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埋下隐患
书名:暗权力-黑道启示录作者名:于宁(潮吧)本章字数:6795更新时间:2024-12-27 17:52:19
站在门口的人是家飞。家飞似乎喝了不少酒,上身倚在门框上,两腿打晃:“岳哥,你想我吗?”
吴岳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拽进来,探出头去看了看,关紧门,猛地捅了家飞的胸脯一拳:“你还活着?”
家飞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着胸口咳嗽:“……你还这么有劲啊……”
吴岳过来,用力抱了家飞一下:“你还硬朗着就好……”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家飞说声“金哥跟我在一起”,推开吴岳,伸手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用牙咬开瓶盖,刚要喝,被吴岳夺了下来。
“金哥是谁?”家飞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让吴岳感到突兀。
“金哥是我在大连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大哥……他出事儿了,我陪着他,他现在很需要我,非常需要……”
“就这么简单?”吴岳盯着家飞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你是不是在给人家当小弟?”
“对,当小弟……马仔,就是马仔的意思……金哥对我不薄,他出事儿了我不能不管,就这样。”
“他是在跑路还是在领着你们干些别的?说实话。”
“他在领着我们发财呢……”家飞抢过吴岳手里的烟,大口地抽,“我昨天就回来了,本来想一早就走,不想打扰你……可是金漠昨天夜里跟我说了咱们这边的一些事儿,我决定暂时不走了,我想先帮你处理处理那些难办的事儿再走……你先别插话,是这样,金哥现在有家不能回,他犯了人命案子,估计一辈子也回不去了。可是在外面胡乱游荡,没有钱不行。上次他跟我联系,我把我的钱全给他了,我就没钱了。我给金漠打电话,让他给我打点儿钱,也许他忙,没打,这时候金哥让我到杭州去找他,我去了,我们抢了一个加油站……后来我们到了郑州,那边有个金店位置不错……我们还发现一个小储蓄所的位置也很好。我回来拿枪,金哥说,办这事儿没有真家伙不行。金漠说他那儿没有枪,让我找你……其实我真的不想在这些事儿上麻烦你,我怕以后出事儿连累到你……后来,金漠说,你和锋哥打了一个叫武清和一个叫大康的,武清和大康不是一般的人,有可能在寻找机会报复……”
“你说得太乱,”吴岳打断了家飞,“武清已经离开这里了,这事儿不需要你管。”
“你别把事儿想得那么简单,我打听过,这两个人跟以前咱们砸的那些小混子不一样……”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们早就从这块地面上滚蛋了!”
“人家就永远不回来了?所以我说,暂时我就不走了,处理完武清和大康再说。”
“你必须走!道理我就不说了。”
“也好,我离开……”家飞低下了头,“在这期间,你当心着点儿。”
“我知道。”
“还有就是,金漠说你们处理了王明全,东子砍了王明全的手……”家飞顿住,抬起头,怏怏地哼了一声,“妈了个×的,东子能办什么俊秀营生?纯属拉屎不擦屁股……岳哥,当初你们收留东子这个没头苍蝇这事儿我就不参言了,既然他已经来了,就属于咱们的人。咱们的人惹了事儿,咱们就得处理。所以我说,王明全这事儿我也来帮东子把屁股擦干净。你别怪我多嘴,王明全既然已经受了伤,他是不可能那么痛快就把自己的生意让给咱们的,我再给他紧上一扣,让他彻底服帖……我都想好了,我去见他,他肯定知道我的现状,弄死他白弄死他……”
“王明全的汽车行已经被我承包了,我已经安排人过去经营了。”
“真的?”家飞瞪了一会儿眼,怏怏地摆了一下手,“操,这年头还真有傻×这种动物存在呢……”
“金漠给你钱了没有?”
“给了,”家飞拍了拍屁股兜,“一万……岳哥你别埋怨金漠小气,我要的就是一万,多了没用。”
“好吧……”吴岳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你觉得你跟着金哥这样‘作’下去,有意思?”
