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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前世今生高高高。命运捉弄套套套

第九章 前世今生高高高。命运捉弄套套套

书名:走进都市遇见你作者名:风铃雪花本章字数:14030更新时间:2023-12-27 20:20:30

  

  人若走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人若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本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想不到竟然被一只烂西瓜给端了,说准确一点,是鬼啃西瓜影响了我的职业生涯。

  本来,若是我这份工作任务顺利的话,我打算下一个月休假去云南旅游,还为此特意下了一个滴滴打车软件,准备一路滴滴打车去的,结果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改变了我原计划。

  盛夏,中原腹地黄滨县,炎热酷暑,骄阳似火,烤的大地直冒烟儿。

  透光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玻璃,我眯着眼睛朝外瞅瞅,外面装修工人陆陆续续开始来进场干活。我不喜欢看到办公室肥头大耳的老板伏在办公桌上打盹的样子和口水横流的恶心。更不愿看见沙发上还有个副总穿着臭袜子在吹冷气,边播放着搞笑的视频,又忙不迭地跟情人语音聊天,相当过瘾,暧昧的话犹如毒药侵袭我的听觉神经。

  闹铃响起,我索性抓起安全帽,推门出去检查施工现场。

  我以前在江浙一带工作出差,这是第一次来河南中原地带,很陌生很新奇。这份工作虽然未尽人意,环境不理想,空气也不太好,但是工资算是目前我经历中最高的一个,将在我以后的人生中都有很深的记忆。目前这家店在筹备中,我是派来负责筹备这店的前期招商,策划工作,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洽谈客户的租赁方案,登记供应商的供货合作关系,跟进装修的细节进度。洽谈完毕后要上交给副总签字审核,总的来说我是个第一个接待岗位,没有最终审核权限。

  尽管如此,还是很多客户愿意讨好我,基本上都是口头上好话说尽,饭局是天天有人约。

  本来每次下地下室都是有一个文员小苏陪我,这次文员小苏家里有事请假,据说家里出现了一件很邪门的事。她上午回去时候走得很急,我也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烈日当空,远处的白杨树上知了拼命撕了嗓子鸣叫。叫的人心里很烦躁,耳朵起茧子。办公室冷气十足,走出来热得像锅炉,那个叫对比悬殊,热浪涌来气压高整个人好像缩小了一半。走不了几步,我困意来袭,连连打哈欠,不敢抬头,惧怕烈日刺目。艳阳下产生一个巨大的光环,几乎是蓝色的,笼罩在整个大楼,大楼新建不久四面玻璃楼顶琉璃瓦,今天看来不对劲,在阳光下很诡异。

  一阵风吹过,路旁梨树上的乌鸦呱呱叫,总不是什么好预兆。在我们老家,乌鸦啼血是围着屋檐低飞,喜鹊悲情啼鸣,都不是好兆头。

  边走边算着,这是今天第三趟下地下室巡场,完事后可以回去午休。明天可以休假去相亲,如果顺利的话,解决单身问题很大希望。我提着手电筒下了楼梯,大步流星,还没有装修的楼梯上,积尘四起,听得咚咚咚回响。

  下面叮叮当当声响传来,约莫是贴瓷砖的师傅起来上班了,我没有太在意。

  拐角处,我低着头,扶了扶安全帽,喊了两句师傅,师傅。

  没有回答,叮叮当当的声音骤停。

  我记得这个师傅都很年轻,二十来岁的黄毛小伙子,他们半夜都在房间里打麻将打游戏,按道理中午回午休,不可能这么早来上班。

  “师傅,师傅……”我又叫了两声。地下室四千多平方,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在角落,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想也没有想就退了回去,走楼梯上。

  不一会儿,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好像是金属敲击手镯的声音,清脆又短促。

  我的心里有点发毛,毕竟第一次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此刻外面酷热难挡,但此刻地下室却阴凉无比,风也很大,吹得我头发飘飞耳畔作响。

  不免的有些疑心,昨晚又看了盗墓小说,都怪大作家写得太过精彩,让我爱不释手记住了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导致我都会把那些场景搬来生活中对比,或许这就是生活中的悲剧之一。我好几次都会突如其来地假设地下室凌空飞来一只血淋淋的头颅,面目狰狞,歪嘴诡笑着说:“你晓得不晓得,这是我的地盘,来了就不要走了,嘿嘿嘿……”

  慌忙收回思绪,一阵沙沙声飘来。

  越走越近。

  屏住呼吸,我心弦绷紧,停住了脚步。

  沙沙——

  对了,是脚步声。

  “谁?”我回身把手电筒挥动起来,一道光朝地下室投射过去。

  “是我,老王。”人未到,王师傅开口了。

  这个王师傅是挖掘机师傅,是王集乡人,今天他来得最早,平时都是迟到大王。他匆匆忙忙走过来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子,拿走我的螺丝刀和美工刀?”

  “不好意思,没有看见,我也刚刚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越看这个王师傅眼神不对劲,而且地上也没有影子。视线不太好,模糊望见他眼睛血丝密布,呆滞迟缓,呼吸局促。料想你这状态施工,能有什么效力?

