就去找他,找他揍你!”黄四风看来是发火了,她扭动着大屁股一路奔去,胖老三看到她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那夜里牛七血肉横飞,再也没有那种欲望了。
胖老三见黄四风走远了,一边擦去嘴巴上的血迹,一边喃喃自语:“牛七,你千万不要吓我,不要来找我,我给你烧纸去……”他也不敢想象自己那副寒号鸟的摸样多么的狼狈。
望着胖老三微颤的背影,他似乎听出了什么,便一路追随过去。果然,等天黑后,胖老三准备好了鸡蛋,米饭,香烛,黄酒到人字路口上烧香燃烛焚纸,嘴里念念有词说:“牛七,你千万别来找我,我也是受坟墓害的人呐,你在地下可要保佑我好起来,我好请人去给你收魂安葬……”
蓝晓明突然从一棵芭蕉树后面闪出来,几乎要把胖老三吓死,一身冷汗的他立马跪地求饶:“牛七,我不敢了,不敢了……”
看他磕头如鸽子,蓝晓明连忙扶起他,要相信科学,不要迷恋迷信活动,牛七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了,可是出于人道,不能让牛七就这么死的……
可是,胖老三被刚才的举动吓得魂不护体,相信不死也半条命了,他连滚带爬狼狈回去了。蓝晓明摇摇头: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鬼’吓得不成样子了。可是,当蓝晓明再次到了胖老三家里时,遭到的是被他家赶出来。
这时候,村子里传闻多了,先是牛七出门去打工了,遇到了好人家当了上门女婿。有的说是他在外面干些坑蒙拐骗被公安抓了,反正村子里有他没有他都是一样的过。而胖老三的命运就不同了,大家说他卖了过多的死猪肉,坑害许多老百姓而损了阴德得到的报应,弄得心里有鬼的他想解释也不是……
蓝晓明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答应过牛七请客呢。他决定独身上山,看个究竟,然后再做打算。
在他看来,牛七的身世挺可怜的,一辈子都是守着那间破茅屋生活,虽然平时无所作为,可是遇到村里的红白喜事,比谁都积极,上次在古洞里,寻找陈曼雅时,他那勇气可嘉,就看在这股热劲的份上,蓝晓明非要给他立个碑不可。他虽然不迷信,但多少受农村思想的影响,进坟墓石洞类的阴气较重的地方,一般都要先带点家伙,比如红布条,刀具。他当然有准备这些,可是到了路上望见远远的庙宇时,又去带上了香烛类的东东。为了不留下痕迹,他武装的很有型,穿上了解放鞋,戴上口罩,手套,好像是个故事里的倒斗的人物……
有了上次的经验,蓝晓明避开蝙蝠群,摸索到了岔道口,发现右边的垂直洞里发出了阵阵腐臭味。当他跳下去时,恰好又看到了发光的物体,那是一束会动的光线,原来是洞里墙壁上有个孔,恰好那月光就从里面照射进来,投放在墙上有面铜镜子,反射着的是那个墓碑,粗大深刻的碑文隐约可见是清朝的县衙宋生……
现在墓碑已经损坏,月光投进去的地方是个石桌子,上面有铜镜子,镜子折射到墙上,豁然可见那是一个神龛样的物事,一堆金灿灿的小小的佛像就显现眼前!
蓝晓明没有那种发财的念头,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假的陪葬品。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头寻找牛七,手电筒探照之处,破碎的衣服,乌黑的血迹仍然隐约可见。那股臭味顿时让他没有了更多的想象,就在角落里石块下,发现了那半块腐烂长蛆的头部——
捂住嘴巴,蓝晓明心里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胆量如此大,看到这个情景,他曾经想过警察处理,可是山高皇帝远的,警察来了还不是给老百姓添加麻烦呢。再说,警察来曝光后,这里的所有的古墓就成了新闻,自然里面的传说不攻自破,那自己的旅游区建设,核心卖点何在?
蓝晓明一番权衡:老百姓多年的谜团要不要解开?是不是要让蓝寨村人民永远贫穷下去?是不是让自己变成罪人,甚至说是盗墓贼?
他想起了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杀人无数的大侠,自己算不算好人?他问自己:“蓝晓明,你不是巨人,你只要是为老百姓做点实际的事情,就算是有意义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蓝晓明确定了自己的方向。
他找来地上散乱的工具,将牛七的尸首掩埋,点上香烛,然后把那坟墓碑石推了回去,可是他的力量有限,巨大的墓碑石头竟然为什么不动,他看到里面有许多绳子,有恐怖的朱红色的棺木,地上许多破布,一看就明白是陪葬的人。
蓝晓明慢慢地将那些尸骨收拾一边,在农村来说,这就是归屋,他不愿看到那些陪葬的下人死后还是没有住所。他想:“都什么时代了,人也该翻身了吧。”他将剩下的香烛在此点燃。
等忙完这些,他似乎感觉石洞古墓里的渐渐亮了许多,其实那是适应了那环境而已。他肯定就知道棺木里,是不简单的人。可是他却想到了城市里的人都很喜欢看盗墓书籍,自然对这些古墓也很好奇。而那墙上的橙黄色光晕下的小小佛像,竟然栩栩如生,好像是沸水中漂浮的金佛!
蓝晓明这才后悔自己没有多读书,对这些古董如此陌生,对历史一窍不通,这些古玩般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这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等这一切做完,他才知道浑身湿透的感觉,才明白什么是人间与地狱的一步之遥。他准备回去拿些猪头三鲜祭品来这里拜祭,然后封住洞口,这样就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也就不必让地下亡灵受到困扰。他弯腰退出时,发现那些金黄色的物事不能就这样显露着,他看见地上有些骷髅和破布,找来长长的木杖,挑起破布要盖住那些金色佛像。等他把破布盖上去,才发现,那又是一片镜子。他还真不敢相信,古代的镜子工艺都如此高超!
