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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司马罗窥破阴谋,胡丹儿义勇除贼

第十七回 司马罗窥破阴谋,胡丹儿义勇除贼

书名:黄龙山传奇系列之隋唐英雄传作者名:许强本章字数:10220更新时间:2023-12-27 20:20:22

  

  司马罗听完侯君集、尉迟恭的汇报,没有想到长山寨这么多子弟失陷敌手,心中一紧,急忙向徐世勣说明情况,最后道:“师父,我们本来计划顺道把大家送到瓦岗寨后,便回黄龙山。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提前告別,特向您辞行。”

  “情况紧急,确实耽误不得。”徐世勣听完,也感觉事态严重,遂道:“这样,我也和你们一道前去,必要时好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们和大家打个招呼就出发吧。”司马罗等人见徐世勣要一起前往,喜出望外。

  徐世勣带领司马罗等人快马加鞭,追赶已经走在前面的大队伍。刚走几步,徐世勣想起一事,提醒道:“在富贵楼交换人质时,大家还记得,有人向洪福宫掌令使示警吗?传递消息之人,显然是在富贵楼这边,因此,不排除我们队伍里面,还有洪福宫细作。我们此次离开的目的不能全讲,待会由我来解释理由就好。”司马罗、侯君集、胡丹儿等人齐声答应。

  徐世勣便以商量要务为名,把魏征、秦琼、单雄信、尤俊达、王伯当等人召集起来。

  徐世勣见人到齐,吩咐王伯当带领其他人继续前进,剩下的人找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徐世勣又安排单雄信的亲兵在外围担任警戒,才道:“各位兄弟,

  现在有一件急事和大家商量。有些内情其他人还不知道,一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我就让他们先走,不至于耽误行程。咱们哥几个面前,我就实话实说了。罗明星其实本名司马罗,乃是黄龙山老盘王的嫡子,已经接任第十代盘王。想当年,无量子带领百万隋军,攻打黄龙山长山寨,是为了寻找囚禁蚩尤元灵的伏羲太极八卦宝镜,妄图放出魔灵、复活魔主,达到祸乱天下的目的。当时黄龙山老盘王率领的长山寨八个分寨、近十万寨兵及家小,秘密任务就是保护宝镜。老盘王带领寨兵浴血奋战,终因寡不敌众,寨破镜碎,魔主元灵逃脱。那场战役,长山寨几乎全寨覆没,只有少量子弟侥幸逃脱,散居在各地。近一年来,无量子和洪福宫的人开始捜捕这些幸存者,活捉的人也不处死,却喂了药、迷失其心性,秘密关押起来。我怀疑他们另有所图,而且必然与魔主复活有关联,所以一直在寻找确切的证据。如今,侯君集和尉迟恭带来消息,发现洪福宫藏匿黄龙山子弟的线索。罗儿作为新盘王,必须立即前往,捜寻和搭救尚被关押的寨中兄弟,我也欲随同前往、助一臂之力。事情紧急,特地和各位兄弟知会一声,也算辞行。”

  单雄信问道:“徐大哥,洪福宫藏匿黄龙山弟子的确切地点摸清了吗?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兄弟保护家眷继续前往瓦岗寨,一部分陪同罗兄弟一起前去解救人质吧。”

  秦琼也道:“徐大哥,单兄说的是,罗兄弟现在需要解救山寨弟兄,我们自当一起前往。”魏征、尤俊达也表示赞同。

  “各位兄弟,大家愿意帮罗儿,我十分感激,在这里代罗儿谢过大家。”徐世勣见大家有意同往,心中甚慰,他一抱拳道:“只是,侯君集他们探知,洪福宫拘押山寨子弟大抵在黄龙山以东,也留下了线索,但确切位置还不清楚,我们此去,一来要找到敌人秘密巢穴;二来还要探听清楚,无量子捜捕我长山寨弟子,到底意欲何为?所以,愚兄认为,罗儿、明月、君集、尉迟恭和我五人前往即可,人数多虽更有胜算,却难免会打草惊蛇。愚兄也心里明白,众位兄弟担心我们势单力薄,怕我们吃亏。不过,关键时候需要奥援之事,愚兄已经有了考虑,大家勿虑。大家知道,愚兄初通医道,一旦找到寨中被捉的子弟,可以及时救治,让他们尽快恢复神智,就可成为我们的援军。他们个个经过多年训练,武功不弱,我们一起应付洪福宫看守,应该不在话下。我们会随机应变,所以呢,请大家放心。”