  王师傅摸摸头,自言自语地朝电梯井方向走去:“刚刚一个老大爷跑得飞快,消防梯下来的,我还看清他没有脚——”

  不容他说完,就闭口了。

  严格来说,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嘴似的,双手扑棱,嘴巴嗯嗯嗯挣扎叫着。

  天呀!

  这是哪门子事,来得太荒唐,太突然了吧?

  我居然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怪不得书上说: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一般来说,只有在深夜时分,才会出现灵异诡异事情一说,为何大白天也会有?

  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跟我讲的一个灵异故事《鬼带路》

  我老家世代定居在深山老林,交通闭塞公路不通,从村里去乡里仅有一条黄泥路,生活水平不是一般低。早在文革大集体时候,我爷爷才十二岁,给富农家放牛回家路上。远远望见了他嫂嫂走在前面,那时候他嫂嫂身怀六甲,她走到一个下坡的水田埂下,迎面走来一个花衣服的女人,戴着斗笠,只是打了照面而已,走远了才知道这个女人很陌生,不是本地人,且说如此当午时分,又去山里做什么?

  她去的方向,就是我爷爷回来的方向,两人只差几十米。

  我爷爷的嫂嫂只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这句是我什么村里最多人问候语,不论是吃了还是没有吃。

  那个花衣服女人也一句话不说。

  回家吃午饭时候,我爷爷的嫂嫂就在巷子里跟大伙说了这事。我们家是瓦房子,一条巷子长长的用石头砌成,特别窄特别拥挤,我们都坐在石板上抱着饭碗吃饭。

  而我爷爷却在不远处,居高临下视线很好,居然没有看见这个女人出现过,就问你是如何看到的?

  她说这个花衣服蓝布百花的女人从未见过,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大家都说很奇怪,会不会遇到了邪门?

  当天下午,我爷爷的嫂嫂就闹肚子,请来医生一看,为时晚矣,流产了。

  后来我爷爷就听老人讲过,中午时候,也有鬼魂出来转悠,阳气不旺的人,比如孕妇小孩和病人都很有可能看到。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他嫂嫂过度劳累,身体虚弱,烈日下戴着斗笠走路难免会产生炫目,头晕造成错觉,误把路旁的稻草人当成了人等等。回来闹肚子痛纯属营养跟不上而流产。跟所谓的鬼神无关,事情过了太久,谁也不去追问,大家都在忙农活养家糊口。但此事,给我们村里却成了新闻,后面还因为这事而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

  言归正传,转眼工夫,憋红了脸的王师傅慌忙说:“有鬼,有鬼!”

  “开玩笑吧,师傅,都什么年代了,还偷西瓜?”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转头准备回去。地下室空气不流通,我有点怕患鼻炎,黑灯瞎火的不宜久留。

  “真的,不骗人。”王师傅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我就那么会骗人吗?”

  据我了解,这个王师傅平时话不多,不喜欢开玩笑。若是人家跟他开玩笑,他也会马上翻脸。他这一辈子最讨厌别人撒谎。

  我正思忖着这赤日炎炎的夏季,西瓜倒是能消暑解渴的好材料。王师傅想吃西瓜就明说嘛,又不是黄金白银咱买不起,这会儿是上班时间,你不上班干活,说什么鬼偷西瓜,你还真当是看电影林正英老师的捉鬼经典之作,大白天还有什么鬼神一说?

  倏然,王师傅讲完,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又看见了另外一样物事。

  一团白色的影子从他眼前飞了过去,消失在地下室中间的那个小室阴暗处,小室就是电梯井。地下室在东南西北楼梯下方通道,其中南北楼梯特配了升降货梯,而大堂中间部分是顾客乘用电梯井口,这几天王师傅带着工人们就在这个电梯口搭建了竹架,用铁架制作的卷扬升降货梯,用来运输泥土砂石到负一楼去。

  王师傅年过五十,大风大浪都见过,当然不信迷信一说。但是他昨晚下班比较早,去打牌时候手气特别拉风,出牌非常顺手,赢了盆满钵满回来。以致他的牌友都说王师傅是不是八字掉了,才那么好手气,连王师傅都大言不惭地说这辈子就今天手气最好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好。

  话说,话者无心,听着有意。却真有时候能说得灵儿,他就真让自己说得准了,就如同那一天是算命先生的嘴。

  刚才那个白影子消失那一刻,王师傅的瞳孔放大,大的离谱。我看懵了,仿佛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猫的眼睛碧绿发光,折射出一道异样光芒,那道光,有着强大的磁场,要将我都吸进去,我的灵魂在此刻都要被抽空。我的内心大呼不好,我怕那是无尽深渊。我情急之下想起了我爷爷的话,碰到奇怪灵异的事,马上眨眼睛吐口水。我便照办,一切又恢复如初。

  其实,想想也没有那么玄妙,并不是吐口水有效果,反而可以这么说,当时自己紧张,心理作用,如果用眨眼睛或者吐口水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更加容易让自己处理事情顺利而已。

  就这当儿,四下里,真是安静到了极点,保管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速度太快,我来不及说话,王师傅三步并作两步走,朝电梯井走去,一连转了两个圈圈,也没有其他声响。他嘴里唠唠叨叨念着:“真是奇了怪,明明看见了,去了哪了呢?去了哪儿了呢?”