“意思?你看我现在这种状态……”家飞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迅速调整成坚毅,“没意思也就这么着了!”
“那我就不好说什么了……记住,办事儿的时候当心点儿,能不伤人尽量别伤人,感觉不好赶紧跑。”
“我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的,放心。我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等你感觉不好玩的时候,什么也晚了……”吴岳摸一把家飞的肩膀,站起来,出门招呼服务员上菜,回来坐下,蔫蔫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还是得想办法出国,总这样下去早晚……知道我为什么不说那个字吗?”
“哪个字?不就是死吗?”家飞轻蔑地矜了一下鼻子,“我早就看到了我的前景,没什么,一颗子弹,指头大的一个洞。”
“不想出国了?”
“想。哪能不想呢?我跟金哥谈好了,从海上走不出去就走旱路,拿到足够的钱,我们先去缅甸。”
“金哥那么野的路子,难道就不能先去香港或者澳门?”
“那些地方出不去……你别管了,我有我的打算。”
“那好……需要多少枪?”
“两把。”
“行,”吴岳给长生打电话,吩咐了几句,摸着家飞的肩膀说,“你去找长生,枪在他那儿……我就不留你了。”
家飞站起来,把脸别到一边,默默地抱住了吴岳。
吴岳能够感觉到家飞在哭,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流了眼泪,静静地让他抱。
家飞的胳膊用了用力,猛地撒开:“我走了!”
吴岳没有看见家飞的脸,他只看见家飞壮硕的身板在门口一晃,不见了。
吴岳的鼻子瞬间酸了,恍惚意识到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家飞了。
下过一场雨,街面上突然就铺了一层落叶,整座城市因为被雨洗过而显得非常清隽,少了树叶的树枝,鹿角一样美丽。
袁英没有吹牛,砍人那事儿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就像一阵风掠过湖面,微皱一过,湖面平静如镜。
东子顺利地从李老板那儿拿到了三十万块钱,崭新的票子,晃得吴岳一阵眼花。
送下钱,东子又跟吴岳提起他想要回市场那事儿,吴岳没有跟他罗嗦,只说了俩字:不行。
东子走得有些失落,悻悻地丢下一句话:“等我回来,我自己开辟新战场。”
吴岳没把这句话当成一回事儿,他的心思全用在袁英那儿了,他准备尽快地让袁英跟路辉来一场生死大战。
在这之前,吴岳打听到路辉把抓袁英这个任务安排给了一个叫狄玉的人。
狄玉是个跟王四宝年龄差不多的老混子,为人耿直,脾气火爆,是一条拿得起放得下的硬汉,路辉手下那些最能打的人,几乎全是狄玉的手下。吴岳分析过狄玉的性格,感觉他只要想弄谁,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吴岳想,狄玉掌握着路辉的大部分“人才”,与袁英交上手,肯定会两败俱伤,那样,路辉的实力将会大减。吴岳也知道,袁英现在已经不再躲着路辉的人了,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市场上,只是身边总有几个兄弟跟着。
来吧,让我先给你们加一把柴禾……可是吴岳的计划还来得及没实施,袁英的翅膀就硬了起来。
袁英先是对外宣扬“市场管理中心”被他给承包了,让那些业户感觉他才是这个市场的老大,然后开始走上层路线。
袁英通过吃吃喝喝笼络与工商、税务等机关的管事儿的,然后大肆散钱,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收编”了那些管事儿的,并与他们形成了良好的利益关系。最让吴岳感到头疼的是,袁英利用那些人的关系,挂靠上了几个警察,一般小事儿袁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当吴岳意识到袁英发展得过快,想要加紧自己处置他的步伐时,富顺冷不丁绊了一下他的脚步。
那天晚上,张锋夜总会的“妈咪”英子给吴岳打电话,说她有要紧的事情要对吴岳说。
在英子的办公室里,英子先是涕泪交加地诉说了现在干她这一行的难处,最后说,富顺简直不是人,自己玩小姐不花钱不说,还让他的兄弟也那样,小姐们受不了他们的折腾,走了一大半。吴岳安慰她说,那你就再招,现在找不到工作的姑娘遍地都是,来这里工作既轻松又赚钱,还怕招不起人来?英子说,哪有这么简单?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狗猛酒酸?经过英子的一番解释,吴岳理解了这句成语的意思,说,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就让这群“狗”离开那里。英子高兴了,搂着吴岳的脖子就亲,把吴岳亲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闲聊了一阵,英子突然说,岳哥你知道不知道富顺跟袁英想要拆你的台这事儿?
