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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梦春楼里起风雨 内冲寨上息波澜

第十六回 梦春楼里起风雨 内冲寨上息波澜

书名:千家峒祭作者名:杨弃本章字数:6108更新时间:2023-12-27 20:20:24

  兔子偷看小花洗澡后,整天丧魂落魄,晚上常做同一个梦:1个小花一样的美女,在他面前露着奶子,翘着屁股……朝他微笑着连连招手:“来,来,来呀!”他一惊醒了,满身是汗。他擦了擦流在嘴角的梦涎,摸了摸身边冰冷的石头,一巴掌打在脸上,“你个可怜的崽,为什么要醒啊?梦里的福都享不到。”突然,他转而一想,“难道自己就只能做梦吗?”他的心游荡开了。

  这天,他在关隘守哨,眼光投向了山下洞外。“啊!远处是县城。”兔子的眼光倏尔一亮。

  三年前的春节前夕,兔子死缠烂打,祖送带他第一次去了县城,城里竟有那多自己从未见过的新鲜事。一些与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在赌斗蟋蟀、斗鸡、斗鹌鹑,赢者哈哈大乐,双手一伸,一堆银子来到身下,多么逍遥自在。那些蟋蟀,个头大的准赢,大蟋蟀龙窖山多呀!他回山后就捉了多个,在县城里准会卖个好价钱。若是参赌,不知道要赚多少银子。“啊,还有更好的。”

  他又想起经过一个叫“梦春楼”的地方,几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汉人妹子,在门外满脸媚笑,向路人频频招手。他心一动,好奇地走上去,哟,一个漂亮汉妹立即迎了上来,拉着他的手,亲热地说着:“大哥去玩玩吧!”一生没有碰过女人的兔子浑身都软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袓送快步过来,拉起他的手就走。他偷偷回望了一眼,漂亮汉妹还在望着他笑呢!“她莫非是看中了我?”

  几年来,他不知问过自己多少回了。后来,他知道了那是干什么的地方,愈发心痒,时常做梦。可是洞里有规定,瑶人不能随便出山和进城,除非寨主同意或带领。去年春节前,他再找袓送,要求去县城,袓送说他是关隘的人。但要神佑带他去县城,除非太阳从西边出。他想着想着,决心离开关隘回寨上去。

  这天,神佑与其他几个守关隘瑶兵,到烂船坡办兵器去了,关隘只剩阿雨和兔子守哨。兔子牙一咬,对阿雨说:“老弟呀,我身体不好,在关隘干不得了,你帮我说一声,我回寨上去了。”

  阿雨以为兔子是在开玩笑,顺便嘱了声:“不要乱说。噢!”

  哪知,兔子回屋收拾行囊了。

  阿雨眉一皱,耐着性子对兔子说:“癞哥,你是瑶兵,要你守关隘是看得起你,别人想干都来不了呢。你把关隘当个菜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行吗?再说,不守关隘了,这样的大事,你必须亲口向关目说,批准了你才能走喔。”

  “现在是你管我,我只向你说。”兔子把行囊背在身上了。

  阿雨一把拉住兔子的行囊,脸一拉,严肃地说:“老兄,我不能答应你,等关目来了你亲口说吧,莫把我为难喽。”

  兔子顺势把行囊一丢,几步下了关隘,任凭阿雨怎么喊,兔子没再回头。“癞哥,你帮我癞子争点气哟!不然,别人说我没用,连你也管不住。”阿雨恳求了。兔子走得更快。“你个贼通出来的。你把袓宗十八代的丑都丢了。你该癞,该讨不到亲,该没有后人,你把一碗饭吃绝了哦!”阿雨跳起脚来骂,兔子走远了。

  阿雨伤心透了,神佑叫他负责守关隘,兔子都守跑了。我是怎么得罪了免子?如何对得起关目的信任?阿雨气得脖子青筋直暴。“噢,兔子不是常说祖送对他好吗?可请袓送哥劝兔子回关隘来呀!”可是,谁给袓送去说呢?关隘虽然可用牛角号传呼袓送,但没有特殊大事是绝对不能随便用的呀!阿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等过关人给袓送带讯了。暮色里,阿雨伸长脖子望呀望,好不容易盼到一个人过关了,就求他把兔子擅自离岗,去告诉袓送。

  祖送听说兔子离开了敦水坑关隘,立即去找兔子。可在寨上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怎么也不见人,祖送脸面翘得十分难看。兔子哪里去了?

  兔子回寨后未进家门,溜到山下泼皮朋友家换了汉服,就去了县城,进了梦春楼。温柔乡里,兔子尝到了梦的滋味。他不知道人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事,虽然鸦雀过去与他说过,他怎么就不知道早来呢?