  “王师傅,我不打扰你了,我先上去了哦。”事情有点奇怪,而我却不能去研究,我是无神论之人,毕竟没有先知先觉的技能。我预估他是在寻找什么物品。

  等我爬楼梯到了大广场,却看到王师傅就在我面前站着,脸上红红的。

  哎呀!我的天!这是漂移了?

  你还真有轻功飞上来的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角,我是在商场南北上来的,王师傅在大堂中央,徒手攀爬升降机上来?

  讪讪地笑了笑,王师傅指着一根无米长的竹竿,很自豪地回答我是靠它爬上来的。

  弱弱问一句:你属猴吗?

  当我无意瞥见王师傅裤头腰带上钥匙和小刀时候,心里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健忘,带着钥匙来找钥匙。

  打着手电筒,王师傅摘下安全帽,探照升降机的底部。“你看,有血!”

  听到这呼叫,我瞬间提起来了精神,探了过去,豁然可见地上一滩鲜红的液体。

  我有点小近视,眯着眼睛,仔细一瞧,那血液是从升降机支架跟墙体缝隙里渗出来的,而且越来越多样。鲜红的血液,留在沙土上,没有凝固,在探照灯聚焦处,泛出诡秘的光芒。我心里嘀咕道:有点邪门!

  “老王,老王,西瓜搁哪儿了?”后面有人喊他。

  挠了挠为数不多的头发,王师傅满脸狐疑地回答:还真活见鬼了,我明明放在地上的西瓜,被一个人抱下去,还取走我的钥匙和刀子。

  瞧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还真不能不信他,说到有外人进工地,是违法制度,若传出去,商场老板是不会放过我的。小则批评一顿,严重的后果是饭碗端了,从此卷铺盖走人。于是我有绕下地下室检查一遍,这次我学乖了,我手机打电话文员小苏,一起下去。小苏虽然是二十岁的女生,胆子却比一般都大。

  地下室中央沙土上的血液,散发出一阵清甜的西瓜汁味儿,哪有什么血液?

  真相大白,这次我看清楚了,升降机流血事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师傅的西瓜滚落到升降机夹缝里,被压榨出西瓜汁,顺流而下漫进沙堆上,我跟小苏找来铁锹把西瓜汁掩埋,准备回去办公室交差完事。

  就在这时候王师傅在上面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吐痰,发一堆牢骚。然后启动了升降机,突然从后面闪出一个白影子,小狗大小,箭一般奔向黑暗处。

  小苏眼睛视力顶呱呱的好,她说那是王师傅家的大白猫!

  未嫁之前小苏王师傅同一个庄的人家,她知道王师傅家有一只超级大的白猫,去年冬天好端端的死了。那只猫,体型彪悍,十几斤重,跟土狗有的一拼。当初是王师傅在工地上回家捡到的流浪猫崽子,回家养成了大庞然大物一般的白猫。因为王师傅长期不在家住,有时候不记得喂猫,而这只猫也会有一顿没有一顿的流浪。

  他有个邻居怀疑那只白猫偷了他家的鱼,王师傅疲惫不堪将白猫大骂一顿,用笤帚将白猫赶出去,赶一次回来一次,赶一次回来一次连续几次。但是邻居看王师傅的眼神不对劲,愣是狠心把白猫毒打一顿轰走。白猫临走时候还流下恋恋不舍的眼泪,王师傅酒后性情不好,硬是把白猫尾巴打断一截。

  那只白猫走后第二天,王师傅好端端的病了一场,吃药打针均无效,医生也没建议他去大医院看病,而是建议他在家养病,不是太严重。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梦到白猫,白天会怀念那只白猫,说白猫白猫,我平时朋友不多米酒一帮酒肉朋友,如今病了谁都不知道。

  想多了,他就想行动运动,可是身体不行,这次他吃饭时候,会在门口的破碗里倒些骨头剩菜,看看夜间有没有流浪猫来。

  次日,奇怪的事发生了。门口多了一条小鱼。而那剩饭菜居然没有动一下,按道理来说,老鼠也会来偷吃呀。

  王师傅看到这条鱼,直接喂狗丢了。

  第二天,门口有一条鱼,直挺挺地摆在破饭碗里。王师傅觉得很奇怪,自言自语说谁那么好心,知道我希望吃鱼。第三天依旧如此王师傅留了个心眼儿,深夜在床上装睡,侧耳倾听外面动静,故意将大门留一道缝儿,时刻留意外面的情况。

  半夜时分,静悄悄的,一阵沙沙声后,白影子飘了过来。停在门口,朝屋里跪下来磕头拜了三拜。那动作跟人很相似,然后呜呜咽咽叫了几句,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走了。

  王师傅看清楚了,那是白猫,自己亲自驱走的白猫。瞬间,他的双眼湿润了,感动得鼻子一酸,无比感慨呢!世界上的人啊,有时候还不如一只猫。他生病的时候,没有亲戚来看他,当然这跟他平时为人处世也有点关系。他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下狠心赶走那只猫。两年了,就算是石头也捂热。畜生也有感情了,怎么说赶走就赶走!白猫把小鱼叼回来,不也是一种难言的报恩吗?