  徐世勣见大家听得认真,继续道:“众位兄弟,去瓦岗寨聚义,是我们既定的方略,事关重大,不宜改变。我看这样,魏征大哥和秦兄弟、单兄弟、尤兄弟还是按照原计划,带领大家前往瓦岗寨,与瓦岗军合兵一处,高举义旗,用劫获的盐纲,招兵买马,壮大力量,以图后谋。愚兄办完事情后,就会前去和大家会合。李靖道长返回京师已经有十余日,我想京师也该有些动静了。临行前,愚兄留一锦囊在魏征大哥处,上有一计;一旦京师有重大动向,可打开锦囊、依计而行。大家以为如何?”

  秦琼等人见徐世勣考虑地很细致,便点头同意。

  单雄信最后说:“徐兄所言极是,我也无意见。为了便于联络,我想向徐兄推荐一个人,我庄上有个兄弟叫单武威,脚力好、为人机警可靠。我想让他跟随你们前往,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随时向我们传递信息,协调行动。你看如何?”

  徐世勣说道:“好哇,前不久他去打探盐纲消息,安排非常周到,回报消息及时,立了大功,我看这弟兄不错,就有劳他和我们一起走一趟了。”

  秦琼、单雄信、魏征等人再无异议。单雄信派亲兵快马追上队伍,把单武威叫到跟前:“老九啊,徐先生他们有急事要去江南,我让你随行,以便及时和我们传递信息。你的外号‘飞毛腿’,擅长千里奔走,最是机灵,徐先生也觉得你最合适,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啊。你收拾一下,马上就随徐大哥他们出发吧。”单武威躬身领命。

  “好,那就这么定了。时间紧迫,秦伯母、还有其他兄弟们已经走远,我们就不和他们道別了,各位兄弟代为告知。就此別过,后会有期!”徐世勣等人起身上马。

  大家互道珍重,挥手作別。

  司马罗、徐世勣等六人星夜赶奔汝阴,第三日一早就到达颍河岸边,独山岛隔水在望。此时独山岛城头,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显著增加,警戒力量加强。

  司马罗、徐世勣等不敢靠得太近,他们见上游有座山头,地势较高,有利于观察岛内情况,便伪装成路过的行人,沿颍河南岸绕独山岛往上游行走,来到山边。众人登到山顶,寻了几棵高耸的大树,攀了上去,往岛内张望。

  此时已至巳时,虽天色微阴,但视线清晰,岛内情况一览无余。在岛内空地上,已经有蓝、橙、碧、青、黄、褐等六色衣服的人分立在六个方位,比侯君集上次来时看到的五色多出了褐色,表明乾、兑、巽、坎、艮、坤六个分寨均有人被掳来。司马罗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充满了忧虑。细看之下,只见六个分寨子弟正是按照各寨在伏羲太极八卦中的方位站定,独缺离、震。不多时,从石屋方向出来一队黑衣人,在前面带路的是一个身材痩小、黑斗篷拽地、道士打扮的人,正是无量子。

  司马罗一见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牙关紧咬,双拳紧攥,骨骼咯咯作响,几欲飞身而下,上岛诛杀此獠!胡丹儿也是怒目圆睁。侯君集、尉迟恭等人没有见过无量子,但明显感觉到司马罗情绪激动、正努力克制,也都关切地看着他,只等着他一声令下,立即行动起来。徐世勣见状,轻轻拍拍他的拳头,低声道:“罗儿,稍安勿躁,我们先观察观察,等待时机。”

  司马罗看了师父一眼,点点头,他知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努力地把翻滚着的情绪克制下来,紧攥的拳头也松开了,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看着岛内。只见无量子来到场地中央,指挥着带来的黑衣人分成两队补上了离、震方位。另有八个黑衣人分別站在队列前面,面向处于核心的无量子。无量子挥舞手中拂尘,四周八个卦位上的人皆随他拂尘挥动而行动起来。

  胡丹儿、侯君集、尉迟恭等人看在眼里,不由倒吸凉气:六色衣服的分寨子弟正是操练他们平时习练的八卦阵法,动作娴熟、配合绵密;只有黑衣人填充的离、震位明显生涩,气韵连接不上。无量子演练多时,似乎十分不满黑衣人的表现,已经有几个人被他手指一点,倒在地上,缩成一团,被人拖了下去,不知是死是活。如此几个时辰后,阵法虽然明显改观,但协调性依然不足、无法发挥阵法的威力。

  徐世勣见岛上一直演练阵法,暂时没有停止的意思,便吩咐尉迟恭在树上继续监视,带领其他人撤了下来,来到一处偏僻避风处。

  徐世勣让单武威在不远处警戒,招呼其他人坐了下来,问道:“你们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胡丹儿抢答道:“先生,我看老贼是不是正在偷学我们长山寨的太极八卦阵法?”