当他走近那个铜镜位置。
谁知道听得“嗖嗖”声响,数百支利箭自黑暗中飞来,钉在竹杖上末梢,瞬间把竹杖打断几截。
往后一跳,蓝晓明真庆幸自己不贪,要不然下一个躺在地上的陪葬,就是自己了。就在他吃惊那一刻,他明白了,生与死就在一念间,何不让生命变得有意义?
他掏出手机,对着那个金黄色的光环下,拍了相片。他想将这个图片给客户看,客户看到这个所谓神秘的宝物,一定会来考察的。可是拍完相片才明白,这里光线不好,他的手机还是低像素的山寨货,所以效果惨不忍睹。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走近那扇石壁,用木棍挑开上面的蜘蛛丝,取下那面镜子。
里面豁然一个凹槽。上面有些潮湿的土壤盖着,他用木棍挑开土壤,看到有个长了铜绿毛的青铜器小罗汉。
刚才那些图像并不是所谓的金佛,而是一幅画。他不禁暗自惊叹当时高超的手艺,连作画都那么的精湛。不禁让他想起了老猎户的妻子进入石洞后疯掉的故事,约莫就是看了这样的图画或者见了那些金色光芒吧?
“金罗汉?”蓝晓明心里一亮。可是当他看清楚那只不过是墨绿色的铜罗汉时,未免有点失望。他也想起了小时候老人家说的,一般那些宝贝都不会那么明显的,所以他决定不去动无关的东西。
他转身看看四周,黑沉沉的,背上的汗水凉凉的,他只想到这里找金罗汉能让他实现自己的理想,也就忘记了种种危险。
就在这时,蓝晓明的脚上碰到一样东西,手电筒一照,竟然是一只瘦小的手骨,卡住他的鞋子。很明显,瘦小的手骨乃是女人的手,都是陪葬的女人。他没有马上就抽出那只脚,而是细心看了看,发现这里土地很潮湿,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松软。
蓝晓明用手挪开枯骨,然后用手刨开一层泥土,一条金色的蛇就嗤啦跑了。隐隐可见一个瓦罐,看看四周无暗器类的东西了,他又大胆往下挖,豁然可见一个洗脸盆大的坛子在眼前。
轻轻揭开盖子,里面一堆的小罗汉就显现眼前!
蓝晓明数了数,恰好三六一十八个。他的脑海里想出了个传说:九驴十八挑!
料想,那么多的黄金白银,肯定是假的。莫非这盆金佛就是真正的十八挑?
他见了这些栩栩如生的金罗汉,手未触碰到物件,就可以感觉到那温润的黄金古董不一样的昂贵。这次,他学乖了,用碎布仔细拭擦干净那些罗汉身上的灰土,在手电筒光芒下,发出程亮的光环。惊喜的他大气不敢出,掏手机拍了照片,然后转身朝棺木方向凌空叩首请示下,心里默念:“今天多有得罪,只不过是借一只罗汉来用用的。日后再归还,风光大葬前辈!”他用衣服包起其中一只大肚子罗汉离开了古墓。
在洞口,设置了许多障碍物堵塞,目的是不让野兽和外人进入。
他怀里就是那个小小的金罗汉,但是他却十分谨慎地藏起来,而且把自己的行动都掩饰的很好,回到家里时先跑了趟厕所,目的是去除邪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用个小布袋藏在自己的密码箱里锁起来。就连最亲近的陈曼雅也不得告知。
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小小的金罗汉,蓝晓明兴致勃勃地去了银行,去了金行,但是看到那些正规的地方,都是回收来路明朗的金银。而自己的这玩意儿分明是盗墓出来的,肯定不合法,所以他转悠了几次都退了回来。
回到家里,他上网了解下文物常识,故意去文物局里去鉴定一下,这东西究竟值钱不。他学着书里的情节,素衣装扮的他像是十足的老实巴交农民子弟。
书里说文物局和博物馆门口都有许多掮客在晃悠,那些人都是收购来文物局送古董文物的东东的。他们常常的一哄二骗。
这时,蓝晓明就被盯上了。
一个打扮的很是斯文的汉子就出现了,他见蓝晓明在文物局门口徘徊几次,肯定身上有货,于是设法套近乎说了许多……
蓝晓明就这样被他忽悠的天花乱坠,听到说可以卖高价就直接不去文物局鉴定了,来个现成的该多好呀。
那男子带着蓝晓明来到外面请客吃饭后,看到了他的金罗汉,故意说是赝品次货。
蓝晓明很火,起身要走。那男子终于出了点价钱,还说要看其它的十七个同伴。
早已坚定的蓝晓明一口价:没有三十万不谈!