  披上衣服,轻着脚步,推开门,王师傅出去想把白猫找回来,天寒地冻的竟然有些不忍心。

  就着淡淡的月光,大白猫泪光闪闪,看到主人出来,举起前爪犹如人站立起来,恭恭敬敬地用前爪洗脸,须臾下跪磕头致谢,然后素面朝天,对着圆圆的月亮,流下两道晶莹的泪水。

  一番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

  王师傅嘴里嗫嚅着想说什么。突然,白猫飞身跃起,白影子隐没在高墙外,一会儿闪现折回,嘴里衔着一扎枝叶。来到王师傅面前,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而后,绕着枝叶走两圈,不等王师傅开口,朝外面走了。

  回到房间,王师傅越想越难受,突然胸口一阵闷痛,引发强烈咳嗽,吐出一滩黑血,晕了过去。他隔壁的老婆闻声叫人送医院,住了两天后回来了。他是有老婆的人,但是感情异常不好,有老婆跟没老婆差不多,都是光棍生活一样。

  这段时间,他老婆也发现不对劲,门口天天有鱼,究竟是凶是吉?她想起了婆家有个亲戚会看风水,懂得奇门遁甲易术。便打了个电话,得知门口有死鱼不吉利,应该是白猫会带来灾祸,必须杀死这只白猫。

  白猫精通人性,虽然听不懂人话,却能在暗中观察主人的行动中发现端倪,白猫体型庞大,没有那么容易逮住捕杀。他老婆好几次诱杀都不成功,便听信婆家亲戚说的,在十字路口放米饭菜,点燃香烛,等待白猫和其他流浪猫去觅食。谁知道那些米饭都是事先下了耗子药的,白猫啃上两口回到草丛里吐血。

  白猫服了耗子药饭菜,摇摇晃晃又从草丛里回到了王师傅家门外的芭蕉树下。

  此事有蹊跷,王师傅也是听过人讲过,这种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他村里有个神婆,去神婆家烧香看茶碗,一种类似占卜的举动,得知这白猫居然是癞痢报恩救命的!

  白猫叼回来的枝叶是药,治肺病的草药。原来,王师傅烟酒过度,赌博熬夜,纵欲透支,体力透支,日积月累得了肺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他的病要么不发作,要么很难医治,最后还是他老婆在神婆口里得知,将白猫叼来的那扎树枝煎水炖服,竟然慢慢好了起来。

  三天后,王师傅天天都做了同样一个奇怪的梦,他是破天荒这一次做梦,以前从未做梦。梦见白猫在喊他的名字。从医院回来,他精神好了很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白猫。

  大白猫此刻奄奄一息,蜷缩成一团,如干瘪的馒头,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五官歪曲模糊,黏液污土之物满身皆是,最后一口气是等见到了王师傅才咽下的。据王师傅说还是流下了血泪,冒着热气的血泪,说不出多么凄惨……

  王师傅大病初愈,很隆重地给白猫下葬,算是他的朋友一般对待。

  他家里一直都很顺利,两公婆感情也好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所谓老来得子岂不快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他还是知道了,白猫是他老婆下毒害死的,一怒之下跟老婆又闹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老婆求助娘家将王师傅奚落批评一顿,王师傅彻底心灰意冷,靠酒精麻醉自己。酗酒,赌博。不过这家伙,手气很背,十场赌博输十场,家底败了个精光,小孩上学都难维持。

  直到事发前一天,他的手气猛然变好,实在太好了,六家归他一家赢。有些事有预兆,只不过当事人当局者迷不清楚而已。好像王师傅一样,越是沉醉于赌博,认为可以不干活,靠赌博能发家致富,导致睡眠不佳,休息不好,晕晕乎乎上班时候无精打采。所以他白天在地下室自言自语的荒诞行为,是有原因的。中午后神思恍惚到地下室说东道西,弄得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我明白了,王师傅前面的白影子,乃是一只白猫,至于是不是他家养的白猫,就另当别论。在他记忆很重,白猫对他的特别情感,今天中午再次遇上,不免的心里咕咚一下,疑惑之余要去追赶。另一种说法,那是白猫来勾魂,当然我跟小苏都不会相信后面的说法。

  补充一下,王师傅的老婆是一个私人保姆,名声不佳,在城里打工不好找工作,就帮别人照顾小孩和老人的工作,就是家政。也就是这份工作让她特别有心计,关于她的故事暂且不说,后面也会带来很大困难。

  今天,来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干活,他们神情疲惫,或许是午休没睡好的缘故。特别是经过办公室门口时候,办公室的门缝吹出去的给力空调,让他们很悬殊对比,地下室工地上是风扇都没有安装的。我每次听到师傅经过屋檐,我都要去办公室喝水,怕那尘土飞扬的环境。