  “师父,丹儿说得有点道理,但还不尽然。”司马罗摇摇头道:“依我看,无量子恐怕另有阴谋。要知道我们的太极八卦阵,乃伏羲帝皇亲手所创,又经过长期不断地完善,本来已经奥妙无穷;加之我们各分寨的兄弟姐妹朝夕相处、情同手足,从小演练阵法,配合默契,阵法效力可以发挥到极致,足可搭建威力强大的结界。敌人就算懂了我们的阵法,按我们的方法演练,同我们对阵也绝对讨不了任何便宜。所以无量子老贼就想办法捉了我们山寨的人,用药物迷失他们的心性,利用他们大摆太极八卦阵,来对付我们。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阵法娴熟,一旦组成八卦阵,足可与我们本寨阵法抗衡!我所担忧的是,他们迷失了本性,不辨敌友,在敌人指挥下,可以全力攻打我们;但我们是正常人,我们怎么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老贼这是要用我们的矛攻我们的盾,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司马罗的分析鞭辟入里,徐世勣频频点头赞许。

  胡丹儿等人一听,也恍然大悟:“老贼用心何其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也是帝皇保佑,让君集偶然机缘找到了敌人的魔窟,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徐世勣手捋长须,面色凝重地说:“我让你们下来,就是要商量对策。如果我们此时强攻,无量子势必正好用阵法困住我们;看无量子带来的这些人,武功个个不弱,我们几个对付他们,尚无胜算,一旦被自己的人围困,投鼠忌器,就更加被动了。”

  侯君集建议道:“那我们赶紧去搬援兵,我和尉迟老弟回去搬长山寨的人,单无畏去瓦岗寨请秦大哥他们,是不是等人到齐了再一起攻打独山岛?”

  “君集兄不急。搬援兵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被老贼掳去的这些兄弟姐妹还在敌手,我们投鼠忌器,仍然于事无补。”司马罗略微停顿一下,继续道:“今天充任离、震位的二十多个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似乎是洪福宫的精锐,但是,从今天形势来看,他们合在一起启动太极八卦阵,却依然搭建不了结界。以他们这样的阵法对付长山寨将毫无意义。无量子是极精明的人,我可以肯定,他在明知阵法有严重缺陷的情况下,不会在这里耗时间,而是倾其全力继续捜捕余下的离、震两寨的子弟。正因如此,我判断无量子不会在这里长驻。我们可以密切监视,等他们离岛后,我们潜了进去,先解救被掳的兄弟姐妹们,到时候,还得麻烦师父用‘大还丹’把他们救醒。等他们醒过来,再合力把这个巢穴端掉!”

  徐世勣点头道:“罗儿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就先耐心等等,看看敌人动态,再做打算。”

  于是,司马罗安排侯君集、尉迟恭、胡丹儿轮流值守,监视岛上动向,其他人则在隐蔽处休息,由单武威在一旁警戒和服务,以便养足精神,等待时机。

  第二天中午,轮值的侯君集发现岛上果然有新动向,只是因距离太远,还看不清楚,便急忙跳下树,准备绕到河岸边抵近侦察。他正小心翼翼地在林间潜行,突然看见前面一个身影摸索着前行,他怕是洪福宫奸细,便蹑手蹑脚地绕到那人身后,突然出手,点了那人穴道,细看之下却原来是单武威。侯君集奇道:“你不在给徐先生他们放哨么,怎能到这里了?”