吴岳让她说。英子就说了他偷听到的富顺跟袁英在很早之前就在这里商量要“反水”的事儿,说得声情并茂。
“富顺还亲口对袁英说,迫不得己的时候,他要亲自拿枪打断你的腿。”英子最后又加了一句“狠杠”。
其实这些事情吴岳都知道,富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在情理之中,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笑。
可是英子在跟吴岳说这些话的时候,富顺蔽在门后,隐隐约约地听见了。
富顺有心推开门进来跟吴岳表白一番,想想吴岳的煞气,富顺感到浑身发冷,退缩了。
就在吴岳觉得应该敲打一下富顺的时候,富顺已经收拾了夜总会全部的钱和全部值钱的东西,带着他的那帮兄弟坐上了回东北老家的火车。
吴岳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失算了,自己连富顺都控制不好,袁英就更加难以控制了,后悔自己把线放得太长。
把富顺卷款出逃的消息告诉张锋,张锋的第一反应就是“追逃”,吴岳制止了他。
吴岳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分神,可是他大意了,一年后,富顺从暗处伸出了他阴森冰冷的爪子……
六月里的一天,张锋再次给陈世豪打电话,叮嘱他在老爷子过生日那天不要回来,警察肯定会在那天布控。
陈世豪轻描淡写地说:“你以为我傻呀?我早就防备着他们呢。”
张锋说:“你的意思是,你非要回来给老人家过这个生日是不是?”
陈世豪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回去,真的不回去。”
张锋听出了陈世豪语气里的意思,念叨两声“你还真的是一头倔驴”,悻悻地说:“你当我不了解你呀?明说吧,你打算怎么给老人家过这个生日?”陈世豪说:“你怎么这么能唠叨呢?我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你跟我叨叨个没完什么意思?”张锋有些上火了:“咱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在正事儿上跟我嬉皮笑脸!你肯定会瞒着大伙儿自己回来……算了,我不跟你叨叨了。这样行不,让大哥和嫂子他们给老爷子过阳历生日,咱们哥儿几个给他过阴历生日,这样就错开了警察的视线。我估计警察不会仔细到连这个都能想得到……再说,他们也不会知道咱们会在哪儿过……”
“这倒是个门道,”陈世豪厚着脸皮笑了,“那就依你,你来安排吧。反正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我爹担心。”
“老爷子早就知道你的事儿了,谈不到担不担心……”
“可是我当儿子的,总不能在他六十大寿的时候不在场吧?别叨叨了,说说你的安排。”
“你等等,我跟吴岳商量一下再说。”
“不用跟他商量了,过生日那天不要招呼很多人,就咱俩过去陪陪,再说还有我妈、我哥和我嫂子他们呢。”
“那就不通知他了?”张锋顿了顿,开口说,“也好,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就这么着吧。这不是前一阵我安排长生去济南陪着你吗?到时候你带他一起回来……这样吧,那天我提前通知老人家,让老人他们提前先过去,咱们去章鹏那儿……章鹏现在掌握着以前是刘二的那个饭店,那儿很清静,只要不提前走漏风声,谁也想不到。你先不要过来,等我们安顿下,我让长生悄悄带你上去。”
章鹏是张锋的妹夫,张锋的妹妹死了以后,章鹏一直跟在张锋身边,是个老实得说话都脸红的年轻人。
长生几天前就来了济南,说是陪着陈世豪,其实是怕陈世豪憋不住,闹点儿动静出来,看着他。
听完张锋的建议,陈世豪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这事儿你先别跟长生说……对了,小勇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还在。吴岳怕我出事儿,给我安排小勇给我当跑堂儿的呢……呵,看样子吴岳很欣赏小勇。”
“嗯,那个小伙儿不错,办事儿挺牢靠……这事儿你也暂时别跟他说,就咱俩知道。”
“好,”陈世豪瞅了瞅坐在旁边的长生和小勇,捂着话筒冲他们笑,“张锋怕你们多嘴呢。”
长生好像没听见陈世豪在说什么,茫然地问:“张锋什么意思?”