那男子只不过是个中介贩子,么有那么多钱,使用了很多方法就是说不通蓝晓明。他只好去请教他的老板。
蓝晓明掉头就走,又要去文物局看看是不是假货。
这时候,那个男子又阴魂不散出现了,而且说得很肯定了。
那男子就把蓝晓明介绍给三个台商,等于转手交易,见到三个台湾客商,遂说起了这事,这三个台商对金罗汉十分感兴趣,付了定金,跟着蓝晓明来到了高桥,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交。
这样的黑市交易,对蓝晓明来说,犹如一次赌博。他经历过人间太多事,有些钱赚了就赚了,虽然冒险跨在法律的边缘,但是偏远的农村,法律似乎并未行得通,好像是经商,种养,甚至的教育,赌博,无一合符法律程序。古洞几百年的神秘终于打破,但是他却想到后面必须还给古洞一种神秘和宁静,于是他萌生了一种以假乱真的返原手法,把所有的痕迹给掩盖了。
他把铜镜子搬回了家里,丢在牛圈房上面,稻草盖着。然后利用夜里的时间,一个人把洞口修筑得完好无损,也设置了猎人的陷阱,洞口外面种了蒺藜杂木。
洞口的另一头,蓝晓明来到了水潭旁边,他看见水潭里有许多的野生鱼,野生石蛤,挖了一条沟。把水引进洞里,制造了一场山洪爆发的假象。古洞又渐渐恢复了原来的孤寂,荒凉。蓝晓明在当晚,深夜进庙,烧香拜佛,又跳入温泉泡了一个钟,目的是去除邪气,剔除陈旧,灰暗的记忆。对付陈曼雅的责问,他的借口是修建旅游区需要找亲戚商量。陈曼雅问得急了,他就把所有过去的历史给搬出来,把陈曼雅家里的处境说出来,故意触动她的心弦。
女人的心终究是脆弱的,陈曼雅知道男人如此专心,三番五次体谅理解他,只要男人不出轨就好。对着镜子,望见两人都晒黑了的皮肤,蓝晓明心里苦笑:我也不想这样,是现实逼我的。
为了能尽快忘记屈辱的记忆,他喝了酒,抱着陈曼雅沉沉睡去。在农村,似乎远离了城市喧嚣,但他的梦里却在城市与农村间穿梭不息。
现实就是那么僵硬,时间会改变,摧毁一切。次日醒来,东边山头的太阳露出毛茸茸的脸,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蓝晓明继续振作精神,为旅游区的建筑努力着。这些举动,对于蓝寨村的村民来说,几乎平淡到了无人问津地步,可是蓝晓明仍然满怀信心。只因为他心里有个梦,改变山村的梦!
最后他赢了,将那些款项修筑了旅游区,而取名为蓝寨金牛避暑旅游区。
可是,蓝晓明并没有忘记那个古洞里的秘密,他犹如逃犯般惶惶不安,特别是夜里,更加难受。他想到了铜镜子,魔镜般在他心里挥之不去,古墓里的骷髅,棺木,十八罗汉等等阴魂不散找入他的梦里。他尝试喝酒,酒下肚子,诗意大发,在半醉半醒间,他把自己当成了作家古龙的徒弟。他写了很有感触的诗歌——
月光下的故乡
宛如母亲的脸庞亲切
静静等待那一双手抚摸
最是煎熬
母亲
迷路太久的人渴望
故乡的原谅与谴责
每个梦碎的凌晨
我带着忏悔与血淋淋的记忆
蹒跚于石阶小径
稻香野草木叶阻碍我的视野
过去未来负重我瘦弱的背脊
忘记苦痛
忘记黑暗
我用触须辨别前路
罪恶的魔鬼不可挡道
阴冷的黑影停止挥鞭
我拎着泪水,歉疚,无奈
去来世赎罪
……
陈曼雅看的懂这些诗,她深爱着未来的老公,常常那城市的繁华来祛除他心里的阴影。蓝晓明白天是一个人,晚上又是另一个人。因为白天阳光照在他的腰杆上,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晚上的月光倾泻在他脚下,他的心不禁晦暗起来。
于是,他家里多了一样特色,就是喝酒吃肉。所以很多村民都愿意给他家帮忙,大多数是冲着那顿美味佳肴来的。他的酒是镇上买回来的盒装酒,虽然不如本地的土烧酒甘冽,但是醇香回味悠长的感觉,的确吸引了村民的喜爱。这样,蓝晓明的形象也成了村民的争议。修路方面,他是人才,但是建筑旅游区事情,他是白痴。
古洞古墓之事就这样了再次打入冷宫,遗弃在角落里去。
嘿哟,嘿哟的声音,在乡村公路上此起彼伏,村里的劳动力都用在修路的骨节眼上,三五月是农忙季节,谁也不会上山去砍柴或者的狩猎。
可是蓝晓明心里不踏实,他总是觉得拿了金罗汉,不够厚道。虽然是为老百姓做事,却更改了传说历史,古董之谜不存在,毫无疑问旅游区也没有什么可参观的。
颇有心思的蓝晓明将古洞之事保密,然后制造了两个差不多的墓穴有黄金罗汉的假像,他选的就是月光能照在水潭倒影的地方,作为标记,那些坟墓也就显得很有价值。他别出心裁地故意将这个故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了村里的神婆,还把铜镜子送给了神婆,说神婆如果能让这面镜子变得神奇,就一次性付她五百元。
神婆建议蓝晓明付费,装修山上的破庙,她可以搬到半山去住,前提是蓝晓明必须发工资给她。
蓝晓明一想到旅游区本来就要带点神秘感才会出名的,就答应了她,修建的小庙叫做灵镜庙,而与东面山上的寺庙遥遥对望,这样又多了个景点。有了庙宇,最好也要有传说才能吸引客人,这道理,蓝晓明是在旅游区里的导游嘴里学来的。
神婆收了他的好处,常常在人群里宣传这类事情,说得有头有脸的。正巧,村里有个孕妇身体不适,她婆婆带她来到神婆这里看茶碗,神婆看她隆起的大肚子又增加了生意项目:卜卦问签,她婆婆想要个孙子来续传香火,而把香油钱增加了一倍。
老神婆见钱眼开,装模作样,设坛起宴,很有那么回事的样子请来满天神佛,装神弄鬼半天,总算完事,十分认真地装了一包茶叶,从后面的小溪里盛了一瓶子矿泉水,交付给孕妇,然后郑重嘱咐要唱念阿弥陀佛,保准是两个月后生个胖儿子,而且名字就是蓝明镜。
说得孕妇既然有些信,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果然生了个胖儿子。年过半百的老神婆因此而声名鹊起,那面铜镜子更加神奇,说是专门求子用的铜镜子呢。当然经过神婆的宣传,蓝晓明刚刚修建的旅游区,观音送子泉,百草园里的茶叶,也有了点名堂。
说是旅游区,实际上是温泉旅游点,他把温泉周围盖了房子,仿照城里的桑拿房设计,有泡澡,又蒸汽浴,干蒸房。温泉后面是一条枫林小道,将树木分别按上了西洋化的名字。沿着小道蜿蜒而上,是龙虎崖上的浓林小道,一路上修了阶梯,绕过了古洞地方,将古洞的神话传说就摆在眼前,而里面的情况用骇人的标识牌说明,保管没有人敢进去。到了山顶是个寺庙,下山是另一条路,路上有百鸟林,蜜蜂山,观音泉,一线天峡谷,百草园,千药墩,鲤鱼茶林等景点。说是这么多景点,实际上大部分都是纯天然的地名,不过对于蓝晓明来说,城市里是无法看到的。可是城市里的人,有几个肯来?