  单武威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苦笑着道:“您老不知道,我其实也善于侦察,可徐先生只让我放哨,我觉得无用武之地。刚才我乘徐先生他们打坐休息的空当,便想到河边走走,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意外的情报,没有想到,还没有到河边呢,就被您点了穴,看来功夫真没有到家。嘿嘿嘿。”

  “哎吆,真对不起,冒犯了。”侯君集一边致歉,一边为单武威解开穴道,又道:“岛上确实发现一些新情况,正好,你去把徐先生他们带过来,注意不要弄出动静。”单武威一抱拳,就退了下去。

  徐世勣、司马罗、胡丹儿得到单武威的报告,立即悄悄来到侯君集隐身的河边。只见独山岛城门已经打开,岸边停泊一艘大船,正有两队黑衣人雁行排列、肃立在两侧。不久,无量子带领二十多黑衣人上了船,有两个头领模样的黑衣人送行到岸边,鞠躬施礼,无量子交代一番,命人撤掉跳板、扬帆往上游而去。

  徐世勣让尉迟恭留下继续监视,其余的人回去休息。天黑后,众人换上夜行服,悄悄来到岛外的岸边。徐世勣让侯君集、尉迟恭、单武威三人在岸边守候,听里面的信号行事。

  侯君集等人答应着,潜伏下来,监视着城头的动静。

  徐世勣和司马罗牵着胡丹儿,展开飞升绝技,腾空而起,越过宽阔的河面,准备见机飞越城墙。正在这时,河岸边的单武威不小心碰到一块圆石,石头滚落河中,发出“噗通”水声。徐世勣、司马罗、胡丹儿听见响声,知道不好,立即隐身在墙脚下,潜伏不动。

  城头黑衣人听见动静,高声喝问:“谁?什么人?”话音未落,弓弦声便响起。

  侯君集知道不好,立即伸开双臂,压在尉迟恭、单武威肩上,三人一起伏在地上。几乎同时,几支雕翎剑“嗖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侯君集小声道:“大家卧倒,原地不动!”

  城墙上守城人吆喝一阵,见对面没有动静,又往城墙周边探看一番,也没有发现异常,以为虚惊一场,才散了去。

  徐世勣等城头恢复安静,向司马罗一打暗号,两人再次左右托着胡丹儿的胳膊,腾空而起,一瞬间就上了城头,迅速地从哨兵中间,跃入城内,再找准黑衣人巡视的空当时间,潜到了岛中的石屋下。正如侯君集描述,前排石屋是牢房,关满长山寨的子弟。绕过牢房,第二排仍然是石屋,两排石屋的侧边有间独立的砖木房间,高大巍峨、大门面向石屋方向,显得与众不同。此时,房间内灯火通明,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徐世勣等人悄悄来到大屋的窗下,往内张望。只见屋内有一个虎头案,在案后太师椅上,斜靠着一个身着绿绸缎面衣服、梁冠歪斜的后生,那后生白面无须、长得倒也清秀,只是嘴角下撇、一双小眼睛眯缝着,一副执绔痞样。徐世勣大是惊奇,没有想到在戒备森严的独山岛上,竟然冒出这么一个货色,既不着官服、也不同于洪福宫的服饰。只见那后生伸了个懒腰,把脚伸到虎头案上,脚板晃晃荡荡,嘴中骂骂咧咧:“好了,现在人终于走空了,难得清静清静。奶奶的,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看谁都不顺眼,几个倒霉的师弟师侄遭受重罚、差点丢了小命,害得老子大气都不敢出。一连几天,练什么鬼阵法,腰酸背痛的,快累死小爷了。”

  “护法,我说您老何苦了,放着相爷府的公子爷不做,非要跟着国师吃这个苦,我都为您老感觉不值啊。”一个身穿洪福宫堂主官服的黑衣人讨好地奉承着,来到案前:“来,小的给您老捶捶背,让您松活松活。”

  “去、去、去,莫恶心老子。”那公子模样的人一脚踹在那黑衣堂主的胸前,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个粗手粗脚的笨东西,让你捶背,老子浑身会起鸡皮疙瘩。”

  “哎,对了,牢里关押的女犯人,有几个长的确实标致。”那公子模样的人突然放下脚,一手支着案头,色眯眯的小眼骨碌碌一转,对黑衣堂主道:“你去把那个绿衣服的小女子弄来,让小爷我先玩玩儿,好久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

  黑衣堂主连连摇手道:“公子爷,使不得。国师临走时,一再交代,这些人要严加看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公子哥踹了一脚。