陈世豪摇摇手,继续跟张锋说话:“咱儿子怎么样了?”
张锋在那边嘿嘿:“太好了……胖得跟个小猪似的,会叫爸爸了,满地爬,可爱极了。”
陈世豪说:“生日那天你带他和小玉一起过去吧,让当大爷的亲他一口。”
张锋的声音低沉下来:“不行。我不能让老婆孩子在任何我出现的地方露面,这个,你得理解。”
陈世豪说声“草木皆兵了”,笑道:“那我就不管了,你的儿子你说了算。”
张锋在那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就这样吧,但愿一切能够顺利。”
陈世豪点头:“没错。躲过这一阵,我试探着看看能不能在这边发展发展,发展好了,干脆留在这边拉倒。”
张锋说:“你甘心吗?操……好了,挂电话吧,到时候我联系你。”
挂电话的时候,陈世豪清楚地听见张锋嘟囔了一句:“还发展呢,不去监狱发展就算烧高香了。”
大江被警察抓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岳正跟一个刚认识的承包建筑工程的人请教一些行业术语。
电话是张锋打来的,张锋说,大江的事情不大,他现在正在去江苏的路上,不方便,让吴岳想办法弄大江出来。
吴岳出门,继续听电话。
张锋说,是志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志强说昨天他和大江上了潘二的一辆小公共客车,坐了几站,二人下车,卖票的伙计要钱,被志强拽下车踹了几脚。司机抓着一根铁管下来,扬言他是潘二的人,要废了志强。大江迎上去,二话没说,直接一拳给他“封眼”。司机掂量一下对手的实力,丢下车跑了。志强和大江把乘客撵下车,招呼几个看热闹的小混子一起把车掀翻,扬长而去。
“妈的,这两个‘死货’,”吴岳闷闷地呼出一口浊气,“他们俩以前就这么没有档次吗?”
“也不是……”张锋笑得有些尴尬,“两个家伙着急了,想尽快拿下潘二,这才……”
“再着急也不能这么干呀,妈的,一对弱智……好了,你说后面的。”
“后面的还用说吗?警察来了,志强和大江就跑,大江胖,跑不动,被抓了。”
“行,一会儿我去派出所看看。”吴岳郁闷地挂了电话。
在这之前,吴岳就问过张锋:“大江这家伙属于‘天生愚型’之类的品种,他不会给咱们惹麻烦吧?”
张锋以为吴岳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摇手道:“家飞之流给咱们惹的麻烦还少?也没见咱们‘掉毛’。”
吴岳正色道:“我是说,大江这家伙手太黑,别捅破天。”
张锋一哼:“你的手不黑?”
吴岳有些着急:“他真的有点儿‘先天愚型’啊,跟手黑不手黑还不算太搭边儿。”
张锋几乎要跟吴岳翻脸了:“你说什么?有那么讲义气,那么不顾生死跟着我好几年的天生愚型吗?好了,你要是瞧不起他,我把人撤回来,不给你使唤了!”