  一个叫小翠的汉女一丝不挂,那透着清香的肌肤,那男人们一说一个哈哈的神秘之处,一览无遗地暴露在面前,兔子瞪大眼睛看傻了!小翠虽然没有小花漂亮,但大大方方,眼睛笑眯眯的,温柔地拉开免子惊奇地护着衣服的手,脱下了他的上衣,又剥开他的手,脱下了他的裤子,拥着兔子倒在了床上……

  事后,小翠服侍软绵绵的兔子穿上衣服,系好扣子,又把兔子的手抓起来,按在她的乳房上,笑嘻嘻地伸出三个手指,就在兔子不知何意时,小翠伸手从他的荷包里掏出全部的半两碎银子,朝兔子嫣然一笑,随手塞进了枕头下,转身在兔子的脸上一亲:“我好喜欢你,以后常来,我在盼你哟!”

  兔子早听得晕了头,就把自己是瑶人,寨上还存有他五十两银子都说了。末了,又对小翠说:“如果你对我真好,我可以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这人长相丑,心却是挺纯的。”梦春楼魁首小翠在心里说着。来梦春楼三年里,嫖客们都把她仅仅当作是发泄的工具,尽情地死命地玩她,不管她的感受和死活。如此温柔地对她,甚至把身世和家底都告诉她的,仅仅就是眼前这个叫兔子、还没有尝过女人味的瑶人,一股好感在心里浮起。

  小翠帮兔子整好衣服,从枕头下摸出两个银毫子还给兔子。兔子趁机拿起床边梳妆台上一把精美的小木梳揣在怀里。小翠缠缠绵绵把兔子送到门口,口里甜甜地说着:“再来哟,我等着你哦!”

  兔子飘出了梦春楼,到一个叫“悦来”的小客栈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近中午了,吃过中饭,兔子又想起小翠那要命的叫声和甜甜的嘱咐声,不自觉地摸了摸两个银毫子和藏在衣角里的另半两碎银,这是他几个月的积蓄。千家峒有规定,单身男人的银子由寨上保管,办大事发还。寨上每年只给他二两碎银零用,他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当他犹豫地移动着脚步,鬼使神差地竟又来到了梦春楼下。小翠像在等候他似的,一阵风飘到跟前,亲切地挽起了他的胳膊,把迷糊的他拽上了楼,帮他脱了衣。看着她那对滚圆的奶子,兔子又懵了……

  正在兔子快乐得不行时,只听见楼下一阵狂躁的嘈杂声响起,紧接着,老鸨的声音传入耳鼓:

  “啊!军爷来了。快,姑娘们快来哟!”

  “好好好,妈妈都好吗?”一个粗暴的嗓音传上楼来。

  小翠一听这声音,立即像打摆子一样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惊恐地望着兔子,一个劲催促他“快走赶快走。”兔子不明就里,吓得不行,忙乱地穿了衣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惊恐地望着紧张梳妆打扮的小翠。

  “小翠呢?”粗暴嗓音在楼下问。

  “嗨!小翠,小翠不是来了吗,小翠呢?小翠。”老鸨大喊起来:“刚才还在吃饭,烦军爷等一下,我马上去找。”

  “小翠,小翠!”随着老鸨的喊声,木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门开了,老鸨满面惊慌闪进屋,看了二人一眼,又走到房门口,现出一条门缝望了望,回头向免子嚅口厉声嘱咐:“快出门向左走,轻点,轻点喽!”兔子一出门,老鸨赶紧把床上整理好了。

  兔子慌里慌张、蹑手蹑脚靠着墙壁溜到楼角。老鸨和已装扮整齐的小翠,有说有笑出了门,从右边下了楼,随即楼下传来一阵疯狂的“哈哈”声。吓得不轻的兔子心都要跳到口里了。他停在楼角,深深吸了几口气,心绪稍微一稳,慢慢伸出头,向楼下窥视。

  一把大木椅上,一个满脸横肉、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满面通红地搂着小翠,一只手伸进了小翠的裤子里。

  老鸨凑到络腮胡子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络腮胡子脸一拉,一把推开小翠,顺手掏出一两银子塞给了老鸨,满眼凶光站起。

  兔子轻手轻脚下了楼,挨着墙,缩着身子向大门口溜。

  “过来。”络腮胡子望着踮着脚尖走路的兔子大喝了一声。

  兔子浑身一紧,停住脚,不敢前走,也不敢回头望,更不敢过去。

  “军爷,管别人干什么,我们快上楼吧!”小翠声音柔柔地劝说着,拉着络腮胡子长满黑毛的手直摇。

  络腮胡子头也未回,反手一掌推开小翠,大步走向兔子,一手捏住脖子往后一仰,兔子苍白的脸对着络腮胡子直抽搐。

  “你是哪里人?”络腮胡子一声大喝。

  兔子抖着,按小翠教他的话,结结巴巴答:“马……马家庄的。”