于是,无人问津成了蓝晓明的一块心病。
他投广告,他在开业那天主持了节目,他仍旧用佳乐超市的那套方案,围观的都是熟悉的老百姓,一些无聊的学生帮其实是来打酱油的。其实,在农村里,娱乐项目一片空白,蓝晓明的那些把戏,看上去老土,不过对天天跟土地打交道的老百姓来说,也算是开了眼界。农村里的唯一娱乐节目,对于蓝寨村而言,无非就是白天土里干活,晚上床上干活,累死的是男人,舒服死的是女人……
蓝晓明还算是有毅力,他可以一直免费演出下去。在高桥来说,他演出主持节目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不过,那是笑话他的,全部人都知道是免费出演。这一切,都在陈曼雅的掌握之中,她就知道,蓝晓明的这样做法,会得到惠多多的几个老朋友,胡晓蝶、伍龙等人的帮助。
胡晓蝶几个人好急,她们眼里的蓝晓明总是在宣传景点工作,而将古董事件忘得一干二净。倒是伍龙,对蓝寨村摸到很熟悉,他们甚至连朱家大墓也翻了起来,不巧得到的只是几坛子大洋。
蓝晓明多少猜出了这帮人的心思,他却不一语道破,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像非常痴迷与他所谓的景区一般。但是,他暗地里,却在摸索,如果制造一次新闻出来。在农村,没有新闻当然不会引起政府的重视,政府不重视,那个地方就是死角。毫无疑问,旅游区在死角就等同投钱进水潭。
蓝寨村修水泥路,让村民高兴了一阵,大家都说蓝晓明的功劳最大,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不依靠政府而可以独当一面,这样的人,该选为村长,可是蓝晓明对村官不感冒,他只想搞好旅游事业。
路通财通,果然,村里多了车辆,手机走进了家家户户。修房子就是下一个计划,甚至有下村人来蓝寨村租地种树种果。
蓝晓明一看有希望,继续他的宣传广告。
他把农家游也列为一个重点项目,他了解到当今的城市人民生活节奏紧张,难得去旅游时放松绷紧的心情,她们对农村生活很好奇,她们甚至把农村里人每天不厌其烦的农具当成是稀有珍品般,又是拍照又是嚷着要玩玩这个那个,看到山间走来走去的耕牛时,又要尝试体验农民驱牛种田的滋味。于是蓝晓明把农家游项目举办的很有特色,但这并不是他心中最得意的作品。
他把自己的耕牛编号,取名,然后选一块地作为篝火晚会,烧烤,聚会用的试验田,还故意把耕田用的梨耙,用油漆装饰一番。在主人的安排下,城里来的游客,可以亲手驱牛犁田翻土……
蓝寨村建造旅游区,说出去根本没有人相信,街上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以为老板神经短路,有钱没有地方花,在老百姓的眼里,蓝寨村只有盛产红薯和木柴,除此之外毫无特别。可笑的消息不胫而走,高桥镇有些刚刚结婚的青年男女由于没有地方去度蜜月,也没有地方拍婚纱照,照相馆的老板为了拉拢生意,硬是说蓝寨村的风景一等一的漂亮,她们便成双成对地来到蓝寨村的金牛旅游区拍照。
等那些相片晒出来果然非同凡响,蓝晓明抓住这个机会,在镇上的广播电视台做了个广告,最响亮的广告词:今年旅游何处去,金牛度假好风光,山不在高,有仙就行;河不在深,有龙则灵!温泉健身,魅力人生;凤凰涅槃,卧虎藏龙,农家体验,金牛现世,惊醒山人!
很快,这些广告词上了村镇巴士,国道分路上有这样的招牌,插图是古代嫔妃出浴图,十分的引人注目,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相片上的那个寺庙时,蓝晓明突然灵光一现,豁然开朗。他在广告上添上一句:金牛求子,我看行!