  听见王师傅点着了推土机的启动开关,加大马力工作朝地下室送土。而那台破旧的推土机也像喝了酒似的,喘着粗气发出沉闷声。推土机上的王师傅有点困意,抓起驾驶室储物盒的一瓶鹿龟酒,拧开盖子直接往嘴里灌。就这样一手驾驶操作推土机,一手抓着酒瓶子。

  旁边有人劝他,他红着脸说西瓜不见了,喝点酒润润嗓子,这点酒不在话下。

  话没说完,王师傅一不留神,错把油门当刹车,推土机发疯似的撞翻了木围板,冲入电梯井口,摔下十多米翻了个四脚朝天。推土机车斗仓的沙土正好将驾驶室掩埋。

  等其他人大呼救命时候为时已晚。一时间,整栋大楼都沸腾起来,喊救命的喊救命,搬救兵的搬救兵。

  ——这都是后面有人说出来的。

  我走出地下室,如释重负,瞬间轻功多了,绷紧的肌肉瞬间松弛,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太阳这会儿很奇怪,躲在云朵后面,天空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朵巨大的乌云遮日,我突然收紧了脚步,心跳如雷咚咚咚,不经意瞥见整栋大楼犹如一口墨色大棺材,高高矗立在后面,我不敢回头望,生怕后面会半空中长出一对爪子,将我拽进了地下室……

  王师傅虽然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就这么走了,特别感受,毕竟半个工友一场,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模糊记忆。灰飞烟灭,人生就是这样聚散无常。

  真正的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说起,有些事冥冥中注定的,即使陌生人都一样,躲避不开。这会儿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臂上奇痒无比,任凭我如何抓挠都无济于事,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椭圆形的血印子!

  刚刚开始,我没有在意,以为是地下室的蜘蛛丝惹的祸,过了一个月后,我才明白,这个印子非比寻常。

  话说,招商助理小苏回家遇到的奇怪事情,本来我不想过问,而且我也听爷爷讲过,对于灵异事件,不要怀好奇心去挖掘,否则会越来越多如此事情影响你。

  因为商场出现了这个事,投资方老板召集了大部分亲朋好友去协商处理后事。王师傅的老婆很多亲戚都来了,在商场的大办公室隔壁,又是哭又是闹,似乎是赔偿的金额不满意。

  下午,还来了一辆急救车停在大广场,小苏还说是医院车来了。后来有个人来办公室接电,拖一条长长的电缆线,小苏好奇出去看,发觉是急救车的冰棺……

  太吓人了,呀的一声。惊吓的程度可想而知,她把手上的手机都跌落地上,抓起钥匙就往家跑,后面还是她老公过来把她的长安逸动汽车开回去。听说她回去后,花容失色,整个家庭都闹得鸡飞狗跳,半夜吓得惊叫三次,从床上跳起来的速度不亚于世界冠军。

  紧接着,她老公也被传染了,天天做噩梦。她爸爸妈妈也是如此,好像传染了瘟疫,个个都做噩梦。

  求助医生都不顶事。小苏的朋友圈再也不敢晒自拍照,生怕熊猫眼曝光。家门口,房间门口都挂了柳枝和青藤,还不知道哪路神婆请了一道黄符,贴在门楣上方,却无济于事。

  我也想帮助她,各种办法都试过,却无济于事,出于同事关系,我曾叫她请假去旅行,她执意说不怕,正不怕斜。就这样耽搁了好几天……

  当然最受害的还是我,我自从手臂上有个那个血印记号,便不定时发作,先是一阵痒,紧接着一阵痛,特别是夜深熟睡后更加明显,摸上去却什么都没有。怕死的我特意跑去医院检查,外科医生带着厚厚的眼镜仔细检查了一遍,问了祖宗十八代的问题,最后还是诊断不出什么病,得出的结论是胎记。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得亲自去一趟王师傅老家,这个时候不合适,我是个外地人,贸然进村肯定不妥。我怕这个非常时期惹祸上身,我咨询过走江湖的老师傅,答案是找个当地的向导比较稳当。小苏的娘家跟王师傅是同个村庄,她老公是安装空调的师傅工,有个同事就是王师傅的侄子。我求助小苏说明情况,她老公不同意帮我,也不同意小苏帮我。我一时间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购物广场超市装修进展受阻,老板股东跟王师傅家属僵持了数日,最终我按捺不住,感觉被软禁了一样特别难受。我被放假了,没有收入没有饭吃,连旁边给我做饭的指定的饭店也关了。我又再一次碰到了疑难问题,经济或许是一生中都与生俱来的难处,小时候家庭贫穷,上不起好学校。长大了又贫穷买不起昂贵的房子,今天还因为贫穷娶不到老婆。而且,我这行业很讲究口碑名声,如果一个项目做得不好或者半途而废,以后再也没有未来走下去的可能。

  我是个不肯服输的人,上了一个月班,绝不会前功尽弃的。工资没有领到,老板股东都不见人,打电话联系说很忙,有事你先处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钱是好办事,可以控制别人的命运。想想我哪一天才能有钱呢?抬头望着窗外蔚蓝天空,白云朵朵,如同清水洗过一般明亮。公路上行人稀少,路边的高大白杨树整整齐齐的笔直站立,宽大的叶子在微风吹动下,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夏天的故事,而我却什么都听不明白其故事内容。

  我发了个朋友圈说过于寂寞的情况,小苏有好几个同学长得很标致,我曾讲过要在这里定居。小苏开玩笑说这里的女生很多,但是要上门女婿那类。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小时候说过的,在我们村没有办法娶老婆的人才会去做上门女婿。我便问小苏:你是不是想喝喜酒冲冲喜?