吴岳连忙陪笑:“我不过是随便说说……我听别人说,大江这家伙底子‘潮’,经常出事儿。”
张锋支着鼻孔喘了好大一阵气才说:“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没错,他的底子确实有点儿‘潮’,可是没有一次是因为自己的事儿才‘潮’的……”接下来,张锋说了大江的一些故事。
张锋说,大江他爹是最早一批从乡下来城里“打短工”的人里的一个。
大江他爹是个木匠,蹲在街口,跟前摆着一个写着“木匠”的牌子,独自一个人“靠活儿”。
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大江他爹给人干完了活儿,要不着工钱,想想要过年了,手里没钱,感觉没有脸面回家,人老实,不敢去跟雇主要钱,没地方住,就躺在一个桥洞下熬着。后来得病了,没钱治,冻死在那儿。那年大江才十几岁,从老家来了,抱着他爹只是哭。大雪几乎掩埋了这爷儿俩。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大江把他爹运回了老家,自己又流浪着回来了,开始的时候在火车站附近“打溜溜”(闲逛),有时候还跟着几个“皮子”(掏包的)赶车。几年过去,大江长大了,也进出劳教所好几次了。张锋刚出狱那阵,缺人手,他来了。起初张锋不太搭理他,一是因为他的底子是个“皮子”,二是因为大江的长相实在是不“稀罕人”,他长得就像一条胖头鱼,看上去很憨,用金漠的话说,就是“国际统一型号”的那一类。他还喜欢打扮自己,一只耳朵打了六七个洞,上面叮叮当当地挂着几个像铜圈又像顶针的耳环,头发三天一剃,逢剃必刮,跟捏紧了的睾丸一样亮,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铜链子,冒充金的。
那年,张锋要跟路辉火拼,路辉手下一个叫祥子的老混子到处抓张锋,尽管张锋没把他放在心上,但这事儿的确让张锋感到头痛。
祥子号称“港上”第一杀手,挺恐怖,神出鬼没,张锋抓不到他。
一天半夜,大江拿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来找张锋,说这是祥子的,他“砸挺”了祥子。
张锋不相信,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的脚下丢着一只人的耳朵,很新鲜。
后来,祥子没有消息了,有人看见他在烟台开出租车,他的一个亲戚是烟台的,他投奔亲戚,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张锋知道了这事儿的原委:大江深夜闯进祥子的家,几乎砍死他,当祥子大喊饶命的时候,大江割下他的一只耳朵,丢下一句“再看见你在街面上瞎晃荡,我来杀你”,把刀劈在祥子家的门上,大摇大摆地下了楼。可笑的是,祥子没有报案,原因不详,估计是害怕自己的半世英名毁于一个“皮子”之手。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江湖上传话是很快的,就算祥子不声张,这事儿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传了个满城风雨。大江“起来”了,祥子“沉”了。张锋开始控制几家夜总会的时候,身边总少不了大江,大江就像张锋手里的一把枪。
大江这家伙需要磨练呢……走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吴岳想,或许磨练好了,这又是一个家飞,但我决不能让他走家飞的路。
在派出所门口,吴岳接了金漠的一个电话,金漠说他已经把大江保出来了。
吴岳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感到失落,他的潜意识中似乎没拿金漠当自己的兄弟,他总是感觉金漠的心思跟自己拧着。
往回走的路上,吴岳拨通了张锋的手机:“大江没事儿了,金漠已经把他给弄出来了。”
张锋那边好像很忙,“嗯嗯”两声,转话说:“陈世豪刚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他不准备回来给老人过生日了。”
吴岳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我不想知道,你们怎么安排那是你们的事儿。你控制着点儿大江,别让他……”
张锋不耐烦地叫了一声:“那是我的事儿!”
吴岳一把关了手机,腮帮子咬出一棱一棱的肌肉,妈的,这样下去非出事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