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暧昧之夜

　　这一天，面对漂亮又温柔体贴、风情万种的老婆，陈忠终于做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决定：逼老婆跟自己离婚！

　　书上说，婚姻与事业是一场博弈，你自己多少筹码只有自己明白。幸福与不幸福，都是自己的选择。陈忠知道，如果自己在事业和婚姻上走错一步，必定全盘皆输。可是，他今天去却义无反顾选择这样，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蓝桥乡，一栋灰色的职工房间，正在上演这样一出狗血闹剧。可惜，一个观众也没有，连陈忠自己都觉得惋惜，因为这个已经醉得不行，一丝不挂的美女实在是太正点了。

　　黄昏，正是归家团聚的时候，陈忠没有回去，他正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倍受煎熬。

　　房间里，朦胧的灯光带些挑逗，浑浊的空气有点暧昧，地上鞋两双。

　　床头椅子上放着的是一套天蓝色制服和一套雪白的连衣裙，连衣裙压着的正是那个结婚相镜框，照片上的两人郎才女貌，笑容可掬，两双眼睛正盯着床上的一举一动。

　　床上的男人是照片的主人陈忠，而身旁的女人贾美琪却不是当年的新娘。

　　眼前的旖旎风光，一览无遗。

　　陈忠缓缓地脱去了贾美琪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

　　身材苗条的贾美琪如一把弧线优美的古琴，摆在床上，结实饱满的雪峰起伏不定，修长的美腿尽头，风景影影绰绰，美不胜收。身体微热的她双眸微闭，粉脸霞飞，娇喘盈盈犹如梦里呜咽的小河。

　　多么漂亮的女人，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女人！

　　如此良宵美景，陈忠发现自己的大脑与身体都不听使唤，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但是此刻却发挥不出半点威力，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如一只偷吃灯油的老鼠。许多年来，他一直都是非常忠实婚姻的，像这样出轨的事，他连梦里也不敢发生，他时刻记得自己曾经是个优秀的退伍兵，不能给自己脸上抹黑。

　　陈忠的老婆也很漂亮，既具备成熟女人的风情，还有一种姐姐型的包容体贴，最让他沉迷的就是那犹如海底金矿的身体，宛如珠穆朗玛峰颠的积雪般晶莹剔透的身体，给了他无尽的享受和欢愉，如今竟然要背叛她，他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恨不得一刀子了却自己的生命。他想，即使是死了也会想起那个销魂的场景。那种轻生的念头让他更加的矛盾，他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心愿未了，走也走得不安心，灵光寺老僧告诉他天堂里不会收容他这样卑微的灵魂。

　　时间总是那么乏力，每一秒都拉得老长老长，这样悲剧的场面，只有不想进入角色的人才会留意时间的存在。陈忠忽然又看了眼熟悉的时钟。

　　以前，陈忠每次在老婆滚烫的身体上翻下来，他老婆就会说老公，你太帮了太猛了，我还要，接着又是一阵热吻，呢喃着说现在是不是太累了——那个时候，陈忠也会看着时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而已，自己离男人也越来越远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户外无风，屋内风起云涌。

　　为了达到预期效果，陈忠故意熄灭房顶的灯光，留下粉红色的床头小台灯调节气氛。这招是他老婆教他的，只要老婆拨亮床头灯时，他就知道接下来将要做什么了。

　　对付风情万种的老婆，陈忠的技术显得很不给力，可是对于少女，他的手上功夫是游刃有余的。很快，贾美琪就进入了被动状态。

　　粉色灯光下，墙上的两个影子慢慢合拢一起。

　　未老先衰的陈忠不时地瞄着那挂钟，愁肠百转，挂钟下的结婚照上的两人恩恩爱爱，当年在这张床上是多么生龙活虎的，现在好像是霜打过的茄子，既给不了老婆精神与肉体的安慰，也给不了她富裕的物质生活，心里又产生了一丝歉意：好好的婚姻，就这样毁灭了？

　　听到走廊上静悄悄的可怕，陈忠迅速推开贾美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远近闻名的烧刀子甘冽爽口，如一把火在胸口烧，烈火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嗷嗷大叫。他活的太痛苦了，即使是醉得一塌糊涂也无法忘记那种痛苦，或许这样做的结果下场，他都明白，蹲局子背负不忠罪名也比此刻的他好受，他怕拥着貌美如花的妻子，却给不了她幸福快乐——

　　“老婆，我行的，别忘了，我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神思恍惚的陈忠拥了过去，亲吻如雨点落在对方脸上。