  “就你嘴贫!”小苏秒回我的话。

  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小苏上次说家里有灵异事件发生,便拨通她手机问她:“那天,王师傅在工地出事事后,你们家有什么突发事件吗?”

  “有,是我妈妈告诉我的,说半夜时候,我爸爸的摩托车会自动发出突突突声音,好像有人在骑车。”小苏慢条斯理跟我说道。

  我又问:“你爸爸摩托车是新买的,还是旧的?”

  “事情是这样的,王师傅欠了我爸爸的钱,最后把摩托车押了过来当钱还了。”小苏在电话里低声说道,也不清楚跟这事也没有关系。

  我好像懂了什么,有些事的关联,不是三言两语道得清楚。

  我出生在很特别的家庭,说是留守儿童又不是,说不是留守儿童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跟父母没有一丝感情。我生下来体弱多病,父母不喜欢我给我爷爷奶奶抚养,那时候我奶奶跟我妈妈相处不来,天天吵架,后来我奶奶跟爷爷领着一岁的我,搬出去住在一个陈旧的老屋。在我们村里很特别,因此我在小伙伴异样的眼光下长大。因为我爸爸是爷爷唯一的儿子,没有出息的爸爸让爷爷心灰意冷。我爷爷就把中心转向我,希望我能在有生之年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在我眼中,我爷爷很有本事,他会修墓。就是依照山形点墓穴。跟看风水有相似之处,不过他从来不靠这本事吃饭,而是跟有缘人选墓穴,修坟整套流程做完才收一点点人工费。今天看来,凡是他本人亲手点穴到修建的墓穴,后代都是繁荣昌盛的。

  据说我出生那一天,正好是腊月十七,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整个村子一夜变白。据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说,几十年都未有这种现象了。正当子夜子时上刻,风刮得猛,雪越下越大,外面几乎是不敢开门的情况。突然天空中居然有闪电划过!

  马上我降临出生了,农村接生婆提起我的小脚丫朝我屁股上轻轻一拍,我放声大哭哇哇哇——,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风停雨歇,闪电消失了。很期待抱孙子的爷爷早早就在厅堂屋里,点燃了香烛,拜起了列祖列宗的神位。他手掌一株香烛要到门外的竹筒上插。突然看见门坪上有三条长长的貌似龙形状的积雪堆,头朝前尾巴伸向我家屋后的梧桐树下。我爷爷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三龙赶脉?

  不论是真假,他都当这是秘密,这个秘密,守了一辈子。直到有一天他老了,患老年痴呆症之前,跟我慎重地嘱咐后事才道出了,很奇怪如此秘密的事情,居然被我给写进小说里。

  可以说我爷爷是晚景凄惨,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积德不够,反正他是从来不愿意我去问他关于风水和修墓的事,自然也不会让我去学习这类知识。他口头上说是不好挣钱,要想以后过好日子就要读书之类的。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事会有报应的。

  昨夜做梦,我梦见爷爷了,他音容笑貌犹在,还特意劝我回家一趟,后面的细节很模糊。为什么我的智力退化那么早?我良心受到了谴责,活着时候没有多孝敬爷爷奶奶长辈,如今有些变化,应该按照他老人家的遗愿进行。

  小苏是我助理,我更想她做媒人婆牵线搭桥,却不了了之。她有很多剩女朋友,却从不介绍给我,因为她的闺蜜都不愿意知道她家那么多故事。

  小苏的家在县城东边的郊外一座三层楼的房子,前年刚刚建好。跟她娘家不足一公里路程,所以她妈妈经常来串门。她老公经常要出差跟着团队走,这样导致了长期分居,结婚了两年还没有要孩子。她妈妈在纺织厂上班,跟她讲过这样的故事。

  说纺织厂有个员工天天都有老公接她下班,风雨无阻,每天下班时间是晚上九点,那个员工每天都骑单车回去经过好几个路口,道路复杂。有一次下雨了,居然没有来,同事工友三个人同路的,恰好先下班回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厂里没有来接她,很郁闷在门口焦急等待。小苏的妈妈就问她,怎么还不回去?

