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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天

回南天

回南天

作者: 早西言
已完结都市生活都市小说

19.99万 字   |21人 正在读

最新章节:第二十八章|更新时间:2024-12-27 17:52:13

作品简介
目录 (28章)

一九九九年,利椿男的丈夫储子君与四岁大的女儿储祎在元宵节前神秘失踪。利椿男不间断地寻找二人下落,却迟迟没有结果。直到二十年后,随着噩运再次降临到利椿男身上,当年储子君与储祎神秘失踪一事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第一章

  

  刚刚进入十二月的冬天,没过多久气温又回升了。气温回升的空气中浮动着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水汽,水汽粘腻在一起,钻入每一扇敞开的窗户,以及没有遮上的大门。水汽附着在墙壁上,玻璃上,镜子上,凝聚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仿佛整个世界又回到了炎热的夏天,一具年轻的躯体正暴露在阳光下,汗水源源不断地爬上了皮肤,停留,碰撞,滑落。

  年仅四岁的利椿男望着眼前的玻璃镜,镜面上盖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雾气中凝聚着些许散落的水珠。她好奇地打量着那面镜子,好像她忽然看不清自己了,好像她又在细碎的水珠中看到了许多个自己。一个分裂的,潜藏在无数潜意识中的自我,在水珠中分散了开,她们既像是她自己,又仿佛完全不是她自己。

  利椿男撅着嘴,似乎在试图对镜子中的自己表达出不满。她只不过想看看自己刚刚系在两根小辫子上的蝴蝶结,蝴蝶结由一根红色的透明纱质布条系成,系在辫子的最末端,紧靠着她那张胖嘟嘟的小圆脸。

  她现在看着镜子,什么都看不清了。

  利椿男从黑色靠椅上跳了下来,踮起脚,伸手去拭擦那块挂在墙上的长方形玻璃镜子。由于身高的限制,她仅仅只能在这块比她高出许多的玻璃镜子中擦出一小块角落。镜面变得清晰了起来,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交错的剪刀声回响着:“嚓嚓,嚓嚓,嚓嚓。”

  一个中年女子走向利椿男旁边的椅子处坐了下来,身穿一件白色上衣的女性理发师刚刚将白布盖在女人胸前,女人便开口说起了话:“这回南天的天气真是烦死了,衣服怎么晒都晒不干,晒不干的衣服又会发臭,家里的东西还容易发霉。”

  “过几天就好了,这种天气不会持续太久的,每年都会有些日子是这样。”理发师回应道。

  利椿男扭过头试图寻找母亲温雅的身影,却只见理发师一个转身便将母亲挡住了,她只好坐回了椅子上。利椿男抬手拿起黑色木质置物柜上摆着的一份旧报纸,报纸的首页显示出几个夺目的红色黑体字“我国成为第三个掌握卫星返回技术的国家”。利椿男勉强只能认出当中的“我、国、三、的”四个字,其余的字符对于她来说都像是遥远而陌生的语言,她自然也无法理解当中的含义。

  对于四岁的利椿男而言,阅读报纸也并非她所感兴趣之事,真正引起她兴趣的其实是报纸上的照片。照片似乎超越了文字语言所能表达的局限,既对个体的知识体系不构成任何要求,同时又充满了解读的暧昧性。在无法构成交流的文字语言面前,照片似乎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难题,至少在这一张张照片中,利椿男总能从中看到些什么,解读出一些她所能理解的信息或者内容。

  其中一张黑白照片上展现出一个银灰色的圆形物体,物体架在一个铁架上,四周延伸着四根长铁条,铁条在亮光中反射出亮白色的一道光。光撕裂了周围的黑暗,奔向圆形的球体,球体的另一端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穿着大同小异的上衣,胸前的口袋上插着一支钢笔。两人专心地看着圆形球体,似乎正在认真地进行讨论。

  接着往下一张是“长征二号”运载火箭携带返回式遥感卫星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升空的照片,一团浓郁的烟雾停留在半空,迟迟不愿散去。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但是当利椿男看着这张照片的时候,似乎她仍驻留在时间的当下。过去,现在,和未来全都因为这一张照片而融合到了一起,利椿男甚至错以为自己坠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她抬头望向玻璃镜上的水珠,就好像她看到了满天的星星,它们在对她眨着眼,说着话。

  一颗水珠沿着玻璃镜滑了下来,像是坠落的繁星,又像是那颗返回式的人造卫星。人造卫星拉扯着巨大的降落伞在漆黑的,遥远的,无止尽的苍穹中坠落。它似乎在撕扯着喉咙高喊。喊声在空旷的无尽中,一下就被吞没了。