　　贾美琪醉眼迷离，嘤咛说不要。

　　“女人就跟售假的商贩一样，口不对心。嘴上说不要就是要，又装清纯？”进入角色的陈忠凑过嘴去，堵住了她欲语还休的朱唇并绞实她的小手。

　　屋子里安静极了，陈忠却可以听到大浪淘沙的声音。

　　不习惯的贾美琪很排斥白酒味，厌恶地侧过头。陈忠只得在边缘地带解解馋，但那足以引发对方的喘息声如潮汹涌，直到把两个人淹没了。

　　陈忠也不想这样，但是此刻的他发现拥抱着的这个玲珑妙曼女体，一直在矜持造作，不只是忸怩作态，还是处于本能，陈忠终于找回了告别已久的男人雄风。

　　贾美琪的哼吟声，一浪高过一浪，她的身子如灵蛇般地扭动着，看样子是已进入亦真亦幻的境界。话虽如此，实则不然，贾美琪的她双腿紧闭，不容对方有机可乘。这个动作，是陈忠非常深刻的，因为三年前结婚那晚，他老婆也就是这个动作。

　　那时候陈忠毫无经验，关灯后的洞房里，如点蜡烛般的陈忠还未尝到甜头就被新娘子给放倒。那一晚，陈忠发现新娘就是他的全部，既担当了情侣也担当了老师的角色，那次以后他渐渐发现只要一到夜晚，新娘子就会变得神勇无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陈忠永远也无法企及目标。就在陈忠忙于工作，有些力不从心时，他老婆就会这样的矫揉造作的举动，让他又找到原始力量。

　　男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陈忠小腹上一阵热流上涌，血液在血管里好像是高速列车在飞驰，振聋发聩。

　　粉肩雪股，裸裎相对，暗香浮动，羡煞旁人，陈忠好像是回到了洞房花烛夜那般激动、紧张、刺激。他庆幸人生中有这样经典的桥段，桎梏已久的身体得到了解放，原始的欲望如火山喷发般的呼啸而出，他发现自己成了一只猛兽。

　　房间空气紧张了到了极点，所有的呻吟与喘息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屈起腰，陈忠的身体像一把拉满的角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时间所有的仁义道德都淡忘了……

　　接着，贾美琪的双腿被分了开来。

　　朦胧中，她的喉里却轻声吟叫着：“国——雄——”

　　那声音细若蚊虫，但是足以让陈忠听得清楚。那个年代，国雄是个红人的名字，一个是当红明星李国雄，贾美琪最崇拜的貌似林志颖的男演员；另一个是蓝桥乡最响亮的名字赖国雄。

　　两个字，对陈忠当头棒喝，他一个痉挛侧滑倒下，宛如一只被敲了竹鞭子的青蛙，慌乱之余望着贾美琪的一张天使般的脸蛋，陈忠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不想在生命里留下任何遗憾。

　　——今天，得多谢老天开眼，阴差阳错让她们在一块，别有用心的陈忠就地取材上演一场戏，让老婆捉奸在床的戏。

　　“美琪，对不起了。”陈忠起来慌忙找衣服，在紧要关头时刻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知道老婆来不了。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有人开锁。

　　眉头一皱，又打起了精神，陈忠听到是开锁声，立刻又钻进了被窝，拥着贾美琪的身子亲热起来。

　　可就在这时，睁眼办事的他无意瞥见了桌上的相框上有个白色东西在晃动！那是玻璃反射的结果。

　　一会儿，那个白色东西就跌落下来。陈忠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封泛黄虫蛀过的信。厚木吊顶上有个白蚁蛀的洞，他就在外面敷了一张纸。由于时间久了白纸破了，里面的信就掉了下来。

　　这是一封异常奇特的信，说起来历，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当他看清是那封无字信的瞬间，陈忠脑里一声炸雷响起！浮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那个死不瞑目的萝莉的面孔！恰逢陈忠内心阴暗非常绝望之际，莫非萝莉是来索自己赔命？

　　却说，四年前刚刚进入工商所接班的陈忠是英俊非凡，仪表堂堂的热血青年，踌躇满志，干劲十足，看到同学战友喜事连连，要么是结婚生子要么是发了洋财，较差的都买了摩托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牛皮哄哄了，就剩自己还在平凡的岗位上匍匐前进，如一条老奶牛般默默无闻奉献生命。