  “混账,师父走了,这里老子最大,你还敢违抗命令不成。再说了,师父去捉拿黄龙山余孽,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这里就你我二人主事,下人都被老子打发去休息了,没有人看得见。老子就是玩玩,又不是吃了她,你不说、我不说,她如今傻呆呆地,更加不会说,你怕什么?!老子爽了,也不会亏待你,也赏你玩玩就是。嘿嘿嘿。”那公子哥发出淫邪的笑声。

  司马罗闻听,肺都要气炸了,他神眼看去,只见那人气场不是甚大,但颜色灰暗,身材像白眼狼,却长着红脑袋、大獠牙,一双老鼠一样的小眼滴溜溜乱转,宛如传说中的恶兽“猖狙”,心中不由动了杀机。胡丹儿也是气得小脸绯红,眼含愤怒。

  司马罗见大屋周围依然很安静,没有看守活动迹象,和徐世勣一交换眼色,便迅速起身,推门进了屋内。那公子哥听到门响,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眼前一花,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几乎同时,徐世勣手起剑落,那黑衣堂主还来不及哼声,死尸往后便倒;徐世勣抬脚一勾,尸体轻轻倒地,一点响声也没有。

  “我有话问你,老老实实回答,不要耍花招、不要妄图呼救,否则要了你的小命!”司马罗把宝剑架在公子哥的脖子上,低声警告,见对方拼命眨眼,知道他听懂了,才解开他的穴道:“我问你!你是何人?”

  “我乃当朝宰相的三公子宇文成龙。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宇文成龙提及自己的父亲,胆气壮了一壮,腰杆也挺了起来,妄图借自己的身世镇住对方。这家伙倒没有撒谎,他确实是宇文成龙。宇文化及为了讨好无量子,派自己的小儿子宇文成龙拜在他的门下学艺;这宇文成龙典型的执绔子弟,不学无术,但因老子的关系,在洪福宫也官居护法之位,排行第八。无量子知他功力太弱,指望不上,这次外出就把他留下来守卫独山岛,还派汝阳堂堂主辅佐他。宇文成龙见无量子一走,立即恢复本性,脱下黑衣,换上锦衣绣服,酒足饭饱后还寻思找乐子。活该他倒霉,遇到了司马罗等人。

  “原来是奸相之子,到底是蛇鼠一窝!你怎么到这里的?”司马罗宝剑一抖,吓得宇文成龙脖子一缩。

  “我也不想哦。家父非让我拜国师……不,无量子为师父,我也没有办法啊。”宇文成龙见对方明显对自己的父亲充满敌意,不敢再狗仗人势,开始装出委屈的样子说:“那无量子为人最是刻薄,我堂堂相府少爷,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会向他拜师,遭受这份罪。我发誓,我只是跟随无量子学艺,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好汉们就放过在下吧。”

  司马罗继续盘问:“能不能饶你,看你的表现再说!我问你,无量子去了哪里?”

  “他带领洪福宫的人去了荆州、长沙,追捕黄龙山的余孽……”宇文成龙感觉脖子上架着的宝剑一抖,知道说错了话,感觉改口:“哦,不,黄龙山长山寨逃出来的人了。”

  “无量子是不是已经知道长山寨的人藏身何处了?”司马罗一听宇文成龙的话,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

  “已经知道六处,把他们的人抓了不少,关在前面石屋内。还有两处尚不清楚,不过,洪福宫的人都已经出动,还调动官府四处侦探,找到他们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宇文成龙说着话,小眼偷瞄着司马罗的反应。

  司马罗继续审问道:“长山寨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无量子突然大动干戈,捜捕他们,你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宇文成龙一副无辜的样子道:“他没有和我说,但我听师兄们说,是为了演练黄龙山镇山阵法,叫什么太极八卦阵,专门用来对付长山寨的盘王后裔。我还听说,盘王后裔手上有个法宝,可以掌控三界命运。师……无量子就是想获得那法宝,让洪福宫无敌天下。”

  “哼!”司马罗闻听,冷哼一声:“前面牢房里关押的那些人,吃了什么药,你可有解药?”