  直到它坠落在地。它坠落在一片黄土地上,一阵热切的目光响了起来。黄土地的山坡上挤满了附近的村民,他们戴着草帽,顶着烈日,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望向那颗坠落的人造卫星。利椿男也一样,好像她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成为了人群中的一员,头顶上不断传来直升飞机机叶的转动声,转动着,振动,回响。她辫子末端系着的蝴蝶结也被直升飞机机叶所引起的强风吹动了。

  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叫喊,也没有人议论。人们望着这颗天外来物,好像他们也与那个陌生的,神秘的宇宙产生了某种联系。他们只是望着,和利椿男一样。直升飞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利椿男母亲温雅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说道:“男男,男男,妈妈的头发好不好看?”

  过了好一会儿,利椿男才从十天前的时空中逃了出来,回到了现在。她看着母亲新剪的发型,黑色长发只剩下了原有五分之一的长度,垂挂在脖子上,微微向前弯曲,额前的刘海也变得蓬松了起来。利椿男本想说妈妈你的头发真好看,她张开了嘴,忽然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温雅看到利椿男这模样,不放心地又问道:“男男,你怎么了?”

  利椿男摇了摇头。温雅只好将利椿男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拍去她那件蓝色背心和长裤上沾着的碎头发,走出了理发店。理发店外不远处即是马路,马路两侧整齐地种植着扁桃树,十二月的扁桃树仍是一片翠绿,细长的叶片挂在枝头,只是已经看不见了果实的踪迹。扁桃树下立着一块铁制的公交车站站牌,白色站牌的右边区域使用红色油漆画出了一个填充红色的正方形图案,中间写着一个“4”字的数字。站牌旁站着的人们已经拍成了一道队伍,一名身穿灰色棉质上衣,黑色长裤和黑色平跟皮鞋的短发女子快速从队伍前走过。女子肩上挂着一只黑色的单肩包,背包开口敞开着,里面露出堆满的人民币零钱和硬币,她一只手拿着公交车的售票,一边说道:“要坐车的赶紧买票了。”

  温雅随手递上那张贴着自己黑白一寸照片的公交车月票,抱着利椿男就走上了公交车。她们坐在后门处靠窗户的座位上,“吱呀”的一声,刷着白色漆料的伸缩车门就合上了。利椿男始终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方才在报纸上看见的那颗人造卫星仿佛又一次闯入了她当下的世界。她看着远处的蓝天,一团模糊的阴影似乎在那么一瞬间从她眼前晃了过去。利椿男总觉得好像在那片触碰不到的天空深处,有一个声音,又或者有一只手,有一双眼睛,正在和她达成了一种连接。

  她说不清楚,也弄不明白。对于四岁的利椿男而言,那只是一种晦涩不明的存在。

  进入家门那一刻,空气中溢满的香气终于将利椿男从这种迷糊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松开母亲的手,直奔向厨房,喊道:“爸爸,爸爸,我也要吃瓜子!”

  略显昏暗的厨房里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卷发男子,男子便是利椿男的父亲利胜天。满头大汗的利胜天正拿着一支大型的炒菜铲,站在圆柱形的煤炉前,一遍又一遍翻炒着黑色大铁锅里的瓜子。黑白相间的瓜子在冒起的白气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每次一闻到这股香味,利椿男总忍不住要跑到厨房里,吵着要吃炒瓜子。

  利胜天随手抓起一小把瓜子放在白色的瓷碗里,递给利椿男。说道:“等会儿再吃啊,还烫着呢。”

  “你这个小馋猫,看到什么都想吃。”这时,重新换了件印花衬衣的温雅也走了进来,她从瓷碗里抓出了一些瓜子放回锅里,说道,“别给她吃那么多,一会儿又不想吃饭了,而且不能总给小孩子吃太多这些东西。”

  利椿男不满地嘟着嘴,拿着碗里仅余的炒瓜子走出了厨房。厨房里的利胜天和温雅则依次将冷却的炒瓜子装入地上放着的竹编篮子里,篮子底部铺着一层旧报纸,往上连着篮子的内部又铺上了一层浅灰色的布块。瓜子沿着篮子边缘落下,在哗啦啦的一阵声响中填满了大半个竹篮子,温雅最后又将裁剪好的草纸或者废弃旧报纸扎在一起,扔在了炒瓜子的最顶端,盖上一块深蓝色的布块。