  “哈!”络腮胡子一阵狰狞大笑:“你穿着汉服我也知道,你是个瑶蛮子。”

  兔子双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小翠突然满脸怒容。昨晚,她把同兔子玩得开心告诉了同伴杏花,肯定是她出卖了兔子。

  络腮胡子叫来站在门外的两个兵勇,把兔子押到县牢去了。转身又哈哈笑着,抱起小翠“通通通通”上了楼。

  听到县兵步兵副头领络腮胡子抓到一个瑶蛮的禀报,甘长青犹豫了。来通城了解瑶蛮后,他本想撇开这个强悍的对手,不与之争锋,但却陡然来了兴趣,立即带着络腮胡子向牢房去了。甘长青是府里来县官军的步兵头领,却对县里什么事情都感兴趣,络腮胡子投其所好,和甘长青混得烂熟。他想,靠上大树,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兔子被关在监牢内的一间空房里。甘长青坐在靠门口的木椅上,一双小眼似望非望地瞧着兔子,好久未作声,叹了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唉!这么年轻轻的,好可怜喽!”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干什么的?快告诉老爷。”站在一旁的络腮胡子满脸怒气,大吼。

  兔子哭丧着脸,偷偷瞥了一眼甘长青,当和那双白多黑少的小眼四目相对时,浑身一抖低下头,说:“我叫兔子,从千家峒来的……”兔子双脚抖个不停。他没说自己是瑶兵,生怕惹麻烦。

  “哼!”络腮胡子又大吼一声,兔子吓得一颤。

  甘长青八字眉一跳,赶紧向络腮胡子手一摆,平心静气地说:“不要吓了人家嘛!”又用关心的口气问兔子:“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活命?”

  “今年三十二岁,家里只有我一人。”兔子仍不敢抬头。

  甘长青脸上掠过一丝怜悯:“唉,没女人撑着,是个什么家?”说完嘴一呶。络腮胡子立即来到兔子面前大吼:“走,我带你去看看新奇事。”

  牢狱是个四合院,大门左边四间房,住着十来个满脸凶相的狱卒。左右两厢和正面,共有十六间牢房,每间房有一扇漆黑的铁栅栏门,门上挂着一把足有两斤重的大铁锁。往里走,一股刺鼻难闻的霉臭味透出。

  兔子往监舍内一望,吓得双脚拖不动了,关在号子里的人,都像传说中的魔鬼,长长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个个面色苍白,双眼深陷,骨痩如柴,或躺或坐在乱稻草的地面上。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多数人一动不动,个别人张着一双死鱼一样、泛着白光的眼睛朝外张望,痴痴呆呆毫无表情。

  左边顶角的地面上,有一行向下的台阶,络腮胡子指了指,要兔子下去。刚到台阶口,一股血腥和肉的腐臭混合味直往外涌。兔子早走不动了,络腮胡子一手捏住兔子的脖子提下了台阶。

  下面是一间幽暗的地下室,昏黄的灯光照着四壁挂满的刀子、皮鞭、铁链等各种各样的刑具,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地上还没有搬走。络腮胡子把兔子往地上一丢,兔子趴在地上,早已魂飞魄散。

  甘长青踱到地下室,捂着鼻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又叹了一口气:“唉!这里就是阴阳界,可以做人回到人间去,也可以做鬼下地狱。”

  络腮胡子踢了地上的死尸一脚,又向兔子吼道:“想死想活你自己定吧。”

  “活……活……我想活……”兔子吓得语不成调了。

  “想活好嘛,蜈蚣蚂蚁都畏生死,何况人呢?你才三十出头,还有很多好曰子没过啊!我可以让你活得痛痛快快。比如说,你要小翠,小翠可以嫁给你,你要银子,就给银子。”甘长青满脸善意微笑着,说得既体贴又轻松。

  兔子听到这个不发半点脾气的老头,说的正是自己追寻的梦,连忙爬近甘长青,激动得匍匐大哭:“老爷,我想活,我想活啊!”