蓝晓明与陈曼雅终于摆酒结婚了,在蓝寨村来说,是一件大事,旅游区老板结婚,自然会出许多的节目来吸引大家。
蓝晓明首先把结婚照采用实景,给蓝寨村的各个角度都用上,在县里的电视台做了大量的广告。这样,金牛旅游区渐渐有了名气,可是仍然无法达到盈利的效果。
婚后的生活归于平淡,陈曼雅褪去了陈旧的观念,包括那一套合身的衣裳,在农村做些农活,她嘴上说是自愿的,其实就是想体会下那种贤妻良母的日子,究竟离当年的九零后多远。
当她每晚都守着那床头的结婚照时,所有的美好时光就会浮现眼前。可是这个时候,蓝晓明却在灯下冥思苦想想,他的旅游区是不是要永远免费下去,该如何赚钱呢?因为他每次都看到老爸老妈不愿跟大伙一起聊天聚会,甚至去走亲戚也要先电话联系许久,才决定去亲戚家吃顿饭。
实在想不通这些风俗会给自己的事业带来这么多不测,蓝晓明认为这个旅游区还差个引子,就是所谓的一鸣惊人的新闻。
他想起了牛七说的,黄色光芒,银鬼子的乡村故事。他决定斗胆试试这条路子,先开个小卖部,经营些饮料酒水,休闲小吃,香烛,鲤鱼林观音送子茶叶,观音泉为主打产品。温泉开始收费,主要对象是一些贩子带女朋友来这里游玩,镇上的一些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兜里有些零花钱来这里玩玩的。真正的老百姓哪里肯花钱去泡温泉,他们常说,苦涩难闻的硫磺味,请他们去洗澡还得考虑呢。
夏天过去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
站在落叶满地的小道上,蓝晓明又想起了牛七的那句话,世界上真的有银鬼子的。
因为建设了旅游区,胡晓蝶她们在蓝寨村摸索了许久,也米有找到真正的传说中的古董,可是她怎么也不甘心就此罢休,尤其是她看到蓝晓明与陈曼雅两人竟然如此淡泊名利的样子,更加是不悦。尤其是听到蓝晓明到处宣传龙虎崖山上有古董时,更是让她想一夜暴富的心急剧膨胀,可是碍于自己是外地人,不能老是上山去挖坟盗墓,只得旅游,采药,打猎的理由进山。
但是近来乡镇派出所颁发了新的条例,将各村各堡的猎户的猎枪都没收登记,但是村民反映强烈,野猪泛滥,野兔闹灾的事情是每年都有的,派出所所长生怕村民闹出集体到政府上访而采取收费的方式来对猎户进行培训,猎枪进行租用的方式来发放。
自从有了公路,外地的一些人也会持散弹猎枪进山狩猎,弄得猎户们哭爹喊娘,好多人把猎犬卖了,把猎枪也送给了派出所,做起了给外地来的狩猎的人的向导,等同于狩猎导游般。
其中,胖老三自从得病后,没多久就四脚一直敲板子了,老猎户也不再狩猎,而是做起了采药导游,狩猎导游,这样的行业还是天下一绝呢。可是蓝晓明就是希望蓝寨村多些花样,他的旅游区才会旺盛。他还留意个办法,就是回头客。蓝寨村山形复杂,很多人来了山里就会迷路,所以他的温泉旁边的几个狭窄的房子,就成了旅店般,受到了驴友的关注。
其中,老猎户天天就是给胡三万与伍龙带路,将整个蓝寨村都转完了,就是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古董所在,伍龙整天背着猎枪,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说:“丢!料不到山旮旯里,也翻了大船。”他先把神婆那面铜镜子买了下来。
等夜里,老猎户就带着他们来到古洞外面狩猎,说是看看有没有野牛野猪的,其实就差这个古洞值得怀疑了。伍龙决定,古洞搜完了后无结果就回城去发展了。可是,蓝晓明经常出现在古洞周围,让他们无计可施。
现在,蓝晓明决定到城里去找那些购买古董的外商,在网上发文,并参加一些古董的展览会,而那张模糊的黄色光芒的相片,却成了他炫耀吹嘘的资本。碰巧,他就在展览会门口,遇到了个新加坡来旅游的古玩收藏者,他对大陆的一些古玩特别爱好,当蓝晓明把图片给他看时,表示十分好奇。
蓝晓明则留下联系电话,凭记忆做了一套铜器罗汉,外面镀金的假古玩速速赶回老家,刚刚想等晚上,埋藏在古洞另一端的地下去。而把地形弄得复杂,扑朔迷离的假象来吸引老外考研的。
可是,问题来了。就在蓝晓明出城的时候,伍龙与胡三万在夜里偷偷进古洞,不顾的那些警示牌,里面有了毒蛇,把他们吓得半死,乱了阵脚而中了利箭,等胡晓蝶带人来寻找时,两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好不容易才弄到医院,命是捡回来了,落了个终身遗憾:两人成了瘸子!
当蓝晓明把古洞搞得神神秘秘时,老猎户因为起了贪心而连夜去古洞,把古洞里翻了个底朝天,他对古墓很熟悉的,又带了条新养的小狗。终于打开了大棺木,可是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不禁大失所望。因为里面,只有一具完整的古尸,并没有什么宝物,失望之际发现了那盆铜罗汉,他将铜罗汉裹在衣服里,过于高兴而摔下了石壁,得了个半身不遂。
这样拿些假铜罗汉,又回到了蓝晓明的手里。他想了想:现在一共有三套十八罗汉,倘若用这些罗汉去骗人,那是违法的。何况,本来盗墓就是违法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镇里的派出所来调查呢?
因为他手里有三套十八罗汉铜人,对他来说好像手里抓着定时炸弹,丢也不是抓在手里也不是。
最后,他把三套十八铜人分开掩埋,第一处是清官古墓,第二次是水潭里,第三处是朱家大墓,而且用了三天时间,把三处都修筑了下。他准备把这个古董之谜,永远烂在水底。
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了阴影,这些盗墓类的事情,会不会得到报应?他半个月不敢跟陈曼雅同房。
陈曼雅发现了不对劲,便与公公婆婆商量对策。老人家一想,严肃告诉蓝晓明,必须关闭旅游区,要不然就到村长家举报,让村长去镇里举报。
可是蓝晓明知道投资了太多,他不愿输得一败涂地,找到村长商量,将旅游区的收入归他与村政府合作分成。蓝村长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既往不咎地种他的果树。
就在这时,新加坡商人来了,带来了几个老学究,在高桥镇住着,对蓝寨村很认真地考察了一个礼拜。他也不知道蓝晓明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就是没有买到古玩。幸好蓝寨村的风景,特色小吃对他来说,很有成就感。
当夜,蓝晓明带着他们三人看到了真正的月光反照,山顶的龙眼墓地的故事,让三个新加坡商人很感兴趣。
蓝晓明又开出了新的条件,说古玩就在群山里,他可不想一下子把蓝寨村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这样卖掉,必须留点实际的东西来。
商人说出去举办大型旅游区,蓝晓明不想这个。
他希望商人可以捐款办个学校,为穷人的孩子创作较好的教学条件。要不然,他是不会把十八罗汉说出来的。
商人不肯反而把蓝晓明扭送到派出所,理由是诈骗。
蓝晓明是本地人,心里想到派出所会明察事情而宽松处理。谁知道商人有点本事,买通了副所长,非要将蓝晓明置于死地不可。
这些时候,蓝寨村发生了很多事,公路通了,车辆很多,村民不厌其烦,特别是那摩托车上坡时加大马力的突突声响,成了村里的噪音。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是来金牛旅游区里泡温泉的,可是第二天一醒来,村里的许多猪只不见了。
村民纷纷到村长家吵着要公道。蓝村长无法,只好建议大家报警,派出所的民警人力不足,一正一副要去县里开会等应酬,几个民警要值班,执勤,真正到蓝寨村调查的只有两个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参加工作的办事员。
他们对这里不熟悉,做了表面工作,记录了案情就回去交差了。
自然,副所长也明白蓝寨村有了旅游区,他也想去玩玩,这回总算是有机会去玩耍了。他与工商所的曾所长是两同学。这天就去了蓝寨村玩,他也听到了那些盗墓的小道消息,就在温泉小池包间里,想到了赚钱的路子。
旅游区没有了蓝晓明打理,陈曼雅因为老公被抓的事情,四处求助,最终被周明看得不过去而决定帮助她。周明了解到新加坡商人主要目的是被骗而浪费了时间和金钱,他看陈曼雅对他也不薄。所以就私下与新加坡商人来交涉,后来赔偿了一笔款项,商人才放过蓝晓明,说是误会,又到派出所做了笔录。
在派出所关了一整天,又被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的蓝晓明感觉心力交瘁。因为这个时候,一个熟人都来看他的,他摇摇头,摸摸嘴巴上的胡茬子,叹息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犹如经历一场噩梦,蓝晓明好像在人家过了千年。回到蓝寨村,竟然听到了坏消息,蓝村长要把旅游区卖掉!