  随着1975年年初邓小平重返中央恢复工作以来,文化大革命几乎已经开始落入尾声,整个社会也开始洋溢着一种新时代的气息。利胜天便是在此期间决定利用下午下班后的时间做起了生意,当时的利胜天和温雅于西原省省会城市北齐市的粮食局任职工作,也是因为这一份工作所带来的便利,利胜天成功拿到了当时仍属于国家统销的物品——瓜子。

  70年代的中国社会除了糖果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可以食用的零食,利胜天正是看中了这个契机,将生瓜子加入少量盐巴和香料炒熟后进行贩卖。利胜天没想到自己所制作的炒瓜子如此受欢迎,起初他只是装上一篮子二十斤的炒瓜子在街头进行贩卖,不到晚上十点就已经销售一空。三个月前他又多买了一个竹篮子,每个竹篮子装上二十五斤重的炒瓜子,依旧是一天晚上的时间就销售一空了。

  从半年前开始,这几道“工序”几乎已经成了利椿男家里每天傍晚的例行公事。每天傍晚当别人家都在享用正餐时,利椿男家里却是匆匆了事。然后,利椿男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和母亲一人提着一个竹篮子往楼下走去。竹篮子分别挂在一根粗木棍两端,木棍则架在黑色凤凰牌自行车的后座上。

  此时,刷着浅蓝色油漆的窗户边除了利椿男在望向利胜天远去的背影外,隔壁一栋住宅楼的窗户前还有另外一双眼睛也躲在浅灰色的窗帘布后方,紧紧盯着利胜天离去的背影。没一会儿,温雅又走了上来,对利椿男说道:“男男,你一会儿自己乖乖在家,知道吗?妈妈也要出去帮一下你爸爸,你要是困了就自己上床去睡觉。”

  利椿男心里并不乐意,吵着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也要去!”

  “爸爸妈妈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你跟着去干嘛呢,自己好好待在家里。”温雅话还没说我,利椿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觉得好像自己的父母就要抛弃了自己一般,一种无法言明的委屈感一下窜了出来,她一边哭就一边重复着说道:“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家。”

  温雅将洗干净的碗筷停在半空,低落当中的清水,随手拿起洗碗布轻轻在外围一擦,放到了上方的水泥隔层上。温雅走出来看着利椿男哭泣的模样,不免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把利椿男抱了起来,擦去她留了满面的泪水,又走上前关起客厅处没有合上的玻璃窗,说道:“好了,带你去就是了。”

  说着,利椿男的哭声才停了下来。

  回南天的天气带回了上升的气温,也带回了人们傍晚外出的热情。北齐市市中心附近的渠江一带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区域之一,每天傍晚,人们都会沿着渠江的堤岸散步,跑步。温热的风吹过江面,几艘渔船摇摆着缓缓靠向江边,准备停靠。兴建于1965年的渠江大桥亮起了两侧的路灯,灯柱上方挂着四只圆形的灯罩,灯光透过半透明的灯罩发出白色的光亮,少量的汽车和大量的自行车在呈弧形的桥面上并驾齐驱。

  利胜天则骑着车从东面的马路上驶向渠江大桥,最后停在了大桥下端连接着马路的空地上。他把自行车推向一旁的细叶榕树下,熟练地放下两侧的竹篮子,然后在车篮子前挂上了一块写着“炒瓜子”的牌匾。利胜天所选择的位置正好位于马路,大桥还有堤岸阶梯的连接处,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会经过这个地方,每看到一个经过的行人,利胜天总会主动地说道:“炒瓜子,新鲜的炒瓜子啊,要不要试一下?”

  “试一下要不要钱啊?”两名散步路过的年轻女子问道。

  “不要钱,不要钱。”说着,利胜天抓起一把瓜子放到其中一名年轻女子手上,“不好吃也不要钱。”

  “炒得真挺香的呢。”

  “那当然了,刚炒出来呢,可新鲜了。”

  “那你给我们装个五角钱吧。”

  “好嘞!”利胜天熟练地抓起瓜子放到称子的托盘上,然后随手装入一张卷成漏斗型的报纸中。女子接过包装好的炒瓜子,匆忙拉起另一名女子往堤岸跑去,说道:“快点快点,游江的观光邮轮来了。我要坐最上面那一层,不然一会儿晚了可能又要没有位置了。”

  利胜天随着女子的声音往后望去,只见一艘两层高的白色观光邮轮正停靠在堤岸边,邮轮第二层是一块全然敞开的平台,四周的围栏上插着一支支小型的红旗,红旗下方则是一圈色彩斑驳的小彩灯。闪烁的小彩灯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即是没有机会乘船游江观光的行人,多半也会驻留在原地,望着邮轮远去,那些闪烁的亮灯仿佛驶得越远就越像是天空上的星星。

  远远地,利椿男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你快看,那只船好漂亮呀!”