  “他们吃的毒药叫‘失心丸’,都是无量子让什么通天药师、百越毒王等人秘制的,我们……”宇文成龙眼睛贼溜溜地看着司马罗脸上的表情,见他眼里杀气越来越重,怕不利于自己,赶紧改口撒谎道:“留了一小点解药,在后面库房。”

  “你前面带路,拿了解药给我们,可以饶你不死。要是敢耍花样,定斩不饶!”司马罗把架在宇文成龙脖子上的宝剑撤了下来,示意他头前带路。

  宇文成龙假意顺从地往屋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乘司马罗不注意,偷偷把随身携带的“十花舒筋香”毒气瓶打开,妄图毒翻屋内的人。宇文成龙不曾想到,徐世勣对此毒已经非常熟悉,一感觉不对,立即低声喝到:“小心毒气!屏住呼吸。”

  宇文成龙见阴谋败露,撒腿就跑,却被飞来的宝剑穿胸而过,死尸扑倒在门口。原来,胡丹儿对宇文成龙獐头鼠目、淫邪放浪的样子本就极为反感,因他妄图猥亵坎寨姐妹,早已经对他动了杀心,如今见他又用下作手段暗害人,心念一动,驱使桃木剑,飞出斩杀贼子。

  司马罗把宇文成龙的死尸拎进屋内,在门口向外张望,见屋外并无动静,才放下心来。此时,徐世勣、胡丹儿已经把房间窗户打开,毒气很快散掉。

  “师父,你们先在屋内警戒,我去外面看看库房里是不是有解药。”司马罗向徐世勣招呼一声,悄悄独自出门了。

  过不多久,司马罗回转来,瞥了一眼宇文成龙的尸体,道:“这个臭贼,早就存了害人之心,死有余辜!我去外面看了一圈,全部是石屋,除开关我们人的几间,其他都是空的。根本没有什么库房。”

  “那算了,用我的大还丹虽然慢点,也可以起效。这独山岛外紧内松,加之这登徒子为了做坏事,把下人打发走了,瞧他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神气,没有他的命令,估计无人敢靠近,我们正好乘此时机,解救被掳的山寨子弟。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徐世勣率先出了大屋。

  司马罗用灵阳剑把牢房锁劈开。徐世勣把“大还丹”分给司马罗和胡丹儿,三人分头对屋内的人逐个喂药驱毒,遇到功力稍弱的,三人还要分別输气助功。一旦有人药物起效,醒了过来,司马罗等人悄悄把情况简略告知他们,让他们保持安静。到了后半夜时候,终于把被关押下毒的六个分寨、七十余子弟全部救醒。

  等大家全部苏醒,司马罗询问被俘各寨子弟寨中情况,大家陆续做了汇报,但被俘后的事情竟然全不记得。司马罗惊疑:洪福宫用的所谓“失心丸”,究竟是何种毒药,药力竟然怪异如斯?

  这时,一群褐衣子弟围拢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一起来到司马罗身边,相互推搡,却又无人出头。司马罗怒道:“怎么,有事吗?这里是非常之地,有事快快讲,以免贻误时机!”

  一个小伙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大着胆子低声道:“盘王,属下周延庆,是坤寨长老周无忌的侄孙,确有要事禀报,我们能不能到旁边说话?”

  司马罗满腹狐疑,随周延庆来到一个没人的石屋。周延庆确认周围无人,附耳道:“盘王,徐先生不可信任!”

  司马罗猝不及防,一愣道:“哦?此话从何说起?”

  “一个星期前,我们在隐居的天星坳时,徐先生突然来访,爷爷把他迎到屋内,他们说有要事相商,便把门关了。过不多久,洪福宫黑衣人突然前来进攻,师兄们赶紧抵挡,派我来给爷爷报告,我敲了半天门,屋内都没有动静,我感觉不妙,把门踹开,发现屋里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有血迹,但爷爷不在了。”周延庆抽噎了几声,续道:“房间里也已经不见徐先生踪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那一战,我们有十几人被生擒,其他兄弟姐妹全部战死。这事跟徐先生肯定有关系。”

  “哦。”司马罗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没有时间和周延庆细说,遂道:“这十几天里,师父一直和我在一起,他老人家不可能有时间到长沙郡。我可以肯定,是有人扮成师父,骗取周爷爷信任后,偷袭了你们。”

  司马罗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延庆,周爷爷失踪前,可有把什么东西交代给你或寨中其他人?”