“我的妈,这可是我投资的。”蓝晓明十万火急去找村长。
蓝村长正在与派出所副所长,工商局局长在喝茶。一屋子浓浓的茶香弥散开来,蓝晓明见状刚要说话,就被蓝村长的女儿蓝紫琼给拖了开去。蓝紫琼告诉他,上次那个女孩子的婚事因蓝晓明而拖延了,所以她要找人来报复。这个副所长就是她找来的人,而且,现在工商所的曾所长看到旅游区竟然是无牌经营,肯定要加重处罚的。
蓝晓明一听就明白了,他懂得了一条路子,必须搞定这两个小官。第一用钱,第二用计。事实上小镇上的官员,也是很贪钱的,不过他们是又好又怕,往往会收钱不办事的。所以看过小说的蓝晓明就选择用计谋来找关系。
曾局长来蓝寨村后,回到单位召开会议重点点明检查营业执照之事。单位上的职员忙于做计划,来个突击检查。
过于匆促的检查,金牛旅游区首先被下了警告通知书,责令整改。镇派出所副所长也是安排下属频频发通知,今天一个条例,明天一个通知,公共场所治安条例一大堆,还要蓝村长带负责人去学习法律呢。看样子好像是不上贡点实际的,就不肯罢休般。
蓝晓明果然小看了政府单位,但是自己是山村农民角色,当然不能与事业单位反抗,要不然隔三差五的通知到来,这个不达标那个不符合规定是常事,就是蓝村长他家里招待政府单位的人,开支都不小,何况这个村的村支书总是把应酬往村长推去。
因为金牛旅游区的经济管理出了问题,蓝村长安排女儿蓝紫琼暗自做假装,中饱私囊,账目上看来出现缺口,经济受限制,蓝晓明又通过蓝村长协商,想办理一套营业执照。可是曾局长的胃口很大,来个先罚再办,还得缴纳许多附加费。经过蓝村长的盘算,这样的经营会让金牛旅游区血本无归。
不愿投资付诸东流的蓝晓明了解到曾局长年刚三十,娶了个漂亮的老婆,却没有生育能力,大家都说是为人太黑,上天的报应。通过了许多关系,他了解到局长的老婆就在高桥居住,而且是惠多多超市的常客。他提早做足了准备工作,就走赶集日时到了高桥镇。
这一天,蓝晓明带着宣传单来到惠多多超市,等到了局长夫人,她年方二十二,还是蛮蛮标致的少妇,属于小鸟依人型的。她提着购物篮正在化妆品区挑选了一套护肤产品。
蓝晓明手里的一张旅游区宣传单就放到了她的购物篮里,还故意碰到了她的购物篮,蓝晓明假装被她给撞了。局长夫人向来都是看不起镇上的老百姓,她刚要生气,却发现蓝晓明的脚上已经流了血,便把怒气收了起来,瞪了眼骂活该就走了。
由于街上很拥挤,局长夫人骑得是雅马哈女装摩托车。等她到了街口拐弯处,一个骑单车的人不小心就迎面骑来,恰好就碰到了局长夫人的摩托车。
局长夫人看那又破又烂的老款单车,心里一惊,连忙刹车,路上的沙子太滑导致她摔了一跤。那个骑单车的人把手里的小玻璃瓶打烂,里面的墨汁就溅泼在局长夫人的腿上。局长夫人生性畏血,见到脚上的血,血压升高晕了过去。
后面的蓝晓明见机会已到,连忙招呼那个骑单车的人快走。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他花钱请来的。
他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他一把就抱起局长夫人,慌忙奔向乡镇医院抢救,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是真的受伤了。
经过了医院一检查,无大碍,但是蓝晓明却告诉局长夫人,自己是路过的,自己主要是负责发传单宣传旅游区的人,听说旅游区的送子观音很是出名,所以他想在街上宣传的。
局长夫人不愿与陌生人谈这事,奚落了蓝晓明多事,就离开了。等她回到家里,才发现包里还有一张宣传单,便仔细琢磨起来。她也很想生个儿子,要不然老公的局长就后继无人,也就说自己迟早会被换掉的,这就是高桥的风俗。
局长夫人打听她的闺蜜,她的亲戚,的确要去试试蓝寨村的观音送子景点。
因为上次的英雄救美戏后,蓝晓明就回到了蓝寨村守株待兔起来,他还故意吩咐蓝村长的女儿蓝紫琼,要留意有没有特别的来客。比如是年轻女人来购买香烛,问神婆的事项。就在蓝晓明站在枫木林下冥思苦想,如何渡过瓶颈时,蓝紫琼告诉他来了这样的女人,不巧的是两个女人。
蓝晓明设法在神婆那里支开另外一个女人,故意让神婆带着局长夫人去打泉水,去摘茶叶。其实那个时候,茶叶已经过季,神婆摘的是茶果籽罢了。
茶林旁边是小溪流,那是所谓的鲤鱼茶林,而茶林里面景致幽静,蜜蜂嗡嗡蝴蝶忙,枝头鸟雀泉水响。
不料就在神婆回去的时候,一个马蜂窝从天而降,落在局长夫人的身旁,吓得她魂不附体往前跑。她穿得是高跟凉鞋,一不小心就摔下密林处的小溪里。
神婆忙叫救命,蓝晓明突然出现吩咐神婆去寻找另外一个女人和蓝紫琼,劝她们两人到山下的温泉区汇合,这里他来应付就行了。神婆听罢颠儿颠儿跑去,准备她的观音泉和求子茶叶,还有那根未解的竹签。
局长夫人这次是真的受伤了,她的衣服刮破了,她的手给茅草划伤了。蓝晓明的出现让她更加意外,她先叫着救命,然后叫着流氓滚开!