  那个人回答,她老公还没有来。

  小苏的妈妈这才想起了,那个人的老公来过了,而且走得很急,没看清楚头脸,只有身子和脚在走,速度快的很。

  次日那个工友请假了,说是她老公昨天接她的路上出了意外。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被一辆泥头车碾压过去,头都没有了……

  小苏有叫老公改行销售,她老公不同意。在端午节时候,他带着小苏去摘杨梅吃,一棵很大的杨梅树,结的杨梅果实又大又红,他们摘下来吃得又酸又涩。让他很恼火,抽起柴刀就砍。

  记得我老邻居的爷爷说,天有天神,地有地神,门有门神,树叶有树神。

  自从他砍了那棵杨梅树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一做梦就梦游。就是突然睡到凌晨两点弹跳起来,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念经一样,然后把被子朝裤管里塞,塞满了又掏出了,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小苏不敢说,生怕一说就会把他给吓死。非要折腾到鸡鸣才躺下去睡觉。次日醒来,小苏责问他,却什么都不清楚。

  找了医生,找过神婆,都无济于事。

  小苏快崩溃了,我知道后就说你最好出门去一趟远行。小苏问我为什么,我就说只能告诉这么多。天机不可泄露,我爷爷讲过我不可以涉足这个行业的。

  按常理,人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半夜做噩梦很多是因为心里有鬼,我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是肯定知道小苏的老公平时一定有大意疏忽之处。

  小苏还问我,这样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死人之类的。

  “当然不会死人,人吓人没药医,但是你这是自己吓自己,没有那么严重。”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想想我这些年自己一个孤苦伶仃的,谁来可怜我?

  我无意中触碰到小苏的手,冷若寒冰,天啊!这可是大热天呀。

  “说呀,你说,我给你钱。”小苏央求道,睁大眼睛望着我,我心里发毛,我可不是神棍。

  “你可是说清楚,他近来做了什么事。”

  小苏把她老公砍杨梅树的事说了个清楚。还说我是师傅,师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棵被砍的杨梅树,应该还有生命。枝叶保持新鲜,而杨梅已经熟透,鲜红,但是味道不佳。”

  我再瞧瞧她老公,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部毫无血色,头发如稻草一般蓬松凌乱,表情木然疲惫。我只能告诉你招惹了什么,却说不出是什么。我说出来就犯忌,并严正声明:别叫我师傅,我是超市经理,不是师傅。

  着急的小苏恳求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热情的小苏还特意送我一瓶信阳毛尖茶叶顶级珍品,我说我只喝一杯茶,礼物不敢接受。说罢,让她带我去她家走一圈。我仔细看了她家里的摆设,都是农村独立院子,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屋顶有烟雾。我便走上楼顶看看杂物房,她说她家婆婆刚刚设立了一个神台,上面摆放着拜祭的牛头马面木雕神像,看那颜色墨黑花绿,看上去很诡异,不像寺庙里的观音菩萨那样鲜明和善类。

  一言不发,我手一挥,下楼拍拍衣袖回宿舍,沐浴更衣。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次日,我跟小苏说:“你找个干净的玻璃瓶,带一把大米来。”

  小苏照办,她们两公婆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信那杨梅树还活着,一大早她老公还去看到了,真的活着。

  上午十点,她老公来到我们超市大门口广场,开着他的长安逸动车,接我去杨梅树那片小树林。

  打眼望去,浓密的小树林被人踩出了条大路,看来很多人来过,而那棵杨梅树下也有三枝半截点燃过的香烛。显然是小苏请过某些驱鬼大师来过。这位师傅还在杨梅树下特意扎了一段红色绳子,很多人都懂得红绳子驱鬼,却忽略了这可不是厉鬼……

  踩着腐烂的树叶,沙沙声很清晰,我们三人都不说话。小苏夫妻望着我,我却仔细察看砍伐的枝叶,这株杨梅树最多只有五年树龄,一米以上开始分叉,正好砍在这分叉骨节眼上。光秃秃的树干上,还渗出淡黄色液体,晶莹剔透。提上横七竖八的枝叶,木叶鲜绿,杨梅果实点点发亮。空气中弥散着杨梅独特的香味。此刻闻不到其他的腐烂味道,这很意外。

  突然拍了拍脑袋,我茅塞顿开,我爷爷曾经讲过万事万物都有命,有命就有灵魂,只爱灵魂不死,肯定要活下去。我爷爷都是用方言教我的。

  小时候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灵异故事,却很模糊,现在只能记起我爷爷讲过的其中一个,就是树有树神,可以用大米将树神请出来,又送回去的事。

  就着这久远的记忆,我发挥想象,杨梅果实好像是杨梅树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分开这道理很简单。随即,将大米洒在树干下的泥土上,成一个圆形,我闭着眼睛默念着:阿迷阿迷,树神回家,树神回家……

  小苏夫妻也按照我的意思跟着做,将红包把砍断的杨梅树连接回去包扎好,洒上一些酒瓶装过的自来水,不论能否存活,等明年再来嫁接。而后用空玻璃瓶将地上的杨梅盛装起来,抱回家泡酒,等明年清明节来拜祭此树,同时要在周围挂上十二张血纸,就是洒上鸡血的草纸。有许多盛装不完的果实,就埋藏在土里。

  一番动作,小苏半信半疑地问我:“曾经理,这做法好使吗?”