  周延庆一脸茫然地问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司马罗心中一懔:如果坤形玉佩仍然被周长老藏在天星坳某处还则罢了,如被潘诞夺走,那就非常不妙!他立即带着周延庆回到徐世勣等人所在的屋子,把周延庆刚刚禀报之事、包括坤玉下落不明的情况,告知徐世勣。

  “潘诞既然可以冒充我突袭坤寨,也就可能故伎重演,去偷袭离、震等寨,寨中子弟安危、玉佩的保全都是大事!情况确实比想象的更加危急。我们赶紧捣毁独山岛贼巢,再寻良策!”徐世勣心中也不由自主产生了紧迫感。

  徐世勣、司马罗、胡丹儿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下达统一行动命令。等一切准备就绪,只听司马罗一声尖啸,带领众人一涌而出。司马罗身先士卒,跳升半空,灵阳剑一飞冲天,独山岛山顶上的瞭望塔应声而倒。六寨子弟在徐世勣、胡丹儿带领下,如下山猛虎,分头攻上独山岛城墙。在城外焦急等待消息的侯君集、尉迟恭、单武威三人听见司马罗的啸声,也从外攻向城头,里外夹击。一顿饭的工夫,独山岛监狱看守的黑衣人尽皆被消灭殆尽。

  战事结束后,司马罗命令尉迟恭、周延庆、单武威等分別带人把守关口、清理战场、加强警戒。

  诸事安排妥当,司马罗带侯君集、胡丹儿来见徐世勣。

  司马罗说道:“师父,无量子已经亲自出马,带领洪福宫精锐捜捕‘离’、‘震’分寨子弟,还存在着潘诞冒用您的身份偷袭离、震分寨的可能,情况十分危急。我们不能看着这两寨子弟再遭毒手,必须尽快前往援救。而且,无量子等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似乎后面有更大的行动,我估计他们复活魔主的阴谋也在加快实施。”

  “对,隋廷督修运河的命令还在不断加码,说明魔主还是认定扬州是他的肉身埋藏地。我们要争取同道,在运河修建上给敌人再制造障碍、在朝廷内部给他

  们增添麻烦,尽量延缓它修通的时间,让魔主被蒙蔽的时间越久越好。你要抓紧时机,聚齐长山寨各分寨子弟,找到失散的宝镜玉佩,复原八卦镜,为迎战魔主做好准备。”徐世勣补充道。

  司马罗抱拳道:“是,师父。我想让君集、尉迟恭带领今天被解救的兄弟姐妹回去,召集各自分寨的人回归黄龙山。我和丹儿分开行动,争取赶在无量子之前找到离、震分寨的人,带他们尽快回黄龙山会合,复原八卦镜、练好八卦阵、重建长山寨,为迎击敌人做好准备。恳请师父助我们一臂之力。”

  徐世勣神色坚定地应道:“那是自然。为师不但自己要助你们,也会邀请同道一起与魔族决战到底!”他说完,又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道:“你和丹儿分开行动,虽然可以节约时间,但分开势必削弱力量,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强敌,只可智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江湖鬼蜮伎俩防不胜防,你们务必多加小心。”司马罗和胡丹儿鞠躬允诺。

  侯君集突然说道:“徐先生,盘王和丹儿各自南下寻人,虽然节约时间,但要面对的是洪福宫全部精锐,一旦遭遇劲敌,势单力孤,没人接应,太过凶险,我和尉迟兄弟还是陪他们一起吧。”

  “我又何尝不是在担心此事。”徐世勣手捋胡须,沉思片刻,道:“我看这样,君集和尉迟恭尽快把这些被解救的弟子,安全送回黄龙山,然后前往长沙郡。我先亲自到衡山走一趟,仔细捜查一下天星坳,一是从坤寨居住地遇劫后现状,看还能不能找到周无畏长老失踪的蛛丝马迹;二是看看周长老会不会把坤玉藏在某个隐蔽的位置。沿途我会邀约两湖大德侠士,助我们抗击魔族。完事后,我也到长沙郡与大家会合。大家一路都要留下我们的暗记,以便相互能联系上。罗儿、丹儿,不管你们找不找到离、震分寨的人,十日后,大家务必到长沙郡会合,商量下一步行动。”

  司马罗等人均觉得徐世勣安排的周到,一起抱拳称诺。

  徐世勣把药壶中的大还丹分成四份,让司马罗、胡丹儿、侯君集、尉迟恭分別携带,以备急需;又修书一封,密封好了,命单武威带回瓦岗寨义军处,让秦琼、单雄信等人配合行动。

  诸事安排停当,司马罗命人一把火烧毁了独山岛监狱,弃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