等她被凉水打湿了衣服时,看到下面喘急的溪水落差巨大的石壁才屈服的。何况,蓝晓明曾经救过太呢。
蓝晓明终于扶着她要离开深涧溪谷,他对这里的地形好像女人对自己的裙子一般了如指掌。他故意背着她绕到另外一个方向,那是比较偏僻的方向走去。
来到一块石头旁,蓝晓明好像很心疼背上的局长夫人,因为局长夫人从小娇生惯养的,受点皮外伤就要她的命。
蓝晓明看她痛得难受,就给她说懂得医术。局长夫人看着他俊朗的外貌,眉目清秀的脸庞,温和的态度就信了他,让他包扎伤口,给她捏捏脚。
山上的风很凉,局长夫人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惹火的身材显露出了诱人的曲线,她白色的衣服里面包裹的是鲜红色的内衣,若隐若现的轮廓让蓝晓明看出了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他故意望着巍巍莽莽的树木,说:“我们好像有点迷路了。”
局长夫人一下愣了,要找手机,包包没有带来。这里风大,喊破喉咙也无人知晓的。她真的有些后悔来这儿,她急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一酸,要哭了出来。不料一阵风吹来,让她打了喷嚏。
蓝晓明马上脱下自己的衣服,说:“这里是山林,你把衣服脱下来拿到石头上晒一下,半个钟就可以下山了。”
局长夫人很不喜欢那种山里脱衣服,心想冒出个蛇兽来岂不是要命,可是不脱衣服,更加冷,望着浓密的树林,什么时候下山还是个问题。
蓝晓明说明自己可以到大树被擒后把风,如果不依的话,自己可要走了。
局长夫人怕山里的野兽,忙说肯,不过蓝晓明不许看,还得发誓不能看,不能想什么。
蓝晓明口头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将身后的一棵大树上的树皮里面的黄毛收集起来,偷偷地放在局长夫人的内衣上。
等局长夫人晒着太阳,想这如何处理这个旅游区理赔事件时,蓝晓明催她说要快点下山,而他却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拿着局长夫人带点香味儿的衣服扔了过去。
局长夫人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了蓝晓明健壮的肌肉,那身材犹如电影明星般吸引人,她以前也幻想自己的老公是这样的,可是现实给她开了个玩笑,她老爸竟然把她许配给了五短身材,大肚腩秃顶的曾局长,让她很是不甘:为什么别的男人就是这么有型?
她穿起衣服才发现浑身很痒,特别是那个隐私地方。她牵着蓝晓明的手一步步朝山下走,可是蓝晓明开的道路却是越走越远。
她在后面不自觉地把手隔着裤子挠痒,一会儿又是借故要解手。
当她解开裤子时,蓝晓明躲在石头后面,抓住一只树蛙扔了过去。那只摸样丑陋的怪东西把局长夫人吓得魂不附体地跳了起来。
蓝晓明乘机现出搂了过去,局长夫人骑在他身上,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衣衫不整,下身腾空。蓝晓明搂着心有余悸的局长小娘子,感觉这才是一只真正的树蛙,他初次做这些事,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他激灵灵打了个颤抖,问道:“局长夫人,你怎么了?”