  “好使,信则灵。”我双手一摊,瞪眼望着她,很无奈地说。我不是吃这行饭的料,小时候见过而已,按照尊重生命的原则出发,随意砍伐树木的做法不可取,残害生命的人可耻,得应有因果报应。心存善念,方可让世界和谐,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

  到了县城分路口,小苏两公婆师傅感激,非要请我吃饭。我说回去超市指定饭店吃,小苏的妈妈就将准备好的一袋馒头一袋菜煎饼和一瓶蒙牛牛奶给我,我拎着沉甸甸的晚餐回到房间,狼吞虎咽起来。有时候真是摸不透自己,特爱面子吧,又不像,不用钱买的这晚饭,让我第一次体验品尝本地特色菜煎饼。

  折腾了一天,我吃饱后准备去运动下,这段时间吃得很饱,肚子渐渐凸出来,我很恼火,大肚子是很受歧视的。

  电话响了,接通后说是超市老板叫我回去值班,说得风机火燎的。我骑着单车杀到店里,发觉老板病倒送医院去了。

  我叫小苏买了七斤苹果和牛奶一提,这个七子是有讲究的。因为王师傅家是孝家,按照咱们老家习俗,去孝家还得带一块红布避邪。我也没有带红布,就用一张红纸代替红布对折起来。

  超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多多少少有一点责任。而最大的责任是副总承担,如果股东开会追责下来,我是肯定卷铺盖走人的。

  三天后,副总依照我的意思,请来了一帮本地的大妈团队,跳广场舞的队伍,因为整栋大楼出事了,要找来人气,驱走这里的晦气.。

  我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县城,我手臂这个印记,时刻都在提醒我,你是个病人。如骨在喉,不吐不快。

  我一共问了三个路人,在小苏的指引下,找到了王师傅老婆的家,两个孩子孩子家里喂猪呢。看上去很可怜,我将礼物送过去,说明了来意。

  王师傅的老婆不太欢迎,看上去和憔悴,说我们老板不地道之类的。我说我是同事来看望下的。她形容枯槁,双手又风湿,手指如鸡爪,说你们家以后如何过……

  我给她家全家人都有见面礼红包。王师傅的老婆很木很漠然,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按照事情的谈判发展,超市老板跟王师傅家的代表达成一致,一次性赔款42万,决定私了完毕。

  当日,我在王师傅的家远处观察地形,他家坐北朝南独立院子,三棵大白杨树前左右将他房子夹攻。屋前屋后都种了水稻,大门口正对一棵大梨树,后面又长了棵银杏。整个村庄鸟雀很多,唯独王师傅家门口没有什么鸟。土地比较潮湿,水草稀稀疏疏的毫无生气……

  一看就是家门不幸也。

  就在此刻,我的手臂开始酸痛,那个血色印记潮剧刺痛。我打电话问小苏有没有认识的神婆,小苏说就算有认识的,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痛得我晕了过去,迷糊中我望见了我爷爷,爷爷还是慈眉善目,音容笑貌跟活着一模一样,他说试试用烤熟的茄子把拭擦,用南瓜叶拭擦,然后在下午四点时候拾起一片送葬队伍洒下的纸钱,拭擦伤口痛处。拾捡纸钱时候需要蹲在地上反手去捡,切记……

  我就是拾起了王师傅的家里洒出去的纸钱拭擦了手上的血印子,顺着那个标记找到了王师傅的土包坟。

  我看得很仔细,虽然我不懂看坟墓风水,但是我却发觉他的坟头上,有一颗铁钉,钉帽上涂上有红色液体,液体呈深红色,一摸居然是血!

  抽了一把冷汗,我心里大呼不妙:“这是要断后的节奏!”我曾想起我爷爷说过坟头一枚钉,子孙蛋莫生。

  放假了好几天,我找来小苏,带我去王师傅家询问情况。王师傅的老婆说过她家曾经跟村支书有过节,因为农田的事,王师傅曾经找人暗中教训过村支书。村支书告诫子孙后代都要跟王师傅家断绝来往,还发过毒誓。

  我建议王师傅的老婆亲自登门去找村支书,将村支书的那块土地买下来。王师傅的老婆本来就行走不便,听到要去村支书家登门洽谈,吓得脸如土色。她用本地方言告诉小苏,她命里是有报应,算了是天要报应她!

  小苏说王师傅的老婆以前是做家政保姆的,也就是所谓的月嫂。她去服务的家庭是三口之家,小孩才一岁半,睡三个小时就要醒一次,让月嫂很累人特别是夜晚。于是她想出了个办法,给小宝宝的奶粉里添加安眠药,然后喂下去。这样可以让小孩安眠静睡到第二天。不料居然被主人发觉了端倪,却没有逮住证据,主人一下不悦就辞退了她,还找她公司投诉。而后她便无颜在那城市待下去,回到家乡市里去照顾老人。那些老人多少有些积蓄零花钱,她便想方设法弄到手,然后在每天夜里都会学鬼叫,让那老人睡眠不好,白天就比较安静。次数多了,竟然有个老人被她活活吓死了,死去的样子很残忍,她看了一下后便浑身发抖,然后连连做噩梦,后来再也不敢去做那样的工作了。

  王师傅的老婆最后也相应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当然跟我无关,这个世界的因善恶因果循环,不用我去评判,我永远只是一个过客。

  后面的故事实在太长,我记忆力有限不一定全部能说出来,最好的办法是留在记忆的某个角落,等年老之时搬出来跟儿孙分享最为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