  “不准哭。”络腮胡子一声大喝,兔子立即憋住嘴不哭了。“你把瑶蛮做的违反官府规定的事都说出来,免得我们动手动刀剐皮挑筋。”

  “可以可以,只要让我活。”兔子哀求着。随后,兔子把他隐隐听到的、县里有什么决策,都有人告诉峒主师爷;春上,下黄里有人帮千家峒买盐、买钢铁;龙窖山集中练兵、自己在敦水坑关隘当瑶兵一古脑说了。

  络腮胡子又说:“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

  “我确实只知道这些大事,老爷饶命啊!”兔子的脑壳在地上碰得捣蒜一般通通响。

  “好吧,这是五两银子,你拿去,今晚就到小翠那里去过夜。今天的事,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以后,千家峒峒主、师爷和峒丁做了什么大事,你找我说,我加倍赏你银子。你走吧。”甘长青笑得小眼眯成一条缝,像父亲般亲切,扶起兔子,嘱咐着。

  兔子跪下又是三个响头:“感谢了感谢了!”

  跟着络腮胡子走出地下室,兔子出了牢狱大门,头也不回地跑起来,一气跑回了内冲寨,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是小翠那婊子卖了他?不然,那个络腮胡子怎么知道他是瑶人。不,小翠不是那种人,络腮胡子要抓他,她不是在帮着求情打掩护吗?

  “嘭……嘭……嘭……”敲门声把兔子从睡梦中惊醒。他爬起床往门角里躲。当他使劲擦了擦眼睛,一看是在自己的家时,才松了一口气,擦去满头冷汗。

  “兔子兔子。”祖送的声音从门外急促地传来,兔子连忙开了门,已是正午了。

  “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瑶人私自出山两天,是犯了规矩的,既要绑又要打。祖送却出乎意外地没有动怒,只是拉着脸,皱着眉,边进门边问。

  想起惊心动魄的两天,兔子浑身肉一紧!难道祖送哥知道了他的去向?兔子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吱声?”祖送翘得老高的脸面上满是愠怒,却努力压低火气又问了一遍。

  感觉告诉兔子,祖送并不知道他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头也未抬,装着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说:“到山外朋友家去,喝醉了酒。”

  “神佑批准你出山了吗?怎么不告诉我?”祖送咬着牙,加重了语气。

  “我找不到你就走了,违反了寨上规矩,实在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兔子见祖送信了他的谎言,心里一乐,赶紧认错,巴不得快点下台,祖送离去。

  祖送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起鸦雀沉潭,他确实不愿再处罚兔子。听到兔子认了错,又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心立即软下来。稍停,他又双眼盯着兔子说:“你记着,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是我的亲爷爷,我也不保你了。”

  听着祖送的话,兔子知道这一关过了,暗暗大喜,连忙接过话说:“以后再这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你,唉,真是杀你没血剐你没皮,我再相信你一次。守关隘你真的不干了?”

  说起关隘,兔子想起了神佑的不公,但不敢说,又顺便说了一句:“我正想听大哥的意见呢。”

  “应该去呀,守关隘是大事,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不懂事理了?”袓送平静了许多,却仍翘着脸面埋怨着。

  兔子迫切盼望袓送快点离开,立即答应道:“好,我听大哥的,立即去,一定好好干。”

  “这就好嘛,你在关隘上,有什么想法就向神佑说,在寨上就与我说,记住了吗?”袓送放下脸,又细细地嘱咐。

  “一定做到,大哥放一百个心,我马上去守关隘。”兔子满脸诚恳,连忙起身向敦水坑跑。

  阿雨见了兔子,一阵高兴后又数落起来:“你个癞子崽,这世癞了下世还要癞。你害得袓送哥在神佑关目面前,拍着胸脯担保你没有问题,不要报到瑶府去。这两晚天一黑,又来关隘替你守哨。”

  兔子听了,突然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哽上了喉咙。多年来,袓送关心他呵护他,可他却时常说谎话欺骗这个比亲人还亲的人。他的眼睛湿润了,嘴一瘪,跑进里屋去了。

  阿雨跟进屋,劝着兔子说:“对你有恩情的人,要报恩记情,不要让别人说我们是‘十个癞子九个怪,脸面比鬼都变得快’”。

  此时,甘长青眼前老是浮现着“兔子”“兔子”。突然,他阴险一笑:“碰上了我,要你做人就做人,要你变鬼就做鬼。哼!”又吩咐络腮胡子说:“你要把兔子牢牢抓在手里,以后,说不定还可用他唱出一本灭瑶蛮的大戏来呢!”

  在龙窖山,旺叔在想,义军在冠青里作乱,不正好看看官军里高人的手腕吗?他对禾仔说:“你马上去冠青里,看看官军是怎样对付义军的。”

  才养了十来天伤,满耳朵装着瑶人赞声的禾仔,告别了秋菊,扮了个耍猴的艺人,去了冠青里。他寻思着再做一件惊人的事,让秋菊和瑶人们惊喜。打虎后的赞扬之声,确实让他尝到了长脸是那样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