“我——我看见了——大青蛙——”局长夫人脸色煞白,紧紧地箍紧蓝晓明的脖子。
“青蛙?我看你就是大青蛙!”蓝晓明连忙应道,急中生智地问:“我找找,青蛙哪里去了?”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滑下那个神秘的玫瑰花瓣上……
局长夫人刚刚被刺槐树树皮毛惹得火辣辣的,现在蓝晓明的手恰好在那个位置磨蹭得她不上不下,欲罢不能,很快就引发了一滩春水汪洋……
因为局长夫人长久得不到满足,在这荒郊野外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觉得非常意外。想着自己大腹便便的老公夜半不回家,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心里就很火。
就这样内外夹攻,她如一条美人蛇软倒在蓝晓明身上……
蓝晓明是男人,他也七情六欲,见机会来了,他如一匹冲破牢笼的豹子,奋勇厮杀。他模仿电影上的招式一次次把局长夫人送上云端,让她情不自禁的的嚎叫声犹如负伤的野猪般经久不息,山林里狂欢,让局长夫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如此的销魂。蓝晓明很久没有碰陈曼雅啦,憋了太久的他终于爆发出真男人的刚阳霸气。
两人不记得当初是如何杀戮得昏天暗地的,直到双手偃旗息鼓,瘫软下去时,太阳恰好躲过了浓密的树叶,一道道光柱直插地上,场景十分幽静,两人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
局长夫人问:“你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蓝晓明将她拥在怀里,他听到的是自己浑身血液沸腾的声音,自己做了亏心事,多少都会心虚的。
“你故意想让我怀孕吗?”局长夫人好像看出来,这么多的巧遇,都是人为的,可是她真的太喜欢这样的艳遇了,她感觉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最漂亮的一次巧合。
“你不是很想怀孕吗?”蓝晓明反问。
“你偷听我在神婆庙里的话了?”局长夫人越来越清晰,这个人图谋不轨。
“如果你怀孕了,请你保密,并让你老公别对这个景区打主意,这个景区其实是老百姓的血汗,一土一木都不容易。请你们有钱人可以理解。”蓝晓明说得很诚恳,他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让人无法拒绝。
局长夫人看着他俊逸帅气的外貌,心里蛮喜欢的,就算是怀孕了,也算是种荣幸。她红着脸,忙着找衣服。
有些发愣的蓝晓明摘下一片芭蕉叶将她的衣服武装一下,局长夫人才拉着他的手摸索下山。
从那以后,局长夫人便常常想到蓝晓明这个山里的农村汉子,蓝晓明再次找到她时,她反而装作陌生人般,狠狠地用目光剜了几下蓝晓明。
蓝晓明只说了一句话:“局长夫人,只怕我跟局长说一下你的事,你看会怎么样呢?”
大街上很多人,局长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忙把蓝晓明带到邮电局后面的小街上谈判。
蓝晓明只想曾局长不要对旅游景区打主意,如果以后走上路后,自然会缴纳费用的。局长夫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他保密并答应为他摆平这事。
以后的日子,蓝晓明再也没有看到局长夫人了,但是那天的事情宛如旧伤口,会在他不经意时隐隐发痛。
冬天来临了,万木凋零。
金牛景区在蓝晓明与蓝村长的合作下,逐渐稳定下来,蓝晓明忙于照顾着陈曼雅,他开始体会家庭生活的乐趣,对于经商的事又放开了些。
蓝紫琼的写诗水平还行,但是管理小店的技术太拙劣,将小店经营的半死不活。她三番五次找蓝晓明,教点诀窍。蓝晓明只给她一个办法:“卖别人没有的东西时,你要懂得推销。卖别人有你也有的东西,你要懂得促销和服务。”说是如此,他也心疼的要命,那本钱都是自己投资的呢。
蓝紫琼找来一大帮的女同学,常常在景区逗留,自然成了另一番风景线。就是这样,更多慕名而来的男人,把那帮女孩子是这里的导游,有事没事非要找个女孩子来搭讪,拍照等。而蓝紫琼因为在新闻上看过旅游区里拍照收费的事,她把摄影,导游,温泉都学得上路去了,甚至有些客人玩的高兴了,会花钱包下一个美女,拥着进了浴池包房……
终于在年终时,景区的经营可以做到聘请员工的规模。
下大雪了,蓝晓明送陈曼雅去县城医院,生下了个七斤重的胖儿子。
这是一件大事,蓝寨村的人这时对蓝晓明的为人是十分敬佩的,在摆酒时,算是最多人的一次,连那些白头发白胡须的老大爷,老大娘都说蓝寨村风水好,养育了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年轻人,真是人丁兴旺。这一次,蓝晓明第一次看到父母脸上的刀刻般的皱纹舒展开来,那种偿还了某个心愿的神情,放佛读懂了人生。
蓝晓明将惠多多周明,何海平的钱偿还,然后又盖了房子,突然想买车,方便以后接镇上的领导来视察景区,看看是不是还有发展空间。陈曼雅建议他要留点钱抚养孩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是,蓝晓明并没有采纳,他以为景区是无穷无尽的资源。
俗话说,树大招风。
蓝晓明的景区因为没有分给派出所的副所长一些好处,他常常叫小混混去景区滋事。先是景区出面处理,用钱摆平,后来很多不明白的条列也来,庙里的和尚要登记,办理手续,神婆被取缔,所有的景点须政府单位审批规划,甚至花鸟虫鱼也要农业局的公文审批等等。
最难于想象的一次,是副所长叫人深夜来温泉泡澡,带来了个漂亮时髦的妞儿,这个妞儿公然在温泉池里拉客,进行皮肉生意。蓝村长知道这事,忙于阻止,而那个男子则是老气横秋地告诉蓝村长,他的人有靠山,可以放心接客。
贪图便宜的蓝村长果然照办,得到了不少好处,灰色收入也是挺可观的,可是蓝晓明忙于家里农活,竟然对这些一概不知。
副所长的计划很周密,知道金牛旅游区的裤兜有些鼓的时候,便来一次突击检查,人赃俱获。蓝村长几人哑口无言,蓝紫琼吓得脚都软了。
就这样,时好时坏的生意的金牛旅游区被罚了款,名声弄砸了。蓝晓明感觉了自己的能力太微妙——他认为小小的金牛旅游区再也经不起事业单位的哄,骗,拖,吓,他又去请教周明,何海平,可是他们早已熟悉了商圈的潜规则,说蓝晓明过于迂腐了,生意场上,学会圆滑是关键。
可是金牛旅游区的暴风雨刚刚过去,惠多多就出事了。首先是副所长带队检查暂住证,然后就是扫黄抓非,没有发现疑点就把打麻将的阿姨都带了回去,老板何海平更加的严重,罚了款,封了店,还被吓唬一顿,快点滚蛋。惠多多超市常常遇到工商局,计量监督所,卫生所,安全局等单位的检查,缴纳的费用越来越多,甚至门口的音响设备都会影响到邻居,治安队兼职的城管登门没收这个那个。据说,大部分投诉都是左邻右舍的小店投诉而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