　　田建明教他个绝招，模仿香港皇家警察办案一样找个线人。于是陈忠马上看香港警匪片法如炮制找到了个特殊职业的线人，他是性格最开放思想最前卫化学课成绩最好的同学罗莉。她们接头靠的是县里郊外的乱坟岗旁边的那棵老槐树，每个星期六晚上陈忠都会先来，来得早了就爬上槐树上面等着，每次萝莉都会叫陈忠把树顶的那个鸟窝掏下来，陈忠疼惜小鸟而不依，他宁愿选择多付幸苦费，就这样她们合作愉快了三个月。陈忠及时与高所长请缨上阵，抓了许多贩子而立功，然而青山县的假货就好像是叫花子头上的虱子，越捉越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星期六晚上，陈忠早早来到，却不见萝莉来便忍不住爬上去看鸟窝，发现鸟窝是空窝，而里面只有一封空白的信，等陈忠打开一看却是一张白纸，他失望之际去找萝莉，意外得到的是怡红院老板娘的说法，五天前萝莉可能以为结了冤仇而被人叫去包夜后遭人报复在下身灌了一瓶啤酒后封住，承受不了那种苦痛的萝莉变成了疯婆子，今天发现时是在河里发现溺水死了，听说是过桥不慎坠落的，好端端的生命就这样一命呜呼哀哉了。

　　后来陈忠闷闷不乐就把那张白纸信藏在吊顶上的白蚁蛀的洞里，外面用纸敷住。每次到打假活动执勤时，陈忠都会想起那个帮助过自己的秘密“线人”他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当他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可是等待他的却是好运连连，次日他就认识了下海回来那个文静又漂亮女孩，也就是桌上结婚照的新娘。接着就跟无数网络小说情节一样跟那女孩子来个英雄救美一下感情升温就结婚了，很奇怪的是他的老婆果然是女诸葛亮，居然帮助他出谋划策连升两级成了正打假队长……

　　日子过得舒坦了那封信也就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但是今天陈忠看来，那封信显得相当诡异，因为信封上闪动着一双恐怖而哭泣的眼睛——

　　说来话长，实际只是一瞬间的时。当陈忠回过神了，锁头开了，轻盈的脚步声是熟悉的。百忙之余的陈忠赶忙把那封信塞入床底下去了。

　　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就走了进来，精致的眼镜内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芒。接着，一句温柔的话也飘了过来：“老公，我今天来晚了……”那声音动听悦耳，宛如百灵般的嗓子，不是贾美凤是谁？

　　事实上，她看到了粉色灯光下椅子上的熟悉的连衣裙，也看到被窝里有动静，但是她却不开灯，而是长长吁了一口气：“哎，累死我了！你倒舒服，睡得像条猪。”她是陈忠的妻子贾美凤，村里小学的民办教师，每个星期六，免费补课后的她都会来这里陪公务“繁忙”的陈忠。

　　吱嘎吱嘎，木架床发出了响声，也是陈忠故意的。他正纳闷老婆今天是怎么了，近视眼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贾美凤好像没有看见，放下包，拎着篮子急急忙忙进了厨房，她故意哼着杨钰莹唱的歌，把厨房里弄得叮当响。这些超常大度的举动，超过了陈忠的想象，他以为老婆会来个误打误撞，出人意料地捉奸捉双。

　　贾美琪对那歌声相当熟悉，便也哼唱起来。当时就流行一个叫杨钰莹的甜歌，几乎大街小巷都是那些老掉牙的歌。

　　被窝里，陈忠感觉不对劲，决定演戏到底。他大声喊老婆过来，他多么希望妻子会像电视上捉奸的女人一样发飙，大骂一顿，然后揪着女人的头发吵架以便引起邻居围观，或者是拿起扫把把自己赶出去然后顺理成章离婚。

　　可是，聪明体贴的贾美凤没有这么做，她不愿让外面的人知道老公生活不检点，她宁愿做怨妇。这也是他让陈忠一直矢志不渝的原因之一。

　　“你又忙碌一天了吧？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厨房的贾美凤似乎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自言自语地说道，她等着做好吃的等老公夸奖呢。“嘿嘿，一锅红烧肉，一盅滋补老火炖汤，一碟子红薯包子。”

　　“糟了！”正当陈忠停下动作，猛地甩甩头。“这些好吃的东西肯定会招惹喜欢蹭饭吃的牛七过来！”

　　一折腾，贾美琪就醒了过来，她的手一扬，碰巧拨动了那部新款卡座机，音响就打了开来，歌曲就是最红的女高音歌曲《青藏高原》

　　这时醉眼迷离的她，瞥见了床上不堪入目的一幕，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扑在枕头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