  温雅牵着利椿男的手走过马路,走向停靠在榕树下的利胜天,问道:“卖了多少了?”

  “才刚开始了,卖了五角钱。”利胜天从蓝色棉布上衣的口袋中掏出钱,递给了温雅。温雅笑了笑,装进自己肩上背着的黑色布袋里。在那个物质和娱乐活动匮乏的年代,似乎散步和聊天成了人们最常用于消遣的活动。直到渠江西面尽头处落下最后一抹隐隐可见的橘红色,来往的行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了。每一个从利胜天面前路过的行人都会掏钱买上些炒瓜子,或一角钱,或三角五角钱,不知不觉就卖完了整整一个竹篮子的炒瓜子。

  也是在这时,几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快步走向利胜天。浑然不觉的利胜天还在慢悠悠地掏出红色包装的大钟牌香烟,点燃一支抽了起来。他才刚吐出第一口白色的烟雾,那几个黑色的身影已经闪到了面前,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平头男子,男子的嘴角向下耸拉着。男子身后又跟着另外四名男子,一个胖,一个黑,一个塌鼻梁,一个眯眯眼。他们先是一脚踢翻了利胜天的自行车,然后又抬起另外一个装满炒瓜子的竹篮子扔到一旁,“哗”的一声,香气满溢的炒瓜子撒了一地。

  还不等平头男子开口说话,利椿男早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利胜天急忙扔掉手里的烟,指着平头男子,呵斥道:“谢博强,你什么意思啊你!你存心来砸场子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利胜天,你堂堂一个粮食局的员工,私自偷运国家统销的食品拿来卖,你这不仅是资产阶级的走资派,你这是,这是知法犯法!”谢博强一脚踩在炒瓜子上,瞪着利胜天,“走,跟我去见警察,我就不信副局长还能保你一辈子!”

  利胜天似乎自知理亏,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一看到谢博强准备上前将自己和妻子女儿抓去,他身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所应有的保护欲一瞬间就涨了起来。完全没有预料到利胜天会反抗的谢博强,不小心便吃了利胜天一拳。这一拳如同吹响战争的号角声一般,谢博强一伙五个人和利胜天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温雅此时也已经顾不上一旁哭泣的利椿男,只想及时止住眼前的混乱。她担心,他们五个人再这么继续打下去,利胜天很可能就没有命了。温雅撕扯着嗓子喊道:“谢博强,你停一停,你们再打下去,他就被打死了,你到时候也别想全身而退!”

  怒火中烧的谢博强深陷在一种无法被驱散的欲念中,欲念煽动着他体内源源不断的恨意。他对利胜天蓄积已经的恨意。似乎不管温雅说些什么,他都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另外四个人都已经停了手,但谢博强依旧像着了魔一般,瞪着眼,脸上挂着一道抽搐般的邪恶笑容,疯狂地踩在利胜天身上,一脚,一脚,一脚。

  温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就去拉谢博强,试图以她仅有的力量制服这头失控的野兽。一边是惊慌失措的女儿,一边是生命垂危的丈夫,温雅似乎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经历过文化大革命这十年的时间后,难道她还应该对四周观望的行人报以期望吗?她无法指望这一份已经被分散的责任会因为她的一声叫喊而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所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冲了上前。可是,没有一头豺狼会喜欢当自己正在啃食猎物之时,突然有人在身后拉扯着它的尾巴。

  谢博强看也没有看温雅一眼,甩手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脑门上。剧烈的冲击力撞击着温雅柔弱的身体,她的身子一歪,撞到了一旁的榕树上,然后又是往下一倒,撞在了地面上。红色鲜血渗过温雅新剪的短发,蓬松的黑色头发随着血液粘了起来,盖着她紧闭的双眼。

  这时,利椿男哭得更加大声了,喊着:“妈妈,妈妈!”

  塌鼻子的男子和胖男子急忙拉开谢博强,说道:“操,疯了啊你,老谢!要出人命了,还不走?”

  谢博强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温雅,还有那道从她鼻梁上方留下的血液,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紧抓着胖男子的手臂,仿佛在试图抑制住自己内心此刻的恐惧,连同着另外三个人一起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快步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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